“什么也没看见。”云宛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不觉脸颊微红,她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至于这么出神么。
“这位娘子心思纯净,毫无杂念,正合我道教无为之意,敢问娘子可有心向道否?”听得云宛回答,天机子突然饶有兴致地问了起来。
“观主说笑了,我父女二人此次前来便是想问红尘俗世,断无出尘之意。”云睿立马回绝,想他的宝贝女儿不过碧玉之年,人生的路还长着,怎么能就此长伴青灯出家为尼呢。
“贫道确实是在说笑。”天机子一脸认真,好像他刚才说的就是玩笑话一般。
只得听云宛憋住笑,心想出家人果然非比寻常啊,就连说个笑话都跟真的一样,怪不得忽悠起人来一忽一个准,要是这白云观主到京城摆个算命摊子保准生意兴隆。
他此次前来是有求于人呐,云睿只得干笑几声。
“居士既然诚心而来,天机子也不好让居士败兴而归。”天机子又缓缓说道。
“观主请直言。”云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天机子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龟壳和一枚铜钱,看着云宛有模有样的占卜起来。
“一生顺遂,平安喜乐。”过了半晌,天机子才得出结论,抬起头说出八个字来。
“借道长吉言。”显然听到这些个好话,云睿十分安心,刚才小小的尴尬已经烟消云散了。
“贫道从来不说吉言,只说卦像所示,请居士慎言。”
“是老夫说错了话,道长勿恼。”云睿仍旧乐呵呵的,还吩咐云忠拿出沉甸甸的银袋子递给一旁的道长。
云宛不禁翻了个大白眼,佛道本一家说的真没错,瞧这敛财的手段一个比一个厉害,偏生爹爹这个样子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都没法子插话。
天机子算完卦,只朝云睿点了点头便飘然而走,丝毫没有把那些银两放在眼里,好一副世外高人的作派。
倒是收银子的道士笑眯眯一脸恭敬道:“贫道道号天权子,居士若是现在下山只怕会误了时辰,本观的饭菜也算是远近闻名,居士不如留在白云观用过午饭再走,可好?”
“那就依道长所言,我父女二人就尝尝观中的饭菜吧。”见天权子说得在理,云睿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不会是和慈恩寺一样,满桌子的青菜豆腐吧?”和尚庙是光收香油钱,不给一点荤腥,全世界也就只有天朝的寺庙才如此有特色,人家天竺的和尚还能娶妻呢。
“娘子怎么能拿慈恩寺的那些秃驴和我们比呢,那些秃驴一向不厚道,咱白云观可不一样,届时娘子自然就知道了。”天权子很是不满云宛将两家相比,同时更是暗下决心,要让这位娘子和居士吃得心满意得才行。
“听闻白云观之所以得名,全是因为观中后山长年仙雾缭绕,远观好似天上的云彩飘落凡尘,不知可否前往一观?”现在用饭时间还早,云睿早就听同僚说起过这景色,一直都想亲眼欣赏一番。
“居士所言甚是,且昨夜淅淅沥沥下了些小雨,此刻观那奇峰险峻更是别有一番滋味,请居士跟贫道从这边走。”天权子大概很喜欢听别人说些赞美白云观的话,表现的十分乐意和主动。
云宛提步准备跟上,谁知天权子瞄见了开口言道:“这后山娘子还是不去的好。”
怎么?道观里也和寺庙一样,讲究男女有别么?刚才那个观主还说要收她做尼姑来着。
“平时倒也无妨,只是才下过雨,路面湿滑,贫道和居士上山也要小心脚下,娘子只怕多有不便,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贫道更是于心难安。”天权子也是一片好意,那些正常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娘子自然是走不得这样的路,可他全然不知云宛是个另类。
“那宛娘你还是待在殿内吧,爹爹很快就回来。”
“娘子若是觉得无趣,不妨到本观的偏殿赏花,那里有平常删除茶中的极品,平常难得一见的雪皎。”天权子又道。
“如此甚好。”云睿留下云忠守在云宛身边,就跟着天权子走了。
赏花又见赏花,话说还能不能干点别的啊……爹爹也真是的,居然就这么放心把她一个人留下,万一人家心怀不轨看你到时候上哪里哭去,只可惜无论云宛怎么月复诽,天权子已然带着云睿离开了主殿。
“娘子?可要去赏花?”剩下那个叫明月的道童给云宛带路。
“去,当然要去。”不赏花难道坐在这里发呆啊,况且她爹爹花了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不看白不看,云宛带上牛大娘和百灵往偏殿去。
“这处偏殿原先是天璇子师叔的住处,她尤其喜欢山茶花里的雪皎,于是就在大殿侧面的山丘上种满了雪皎,每当春天的时候,大片大片的雪皎竞相绽放,真是美不胜收。”没看出来一言一行举止有度的明月,介绍起白云观来还是蛮有样的。
只是听明月说得如此美好,云宛有些不以为然,花海世博她又不是没去过,据说参展的都是世界名花来着,可瞧在她眼里只觉得东一堆西一片的,白白浪费了她爱美的心情,而且从那之后让她对花展再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一直等明月带她来到偏殿,亲眼看见半人高的花枝一簇一簇错落有致的散落在山间,开得妖娆自在,才明白明月所言不虚,美不胜收确实没有言过其实。
且山上的气温比山下的要低些,此时雪白的花瓣上还有点点露珠,还能闻到泥土的芳香,云宛犹自感叹,虽然只有单一的一种花品,但比起世博会上的万种名花,如此自然生长的显然更胜一筹,因为这里有自由的味道。
“娘子慢慢欣赏,明月就不打扰了。”云宛的表情让明月觉得有里特别舒服,那是一种对相同事物的认同感。
“阿郎,您瞧那边是不是云氏宛娘啊?”默言指着正在花间辣手摧花的云宛对自家郎君道。
“看见了。”谢贤不紧不慢的往山下走去,他又不是瞎子,那么大一个活人他会看不见么。
脑海里不期然又浮现那晚云宛说话的样子,那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坚持,盈盈地望着他,有不易察觉的期待以及对他当时反应的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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