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334心魔
车更快,他不说话却忖道。这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劣了,一会阴一会晴一会雾的。他哪里知道,姑娘老了,脾气是要怪些的。二人回到家,就一同下厨弄晚饭,她淘着米怪怪地看着他说:
“嗳,你这人,怎么变得我不认识了啊。”
“不会吧,不就老了点嘛。”
“嗨。”她莞尔一笑,“我是说你真想买那些土地?”
“哦,帮他们一把吧。”
“你这话,好像你还是在做善事?”
“怎么,难道不是?”
“你可知道农民失去了土地意味着什么?”
“知道。可是,龙滩人的情况不同,现在土地真成了他们的负担。牛不吃水强按头,总不好吧。国家政策也放宽了,流转、承包,入股、租赁都行,我看中的是流转。嗨,跟卖买不就一个意思嘛?那些鬼旮旯的土地,除了我,鬼才愿意买,你说我是帮他们呀,还是害他们呀?”
“咦,进步不小呀。”她说着伸出拇指一比划,“嗨,我不过是替那些人担心嘛,要是他们在城里找不到吃的怎么办?”
“绝对不会。他们就是因为在城里有事做,才会觉得龙滩的老房和土地是负担。再说了,我正准备建造纸厂,万一有谁真要混不下去,还可以来造纸厂工作嘛。”
唔,也是啊。韦蔚点点头忖道。那么大一个国家,山川地势那么复杂,一个政策就把农民框死,确实也不合符实际。唔,不错。她想着把菜刀递给他站一边看。俩人弄好饭吃着,她问他想不想知道医生说了些什么。他说不想知道,她说不想知道我也想告诉你。
“医生说,你的病~哦不。”她故意一顿,“你没有病。他是有把握的,关键是要护理好,明天我就有课了,不能老让人家调课。可是,那么长的针扎进去,没人在你身边我又不放心。”说着试探地问,“要不~我叫林洁来陪你几天?”
“不不不,我又不是娃儿。你上你的课,我自己会去。”
“怎么,是恨人家呀,还是有顾虑呀?……我觉得还叫她来陪陪你的好。”他没吭声,她见他要生气了,故意逗他说。“要不~叫那个杨什么的婵来?”
“咦!”他真生气了,放下碗气粗粗地说,“你什么意思?……我,我本来就没有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来试试,不就**天嘛,我还耽搁得起。我,我还是住宾馆去吧。住你这不方便。”
“哟哟,真生气了。”她笑着捡了箸菜放他碗里,“吃吧吃吧,不叫就不叫,至于吗?生这么大的气。人家不是担心你嘛,那么长的针,又扎的是要害部位。……切,真是。一个玩笑也开不起了。”他咂咂嘴笑笑,“嗨!对不起了。”说着又吃起来。
韦蔚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懒得理他,恹恹的回屋去了。接下来她不知该怎么办,心里很乱,乱里夹着忧伤,杂着感怀,还糅着羞怯和恐慌。
唉!难死我了。即便我愿意也得看他呀。这个林洁,怎么把事情弄成这样?……难道都不管?还说我不厚道,我还要怎样才厚道?我就不厚道一次又怎样?可是,怎么做都得看他呀。难死我了。韦蔚知道,即便她亲自出马,也要解决他的心理问题,否则只怕还不“刺激”,就把他吓跑了。用佛家的话说,这叫除“心魔”。心魔不除,什么国医圣手也拿他没办法。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太自尊,太爱面子。否则,两口子睡觉月兑衣服,也不会躲躲藏藏,宁愿在洋妞面前丢人,也不让林洁知道,他以为那样就能保住面子、保住尊严。这种死要面子活罪的现象,心理医生不妨将其称之为“大男子主义综合症”——外强中干,这正是某些男人的可悲可叹之处了。
其实,这种男人也怪可怜的,谁愿被人当笑话来说呢?人家说你不行了,不就是说你没有做男人的资格了吗?也难怪他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会恶语相向,担心林洁红杏出墙,决定离了婚到另一个新的环境去发展。
韦蔚琢磨透了他的心思,决定好好跟他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