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40做人难做男人更难
三八节那天,又一位女权主义者结婚了。也不知她能不能在她的领地里复辟,更不知那位警官从此能不能从奴隶到将军。这都是王熙凤说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事情了。
那晚韦蔚把酒喝多了,回到家把自己关起来,翻出当年雷鸣送她的那套《红楼梦》,呆呆的对着他题的那首歪诗,把当初的情景温习了一遍,就像林妹妹看着那条旧手绢似的哭了个够,可心里还像林妹妹似的酸作一团,郁结不散。所幸的是她出生于劳动人民,大山给了她副好身板,令她还不至生病。手机还能找到他的信息。她拨通他,把手机拟人又哭又叫了半小时,才把那团郁结不散之气哭出喊尽。
听得林洁心酸,这个“酸”不是酸溜溜的“酸”,她了解他们的感情,她欠起身看着他说:
“害人精,难道你就不后悔?”
“你烦不烦。”
初恋是珍贵的,谁能忘?她听他的声音变腔变调的,仔细看,见他眼里储满了泪,沉默了一会说:
“心疼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
“你最好别惹我。”他一字一顿地说。
“今晚我就惹你了。怎么,想打我不成?……不打,那能不能把我当成你一个比较好的朋友,说说你跟她没有好成的原因?”
“……谁知道她那么死心眼。……历史上曾经有过一个陈世美,当今社会的陈世美就更多。原来的道德谴责陈世美,现在人们的道德观念变了,认为男女双方的地位过于悬殊,走不到一起是理所当然的,我又是个男人,在社会舆论上原本就处于劣势。……当初我一个小道士跟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又何必拖累她,人总得有点自知之明吧?”
“可是,是你成就了她呀。”
“两回事,一个是婚姻,一个是甘心情愿的帮助人。”
“你就那么高尚?”
“你烦不烦。”
她冷笑了一声。笑什么笑?他在心里嘀咕。
翻过身,闭上眼,大脑的活动看不见。能睡着吗?往事如烟,历历再现。眼睛闭疼,身子睡酸,想翻个身也不敢翻。鸡啼一遍又一遍,心里明白今日已是昨天,明日已是今天。轻轻扭头看,妖精已入眠,干脆睁开眼。椭圆的窗户里是藏青色的夜空,一轮明月镶嵌在窗户中央。
真美,真像那面镜子。
他的心空明起来,大脑里的血管就像月球的山脉峡谷。一片薄云飘过,他感到眼睛越来越模糊,再睁睁,原来是嫦娥在那里凉衣裳,仔细看是韦蔚。嗳!她招手叫他,站在那棵棠梨树下。
“韦蔚。”他叫着跳下床。可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韦蔚。”他叫着拉开门冲了出去。
“哦,躲在这。”
“别躲。”
“我不跟你闹。”……
他叫着喊着下坡去。林洁被他吵醒,以为韦蔚真来了。可是,不对呀,韦蔚来了,哪有衣服都不穿就去接的道理。只听喊声越来越不对,他怎么了?她慌忙穿衣撵下去,只见他仰头望月,有气无力地走着。
“别闹……我不跟你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