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第七章 考古队(5)

见士兵人多、出手又重,赵胜气愤不过,挥舞起拳头一招就将围攻的两名兵士打翻在地。络腮胡见状,也吃了一惊,大喊道:“女乃女乃的,都反了不成。给我打!”说着自己就冲了过去。

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只有先摆平了这关再说,剑鸣无奈的摇了摇头,与贼猴一道加入了战斗,那边的孙盛邦、伍全、伍培早已动起手来。

东北兵的虽说人多势众,但那里是这几人的对手,不出四五个回合全都被打翻在地。

剑鸣正要招呼众人拉车快走,就看从城门口“呼啦”涌出一大队荷枪实弹的士兵,看到这幅情景,皆用枪指住了众人。

一身挎两把盒子枪的军官围着被打倒的士兵巡视了一圈,走过来凶神恶煞地喊道:“打了我们的士兵竟敢想跑,胆儿也太肥了。说,是干什么的?”说着就拔出了枪。

助理耿树藩赶忙上前,躬身施礼道:“这位军官,我们是上海复旦大学的科学考古队,是要去宁夏做历史考察研究的,不想在这边跟您的士兵发生些误会,还望担待。”

军官皱眉看了一眼,哼了一声,说道:“误会?说的倒是轻巧。这们这七八个人放倒我们二十来个,很能耐啊!”

络腮胡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路跑着戴好了军帽赶到身旁,敬礼道:“报告长官!我们看这些人行踪诡秘,正要来检查,不想竟遭到了袭击。”

这厮竟然是恶人先告状。

“长官,他们根本不是要来检查,是要趁火打劫、敲诈勒索的。”刘惠运梗着脖子说道,脸上早已是青紫红肿,衣服也撕破了好几处。

剑鸣正要上前细做解释,就看从城门口开来两辆黑色的道奇轿车,见这边挡住了去路,也停了下来。

双枪军官连忙跑了过去,向一面摇下的车窗一阵细语。

末了,双枪军官又返了过来,冲剑鸣等人喊道:“把领头的几人拉出去,毙了。”

剑鸣等一听,皆是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草菅人命。你们东北军的没有能耐去抗日、杀鬼子,只会窝里横,就拿我们老百姓出气撒野啊!”小矮胖的吴鑫华顿时在一旁大喊大叫了。

“放屁!谁说我们东北军的就不能去抗日、杀鬼子?”“呯”地一声车门响动,就从一辆轿车上跳下来一人。

一对漆黑的剑眉,刻画有形;一双鹰目,炯炯有神;鼻直口长,清瘦俊朗。这人三十来岁,手拿文明棍,披黑色斗篷,一身戎装扮相,领徽处的三颗将星熠熠生辉,嘴唇上一抹清秀的胡须倒也添出几分风流雅致的韵味。

车里一名穿咖啡色西服的圆胖男子一同下来,正用一双犀利而机警目光看向这边。男子三十岁上下,戴金丝眼镜,脸色白皙光滑,似上海“小开”模样,眉宇间则泛着江南人的清秀和干练。

随行那辆车的车门也打开了,出来两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其一名中等身高,头顶黑色礼帽,戴黑框圆形眼镜,身穿黑绸长衫,显得朴实稳重;另一位南方人长相,双目虎虎有神,身形挺拔、英姿伟岸,灰色中山装的风纪扣系的紧密,威武肃严的军人气度显露无疑。

这几人下车后,两旁军士皆列队敬礼相迎。

青年将官朝这边走来,随眼四下一瞧,也看明白了大半,侧头瞥了一眼矮胖憨实的吴鑫华,说道:“就你这个熊样也敢叫嚣着去打小日本?”

吴鑫华这也不怕了,朗声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青年将官又回头盯看了一眼,冷淡地说道:“书生意气,嘴上的功夫。真要看见刀光血影,枪炮轰响,早就尿裤子了。”

“恨不抗日死,留作今日羞。国破尚如此,我何惜此头?”吴鑫华壮怀激烈地答道。

青年将官听了却是眉头一皱。

一旁的蔡宏泰赶忙上前一步,高声唱道:“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青年将官这才展颜一笑,又道:“说你们是上海复旦大学的科学考古队?有什么凭证么?”

郝德轩教授赶忙从随身的一个棕色皮包里模出一封公函给递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敝人郝德轩,是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请将军指点。”

青年将官简单地看了一下,点了点头,就交还给郝教授,又看向剑鸣这边,问道:“你们这里不简单啊!藏龙卧虎,竟能赤手空拳打倒我二十多个弟兄,是谁的能耐啊?”

看到此人行派,剑鸣心中也猜了个七八分,见有此问,自是走出来,挺身敬礼,应道:“报告长官,在下李剑鸣,原十九路军战士,是给复旦大学科学考古队做随队保护的。刚才与东北军的弟兄们发生些误会,多有得罪,请长官海涵!”

“哦!”青年将官竟是一愣,眉毛向上一扬。

“随便一个臭小子就敢假称十九路军的?瞎咋呼!想要在这里糊弄事呢?”那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厉声说道。

剑鸣定神一看,这名男子身形魁梧结实、方面重耳,鼻梁丰润、嘴巴方正,警觉的眼神里显出一股坚毅、萧杀之气。

剑鸣昂首挺胸,向青年将官再行军礼,凛然高声说道:“报告长官,在下李剑鸣,原十九路军七十八师一五六旅六团三营七连上尉连长,曾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战”。说着从容地解开衣裤,高声唱起了十九路军军歌

贼猴也走上前来,大声喊道:“报告长官,在下赵巡,原十九路军七十八师一五六旅六团三营七连三排中尉排长,曾参加‘一二八’淞沪抗战”。说罢,与剑鸣并肩而立,月兑起衣裤,齐声高歌。

《十九路军军歌》

枪口对外,齐步前进!

不伤老百姓,不打自己人!

我们是铁的队伍,我们是铁的心,

维护中华民族,永做自由人!

枪口对外,齐步前进!

维护中华民族,永做自由人!

自由人!装好子弹,瞄准敌人!

一枪打一个,一步一前进!

我们是铁的队伍,我们是铁的心,

维护中华民族,永做自由人!

装好子弹,瞄准敌人!

维护中华民族,永做自由人!自由人!

在嘹亮、激昂的歌声中,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剑鸣身体右侧竟有大半没了肌肤,粉红的肉色上面残留着黑褐色的灼烧疤痕,贼猴赵巡也是体无完肤,两人**身体上点点弹痕和块块刀伤皆触目惊心,实是惨不忍睹。

青年将官也不禁动容,走近二人身旁,用手中文明棍贴住剑鸣、赵巡的身体前后仔细数了起来。看罢,点头说道:“七个枪眼,四十八个弹痕、刀伤,总共五十五处伤口。十九路军果然名不虚传。”

青年将官后退一步,对剑鸣、赵巡敬一军礼,朗声道:“敝人张学良,向十九路军的二位抗日英雄致敬。”四周军士放下枪支,皆立正向剑鸣、赵巡二人行礼致敬。

剑鸣、赵巡挺身回敬。

礼毕,张学良将军对剑鸣说道:“你们这要是去宁夏府的?”

“是,长官。”

“噢!西边的路现在不能走了,你们可以走北边的。”将军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

“北边?不是有赤匪吗?”剑鸣有些疑惑。

“什么赤匪的?”将军可能醒悟到自己的言辞,立马改口说道:“从北边走你们还能快些,具体事务由我的副官来跟你们安排。”又转头冲吴鑫华等一干学生说道:“小子,抗日不是拿嘴来说的。我张学良也绝不是什么不抵抗将军,将来会有证明的。”说罢转身上车,与卫队士兵一路走开了。

望着张将军一行远去的车影,剑鸣和贼猴愕然相顾,皆惊魂未定。两个光溜溜的身子沐浴着古城秋日黄昏的余辉,在城门口的大道上投下二条长长的影子,给这座九朝古都添了些鲜活、振奋的味道。

“无知儿讲话少检点,说什么不管旧河山,自古道国家大事人民管,一息尚存则不完,休多言,与我讨笔砚。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不知是谁用那宽音大嗓,唱起了浑厚深沉的秦腔唱韵,在这暮色秋风中,给古城图画上了悲壮高昂、慷慨激越的气骨。

秋夜寂寥、大地苍茫,天际西南方位高悬一星,光亮夺耀,呈‘火星冲日’景象。相书云:秋,白云遮蔽,火星冲日。主星晦暗、将星闪烁,海内纷争、四野惶恐,西北起兵戈。真乃多事之秋也!

怎能知?三个月后,这里就发生了天下震动的大事件。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