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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在哪里找着他的,怎就成了这幅模样?”看着屋内那个衣衫褴偻像个乞丐似的干瘦发黄的少年,风轻晨先是一愣,认出那个少年身份后不由得皱眉问道。

隽连夜赶路回来着实也有些疲倦,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朝她招了招手,道,“这几日不是听说找着天煞宗的老窝了,我回去瞧了瞧,硫离就把这家伙给我了,他之前来的时候见过他,觉着眼熟就把他带过去问了问,谁知还真就是他,这不,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

两年光景,不止风轻晨长变了,隽的模样也有些变化,比以前更飘逸俊美了,也越加沉稳威严了,身上依旧穿着一身紫袍,成了他的招牌。话说回来,风轻晨还真就没见过谁能把这华贵富丽的紫色穿得那么好看。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阳儿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风轻晨之前哪里想到隽会给她带回这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四姨娘的孩子风青阳,那个曾经给旭儿下毒的孩子。

说实话,风轻晨第一眼认出那人是风青阳的时候,心里非常震惊,两年过去了,他看起来却跟两年前没什么区别,甚至比以前还瘦,真不知这两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不就是那些个破事儿,你别说这小家伙命运也真是坎坷,叫了好些年的爹不是亲爹,认了个亲爹又把他推进火坑,你瞅他这日子过得,啧啧……”隽斜眼瞥了那边那个蜷缩在墙角,像个刺猬似的谁都不让靠近的小家伙啧啧了几声。

风轻晨这才从隽的口中得知,原来,风青阳两年前的确是被逍遥王带走了,他毕竟是逍遥王的骨血,加上性子也聪明,逍遥王还是比较喜欢的,就跟叶破天商量着送去天煞宗学武功,叶破天看着他的资质不错也就同意了,还愿意收他为徒,如此一来本是极好的,可谁知接下来逍遥王和叶破天前后遇难,两人虽说都没死,却也都成了阶下囚。

逍遥王被囚禁在天牢之中,半年前被人发现死在狱中,而叶破天则是在一次偶然中逃月兑,接着天煞宗就像从世间消失了般,彻底消声灭迹,夜殇和隽调派人手找了两年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前段时间听说有人在边陲一代地区遇到行事手法跟天煞宗很是相似的人,隽下令让硫离带人前去,谁知刚好就那么巧,这一去就找到了天煞宗的据点,灭了天煞宗余孽的同时硫离也发现了人群中的风青阳,还认出他来,于是才有了后面隽把他带回来这一出。

“他既然是叶破天的徒弟,为何还会变成这幅模样?你说的火坑又是什么意思?”风轻晨对此表示不解。

叶破天再不济也是一宗之主,青阳作为他的徒弟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不合逻辑呀!

隽看她在自己身旁坐下,顺手捻了块糕点喂到她嘴边,她很自然的咬了一小口他接着把剩下的吃下肚,动作自然流畅一气呵成,一旁的白芷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风青旭急得跳脚。

“姐,姐夫,你们能先不亲热么?姐夫,我哥他到底怎么了?他好像都不认识我了,刚才还差点蹦起来打着我……”风青阳给自己下毒的事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更何况他又没什么事儿,他对风青阳倒真没什么记恨,倒是觉着这样的他很是可怜,看着着急恨死那些把他害成这副模样的人了。

风轻晨有些诧异的看了旭儿一眼,从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和满脸的怒气看出了他的想法,那颗心也踏实了几分。

“旭儿的心性纯良,你担心的问题基本上是不存在的。”隽朝她笑了笑,低沉带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风轻晨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近在咫尺还传音,无聊!

——就是近才传音,这叫情调!

隽挑了挑眉,满脸坏笑。

……

面对越来越流氓的他,风轻晨还能说什么呢?他最近越来越有朝大流氓发展的趋势,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隽坏笑了两下没继续逗她,转过头看着旭儿说道,“他以前害过你,你不记恨他?”

“他又不是故意的,还不是被坏人怂恿了,再说了我又没事,有什么好记恨的?”旭儿倒是坦诚,耸了耸肩直接就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还不忘看了看风轻晨,好像再说——瞧,我真没记恨,你放心吧!

瞬间,风轻晨额头掉下几条黑线,感情她成了心胸狭窄的坏人了。

“青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几天没见心中原是想他的,这下被他一闹,心底那丝思念瞬间荡然无存,剩下的是咬牙切齿想抽他的冲动。

隽耸了耸肩,深幽的眼底闪过一片冷意,“我听硫离说过这小子的遭遇,的确可怜,他被送到天煞宗后……”

原来,风青阳被送到天煞宗后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过,他年纪小,又不会武功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在一群会武功的人眼中也就不足一提,尤其是宗内那些嫉妒他的人更是变着法子的欺负他,尤其是叶破天重伤归来,天煞宗没落之后风青阳的生活瞬间坠入地狱,每日过着惨不忍睹的生活,受尽欺凌羞辱,后来生得清秀的他被一个去宗内的可人借醉凌辱,天煞宗内非但没人帮他出头,反而将他当做礼物般送给那些喜好亵玩男童的人,他受不了那样的生活就落到了这个地步。

“那些畜生真该千刀万剐——”

“他这还能治吗?”听完隽的讲诉后,风轻晨恨得咬牙切齿,满眼怒火。

风青旭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隽,深怕从他口中听到一个‘不’字!

看了他们姐弟脸上的神情,隽心想,这虽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但这性子还是像及了,都是心软的,也就点了点头应道,“能治,不过比较麻烦,他治好了也不一定会感激你们,你们真要我治他?”他故意这么问道。

“我们图的是心安他感激不感激又有什么关系,旭儿你说对不对?若是能救而不救,那跟那些荼毒他的禽兽有什么区别?”

“不错!姐夫,你一定要救我哥,我哥实在太苦了。”想到刚才隽所说关于风青阳这两年的遭遇,风青旭现在眼睛还是红红的,看得出来有哭过的迹象。

隽被这对姐弟一说,感觉自己倒成了坏人,模模鼻子站起来走向屋子角落那个瘦小的身影前站住了,看着浑身脏兮兮的风青阳,他皱着眉不高兴了。

风轻晨知道他最见不得脏,赶紧对白芷说:“白芷,你让人烧捅热水送来这,让两个人过来给他好好洗洗干净,另外,这事暂时先别让我娘知道了,省得她知道了担心。”

“好,奴婢省得。”白芷应了声转身离开,习过武的白芷脚下快得很,走路像飘似的没有声音的。

隽本是在犹豫要不要凑合着就这样给他瞧瞧算了,看小晨儿和旭儿那副着急的样子,若是现在他嫌脏不肯治,估计她该不高兴了,不过…。真的很脏,还发出一股子酸臭味儿!

他皱着眉头,犹豫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做出决定,他正纠结的时候就听到风轻晨跟白芷说的那番话了,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还是小晨儿了解爷,真没白疼你!

“小晨儿,爷爱死你了,你真是爷的心肝宝贝疙瘩……”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冒出一连串的甜言蜜语。

额……

风青旭楞了一下,幽怨的眼神看向他们两人——我还没长大呢,你们悠着点成不?

“咳咳……旭儿,我跟你姐回房取些药材,你在这陪他说说话儿,就说你们以前的事,别靠他太紧小心挨揍!”说完,隽抱着风轻晨快速离开,直到他们都走得没影了风青旭才反应过来,只能摇摇头走到风青阳跟前几步蹲下跟他说起话来……

*

*

另一处,风轻晨被隽土匪似的抱回了房间,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贴上了两片软软的东西,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侵入她的脑中,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唔…唔…”

嘴巴被堵上没办法说话,她本能的发出阵阵低吟,扭动着娇躯似乎是想挣扎着离开,又像是想要更多……

几天的分别让他们心中装了满满的思念,他紧紧的抱着她伸出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探宝似的将舌尖伸进她的嘴里挑逗她的丁香小舌,两人就像在捉迷藏似的,你来我往好不忘情。

慢慢的,拥吻已经不再能满足他了,他的手开始在她腰间游走,轻轻的解开她的腰带,缓缓的褪下她身上的衣裙……

“嗯…唔…不要…”肩头上传来的凉意唤醒了她些许理智,她挣扎着推开他,双眼迷离的从红女敕的小嘴中吐出软弱无力的拒绝。

隽使劲把她抱得紧紧的,刚刚分开的两张唇再度连在一起,阵阵羞人的低吟声从她嘴中溢出来,欲火在两人眼中烧得正旺!

片刻后,隽松开了她,低下头温柔的帮她把褪了一半的衣裳穿上,手指灵活的给她系上腰带的时候还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小妖精,我早晚会被你折磨死。”隽满眼幽怨的看着她,幽幽说道。

风轻晨嘴角抽了抽,别过脸望向别处。

这是她的错么?也不知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留到洞房之夜的,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姐姐…吱吱…吱吱…”

两人这气氛正暧昧着,一道稚女敕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隽听到这声音后浑身一僵,在她嘴角偷亲了一下耸了耸肩,“小魔王来了,你应付着他,我去洗个澡待会来带你去个好地方。”说完,他身形一跃,从窗户离开。

额——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出去谁会相信,叱咤风云连皇帝都敢挑衅不给面子的人竟然会害怕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女圭女圭,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猫猫,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整理了一上的衣裳,风轻晨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看见屋外地上趴着个水灵灵的小女圭女圭,伸手把他抱起来捏了捏他胖嘟嘟的脸颊问道。

那个小女圭女圭生得还真是可爱,粉女敕女敕的脸上女敕得跟鸡蛋似的,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滴溜滴溜转可爱极了,身上还穿了一身小老虎衣裳,后面还有条小尾巴,配上他那可爱的表情更加可爱了。

“姐姐,吱吱…吱吱的味道…”

这个胖嘟嘟的可爱小女圭女圭就是秦氏后来生的孩子,风青茂小名猫猫,别看他才两岁本事多着呢!动作跟猫似的灵敏得很,小鼻子跟狗鼻子似的厉害得很,经常把人搞得哭笑不得。

风轻晨眼角抽搐了几下,这小家伙……

“看你身上脏兮兮的,待会娘看见该打你屁屁了,走,姐姐领你去换身衣裳。”她差点忘记这小家伙生了个狗鼻子,可怜的隽,她似乎可以理解他为什么那么怕他了。

猫猫赶紧伸手捂着小屁屁,使劲摇头,“不要打屁屁,痛痛…”

“不打屁屁,猫猫要乖乖的哦!”终究还是小孩子,三两句话就被风轻晨把注意力转移开了。

“嗯,猫猫乖乖。”猫猫满脸正色的点了点头,还不忘了交代风轻晨,“姐姐,吱吱白白,好看,不穿衣服,姐姐去看……”敢情这小家伙还记得上次看隽洗澡的事儿呢,在他看来,姐姐对他最好了,不凶他也不打他屁屁,他最喜欢姐姐了,才把自己最喜欢的吱吱分给姐姐,要是别人他才不许呢!

看他那满脸正色的模样,风轻晨忍着满肚子笑意,眯着眼问他,“真的很好看么?猫猫,我们叫上府里的小姐姐一起去看好不好?”

“不许别人看,猫猫生气。”一听姐姐要让别人去看他最喜欢的吱吱,猫猫小嘴一嘟,鼓着腮帮子瞪着她开始生气呢!

这小家伙还真是霸道!

“姐姐跟你闹着玩呢,你的吱吱谁也不许去看,就给你自己看,这总行了吧!”怕他真生气了,风轻晨感觉笑着哄他。

“还有姐姐你也看。”猫猫固执的一本正经的说道。

风轻晨顿时是哭笑不得,这姐弟两人说着笑着的离开风轻晨的院子,朝秦氏的住的院子走去。

她们刚离开,一道圆滚滚的身影出现在风轻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从风轻晨衣柜的最下面找到一个包裹,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就拿着包裹离开了。

风轻晨当然不知道她视作珍宝的东西已经被人给拿走了,抱着换了身衣裳的猫猫在秦氏屋里跟她说话儿呢!

“这孩子又顽皮了吧?晨儿你也别太宠他了,瞧把他给宠得都要翻天了。”秦氏接过风轻晨怀里的猫猫,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还掐了掐猫猫那圆滚滚肉嘟嘟的小屁屁。

明明是你最宠他!风轻晨眼底闪过一丝无奈,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可是不敢说出来,她娘这两年盯她盯得可紧了,时常在她耳边明示暗示的说要把她跟隽的事儿给办了,她这要是惹到她说不定明儿个就全家老少一起上阵真来逼婚了,那时候她可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没事儿,猫猫还小呢,不宠他宠谁呀?猫猫乖着呢,对不对呀,小猫儿。”她捏了捏猫猫粉女敕女敕的小脸蛋,笑眯眯的问道。

猫猫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回答着,“嗯,猫猫乖的。”

“不害臊。”秦氏被他这幅模样逗得笑颜顿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风轻晨说道,“晨儿,我前儿个去烧香白云寺的高僧跟我说,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适合办喜事,你觉着呢?”

又来了——风轻晨眼底闪过几分无奈,这样的戏码隔三差五就要上演几次,娘啊,你累不累啊?

“嗯,日子不错,娘看着还那么年轻又生得端庄美丽,不知哪个男子如此幸运被娘看中?娘你倒是说给晨儿听听,晨儿也好帮娘把把关,瞧瞧那人够不够格当晨儿姐弟的……哎哟,娘你怎么打人呢!”风轻晨的话还没说完呢,头上就被秦氏敲了一记,抬头就看见秦氏那张羞红的脸真含怒的瞪着她呢!

最后,风轻晨灰溜溜的逃离了秦氏的屋子。

她这刚离开,秦氏脸上的羞怒跟变戏法儿似的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老狐狸似的坏笑,抱着猫猫进屋嘴里不断的嘟嚷着一些旁人压根听不懂的话,脸上乐滋滋的还哼了几句小曲儿。

约莫过来个把时辰,隽回来了,换了身绣着翠竹的衣裳,腰上系着一块镂空的龙纹玉佩,起先他系的是风轻晨送他的玉牌,后来得知那块玉牌就是传说中的三宝之一,他就贴身妥放起来,这块玉佩是后来风轻晨去专门买来送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喜欢着呢!

“白芷,你说青阳治好了会不会恨我?毕竟他爹娘的死都跟我有关系。”隽来之前正好风轻晨在屋里看书,也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了,抬头问着坐在一旁陪她看书的白芷。

白芷放下手中的书,想了想说道,“四姨娘的死跟小姐本就没什么关系,要怪就怪逍遥王心太狠,青阳少爷要恨也该恨逍遥王,小姐你跟公子救了他,他要不知感恩那就是猪狗不如,白芷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她眼底升起几分煞气,一股冷意在身旁环绕。

“白芷,你将那本清心咒抄十遍,回头我来验收成果,可不许唬弄我。我说过,让隽治青阳不是为了让他感恩,图的是个心安,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个问题,真若是发生了还得想法子来应对。”听了白芷的话风轻晨紧皱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皱得更紧了,她总觉着白芷身上有些不对劲儿,煞气太重了些,如此下去她担心她会不能控制自己。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魂叔了。

白芷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脸色微微一变,点了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白芷,你最近可有感觉到身子有什么不舒坦?”她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啊,奴婢身子好着呢。”白芷不想让小姐担心,对她说了谎话。

“嘎吱——”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隽的身影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白芷赶紧站起身来给他行了个礼后退下,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小晨儿,你这幅模样真诱人,好像把你一口吞下去……”看着斜躺在软榻上,脸颊微红,红唇微张的风轻晨,隽咽了两下口水,坏笑着说道。

“流氓。”风轻晨白了他一眼,把手上的书朝他扔过去,没好气的哼哼了两声。

“嘿嘿…”隽干笑两声走过去顺手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在她圆翘的香臀上模了一把,趁她没发火前赶紧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跟我来。”说完,也不顾她同意不同意,抱着她就往外走。

风轻晨对他这偶尔的霸道也很是无语,他平日里都温柔的很,真要霸道起来谁都没辙,也不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不会是把她带去卖了吧……她脑子里胡思乱想起来。

出了风府大门就看见家丁牵着一匹马在那儿候着,风轻晨就感觉整个人凌空飞了起来,再睁眼就到了马背上。

被他抱在怀中的她睁开眼睛就看见他光洁的下巴和喉结,心道,还好他有个明显的喉结,不然他这幅长相不被世人错认成女子才怪,明明是男子却生得比绝大多数的女子还美,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嘶——你干嘛拽我头发?”正想着,突然有人拽了她头发,一看他正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呢!

“小晨儿,别在心里骂我是妖孽,我这辈子就妖你一个人,别人求我妖都不成。”他也就面对她的时候温柔,在别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否则江湖上的人也不会把他视若恶魔了。

风轻晨挪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就这么侧身坐在他怀里让他骑马带着自己,害怕掉下去就索性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怀里——嗯,果然舒服了不少。

隽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真是个别扭的丫头。

他其实知道她为什么跟他闹别扭的,只是故意不说破而已,他要给她一个惊喜,要给她一个难忘的回忆!

“驾——”

他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一勒马缰绳加快了速度狂奔而去,风轻晨在他怀里没多大一会儿就睡着了,嘴里还小声的叫着隽的名字,他听见后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

“吁——”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到了目的地,隽小心翼翼的把风轻晨抱下马,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荷包扔掉,又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放在她鼻下让她嗅了嗅……

“嗯……我怎么睡着了?哈欠……”风轻晨眯着眼慢慢张开眼睛,嘟着嘴揉了揉眼睛大了个哈欠,突然,她浑身一僵,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地方?好美——”震惊后,是满心的喜悦!

印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的花朵,蝴蝶蜜蜂成群结伴的在花丛中飞舞盘旋,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时不时的还能看见有语儿冒出水面,野兔和小鹿在河边喝水,风轻晨还看见一只袋鼠妈妈怀里揣着袋鼠宝宝在河边喝水,袋鼠宝宝嘴里还叼着一枚松果,可爱极了!

“喜欢吗?”他从背后抱着他,低声问道。

风轻晨点了好几下头,笑眯眯的说道,“喜欢,这地方真美,跟人间仙境似的。你就是要带我来这里么?”

隽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牵着她的手穿过那片花海,越过那条小河,走进那片茂密的树林中……

“隽,你干嘛要把我眼睛蒙上……”某人开始撒娇了!

“小晨儿乖,听话,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那你抱我,蒙着眼睛摔倒会很痛……”继续撒娇!

“好,我抱你。”

……

被隽抱在怀里的某女在偷笑,吐了吐小舌尖把脸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自己跟这个笨蛋闹什么别扭?回头就直接问他,到底要不要娶她?

要娶就趁早办事,不娶就赶紧滚蛋,省得她老被她娘念叨搞得好像她不嫁似的,天知道,这家伙都没有跟她求过婚,她嫁什么?嫁给谁?难道要她一个姑娘家去开口不成?不管了,厚脸皮就厚脸皮吧,她豁出去了!

正当她在心中豪情万丈,想了无数种开口问他的方式,隽这边也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这一切,深幽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小晨儿,我数一二三,你就可以解下眼睛上的布了,一、二、三……”他把她放在地上站好,自己退到一旁柔声说道。

随着他那句‘三’刚落音,风轻晨就迫不及待的取下了眼睛上的布,睁开眼睛的瞬间,她整个人被深深的震撼了——

好半响,她都没能回过神来,双眸紧紧的盯着眼前那一处地方,眸中蓄满了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慢慢往下滑落……

她眼前是一片很大很大的沙滩,沙滩的一边是蔚蓝的大海,另一边是一个很美的山谷,一间透明的七彩琉璃屋静静的屹立在山谷出口处,正对着那片蔚蓝色的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美轮美奂。

山谷中鸟儿的叫声,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都提醒她,这不是梦,是真的!

突然,她脑子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一段她几乎没有任何记忆的场景出现在她脑中!

她脑中响起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人跟自己的对话……

“小晨儿,你有什么愿望?”

“我要跟裕哥哥成亲,生好多好多小宝宝,然后在环山依海的地方有自己的房子,房子是琉璃做的哟,喏,就是这种透明的彩色琉璃,我们住在琉璃盖的屋子里,冬天可以一起看皑皑白雪,夏天可以一起数夜晚的星星,闲暇时可以乘船出海捕鱼,有空时就回来看看我爹娘,还可以手牵着手带着宝宝一起走遍山川五岳,游遍五湖四海,看遍世间美景……”

那是她前世刚认识上官裕不久,一次在街上偶遇一个好看的大哥哥,他跟自己说了会儿话后问自己的问题,自己当时的回答就是这样的。

可是…她脑中为何之前没有一点记忆?

她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想起来了?

“环山依海的七彩琉璃盖的房子,冬天可以看雪,夏天可以数星星,春天可以出海捕鱼,秋天可以外出访友游玩,这是我亲手为你盖的家,用了两年时间才完成,里面倾注了我对你满满的爱!小晨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然,一道低沉好听的熟悉声音响起,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捶子,重重的击在她心上,看着那个高傲狂肆睥睨天下的男子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轻拉起她的左手在她手背上印上那个吻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啪啪往下掉。

原来,他很早以前就去找过自己,他没有不要自己!

原来,他这两年是为了帮她亲手盖这间她梦想中的屋子,不是不想娶她!

原来,……

……

“不要哭,吾爱,你的泪于我是最珍贵的宝物,它不该落下,你现在只要说一句我愿意就可以了。”他深情款款的凝望着她,俊美脸上那抹笑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气息。

“我很任性。”

“我知道,被我宠的。”

“我脾气不好。”

“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

“我老喜欢欺负你。”

“我愿意被你欺负一辈子。”

“我很懒。”

“有我。”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不会放开你!”

“……那好吧,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你说什么?你同意嫁给我了对不对?哈哈哈……小晨儿,我爱死你了——”隽先是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反应过来猛地跳起来大笑几声,抱着她就是一阵深情拥吻……

咦?

风轻晨突然觉着哪里不对劲,猛地一把推开隽,转过身看见身后站了一大群人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娘,外公,大舅舅,小舅舅,心雅表姐,姨母,夜殇,夜岚……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天呐,连云栖堂姐也在,你们……”风轻晨扶额,有种耳晕目眩的感觉。

这算什么事儿啊?

“呵呵,凑巧而已,你们继续,无视我们!”夜岚嘿嘿干笑两声,说了句让风轻晨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的话。其余的人也一个个捂着嘴偷笑,一副等着继续看好戏的模样。

凑巧?继续?

她活了两世都不知道帝都附近还有这么个人间仙境的地方,他们这么大一群人都能那么凑巧的来这遇上?当她傻子还是二愣子啊?还继续呢,她都快羞死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这件事肯定有人搞鬼,这个人肯定不是旁人……她扭头看向满脸无辜的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用说,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系!

“咳咳…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他明明布置得很好,这群人存心不配合他简直是来搞破坏嘛!想着,他狠狠瞪了夜岚一眼,肯定是她搞的鬼。

“惊喜,是惊吓吧!”想到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得稀里哗啦,她就恨得牙痒痒,刚才的感动瞬间荡然无存。

“咳咳…那个…轻晨你的衣服…”夜岚干咳了两声,指了指风轻晨衣襟,风轻晨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扯得乱七八糟,脖子露出来一大截。

“上官隽,我要杀了你——”一声咆哮,她追着他满沙滩跑。

看着风轻晨那副气急的模样,风云栖有些担心的问道,“轻晨好像很生气,我们这么做真的好吗?”

夜岚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没事的,那家伙皮厚得很,轻晨又不会武功打不死他的…”

“啪——”

正说着,一枚鸟蛋突然飞过来,夜岚反射性的躲开,那枚鸟蛋就打中秦相额头,弄得他满脸蛋清蛋黄黏糊糊的……

“这…哈哈哈哈……”

“你真坏……”看见自家外公那副模样,风轻晨也笑了起来。

隽模了模鼻子,他真不是故意的。面对秦相那幽怨的眼神,他嘴角抽搐了几下,别开脸不去看他。

这些只是一个小插曲,重点是,求婚——成功了!

接下来秦相和秦氏等人都忙着挑选日子,这选来选去日子选了好几个,不是太近就是太远,总之就是不满意,为这事还差点吵起来。

秦氏觉着就应该快点把事儿给他们办了,好省了一桩心事。秦相就坚持要风光大嫁,嫁妆什么的安排得比当年女儿当皇后都还丰厚,一时半会可是准备不好的,肯定是要花费些时间。

最后还是在风轻晨威胁不嫁了的情况下才决定把日子定在十一月,刚好就是轻晨生日那天,及笄大礼和成亲一起办,双喜临门!

这日子就这么定下了,算算时间,现在是初秋,距离十一月还有三个多月呢,抓紧时间准备准备也差不多了。

这风轻晨要出嫁的消息也就这么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有心人的耳中,就觉着机会来了——

于是乎~

“长老,我们这次带那么多雷震子出来,是要去做什么?”朝帝都方向去的,一个约莫二三十人的商队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正问着身旁一个清瘦白须的老者。

那老者模了模胡须,眼底闪过一道恨意的说道,“去杀人,我要让那贱人给我儿偿命!”

……

另一个方向,一辆豪华奢侈的马车也朝着帝都缓缓驶来……

“夫人,这件事完全可以交给属下去办,何须劳烦夫人亲自前往……”一个生得清秀俊美的男子骑着马跟在马车旁,对马车内的人说道。

“我要亲自去看看,隽是不是真要娶那个女人?我的男人也敢有人碰,真是活腻了——”马车内传出一道娇媚的女声,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煞气。

……

苗疆,木族

“水长老,族长正在闭关,这件事你看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一个胡须是红色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封信皱着眉头问道。

“族长正是关键时刻,万万不能惊扰到他,这次正好趁机会把圣女请回来,火长老你挑些人跟你走一趟,如果遇上其他几族的人,不能把圣女带回来的话就毁掉她,千万不能让她嫁人了,那可是灾难啊!”水长老想了想沉声说道,浑浊的眼底闪过一道狠光。

正在忙着准备婚礼的风轻晨等人自是不知这些事,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转眼间,就到了成亲这日。

风家里里外外都挂起了大红灯笼,大红绸缎,是喜气洋洋热闹得很啊!

今儿个天还未亮,风轻晨就起床梳洗打扮沐浴更衣,这一番折腾下来天也亮了,由着今日还是她的及笄日子,先去大厅按风俗办了个仪式,又才回房换上喜服,这一番功夫折腾下来都快晌午了,偏生她什么东西都没吃,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唤。

“青阳,过来…过来啊…”

丫鬟下人都去前面帮忙了,屋里就剩下她自己一个,说是新娘子不能吃东西,屋里能吃的都给撤掉了,她找了一圈只找到掉在桌子角的一粒豌豆,她本来是想推开窗户透透气,谁知道看见墙角蹲了个人影,她立马眼睛发亮出声把他叫了过来。

风青阳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那不就是在叫自己么?

他站起身子慢慢走来过去,有些胆怯的看着她说道,“你是叫我么?”经过隽的治疗,他现在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风轻晨的要求下,隽用他的独门针法封住了他以前的记忆,现在的风青阳就像个孩子似的,心性纯白得像一张纸似的。

“嗯,青阳,姐姐好饿,你帮姐姐拿点吃的来好不好啊?”风轻晨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

风青阳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去拿吃的。”这个姐姐他认得的,对他很好还给他买衣服买糖葫芦,他喜欢这个姐姐。

于是,风青阳这个脑子刚刚恢复过来,没有以前记忆的孩子转身离开去帮风轻晨找吃的,可风轻晨左等右等,等到接新娘的花轿都来了,也没见着风青阳回来,他到底去哪里了?

那个小骗子,竟然骗我,枉我还那么相信他!下次见着非打他屁屁不成,风轻晨饿得前胸贴后背,气得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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