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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这是你欠我的!

风轻晨抬头望着眼前那个叫做殴飞的男子,他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带着丝淡淡的笑容,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骨子里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池冰冷的湖水,看似清澈无波,实则暗涛汹涌十分危险,她之前也是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借助他的力量给上官裕一个难忘的教训?

当他让那只苍鹰将手中的瓷瓶交给她时,她瞬间明白,这名男子绝非泛泛之辈,与其暗地里算计利用他,还不如直接道明本意,从他眼底风轻晨看见一股骄傲,这么骄傲的男子绝不会容忍欺骗和利用。

“多谢殴飞公子美意,轻晨还有些私人事情需要处理,还请公子稍等片刻。”风轻晨将那瓷瓶放在鼻下轻轻吸了两下,顿时一股极致清凉的感觉直侵脑海,她瞬间感觉精神舒坦倦意一扫而空。

殴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上前两步斜靠在那株梅树旁,任由那梅花洒落头顶,“无妨,姑娘尽管处理便是,苍雄,回来!别耽误姑娘的事。”这个女子,有趣!他眼中闪过一道趣芒。

风轻晨眼底迸发出两道锐利的目光,如两柄利刃般直直的射向上官裕,他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眼神有些闪烁不敢与之对视!瞬间,好似想到什么似的,上官裕握紧了手中那把淬过毒的匕首,眼底闪过一道凶光,双眸紧紧的盯着风轻晨,一步步朝她逼近。

“上官裕,你难道没感觉身体有些不适吗?”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上官裕,风轻晨并未后退,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望着他,朱唇微动缓缓说道。

上官裕,竟然是他!有意思,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没人注意到,风轻晨叫出上官裕的名字时,亭子外的殴飞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唇角微勾,露出一抹饶有深意的笑容。

“什么意思?你别想拖延时间,今日你休想安然离开。”上官裕脚下顿了顿,随即将风轻晨的话当成在拖延时间,露出一抹邪笑后挥舞了几下手中的匕首,眼中凶光乍现。

愚蠢!风轻晨心中暗骂一声,脸上依旧是那副荣辱不惊的恬静淡雅,微微摇头,掩唇轻笑道,“上官裕,你莫非真将我当成那三岁幼童不成?你上官裕跟我可谓是水火不容,虽不至不死不休亦不远矣,你说我会毫无依仗的孤身犯险,送上门来让你欺辱不成?你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伸手按按你左胸下两寸的位置,是不是有种气血翻腾浑身血液骤然加速的感觉?”

上官裕闻言,伸手一试,果然,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死死的盯着风轻晨。

“我若是你就绝对不会贸然对我下手,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要将我掳来,甚至连应对之法都想好,让你在不知不觉间中毒吗?”看出他眼底的疑问,风轻晨柔声将他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不知你是否听过这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在绝对利益面前,这敌人跟盟友的身份随时可以调转。”说完,她神秘一笑,脸上露出几分毫不掩饰的冷嘲,似在嘲笑上官裕的天真和愚蠢。

一听风轻晨这话,上官裕立马想到的是那个将消息传递给他的女人,脸色变得铁青,颈间青筋冒得很高,眼底充斥着熊熊怒火,低声一喝,“该死的女人,你竟然出卖我!”

“失败就是失败,别为自己找借口,连自己的盟友都背叛你,上官裕,你说你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还不如直接用你手中的匕首刺穿你的胸膛……”听他怒喝那个女人,风轻晨立马想到的是风轻语母女,唯有她们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除掉自己。而上官裕…她看着他那张越来越难看的脸,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没用的废物活着不过是浪费粮食。”最后这句话,彻底击垮了上官裕,他浑身一震猛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液,整个人瞬间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般,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个女人,好狠!

狠,是亭子外的殴飞给风轻晨唯一的评价,以他的眼力何尝没看出来,那上官裕已经中毒,不过毒性尚未蔓延开来,而风轻晨那番话则是彻底将他激怒,使得他气血翻涌,毒性蔓延得更快,那一口血吐出来,也是他毒发倒地之时。

然而,风轻晨接下来的动作才真正让他为之震惊,看向风轻晨的眼神也与之前有所不同,少了几分看戏的淡漠,多了几分凝重与欣赏!

“你…你…滚……”

风轻晨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上官裕身旁,拾起他落到地上那把匕首,唇角带着恬静秀美的笑容,柔声道,“你是想让我滚开吗?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突然,她眼底闪过一道厉芒,手中匕首一起一落,“啊——”上官裕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寒光,随即从右手处传来一股锥心的痛楚,他低头一看,入目一滩鲜红的血液,一根小指头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之中……

“风轻晨…你…你好歹毒…啊——”上官裕双眸中充满恨意的瞪着风轻晨,却在下一刻,发出一道更为凄惨的叫声!

在他说话时,风轻晨手中匕首往他脸上狠狠落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由左眼上方斜过鼻梁直到右脸颊,从伤口不断溢出的鲜血迷了他的眼,染红了他的脸,温热的鲜血滑进他嘴里,染红了他洁白的皓齿,此刻的他好似那阿鼻地狱爬出的幽魂般,浑身是血充斥着一股悲惨不堪,凄惨无比!

“不过你得留下些东西,上官裕,你欠我的太多,这只是利息。”风轻晨扔下那把染血的匕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申吟的上官裕,冷冷的吐出这句话,转身离开。

这点伤比起前世她目睹亲儿被凌迟,亲人血溅刑台时那蚀骨锥心之痛比起来,简直是无法相比,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的鲜血来祭奠前世惨死的亲人!

然,她亲手毁了上官裕的容貌,斩掉他一只手指,看着他身上流出的鲜血,她心中并无半分惧意,如她所说,这是他欠她的。

“啪啪啪……”风轻晨刚走出亭子,便见殴飞面带笑容的鼓起掌来,眼中带着几分深意的看着她,“好手段,好气魄,好个智慧无双的奇女子!”这个少女,不简单!

“殴飞公子谬赞了,轻晨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与公子所说沾不上任何边际,还请公子莫要打趣轻晨才是。”风轻晨双眸清澈无瑕,静静的看着殴飞那双睿智的眼眸,神色中无半分惧意,极其自然的笑着说道。

殴飞感觉自己有几分看不透这个少女,她看起来年岁约莫就十二三岁的模样,但那份心境却令他都为之震撼,他不是没见过杀人,死在他手上的人也不少,但他从未见过哪个人能如她这般优雅从容身上无半分杀气,却能做出这番举动,而后面不改色的从容转身。

究竟是她太冷血,还是她太恨这个人?

殴飞原是冲着她手中的东西而来,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对她起了几分兴趣,甚至动了招揽之心,主子要成大事身边若是多了此女,何愁大事不成。

风轻晨自是不知殴飞心中的打算,更不知自己在他心中有了如此高的评价,她此刻却是有些急着回府,若她所料无错,此刻将军府应该极其热闹。

“哈哈哈……若如风姑娘这般的女子还能称之为普通,那我实在不知道还有怎样的女子能称得上奇女子三个字,今日有缘能见到姑娘真是我殴飞之幸事,不枉我这趟大越之行,哈哈哈……”殴飞一反常态笑得极为豁朗开心,相较于之前的温雅她感觉此刻的殴飞更加真实,同样,也更加危险!

风轻晨脸上带了些许娇羞之态,清澈无伪的眼眸如一汪清水,看似清澈见底却又让人看不透深浅,勾唇淡笑道,“今日能得殴飞公子相救,轻晨只是万分感激,不过此时此地并不适合说话,轻晨突然被这人请来此处,此刻家中定是乱成一团,还请公子好人做到底,送我离开,轻晨在此谢过公子!”

殴飞并非那等婆婆妈妈之人,他看见那群手持武器冲进来的家丁时,眼底闪过一抹冷嘲不屑,伸出大掌抓住风轻晨纤细的手臂,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冒犯了!”脚尖一点,越过那高高的围墙,消失在这座宅子里,只留下倒在血泊中的上官裕证明他们曾经出现过。

*

*

此刻,将军府乱成一团,府中主子全部都聚在前厅,就连身子尚未痊愈的老夫人也坐在前厅,脸色阴沉,带着几分不满,心中暗骂风轻晨那丫头毫无规矩,想着回头定要好生教导一番不可,她丝毫不认为风轻晨会遇着什么危险,肯定她是出去玩耍忘记回府。

“老爷,晨儿她至今还未回府,你说她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秦氏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自从方才皇后派人将一些赏赐送到将军府,那公公顺口问了句晨曦公主何在?当得知风轻晨尚未回府时,说了句,她早就离开皇宫,按说应该早就回府才是!众人开始也是当做路上出了什么意外,迟些时间也就到了,谁知这一等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人回来,那公公边先回宫复命,留下风家众人再次焦急的等候着。

“晨儿福缘深厚定是有事在路上耽搁了,兴许在等一会就回来了,你也莫要太担心了。”风啸皱着眉头好生安慰焦急不堪的秦氏两句,眼底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老爷说的极是,夫人莫要担心,大小姐福缘深厚定不会有事,夫人还是先安排人将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收起来,莫要辜负皇后娘娘一片美意才是。”叶姨娘双眼盯着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那箱东西,故意将众人的目光引过来,眼底闪过一抹藏不住的贪婪。

老夫人闻言,眼底瞬间闪过一道精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秦氏啊,我知晓你心中担忧晨儿的安危无瑕去管这些东西,但这乃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可不能怠慢落下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我看就让人先将这箱东西抬到我的房中帮你保管一番,日后你有空在过来取,可好?”皇后娘娘御赐的东西岂会是凡品,这东西一旦进了老夫人的手还可能拿得出来吗?

这贪心的死老太婆!叶姨娘心中暗骂一声,脸上带着虚伪至极的笑容道,“老夫人所言有礼,老夫人高风亮节将东西交给老夫人保管自是极为妥当,不过……”她故意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为难。

“不过什么?”老夫人听到叶姨娘赞成她说的话,还说她高风亮节心中极为高兴,又听她面露难色的说了句不过,这令她微微皱眉语气有几分不悦。

叶姨娘为难的看了眼老夫人,“我们自是知晓老夫人的人品是极好,可外人并不了解,若是有人‘故意’将此事宣扬出去,说老夫人你强占皇后娘娘赏赐给夫人的东西,那世人将如何看老夫人?”说到这有人故意宣扬出去时,叶姨娘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朝那愁眉不展的秦氏望去。

秦氏忧心风轻晨的安危,一心牵挂着她,老夫人跟叶姨娘的话她停在耳中并未放在心上,左右这事也不是头一遭了,以往赏赐下来的东西十有**都落到老夫人手中,她对此已经习惯,她又怎知她这幅愁眉不展的模样落到老夫人眼底,加上叶姨娘的刻意挑拨,就成了她不愿将这箱东西送到老夫人房中的表现,老夫人立马就怒了!

“嘭——秦芸娘,你可是不想把皇后娘娘赏赐给风家的东西让我保管?或是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别再后面唧唧歪歪,我不爱听。”这老人家精神极好,猛地一把拍在桌子上都极为有声势,她也不知是病糊涂了,还是怎么滴,这皇后娘娘赏赐给秦氏的东西在她嘴中就成了赏赐给风家的东西,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就连风啸都微微有些蹙眉。

“娘,你误会了,妾身并无不满……”秦氏被老夫人这一喝,不禁缩了缩头,赶紧开口解释。

秦氏的话尚未说完,老夫人就霸道的将她的话截断,面带笑容的唤人进来将东西搬去她屋里,“如此甚好,来人,将这箱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东西搬到老身的屋里去,我……”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浑身散发恶臭的身影冲了进来,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老爷,夫人,大小姐…大小姐出事了!”

众人这才注意看这个人,发现他竟然是府中的车夫,今日风轻晨去皇宫就是由他驾车去的,而此刻他这幅模样的回来,那……众人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兆!

“晨儿…我的晨儿怎么了?你说,你快说啊……”秦氏一听风轻晨出事,立马就失去了理智,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冲着那个车夫怒声喝道。

“芸娘,你冷静一点!”风啸朝秦氏低喝一声,让她的情绪稍微安静一些,扭头对跪在地上的车夫说道,“你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不许有半点隐瞒!”

车夫赶紧应了下来,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好生说了一遍,“今日奴才送大小姐去了宫门外后,便将马车停在离宫门外几百米的位置等着大小姐,谁知晌午过后突然有人把奴才打晕了,奴才刚才醒来见着自己躺在垃圾堆里,马车早已无影踪,奴才担心有人用马车将大小姐带去别的地方,这才赶紧回来报讯,还请老爷,夫人恕罪!”

听了车夫的话后,风啸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立马派人去寻找风轻晨的踪迹,另一方面让人去通知那身为禁卫军首领的秦风,他是晨儿的舅舅,定不会不管晨儿的安危。

“娘,你们好生在家呆着,我出去一趟。”风啸左右还是有些不放心,略作思索起身离去,留下这一屋子女人大眼瞪小眼。

“你们在这好生等着,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跟着折腾了,老杨啊,让两个人把这箱东西搬到我房中去。这人老了身子骨越加不若以往硬朗,活动一下就倦得慌,待会晨儿回来让人来跟我说一声就成。”说着,老夫人还非常应景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副累得不轻的模样,秦氏看在眼中几番想说些什么,却都咽了回去。

秦氏能忍那是因为她觉着自己欠了风家的,再说她是风家当家主母,风家的东西还不就是她的,她忍下了不代表别人也能忍,“老夫人,您老人家身子不好就先回去歇息吧,这东西妾身帮您照料着,待您身子好了再来妾身屋子搬回去。”

白玉眼底闪过一道讥讽,这叶氏真是够愚蠢,竟为了这点赏赐跟老夫人硬抢,真是不知死活,既然这样她也不介意加把火,“姐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箱东西可是皇后娘娘赏下的,老夫人若是身子倦了不是还有夫人,还有大小姐嘛,什么时候轮到姐姐如此费心去照料呢?若是我们这些知晓内情的还知道姐姐是为了给老夫人排忧,外面那些不知情的可就不这么想了,往轻了是说这将军府没个规矩,往重了说可就是对皇后娘娘不敬,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这罪名若是一旦落下来,我们谁都担当不起呀!”

白玉这话虽说得有些夸大其词,但众人仔细一想又何尝不是这个理呢?

老夫人本就对叶姨娘开口跟她抢着要这箱东西有些不悦,被白玉这么一说正好趁机发作,伸手指着叶姨娘谩骂一通,就连站在她身旁的风轻语也劝不住,还顺带着被老太太给骂了两句,她低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开口说话了?别以为你这狐媚样子把老爷迷着就能任你在这大放厥词,老夫人,您瞧着小骚蹄子刚进门才几天,就一门心思挑拨我们的关系,还诅咒我们风家被抄家灭族,这个女人真是包藏祸心,蛇蝎心肠。”被老夫人骂了一通,叶姨娘也不恼,转个身就把火气全部撒在白玉身上,她嫁进风家那么多年,对老太太的心思把握得非常清楚,开口就捡着老夫人的忌讳说。

无论是狐媚迷惑老爷,还是挑拨后院,或是诅咒风家,这些都是老夫人的忌讳,这下被叶姨娘这么一说,全部都成了白玉说的话,气得白玉咬牙切齿眼放凶光却又拿她无可奈何。

“老夫人,这个女人一进我风家大门,我风家就开始不太平,您想想,起初旭少爷挨打为的便是她,后来老夫人您病倒,红叶肚子的的孩子没了,那大喜的日子就这么见了血出了人命,多不吉利,如今大小姐又遇到危险,这一切都跟这个女人进府后有关……”叶姨娘不遗余力的将这一切都推到白玉身上,要的就是她在府中没立足之地,让她尝尝跟她为敌后那种生不如死的下场,红叶就是她的榜样。

“二姨娘,我进门后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事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非得逼我?你真当老夫人跟夫人都是傻的,不知道你那些小手段吗?你处心积虑想除掉我不就是怕我把你私底下做的事说出来……”听她这么一说,聪明的白玉立马了解叶姨娘的目的,她不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打压自己。左右她都是刚进风家没有娘家当靠山,也没有孩子傍身,老爷的宠爱就是她目前唯一的依仗,现在老爷不在她也不在乎扮演柔弱的角色博取同情。

老夫人瞧着她们两个争来吵去,这本是为了那箱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归处意见有些分歧,但如今闹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祖母,您还是阻止两位姨娘吧,大姐姐如今还没个消息,爹爹刚离开就闹成这样,让人听了去有些不好……”风轻语讪讪的看了眼盛怒的老夫人,眼中噙着泪俏脸红通通的看着她,弱弱的开口说道。

老夫人听了点了点头,拍了拍风轻语的手背,小声念了句,“多大的姑娘还哭鼻子,快擦擦干净去。”随即瞪了眼吵得最为厉害的叶姨娘与白玉二人,厉喝道,“谁在吵一句就去祠堂抄上一个月的佛经。”

这话一出口,两人立马就安静了,唯有眼神不满的瞪着彼此。

“谁又惹祖母生气了?真是该罚。”突然,门外传来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身穿淡紫色罗衣襦裙的风轻晨出现在众人眼中,她头上簪了一支翡翠莲花簪子,优雅从容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恬静淡雅的笑容,“晨儿见过祖母,见过娘亲。”她在屋外听了那么久的戏,也该进来了。

殴飞的确是个守信之人,他将风轻晨送回将军府便飘然离去,未留下只言片语,若非身上还有股兽类的气息,她甚至有种自己从未遇见过这么一个人的感觉。

“晨儿?你怎么在这?不是说你被人掳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夫人眉头一皱,似乎对风轻晨的回来有些不高兴,或许是对她这个时辰回来不高兴。

风轻晨闻言眉头一皱,满脸不解的模样,双眸迷茫的盯着老夫人奇怪的问道,“回祖母的话,晨儿这不是好好在这吗?怎么会被人掳了去呢,祖母是不是记错了?”

“今儿个晨儿出了皇宫后四处也没寻着府里的马车,于是晨儿就返回宫中寻着三皇子表哥,方才就是三皇子表哥的人将晨儿送回来的,谁说我被人掳去了?这简直是一派胡言。若是有人不相信大可以去找三皇子表哥当面对质,那些随意散播谣言的人真是可恶。”风轻晨义愤填膺气呼呼的说道,她早在来之前就让人给三皇子递了封信进去,就是真有人将主意打到三皇子身上她也不惧。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秦氏见着风轻晨平安无事,脸上的担忧化作泪水慢慢滑落,在她心中,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只要儿女无事,那便是极大的幸福,至于皇后赏赐那些东西有没有落到她手上倒是不重要。

风轻晨走到秦氏跟前伸手帮她抹去眼角的泪花,露出一抹极美的笑容,笑着安慰她,“娘,您别信了那些谣言,女儿这是进宫探望皇后姨母,谁敢在宫门外将我掳走啊?这八成是有些人吃饱了撑得难受,故意想法子造谣想毁女儿名声来着。”

“方才晨儿老远就听见祖母的声音,想来祖母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知是何人惹怒了祖母,让祖母发那么大的火,今儿个皇后姨母还教导晨儿要好生孝敬爹娘跟祖母,勿要惹得几位长辈不高兴,晨儿可都记着呢!”风轻晨深幽的双眸如一汪深潭,冷冷的扫过叶姨娘与白玉。瞬间,她们二人心底同时升起一股寒意,而后她冲着老夫人露出微微淡笑。

老夫人微微蹙眉,她活了那么些年什么人没见过,今天竟然会因为自己才十二岁的孙女一个笑容而心生寒意,这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但她真真切切就是感觉到了那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平安回来就好,老杨,快些让人去将老爷请回来,就说大小姐平安回来了。”老夫人扯出一抹有些牵强的笑容,让人去将风啸请回来。

“咦?这是箱什么东西呀?”风轻晨突然朝着皇后赏赐下来那箱东西走过去,同时将询问的眼神落到秦氏身上,秦氏温柔一笑正准备开口为她解释时,老夫人先她一步开口道,“这是皇后娘娘场次赏赐下来的东西,晨儿你不妨打开瞧瞧,有喜欢的就拿两件回屋去玩。”

拿两件回屋去玩?风轻晨听着老夫人这话,心中冷哼一声极为不屑,敢情老太太已经将皇后姨母赏赐下来的东西当做她的私有物了不成?真是个可笑的老太太。

她摇了摇头拒绝老夫人的提议,正色道,“多谢祖母厚爱,晨儿只是好奇皇后姨母会赏赐些什么东西下来,并不想将其纳为己有,皇后姨母的赏赐自然是祖母这等福缘深厚的人用着才合适。”

老夫人一听风轻晨这么一说,顿时安心了,脸上笑容更盛了几分,“晨儿想看那便打开瞧瞧,左右也没个妨碍的。”

风轻晨立马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满脸喜色的看向老夫人,让人将箱子打开,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充斥整个前厅,让人心旷神怡,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箱子里那名贵的药材上,眼中全是贪婪之色。

风轻晨看着老夫人等人眼中迸发出来的贪婪之色,眼底闪过一道冷嘲,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皇后当着她的面说要给的,她又怎会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些价值不菲的药材都是皇宫库房的珍贵药材,更遑论箱子里还有一些名贵的珠宝首饰,更是让这群贪婪的女人本性毕露,她不经意间扫过秦氏的脸上,看见的只有一闪即逝的惊讶,随即淡漠如常,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自己身上,这让她倍感欣慰,心中异常温暖。

“好了,快些把箱子抬到我房里去,放在这要是让人看见多不方便。”老夫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这箱东西据为己有,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叶姨娘等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法子将话说出口,若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还能说上几句,如今知晓里面的东西全是名贵药材与珠宝首饰,更是不能开口,否则激怒了老夫人就得不偿失。

就在那两个下人刚抬起箱子准备将箱子送到老夫人的安华居时,风啸风风火火的身影赶了回来,抬着箱子的下人再度将箱子放下推了出去,与风啸一起来的人还有胡须花白的李大夫与满脸冷酷的秦风,风轻晨的大舅舅。

“晨儿,你可有事?究竟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将你掳走?你快些说来,我定会给你讨个公道。”风啸上下打量一眼,确定风轻晨并未受伤之后,方才含怒问道。

风轻晨温婉一笑,将方才对老夫人说的话重复了一边,坚决否认了自己被人掳走之说,同时将三皇子抬出来当挡箭牌,风啸不信也信了。

秦风的目光自见着秦氏后就未曾移开,冷酷的眼神看见这个令人疼惜的小妹后,化作一股温柔,朝她宠溺一笑,神色间满是温柔。

大哥——

秦氏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大哥秦风,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脑海中浮现出昔年大哥对自己的好,她好久好久没见着大哥了,自从她做了那件事险些害得整个秦府被灭门后,她就未曾回去过,十多年了。

大哥对自己笑了,他这是原谅自己了吗?

秦氏眼眸湿润泪水不断滑落,今天她的心情几番剧烈起伏,此刻又因见着至亲的大哥而激动得浑身颤抖,突然,她眼前一黑这么晕了过去……

“该死!李大夫你快过来看看,芸娘突然昏倒了。”秦风眼疾手快身形如闪电般冲过去将秦氏抱住,小心翼翼的放在椅子上,一边转过头冲李大夫怒吼道。

李大夫赶紧过去将秦氏的袖子微微卷起,伸手给她号脉,眉头一紧一松,让人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过了好一会,李大夫松开秦氏的手,朝风啸及风老夫人拱手笑道,“恭喜风将军,恭喜老夫人,夫人这是喜脉,已经三个月了,夫人是个有福之人,脉象极为稳妥孩子极为健康。”

什么?秦氏怀孕了?

李大夫这一番话在众人心中掀起一阵狂潮,风将军与老夫人心中自是极为欢喜,虽说在这之前四姨娘与红叶也都怀上孩子,但那两个孩子不是没了,就是煞星,没一个是好的,如今秦氏这个当家主母怀上了,大夫还说这孩子极为健康,这叫他们如何不喜。

“好好好,哈哈哈……”风啸连声道了三个好字,接着朗声大笑,老夫人脸上也是一派喜色,不停的打量着秦氏的肚子,似乎在判断是男是女般。

相较于老夫人与风啸的欢喜,只是有人不喜,叶姨娘那双好似淬过毒的眼眸就不曾离开过秦氏的肚子,那眼神恨不得化作把把利刃刺进秦氏肚子里,三姨娘跟白玉脸色也是极为怪异,尤其是白玉,乍听秦氏怀孕的消息后,手中的帕子都掉在地上,幸好无人发现她的异常。

“我要有小弟弟了,呵呵…祖母,我要有个小弟弟了呢!”风轻晨笑得极为欢喜,双眸微眯脸上满是喜色,随即她担心的看着李大夫问道,“李大夫,我娘怎么还没醒?她这突然昏倒对身子会不会有所不妥?”

“风小姐放心,夫人只是情绪有些过于激动,暂时昏厥,并无大碍,风小姐只需将这药油让夫人闻闻她便能清醒过来,不过我还是建议将夫人送回房中好生休息一番。”李大夫朝风轻晨眨了眨眼睛,两人眼神交汇露出一个他们才懂的眼色。

风啸闻言,二话不说将秦氏打横抱起,将她送回房中休息,而秦风则是留下坐在方才秦氏的位置上,冷酷的眼神扫过众人,包括叶姨娘在内的一干女眷均避开视线,深怕被他那冷酷充满杀伐之气的眼神看上一眼。

“舅舅,你怎么来了?”风轻晨心中对秦风的到来很是惊讶,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看就秦风迈进风家大门,而且这日子还那么巧,这令她不免有些别的猜测。

秦风面对这个聪慧乖巧的外甥时立马褪去脸上那层冷峻严肃的表情,朝她微微点头,眉宇间带着无法掩饰的喜色,“怎么,你不欢迎舅舅吗?若非为了你这小妮子,舅舅这辈子就是死也不会踏进这风家大门,哼!”看见老夫人那带着仇恨的眼神,秦风毫不留情的回瞪一眼,后面一句话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充满杀伐之气,那道冷哼声让人不由浑身一震。

为了我?风轻晨眼底闪过一抹困惑,随即抬头望着满脸狂傲不屑的秦风,笑着问道,“舅舅,你来这找我有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你不说晨儿怎么知道呢!”她想,她的疑惑应该很快就有答案了。

秦风冷眼瞪了老夫人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杀意,他并非不知道这个老太婆对芸娘的不好,若非因为那个约定,他早就一刀劈了这个该死的老太婆,竟敢欺负他秦风的小妹,真是活腻了,好在这个约定时间就要到了,他终于不用在有所顾忌了。

思及此,他的心情顺便好了许多,笑着对风轻晨道,“跟我去趟相府,你外公有事要跟你说。”

“哦。”风轻晨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就跟他离开,经过那个箱子时突然转身对老夫人说了句,“对了,祖母,我突然想起来皇后娘娘有跟我说,她会让人送来一些药材给我娘补补身子,还会赐些首饰给我,若是待会皇后娘娘的人来了,劳烦您老人家帮孙女谢过宫里的公公,至于清单就交给我娘就好。”

说完,风轻晨也不顾老夫人那要吃人的眼神,与秦风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而李大夫也觉着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便跟他们一同离开。

老夫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被风轻晨那个贱丫头给戏耍了,她明明就知道这箱子里的东西是皇后赏赐的,先前不说而是此刻当着秦风和李大夫这些外人的面提及,这让她脸上无光,恨不得撕烂风轻晨那张嘴。

出了前厅秦风并未直接带着风轻晨去相府,而是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回屋将你那块牌子带上,我在门口等你。”说完,他也不理会风轻晨的满脸震惊,转身离开,留下风轻晨盯着他的背影脸上满是震惊。

他…他怎么会知道?

说到牌子,风轻晨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白玉给自己的那块铁腾木牌子,她今天上午才得到那块牌子,那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那块牌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风轻晨感觉自己此刻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雾海中,脑中一片空白,层层疑惑震惊困扰着她,让她暂时性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中只留下那个有着奇怪符号的奇怪牌子。

------题外话------

话说,昨天更文太少其实是有原因滴!

昨天娑陪个怀孕的朋友去医院检查身体,结果医生说那孩子发育不健康,不能要!

唉,好可惜!心情就被这么影响了,陪那个朋友在她家呆到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就是感觉可惜啊可惜啊!

说实话,娑结婚也一年多了,想要宝宝来着,但现在……表示开始害怕了!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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