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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3-14

第二十四章总督署

其中有一个不停地看自己身上的“瑞福祥”丝绸长袍,摆出一副“名牌,有钱”的姿态,恨不得别人也多看他两眼。另一人受不了,暗中掐了他一把。

曾守山看在眼里,却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要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一个长脸中年汉子道:“朋友说笑了,我们也不是做些见不得人的生意,有什么不能说?鄂省去年遭了旱灾,现在又招兵买马,肯定要粮。所以我们想去联系下官府,能不能直接卖些粮食给他们。”

此人长相看起来不是很顺眼,但神情举止中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曾守山知道他可能是这些人中间为首的,于是带着笑赞道:“这位大哥好眼光啊,现在粮价慢慢开始长啊,做粮食生意肯定有好些赚头,我有个兄弟也是做这行的,赚了些钱。”

“是吗?”

“对了,你们把粮食直接卖到市面上就行了,找官府干什么?”

那人道:“听说荆楚总督给钱痛快,我们就冲这个来的。唔……我看这位兄弟莫不是女子乔装的吧?”他颐指所示说的正是胡鲁。

胡鲁身材发育比较早,即便穿上男装也不像男子,眼睛稍微厉害,心思活泛的人都能看出她是女儿身。不过曾守山还是建议胡鲁穿男装,他认为穿女装在外面行走太过于引人注意。而胡鲁也愿意穿男装,她的理由更简单,她说万一有事时,穿男装比较方便行动。所以胡鲁主动忍痛割爱,放弃秦青教给她的打扮搭配技巧和那些漂亮衣服,穿上她认为真不好看的男装儒服。

此人有意无意地错开话题,曾守山也不甚在意,笑了笑,道:“大哥眼利啊,被你看出来了。”曾守山和别人交谈时从来不吝啬赞美之词,这是他打开人与人之间隔阂的方法之一,每每能收到良效。

“这姑娘要是穿上女装肯定是一位大美女啊。”那人也笑道。船内气氛轻松而融洽,全然不似初次见面。

胡鲁却冷着脸,似乎根本没听见旁人在说什么。外人可能会认为此女是天性冷漠,对世间事不甚关心的人,当然他们要是看到她对曾守山神情肯定会大吃一惊。

客船随着咿呀之声慢慢摇着前进,此时的白昼已比冬季长了不少,不过等到武昌的时候还是已经入夜。

登岸后,双方客客气气地道别,然后各投自己的住处而去。待那些人走远后,曾守山却一脸凝重。

胡鲁问道:“少爷,怎么了?”

曾守山思考了片刻,然后对身后的两个亲卫吩咐道:“跟着那些人,探明他们住处,然后立即禀报总督衙门。衙门口我会跟他们打好招呼,到时报我的名号。注意,不要跟得太紧。”

曾守山的亲卫是从新兵中筛选出来的,之后又经颜易直和苏佳楠精心教,战力不凡,且应变能力比较强,而这次跟着主将远行的小队亲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曾守山对他们还是比较有信心,何况这次只要远远的跟着就行了,任务并不艰巨。

两亲卫立即领命而去,远远地缀着那伙商人。

马匹不能过湖,只好寄存在岳州。胡鲁和曾守山两人问好路之后,步行往总督衙门走去。

胡鲁疑惑不解:“少爷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那些人不是商人。”

“啊?但他们打扮和说话都挺像经商的啊?”胡鲁十分相信曾守山的判断,但她却没有想明白少爷是怎么看出来的。

曾守山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道“那是因为你社会阅历不足。那些人有很多地方都不像商人,特别是气质方面。”

“即使他们不是商人,我们也不用派人跟踪他们吧?”

“他们带杀机。”

“怎么我没有感觉出来?”胡鲁闻言一愕,说道。

“他们的杀机不是针对我们俩,你可能很难感知。当然我也不确定,只是感觉他们会有些什么行动,至于他们会针对谁我就更不清楚了。不过为安全起见,让人跟着看看总不会错。”

胡鲁想了想,然后道:“既然如此,要不我去跟吧。天意安排他们和我们在洞庭相遇,说不定在暗示他们做的事情可能跟我们有点关系。”

曾守山诧异地看了看胡鲁,道:“阿鲁,我很喜欢你的分析,虽然没有任何事实根据。但缘起缘灭最是难以说清楚,道明白,说不定冥冥中自有天意。”

但很快又道:“不过我还是不会让你去的,上次不是说了,你不用再外出执行任务,你的任务是保护我,对吧?”

胡鲁一双妙目看着曾守山,相知地笑了笑:“遵命,大人。”她何尝不知,少爷境界在她之上,哪用得她来保护!

曾守山拉起她的右手,道:“我们走快点吧。”

胡鲁左手拿着海天剑,右手握在曾守山的大手里,大步流星地紧跟着曾守山的步伐。

“我听修佛的人经常讲缘起缘灭,怎么你也开始讲了?”

“世间万物的关系,无以明之,佛家名之曰因缘,此说最是传神。扬长而避短嘛。”曾守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两人一阵快走。尽管胡鲁长着一双长腿,但曾守山的步子还比她快不少,胡鲁有点跟不住。

“喂,少爷,秦姐姐说,女孩子不能这样走路的。”

“那应该怎么走?”

“一步一摇曳。”

“……………”

总督衙门不甚起眼,曾守山找到这里的时候甚至都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堂堂荆楚总督办公的地方。大名王朝在荆楚从未设过总督,武昌也就没有总督衙门。且依照惯例,总督和巡抚不在同一个地方办公,所以曾邦侯让人租舍了一个临时地方暂充办公之用。原本鄂省巡抚得知曾邦侯把总督坐镇之地定在武昌,就打算兴建一个像样的总督衙门,但后来因战事在即,各项花费甚巨,银子似大河决堤般往外流,总督曾邦侯舍不得花钱建衙门,这事就搁置下来了。但地址都已选好,只是到现在还没有动工。

到总督署后,曾守山没见着伯父,只有四哥曾守宜和几个师爷在署里照应。

曾守山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知道,大伯在武昌没有购买房产,一直就住在总督衙门里,办公生活两不误。但这么晚还没回来,是不是也太辛苦了些。

曾守宜见着老五和胡鲁自然是十分高兴,三人倒豆子似的述着别后离情。尤其是去年腊月一别之后,大家都开始做事,相互之间想问的事情就更多了。

曾守宜让卫兵送了饭食过来,吃完饭之后已到亥时三刻,但还不见人回来,更奇怪的是曾守山派出两名亲卫也没有回来汇报情况。

见曾守山面有担忧之色,曾守宜笑道:“老五,不用担心,父亲他们可能是事情多了些,但不会有事的。在自己地盘上,还有陈老叔带着亲卫营的人在,能有什么事啊?”

听曾守宜这么说,曾守山也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师父的功夫和潜观神识之术便是最大的保障,何况还有总督麾下的亲卫营。

荆楚总督的直属武装——督标中有专门的亲卫营,多达两千人,这部分由陈旺廷亲自统率,直接向曾邦侯负责。

过了一会,曾守山道:“伯父他们去哪里?我去迎一迎。”

曾守宜知道他终究还是不放心,道:“父亲下午的行程是观看兵器锻造的情况,按理说这个时候回来了。”

曾守宜交待值班的一位师爷,如有曾守山的亲卫兵来一定要好生接待,并立即派人联系上自己。稍作收拾,三人牵了三匹马出了总督署前往城南方向,那里有荆楚军最大的一个器械铸造场。

路上,曾守宜对老五说道:“对了,有个叫华盛材的人似乎是你推荐的吧?”

“是的。我在武当镇认识的,怎么样?”曾守山道。

“水平相当高,他锻造的刀剑无论是韧性还是锋利程度远远超出以前的军方武器,堪称当今最强。”

“这么厉害啊。”胡鲁听到曾守宜给予这个华盛材如此高的评价,不禁大为好奇。

曾守山指了指胡鲁腰旁系的宝剑,道:“这个华盛材的铸造技艺本来就十分高,但现在看来从海天剑中又有所领悟。”

胡鲁恍然大悟,道:“原来你说海天剑曾经借给别人一段时间,就是借给他吧?”

“不错,这把剑的名字还是他起的。”

“海天?海天?是不是寓意海阔凭鱼跃,天空任鸟飞?”胡鲁端坐马上,把腰际宝剑横放,若有所思地道。

“呀,我忘了问…………可能是吧。”曾守山的回答让胡鲁哭笑不得。

曾守山对四哥道:“即便他能制造出像海天剑这种品质的宝刀宝剑,也没有太大用吧?因为一个人铸造的刀剑数量十分有限,于大局无甚益处。”

曾守宜却赞叹道:“这就是华盛材厉害之处。他不仅自己会铸造,还把这种工艺标准化了,谁都能按照他说的工艺去做,而且做出来的东西都不会差太多。所以现在铸造场的工匠都在按这种方法制作。”

曾守山听后,啧啧称奇:“华盛材竟然转过弯来,愿意和官府打交道,还把祖传技艺和他好不容易领悟的绝艺公诸于众!”

“你推荐华盛材之后,父亲派了好几拨人去请华家父子,都被一口拒绝。”曾守宜道:“后来还是刘温瑜亲自出马,才请来了这等绝顶高手。而且还不知道怎么的说服了他们把技艺公开。”

曾守山笑道:“这个刘神棍确实有两把刷子。”

拐了一个弯,进入宽阔的街道,此时天已晚,街上行人很少,三人正欲策动坐骑加快速度。这时,迎面看到一队人马往这边过来。

曾守宜道:“父亲他们回来了。”

果然荆楚总督一行,曾守山等人放下心来,立即迎上去。

曾邦侯坐的是四人抬的轿子,陈旺廷和一队亲兵在后护卫,轿子旁边还有一人策马而行,正是刘温瑜。

见过伯父和师父之后,曾守山和刘温瑜见礼,道:“刘老板,风采更胜往昔啊。”曾守山一般不叫他刘先生,这一点让圈子里的人觉得奇怪,刘温瑜可是一地位超群之人,连总督大人都称其刘先生。

刘温瑜淡淡笑道:“托五公子的福,现在是吃了上顿有下顿。”

曾守山哈哈笑道:“看来刘老板的生意是财源滚滚啊。我现在情况差得多,吃了这一顿,得想着下一顿在哪。”

刘温瑜道:“不急,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曾邦侯这时道:“你们两个少在这猜谜语了。先回去,再说话。”

时已近深夜,众人都已累了,确实也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这时,陈旺廷和曾守山都是心中一动,两人对视一眼,点头确认。曾守山隐隐感知到大街的两旁有杀气,但对方人数不明。陈旺廷肯定也感知到了,只是不知他能否感知到对方的人数。

陈旺廷立即道:“你东我西。”又跟对面的刘温瑜道:“刘先生,你和公爷立即回总督署。”然后高声对亲卫兵布置道:“圆形护卫,往总督署走。”

他麾下的亲卫兵素质极高,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话,立即毫不犹豫地执行。圆形散开把曾邦侯、刘温瑜护在中间,加快速度往总督署前进。这次出行陈旺廷带的亲卫营士兵并不多,不过好在此地离总督署已不远。

与此同时,曾守山也吩咐胡鲁道:“你和亲兵护卫一起护送大伯和刘神棍。”

胡鲁也觉察到什么,没有多言,只说了一句:“好,你自己小心,我很快回来。”胡鲁心思转得极快,她听到陈旺廷和曾守山的吩咐立即明白了事情危急,同时也看到曾邦侯身边的护卫过于薄弱,没有任何矫情,当即执行。

陈旺廷一声令下,道:“走!”

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发动。曾守山身体肌肉骨骼气息在这个时间点上趋于同一,骤然施为,速度超出了人肉眼捕捉的极限,整个人如在空中消失一般,顿时不见踪影。

埋伏在大街两旁的刺客利用夜色隐于墙后屋顶,他们正在等曾邦侯一行进入最佳狙击范围,却不知有人已经发现他们了。突见大街上亲兵护卫们的前进阵形出现异乎寻常的变化,才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突袭要变强攻了。

刺客发动了进攻,一开始便是一轮强弓暴袭,街道上行进的亲卫队伍不断有人中箭倒下。刺客们正要开始第二轮箭袭,却突然发现没有机会了。

陈旺廷和曾守山清除敌人的速度很快,几乎每次出手都收缴一个刺客的性命,且顺势飘往下一个目标,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在他们击毙三五个之后,刺客们还是反应过来,突袭者遭到了突袭。一部分刺客立即掉转矛头围攻陈旺廷和曾守山。

刺客的步伐和围攻的方位让曾守山心中微微一惊,这些人肯定经过特定的训练。他们不是简单的一哄而上,彼此之间隐隐有呼应,而且进攻所指可以锁死对手好几个方位。更可怕的是他们似乎武力都不弱,从反应和力量上来看,至少在军中算是一流好手。

曾守山修为瞬间提到极致,毫无保留,身形动作快如鬼魅。在变态的速度和力量面前,再完美的配合也出现了破绽,曾守山每次出手都抓住刺客们之间的空隙,各个击破。

在如此配合之下,同伴还是一个一个地被收拾,如掰玉米似的,刺客们的士气大受打击,但还是一波又一波冲向曾守山。这使得曾守山也有点头皮发麻,这次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怎么没完没了似的。

越来越多的刺客被陈旺廷和曾守山吸引过来,大街上的护卫压力顿减,亲卫悍不畏死地护着曾邦侯与刘温瑜他们往前冲。付出五六个亲卫好手的代价之后,曾邦侯一行还是很快突破了刺客的伏击范围。总督署的亲卫得到消息,立即出动大批人马,往袭击地点掩杀过来。胡鲁见曾邦侯等人进入安全区域,立即转身飞奔往正和刺客鏖战的曾守山那边。

伏杀的刺客见目标已逃月兑,敌方的增援越来越多,无心恋战,发出撤退的信号。曾守山见状紧追不舍,但不再下杀手,而是直接把人敲晕了事。不过这么做比直接毙敌的技术含量更高,效率也稍打折扣。撤退的刺客分散逃开,曾守山也不管,敲晕一个是一个。

亲卫营的大队人马已经赶过来,开始围捕。那边陈旺廷跃至屋宇之上,指挥亲卫营追击,并大声命令道:“死活都要,不要让他们跑了。”但刺客们早已设计好了逃生后路,饶是亲卫营训练有素,围捕并不成功,好几个刺客逃月兑出去。

胡鲁赶到战场后,见曾守山没事之后便一声不吭的加入追杀行列。

曾守山和胡鲁尾随溃散的刺客,击晕一个之后,立即追往另一个。但他们两人分身乏术,刺客又四下逃散,高窜低走,追不胜追。一个刺客跃上房顶,飞檐走壁而去,对这种级别的高手,亲卫营也是望尘莫及。胡鲁冷哼一声,也跃上屋顶,飞速追过去。曾守山看见了那个飞檐走壁的刺客的背影,似曾相识,却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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