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裙摆,开始往上拉扯那条大裙子,和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费力地和这件大裙子做着斗争……
在云君宁丝毫没有意识到的时候,那雪白的身子就这样转过来对着他了,比起从背后看到的美腿墨发,现在……
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是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云君宁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把目光从那雪色的弹跳上挪开,那手紧紧抓着墙壁,手指都快要抠破了,恨不得马上把手放到那软软的浑圆之上!
他可是……受到过娘亲的变态训练的啊,当年他和二哥一起,被娘亲带去了妓院的隔壁,整整听了三天的活啊……
他以为,自己可以从此就男女之事淡定了呢,想不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触碰到那柔软的身子,这全身上下……这下半身……
云君宁你出息点!
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脸,在他同样白皙的皮肤下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记,那全身的燥热虽然没有缓解,但是也稍许恢复了一些他的理智。
不能在看了不能在看了……
再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两个小人在云君宁心里吵着架,吵着吵着,那件华丽已经慢慢遮挡住了那些美好,可是他心中的悸动,却依旧没有消失……
她真的好美,这份美,不仅仅只是来自于她绝美的五官,而是那种和灵魂融合之后,那种特殊的气质,白衣在这个时代,本是守孝的服饰,可这条一群,不仅在她身上没有一点丧气的感觉,反倒是,她的脸上,难得流露出了一种幸福的笑容……
对,就是幸福,至少这些天来,她从来没有这样幸福地笑过,真得好希望,她脸上这样幸福的微笑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她都试穿好了,自己显然不能再站到屋里了。云君宁大口大口地吸着气,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到了院子中间。
门被打开了,那小小的身子,提着比她要大上好几圈的裙子,满脸兴奋地转了好几个圈。
“漂亮么?”冲着云君宁,云盼秋那白皙的皮肤上,也烧着一朵淡淡的红云。
“漂亮!真的很漂亮!”即便刚才一直目睹她换上这件衣服,云君宁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依旧有一种惊艳的感觉,“闪锦耀目,不如肤白如雪,漫纱轻舞,不及一笑嫣然。”
“别拽文啊!”这是第一次,有人用如此文绉绉的话来赞美她,云盼秋的心里有些飘飘然了,柔美的眸子害羞地垂了下来,像是小媳妇一般的局促地咬着自己的下唇。
“发肤之美还是其次,盼秋的美,在于内心。盼秋你的身子,就好像一个华贵的容器,很容易让人忽视了这容器之中的物品是否也是同样美好。而你的灵魂,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灿烂的珠宝,它本身是如此的让人注目,那光芒甚至超过了容器的本身,让你充满了独特的魅力!”
这话……是云君宁内心深处最想说的……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话说……灵魂……
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从云君宁的脑海里面冒了出来,“盼秋,你是不是和娘亲一样,也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而来,现在的你只是占据着云盼秋的身子,而真实的你,其实是另外一个人?”
一双清冽的瞳仁之中,如碧波泓泓,对上了男子有些讶异的神色……
他……发现了这个秘密么?
要……告诉他么?
“王爷!王爷!”外面急促的声音打破了院中的暧昧,让整个空气变得凝重起来。
“什么事情!”见来人一身侍卫装扮,看来是贾家那边有了的动静,云君宁也不忍责备他了。
只是,那清俊的面庞多少有些难看,而看着那侍卫直勾勾地盯着云盼秋看时,云君宁更加不快了。
“盼秋,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狠狠瞪了那侍卫一眼,让他收起了不该有的神色,云君宁和带着侍卫匆匆而去。
说不上为什么,看着云君宁远去的背影,她觉得心里有一些说不上滋味,总有一种结婚当日新郎抛弃新娘去有事的那种失落感……
呵呵……
鼻翼轻轻颤动着,云盼秋有些自嘲,自己这样是多么可笑,云君宁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干嘛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话说现在是趁着午休的时间出宫呢,赶紧帮他挑好一样礼物,就应该回去继续工作了。
对了,既然顺便来了景记,就顺便也给云君宁选一样礼物吧,毕竟他还是挺照顾自己的。
不懂掌柜为何看自己如此的暧昧,云盼秋选好了一切,请人送到宁王府去,然后独自离开了景记。
……
太医院内。
“副院判,莲贵妃娘娘说身子不适,请你去看看。”桂姑姑被当做替罪羔羊抓起来了以后,在贾惠莲身边换了一位南姑姑,原来她是伺候香贵妃的人,性格很懦弱,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请等一下。”云盼秋还算喜欢这新来的姑姑,至少她的口气比桂姑姑好多了。
自己去贾惠莲那边的话,梦贵妃……就没人看诊了,嗯嗯,该吩咐魏大人去那边了。想到这里,她就为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有些莫名的得意。
相爱的人能相见,真好……
云盼秋你不能多想了,你现在马上要去面对一个随时准备为难你的敌人,你现在没有时间来想那些儿女情长。
嘴角的一抹温馨笑意很快就掩藏了起来,云盼秋跟着南姑姑,又一次来到了元凌宫。
只见一群人拿着艾叶熏扫着宫内的各处,打扫的人忙忙碌碌,侍女们捧着东西走来走去,若是在别的场景下,云盼秋会想到这是新春之前辞旧迎新的场景,但是结合到贾惠莲现在的状态,她心里觉得这是莲妃……在庆祝刑满释放。
等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贾惠莲不是才被降到妃品了么,怎么又变成了贵妃品?
“参见莲贵妃娘娘。”走进屋内,看着贾惠莲好端端坐在上座上,云盼秋就清楚她根本没病,甚至都没有考虑装病。
“原来是妹妹啊!”贾惠莲似乎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事情,对着云盼秋笑脸相迎,仿佛看起来比对她的亲妹妹还要亲热,“妹妹怎么也知道姐姐恢复贵妃品的事情,你看,这宫里就是人多嘴杂,一点点风吹草动一会会就传遍了。”
敢情……是来炫耀的,要仅仅就是这样,反倒是好了。
“恭喜娘娘了。”对此,云盼秋是没有任何高兴和不高兴的,摆着一副云君宁似的扑克脸,礼节性地说着这场面话。
直到这一刻,云盼秋才算是真正有些了解云君宁和景乐天,一个让人看不出心思,一个躲得远远的,都是这种宫廷的生活所逼迫的。
“妹妹似乎不大高兴啊?难道妹妹不为姐姐感到高兴吗?”看着云盼秋那几乎算不上是表情的表情,贾惠莲心里大叫痛快,但是面子上,又是那般娇羞柔弱状。
“娘娘,臣是听南姑姑说,娘娘身子不适,才特意过来给娘娘瞧病的,看娘娘这样子神清气爽,想必臣也没什么可做的了,还请娘娘恩准让臣退下。”若不是和云君宁暂时商量着不要动贾惠莲,云盼秋早就想几句话回去噎死她了,一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反正本质上,云盼秋也不在乎贾惠莲到底是贵妃还是只是妃。
就比如,她可以说,听说娘娘病重难治,而现在看起来神清气爽,凡是临死之人,都会出现回光返照,只怕娘娘这样……
想到这里,鼻翼轻轻一动,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贾惠莲站的这个位置,注定是理解不了云盼秋,再她看来,云盼秋这样只是欲擒故纵。只是她现在看不懂云盼秋这样的表情,心里惴惴不安。
“姐姐今天请妹妹来,首先是要打听一件事情,听说妹妹和王爷一起,抓住了给皇上下毒的朱公公,后面又听说有个刺客……”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贾惠莲眸子一闪,那个人几日没有消息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启禀娘娘,确实是有此事,朱公公暴毙之后,皇上和王爷就派出了很多侍卫去外面寻找,好像宫里的很多侍卫也去了吧!皇上和王爷都很生气,说是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只怕那些侍卫们后面要遭殃了。”垂着眸子,云盼秋说着早就想好的应对话。
看着贾惠莲这般如释重负,云盼秋为刘硝感到不值,他的爱意得不到贾惠莲的任何回报,他还是依旧那么痴情的希望最后贾惠莲能没事。
呵呵,云盼秋,你有什么资格去为刘硝感到不值,你做的事情,比贾惠莲更加过分。
“这公然在宫内行凶,真是胆大包天啊!”贾惠莲轻飘飘地说着这她该说的话,可这话本身没有任何的诚意。“妹妹你真是辛苦了,能为皇上分担这些,姐姐就是做不到了,也只有多陪陪他,帮皇上解个闷。”
三句话都能绕到皇上和她多么多么好,云盼秋只想吐槽,难道没有听说过秀恩爱,死得快么?
“娘娘,这凶手迟早都是能抓住的,还请娘娘放宽心些,不要太过劳心伤了身体。”字面上是关心贾惠莲的身体,实际上暗讽她会因为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担心害怕。
“姐姐会的。”这次的话,就简短了很多了,贾惠莲做贼心虚,自然没底气。扭捏了一阵之后,她又说道,“妹妹,你先过来,给姐姐看看脉象再说,这会子,头觉得有些晕了。”
一丝疑惑闪过,那清冽的瞳仁,总能给人深不见底的感觉。云盼秋当然不会相信,她这会是真头晕了。
“哎呀!”端在贾惠莲手里的茶碗突然一松,一整杯茶,完全泼到了云盼秋的身上,她身上那件白色的衣裙上,多了一块大大的浓茶茶渍。
“妹妹对不起啊,姐姐这一下子头晕手滑,弄脏了妹妹的衣服,还请妹妹不要责怪。”这话语,相对她前面的几句,已经真诚不少了,而且,贾惠莲还拿着手帕,非常轻柔地擦拭着云盼秋身上的茶叶片,“妹妹啊,这一回我们还要去见皇上啊,看姐姐这笨手笨脚把妹妹的衣服给弄脏了,这次姐姐一定要把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算姐姐给妹妹赎罪了。”
“娘娘,为何要去见皇上?”不是这几天皇上都应该在修养吗?云盼秋特意请胡斌过去照顾,也好让他有些功德,而且不会每天在她耳边磨叽。
她自己则是避而不见,再次装傻充愣般的躲过一阵皇上的表白后,云盼秋现在是看到云君壑就绕道走。
“妹妹,这姐姐也不知道,你去了就知道了。”贾惠莲冲着她眨眨眼睛,笑得有些暧昧。
“娘娘,太医院有些事情,臣也很忙,就不用去了吧!”云盼秋缩着脖子,转念一想,“娘娘温柔贤惠,善解人意,有娘娘和胡太医陪着皇上,皇上一定能很快康复的。”
“妹妹这是想抗旨?”这句话,贾惠莲说得极有压迫感,让云盼秋黛眉一蹙。
“臣不敢,那还请娘娘准臣回住处,换上一身衣服再来吧!”抗旨真是个好帽子,云盼秋自然不会傻到当面违背,所以她选择了换衣遁。
嗯,一会换了衣服晃着晃着就迷路了,也不用去见皇上了,云盼秋是这样打算的。
“不行,妹妹你的衣服都太素净了,这些衣服比宫里的宫女还不如,要是被别国使臣看到了,会笑我们云国国力衰弱,连郡主都穿得破破烂烂的。你们几个,去把本宫的那件流凤百福裙拿来,再多准备些首饰装扮,妹妹你放心,姐姐今天一定会把妹妹打扮地漂漂亮亮的。”贾惠莲一脸假笑,然后别有用心地说道。
“……”
说着,一群宫女鱼贯而入,那一个个托盘之中,全是衣服首饰,金光闪闪地很是扎眼。
云盼秋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屏风后面,让那些宫女们在自己身上折腾着,要衬托出华贵的气势,除了外面那件明黄色的外袍,里面还有几层单衣,用来支撑这袍服的形状。这些衣服极为厚重,她真是无法想出,叶仁香也好贾惠莲也好,两个人经常要穿这么多盔甲出门,这身子能受得了么?
“郡主,请把手伸开,不要握着拳头。”一个宫女说道。
“不用了,就这样吧!”云盼秋继续伸长了手臂,和晾衣杆似的撑着这些衣服,面无表情的随着那些宫女折腾。
如果说,穿衣服还只是其次,这梳妆打扮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擦过这么多粉,画这么浓的妆,别说打个喷嚏了,就算是呼吸一下,脸上的粉都刷刷往下掉,唯一算是好事情的是,贾惠莲的宫女没有给她画成猴,那妆容除了浓,还算是精致。
接着就是梳发髻,云盼秋的头发不长,但是在那些宫女的巧手之下,也耸起了一个高高的发髻,这发髻本身的形状云盼秋也不说什么了,并不是贾惠莲刻意整她的,因为她也见贾惠莲梳过这样的发髻,虽然这有些排泄物形状的发型,让云盼秋心里小小地别扭了一下……
一番折腾之后,云盼秋终于打扮完毕,看着全身上下的金光灿灿,默默地为自己的脖子颈椎哀悼着。
贾惠莲下了血本来布局,她自己何尝不是下了血本来接这个局呢?
看到云盼秋打扮之后,贾惠莲自己都惊呆了,她的指甲,狠狠掐到了肉里,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本以为这些衣服会毁了她那般清莲般的模样,可是穿上这一身之后,此刻的云盼秋,虽然减少了原先的那份简单,多了宝气华贵,可那属于少女的干净纯真,依旧没有被这身雍容的衣衫所掩盖,反倒是相得益彰,让她那般纯美的气质,越发凸显了出来。
有女姿容娇,布衣荆钗不挡其貌,金玉美珠不遮其色。
云盼秋,你等着吧,今天就是你的忌日,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如果你知趣的话应该早早离开这里,而不是挡在本宫通往后位的道路上。
一路从元凌宫,走到了明德殿,这地方,云盼秋是很熟悉了,她曾经在这里指正了叶仁香当年干的事情,只是上一次,这殿里,可没有这么多人啊。
殿下一共坐了四十官员,从他们的花翎来看,都至少是二品以上的官员。这里面她认识李茂,还有一个是雅姐姐的父亲她能勉强认出,因为上次指着她骂了一顿,她有些印象。
坐在最靠近宝座的地方,有一名慈眉善目的老者,约莫六十岁的年纪,看到了云盼秋之后,他慈眉善目地笑着,除了他和李茂之外,其他朝臣的脸上都擦了厚厚的煤灰,面色及其阴沉难看。
这老者,云盼秋觉得自己是见过的,他的服饰和别人有所区别,又坐在高位,所以……应该是柳相爷吧,也就是柳慕珩的父亲。
话说这两父子长得还真不像,从相貌到神态,从举止到气场,很难觉得这两个人是父子。
“皇上驾到。”
此刻的云君壑,头戴紫金掐丝镂空冠,身披一席明黄鎏金缂丝缎袍,腰系明黄织锦缎卐字文刺绣腰带,一扫先前的颓废之色,看起来精神矍铄,英朗俊挺。
“盼秋,莲儿,你们来了。”众人还没有来得及起身说一句“参见皇上”,云君壑便开口对云盼秋和贾惠莲说道。
眯起了眼睛,云君壑欣赏起了面前的美景,他从来没有见过盼秋打扮到如此华贵,可这身华贵却又显得特别的得体,想必莲儿是用了心思的,想到这里,他给了贾惠莲一个赞许的笑容,惹得她一阵娇羞,低下了头去。
“臣妾参见皇上。”贾惠莲弯下了身子,然后扯了扯云盼秋,小声说,“妹妹你该行礼了。”
“参见皇上。”云盼秋也学着贾惠莲的模样,然后弯腰行礼。
这重心真是难掌握,云盼秋只觉得虽然这不是主要目的,但是贾惠莲如果很顺便看到自己摔一跤,心里应该很爽吧!
“参见皇上。”重臣起身,也朝着云君壑行礼。
“众爱卿平身吧!”云君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云盼秋的身上,越看越觉得她真好看,雍容华贵,芳懿端庄,果然是他想要的皇后,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今天朕要宣布一件大事。”想到这里,云君壑心中就有一些激动,昨日贾惠莲一劝说,他心里又动摇了,本来打算听她的,慢慢对她好来感动她,却被贾惠莲说,对所有的女人来说,得到皇上的宠幸就是最大的恩赐,得到皇上的怜爱就是最大的荣幸,于是云君壑决定,封她为贵妃。
立后这件事情还要再请示父皇母后,因为迎娶的是景亲王家的郡主,所以也要请示他。先赐封她为贵妃好了,等到各位长辈的允许,再行立后之礼。直接赐封贵妃已经是非常破格的事情了,比如宫内的三妃入宫的时候,都只赐了妃位。
太监的圣旨已经拟好,就等着宣读之后,行赐封小典,等日后再择良辰吉日,再行大典。
他……等不及了……
他想要拥有她,每每想到她那娇美的模样,她那柔软的身子,她的一颦一笑,云君壑都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朝着一处奔去了,即便现在的册封小典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他想尽快宠幸于她,以缓解自己的相思之苦。
“启禀皇上,臣有话说。”一中年男子站起身来,对着云君壑说道。
“萧大人有何要说?”云君壑正在憧憬着云盼秋在自己身下娇喘的模样,对于这突然跳出来的人很是不满。
这说话之人,正是萧依梦的父亲礼部侍郎萧滕浦,因为云盼秋要“抢”自己女儿的“后位”,萧滕浦怎么会高兴呢?
“盼秋郡主这身打扮,严重逾制。身为郡主,本为从一品阶等,朝服浅黄为最,而郡主身穿明黄,此乃太上皇、太后、皇上、皇后才能穿着的服色。此外,这袍服上的龙凤团纹共有八团,严重逾越郡主服制应有的四团龙凤团纹。郡主头上的发钗数量也逾越定制,身为郡主,为从一品,不得用金冠,金钗步摇不得过四枚。从此装扮可见,郡主不懂礼数,依照祖制,应剥夺郡主爵位,并交由礼部处置。”萧滕浦越说,越觉得有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感,这样一来,看她云盼秋怎么服众。
他作为礼部尚书,这些是他的职责所在,更重要的是,看着云盼秋公然穿成这样来众官面前,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啊!
“这……”云君壑当然知道有这样一个服饰制度在这里,只是他平时从没有在意这么多,“不就是一件衣服而已,萧大人别介意太多了。”
“皇上,礼法不可废,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身为郡主自然懂得宫中礼数,而她居然公然穿着皇后该穿着的服饰,明显是居心叵测,还请皇上从严处罚。”皇上越是偏袒,萧滕浦越是来劲,更想要打压云盼秋了。
“皇上,这都是臣妾不好,臣妾喝茶的时候无意打翻了茶杯,弄脏了盼秋妹妹的衣服,然后盼秋妹妹当时执意要穿这件,臣妾当时想着也没留意这衣服的颜色,想着盼秋妹妹喜欢就给她穿了,还请皇上不要责罚妹妹,责罚臣妾吧!”贾惠莲捏着帕子,擦着自己的眼角,装成一幅痛彻心扉的样子。
“启禀皇上,老臣时常见到盼秋郡主,她平日穿着素雅,从未穿着过如此华贵的服饰,只怕今天之事,是遭人陷害。”柳颟峥站起身来,颇有深意地说道。
李茂其实心里同意柳颟峥的观点,但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不敢站出来帮云盼秋说话。
“请问萧大人,既然这是皇后才能穿着的服饰,那么为什么莲贵妃那里会有呢?即便事实真是向莲贵妃诬陷的那样,是我自己选择的,那也至少,要莲贵妃手中有这样一套不合定制的衣服才行啊?”无辜的表情,她是最擅长的了,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她本来就是非常非常无辜的。
终于看出贾惠莲的目的来了,云盼秋嫣然一笑,那茶水并不太热,且茶叶很多,颜色很深,说明贾惠莲往她身上泼茶,自然不是为了用茶烫她。
贾惠莲一再坚持让她换衣服,她就知道这衣服多半是有问题的,换上的衣服,一身鲜艳的明黄色,云盼秋从未见过除皇帝之外的人穿着,更是加强了她的推断,只是没想到,这个问题有如此之大呢。
“……”贾惠莲现在是懊悔无比,这件衣服……自然是她私自做的了,本来是等着自己当皇后时候穿的,当时想着陷害云盼秋就拿出来了,早知道应该拿她自己的朝服的,她是正一品妃子,可以穿杏黄色,这种也是云盼秋不能穿的。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云盼秋只是轻轻说出这句话来,贾惠莲那表情就让她觉得没意思了,连这个问题都没想好,就来陷害她了。
“启禀皇上,莲贵妃私藏违反定制服饰,理应问罪,而盼秋郡主此身衣着,按照莲贵妃娘娘所说,是她亲手所选,是故意为之,也请皇上一并降罪。”能打击云盼秋,又能打击贾惠莲,这样一笔好买卖,他萧滕浦是不会放过的。
“皇上,莲贵妃娘娘有这样的服饰,也许是太后娘娘所赐……而这盼秋郡主不知礼数,居然选了这衣服穿,其心之大,可见一斑。”
“皇上,莲贵妃娘娘深居宫中,对服饰制度怎么能不了解?就算盼秋郡主选择,她也不会故意‘忘记’而不去阻拦。”
“皇上……”
“皇上……”
……
这争吵的局面,颇有些菜市场讨价还价的意思,所有人分成了四派,主张惩罚云盼秋和主张二人一起惩罚的人,占据了多数,剩下的就是以柳相为首的力挺云盼秋派和以李茂为首的中立派。
宝座上坐着的皇帝扶额中,他只觉得头疼无比,这些人在平时上朝的时候,为了一点点事情就会吵成这样,一件衣服而已,穿了就穿了,至于么这是。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莲贵妃正在努力想着对策,好在皇上并非想要真心处罚她们,虽然她不甘心云盼秋大概会逃过一劫,但是现在能保住自己就不错了。眼珠在眼眶之中滴溜溜地转着,可是偏偏越着急心里越乱。
作为事情中心的云盼秋,她是最为淡定的一个,仿佛这些事情,和她都没有关系似的。
贾惠莲实在是太不值得看了,云盼秋摇摇头,只怕这样下去,贾惠莲迟早会自己害死自己的,她可算是间接答应了刘硝,尽量保住贾惠莲的性命的。
看来只有把贾惠莲逼下这个位置了,也许不在宫里,不当妃子,说不定还能最后留一条性命。
“各位大人,请别吵了。”那柔软的眸子扫过众人,白皙的脸上依旧是无比自信的淡笑,“莲贵妃娘娘刚才确实不小心把茶水泼到我的身上,只是后来,她命人拿来了这些衣服给我换上,而并非是我去亲自选取。当然,我虽然不知情,穿了这违反定制的服饰是有过错,可这罪魁祸首,不应该是引诱我穿上这件衣服并陷害于我的莲贵妃吗?”
“你!”贾惠莲听云盼秋这样一说,自然又是拼命擦着“眼泪”,带着哭腔说道,“皇上,盼秋妹妹血口喷人,明明这衣服就是她自己选的,却偏偏赖在臣妾身上,如果皇上不信,可唤臣妾的宫人来询问一番。”
贾惠莲还是吸取了教训的,上次的巧儿实在是太没用了,这次她精心准备,所有的宫人都是反复练习了好多次这些场景,就好像云盼秋真的自己去选了那件衣服穿上似的。
“莲贵妃娘娘的宫人都是自己人,这样的作证是算不得数的。”柳颟峥又站起身来,正声而言,“那些宫人都是什么身份,娘娘说话岂敢不从,这是黑是白,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柳相爷这样处处维护自己,云盼秋心中非常感动,虽然听柳慕珩说,他想自己嫁给他的儿子这一点有些小尴尬,但是这一点小问题不影响她对柳颟峥的尊敬。
“李大人应该知道,举证不避亲,既然是在莲贵妃娘娘那边发生的事情,想要有外人看见应该很难。”不满意云盼秋的何止是萧尚书一人,户部的顾尚书也因为云盼秋“搅和”了自己女儿入宫的事情,心存不满。
云君壑当然不想因为这件衣服处罚云盼秋,但是这些老家伙们看起来有誓不罢休的意思,这样让他进退两难。
“启禀皇上,不妨请传那些宫人来,我自有办法让她们说出真情。让各位大人知道,她们到底是实话实说,还是受人胁迫胡编乱造。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皇上恩准换下这身衣服,既然我现在知道了不合规矩,自然不能再穿了。”
“岂有此理,怎么能在皇上面前自称‘我’?”萧滕浦又抓住了云盼秋的一个把柄,然后转向云君壑说道,“还请皇上先治她大不敬之罪,以儆效尤。”
“请问萧大人,微臣——认为,尊重皇上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尊敬,而是要发自内心的尊重和敬仰。”故意拖长了“微臣”二字,云盼秋知道有些大臣对自己的敌意仅仅是来源于自己身为女性却在朝为官,所以故意气他们一般地说道,“微臣是太医院的副院判,理应为皇上的身体着想,做好本职工作,为皇上分忧解难,这才是尊重皇上的最好方法。萧大人若是真心爱戴皇上,就不应该拿眼下的事情来给皇上增添烦恼,一而再再二三的出言挑衅,扰乱这宫中安静的氛围。言语上的尊敬都是虚的,只有为对方真心实意地考虑,才是最实在的。各位大人你们说对不对?”
“你!”被云盼秋这样一说,萧滕浦一下被噎住了,她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表面尊敬皇上实际没有为皇上着想么?自己今天确实是有些咄咄逼人,这不都是因为想要为梦儿铺路吗?
“皇上,莲贵妃的宫人日前诬陷微臣宫中私藏男眷,而布局如此复杂,一个伺候的姑姑如何做到呢?只怕这其间还有说法。如今莲贵妃再次陷害微臣,微臣实在是忍无可忍,还请皇上给微臣一个机会,证明自身清白!”把刚才的话几乎重新说了一遍,只不过按照他们“希望”的换掉了自称,云盼秋已经不想在这些细节上和他们计较了。
贱人就是矫情,这句话云盼秋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意识到,就是有那么些人,喜欢蹬鼻子上脸。
“一切都随了盼秋你的意思吧!”云君壑闭上了眼睛,他有些不想来掺和这件事情了。
前日心情烦闷,走到了元凌宫,贾惠莲对自己百般安慰,他心里自然是感激万分,加上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她是那种人,所以恢复了她的品阶,免除了她的处罚。
而现在……他都说不好到底谁对谁错了,看现在的局面,他似乎必须在面前的两人中间选择一个,而他不想做这个决定。
“皇上,盼秋妹妹太过分了,臣妾本来是好心,但是她……皇上你看她……”这次,贾惠莲是真有些挤出眼泪了,但是是笑的。
云盼秋根本没有搭理贾惠莲,在偏殿卸掉了这身盔甲,恢复到以前那般清淡如水的打扮,宛如清莲一般,立于污浊之中。
作为呈堂证供的衣服也按照云盼秋的吩咐,用衣架挂好送了上来,还有那些贵重的金钗步摇,也一并放在托盘中端了上来。
贾惠莲继续一脸挑衅地看着云盼秋,看她有什么办法来破这个局!
宫女们描述了一番,无非就是云盼秋自己选了衣服然后她们伺候梳妆打扮之类,没有什么太“创新”的内容。
所以说,云盼秋觉得贾惠莲没劲,她能想出的办法,真是太普通了。
“这里一共有六名宫女,还请皇上赐笔墨桌凳,让她们回答一些问题。也许有些宫女不识字,所以这些问题都是选择题,如果觉得第一个对,就画一个圈,如果觉得第二个对,就画一个叉。”云盼秋已经看出云君壑的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就是例行公事地请示一下,她的真正观众,是下面坐着的这些大臣们。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用意,狐疑地看着她,面对这样的质疑,云盼秋自然不会胆怯。
“各位请看,这件衣服,上面还有一些折痕,说明这衣服肯定是从衣柜之中拿出来的,而且放了比较长的时间。既然如此,我想请问各位,如果当时是我亲手去挑选,自然我要打开衣柜的门对吧,我是先开的左边的门,还是先开的右边的门,还请各位在纸上回答。”
“……”
“……”
宫女们面面相觑,娘娘的话,可没有如此细节的东西啊!
“这么细节的事情,谁会记得?”贾惠莲一听不妙了,赶紧上前为宫女们解围。
“启禀皇上,这些奴婢不记得了。”宫女自然都是一个调调,因为贾惠莲说过,如果有些不确定的,一概说不知道。
“那这样,我也记不清到底是谁在我‘选’衣服的时候站在我的旁边,不如哪位来描述一下我当时是怎么选的好吗?”云盼秋一眼扫过去,看似随便地选了个宫女,“就你了。”
“奴婢……奴婢……”云盼秋选的,自然是头低的最低的那个,她有些惊慌,话语自然也不是非常连贯,“郡主是……打开柜子,选了衣服,就拿出来了……然后奴婢们……伺候郡主穿上。”
几乎又是重复了一遍贾惠莲教的话。
“那好,总之是我亲自去打开柜子的门,然后选了衣服,对吧!”刻意强调了亲自两个字,云盼秋依旧冲着贾惠莲有深意的一笑,看得本来很自信的贾惠莲,又开始有些心虚了。
“说了衣服,再说这些钗吧!如果我要问这些钗是从哪里取出的,想必各位又要说不知道了。所以我就问问,这些钗,也是我亲手挑选的吧,就比如说这个步摇,我当时是单手拿起的,还是双手拿起的?”看着那些宫女,云盼秋继续给她们下套。
“这些都太细节了,那些宫女怎么会记得!”萧滕浦忍不住了,站出来说了一句。
“就是,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这太荒谬了!拿了就是拿了,怎么拿的还有关了?”
质疑声纷纷而起,刚才所有针对云盼秋的人,都开始活络了,无论是贾家的幕僚,还是景亲王的对头,都抓住这个机会来打压云盼秋的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