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宽的伤口刚刚结痂,周边泛着粉色,在白玉般的肌肤上就像一只粉色秀眉,诡异妖艳。
君柔盯了好一会儿,眉心紧蹙,将信将疑:“你是说我刺上你?”
宋天佑漆黑的眼看着她,带着深沉难测的目光,也不动作,只是盯着她的脸。
君柔知道是对自己说的,可她若是这样走,活着也是浪费!
唐铭轩缓缓松开手,深深望了她一眼,与秋蝉擦肩而过。
杏花拿着药出去了,君柔坐在床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给沐君枫掖好,看向门口。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无形逼近,两人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对视一眼,沉默着分别站到两边。
想平平淡淡,自由自在的度过一生,怎么就这么难?!
唇角微微勾起,温暖的笑在黑眸中盈动,柔声道:“我信!你说不是便不是你!小柔,我就知道你——”
“哦?是吗?”
一股暖流在心底淌过,顺着神经蔓延至四肢,连冰冷的手脚都有了暖意,柔声道:“姐,我没事,你也要赶快好起来,我们都好好的。”
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沐聚成的声音:“潘总管,这是老夫新得的碧螺春,请尝尝味道如何。”
杏花刚刚给沐君枫擦完药,见她进屋,屈膝行礼:“三小姐,您回来了。”
“姐!你感觉怎么样?”
这一天过的实在精彩,甚至比以前去打架争地盘还要累,好要惊险。
睁开眼,循声望去,一身天蓝色华服的唐铭轩,从正房里迈步出来,在门口站定颀长的身形萧然而立,阳光映在他的脸上,清澈沉静的眸子闪闪发光,柔亮如夜空的湖水,星星点点,美极了。
“来就来吧,府里哪天不来客人,你干嘛急成这样。”大惊小怪。
良久她扯唇轻笑,讥诮的说道:“那么你注定要悲伤到老了,因为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很疼吧,杏花,快去拿些冰块来。”沐君柔伸手想模模她的脸,又怕弄疼她,满眼疼惜,“傻丫头,你干嘛要当面顶撞他!”
回到相府,走出轿子对秋蝉等其他下人惊愕的眼神,视而不见,从容的回到自己的院子。
“我就是这个意思,算你跑的快,再有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保证你断子绝孙。”君柔得以月兑身,迅速跳到一边,对着巷口以便开溜,绯红的脸上晶亮的眸子凶狠的瞪着他,“宋天佑!我今天把话和你说清楚!”
“停!别靠近我!”意识到他要过来,君柔戒备的后退,犀利的眸光冷冷盯着他,“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夫君,我根本没有成婚。”
“我知道了。你去煎药吧,记住,一刻也不能让别人插手。”
好你个宋天佑,吃尽豆腐又倒打一耙说她行为放荡,欺人太甚!!
温热湿润的气息故意吐在她的耳畔,唇舌若有似无的轻触她的肌肤,用力含住她的唇,吮吸摩挲。
此人武功高出她很多,却并不急于将她击倒,她又气又急,感觉自己就像被猫耍着玩的老鼠,也担心一旦不想再耍着玩,她离死就不远了。
这苦bi的生活,何时才能结束!
拼了!
“勇王深得皇上眷宠,王府里奇珍异宝不逊于皇宫,,王府里由你全权打理,这区区茶叶更是不值一提,潘总管实在太客气。若是赏脸,就请笑纳。沐修,去拿一些送与潘总管。”
“我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一年前或许也能对你有情,但我肯定明白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也没打算喜欢你,所以请你离我远一点!从今以后你我再不相干,以前种种譬如昨日逝,今后种种,譬如今日声,天地为证,你我再无半点瓜葛!”
“咝——”本就快气死的她,强忍着湿滑的触觉在身上蔓延,脖子上忽然一疼,看到他志得意满的邪肆笑容,更是怒火中,“混蛋!宋天佑,你属狗的吗?!”
“小姐。”秋蝉吃力的跟在后边问,“你要去哪儿?”
“爹爹,难道你忍心让我嫁给无耻之徒?什么王爷,只不过是会投胎罢了,穿得再奢华,地位再高也掩饰不了龌龊的本质!”
君柔虽然没有内力,但身形灵活,动作敏捷直接,招招都直击要害部位,总是如此并未伤到黑衣人分毫,确切的说连衣襟都没碰到。
“小姐!你醒了对吗!小姐,你终于醒了——”杏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哽咽着说不下出话来。
擦!好像我抓着不放似的!君柔火也上来了,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灿烂:“潘总管,你说的没错,只是你为何不说和我搂搂抱抱的那人是谁呢?!”
君柔抿着唇,沉默了会,倔强的扬起下巴,凛冽眸光扫向潘总管:“请你回去转告王爷,即便他不来退亲,我也不会嫁给他的,他是我见过最无耻最下贱的男人!”
看着他的背影,苦辣酸甜涌上心头,五味杂陈,随口问道:“什么事,跑这么急?”
啪!
君柔停住脚步,犀利的眸光直勾勾盯着她,轻笑着说:“我去找唐铭轩,你去汇报吧。”
杏花拿来水,给沐君枫喝了点,她又沉沉睡去。
耳边再度传来他魅惑的声音:“你是我的,属于我,不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今生或是来世,你要记住,你都是我的。”
潘总管低声冷嗤:“如此说来,三小姐是承认确有其事了。”
“你是谁?!”君柔看看床上的沐君枫,没看到外伤,拉开格斗的架势,谨慎的移动步伐,向床边靠近。
敌人就在那,只管放手去拼,现在呢,明处的还不足为惧,暗地里的算计才让人防不胜防。
“相爷,奴才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听王爷吩咐办事而已,您不必向我解释,还是将东西拿来,奴才就不多打扰了。”
“哦哦。”蚊子?都快入秋,天气转凉,这里的蚊子白天就出来咬人?秋蝉偷偷向她手捂的地方看去,一记冷光扫来,慌忙低下头,“小姐,轿子就在街边等着,慢点。”
君柔挡开她的手,不耐烦的说:“没事,被只大蚊子叮了一口,回去吧。”
他不会就这样走了吧?还有好多话想要问他呢?
不出所料秋蝉背后的人是夫人,那早亲吻的事只有她一人看见,轻声哼了声,君柔直奔唐铭轩的院子,却扑了个空,下人说一早就出门了。
“走!”打定主意,大步流星直奔前厅。秋蝉不敢再劝,小跑着跟在旁边。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她倒要去见识一下!
“小姐!你不去看看吗?王府的索要聘礼的人,已经在前厅了!”
她微微扬起下巴,无惧他犀利的眸光,坦然的迎视着他。
他仍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素来淡然的眸子却变得幽暗,淡淡的说道:“是的。”
君柔让杏花也抓空休息,就回房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体明明累的不行,脑子里也乱糟糟的,眼睛干涩难受,可就是静不下来。
“老爷,你听听!她竟然敢这样说话,简直是无法无天!”夫人抓住机会,火上浇油,“千金大小姐,不好好在闺房里待着,整天抛头露面,不是去城外上香,就是在街上闲晃,成何体统!老爷,有件事我没和你说,她和带回来的姓唐的男子,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她直勾勾的盯着他,忽然伸手分别横放在他的额头和鼻子上,惊愕的呆住,心痛愤怒一一在她脸上闪现全部化去,只剩一脸冷漠。
“放屁!明明——”
怎么偏偏穿越到这种鬼地方,坑爹啊!
“嗯。”她缓缓点头,“我刚写的两个字,嫉妒。”
杏花咬着下唇,看看她,犹豫的说:“王府的人来退婚了。”
为靠上王爷的大树,也不管人品如何就硬往上贴,闺女被人欺负,不说给撑腰,还给个大嘴巴,算什么爹爹!狗屁!
她低声冷嗤:“你最好相信,我本是凉薄之人,怎会去温暖他人!如果以后再见面时我不记得你,你不要惊讶本就该是陌路,如果那时你还没有忘记,就请家装不记得了,否则便是仇人,我一定不会手软!”
她微微摇头,慢慢抬起手,君柔略一迟疑握住她的手,见她唇角缓缓上扬,虚弱的笑了。
杏花揉揉眼睛,扶着床站起来,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三小姐,这么晚您还没睡啊,奴婢该死,竟然睡着了。”
黑,清洌璀璨,夺魄勾魂,让人呼吸凝滞的黑,她不由得失神,警觉的后退:“你要干什么——!”
打开门,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就像情人温柔的手,舒服的让人陶醉。
沐君枫缓缓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
“嗯,我姐醒了吗?”将药放在桌上,君柔走到床边,发觉沐君枫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人,一点也不像中毒的样子,就像健康的人在熟睡,呼吸平稳,面色红润。
君柔眼睁睁看着他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动作,恨得牙根痒痒,却奈何不得。
中伤?真能颠倒黑白,君柔不由得冷笑:“该悔改的是王爷!”
秋蝉很着急,气喘吁吁的说:“不——不好了!府里——来人了——”
“唐神医从夫人你回来,好像不太开心。”杏花低头偷瞄她,儒喏着继续说道,“听来送东西的丫鬟说,夫人赶唐神医走,说他——心怀不轨,烂蛤蟆想吃天鹅肉。”
宋天佑一愣,原本淡然的眸子霎时暗了下去:“你说不相干就没关系了?就算年少无知,但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点点滴滴,你就没有一点留恋?我不信你会如此薄情。”
温文尔雅温柔体贴的唐铭轩,妖孽邪魅若即若离的宋天佑,阴暗不明忽冷忽热的沐聚成,拼死保护昏迷不醒的沐君枫,还有多少未知的秘密在等着自己呢?
“还没有,刚才唐神医来看过,说小姐即便今晚不醒明天也会醒,已不需再用药水擦身,只须按药方服用调理即可。”
嗬!原来还有同伙!这一个她都对付不了,再来一个她必死无疑,当两个黑衣人打起来,她才看明白,后来那个略矮些的黑衣人是来帮自己的!
“是,潘总管,您请。”沐修客套的伸手引路,潘总管面有难色,躬身施礼,走了。
“奴婢明白。”
君柔笑笑,握了握她的手说:“姐,我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你伤还没好,不要讲太多话,好好休息,等身子好一些咱们再慢慢谈。”
他面色沉静,幽暗深重的眸光深深望进她的眼底,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客栈起火时你抱着妞妞先逃出去后,李翠兰也跑了出去,当时火势太大我根本无法月兑身随后就昏迷了,是唐铭轩把我从大火里救出来,所以我根本没杀你!我不知道你为何认为是我做的,或许是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刘翠兰母女现在也在京城,你可以去证实到底是谁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去追究!”
她冷嗤道:“呵,凭什么?”
切!你敢来点新鲜的吗,落井下石真TM老套!
呼——,重重吐出口气,起身往院中走去,走到门口急忙缩回身子,悄悄望去,月光下,赫然看到一个人站在西厢房窗外。
这人是谁?床底下那个?!
他这才松开她,向后跳开,淡笑着瞧她:“小柔,你这一下用这么大劲儿,就不怕把我打成废人吗?”
杏花抹掉眼泪,啜泣着说:“小姐是担心你,看到你没事很开心。”
回神再找另一个黑衣人,屋里屋外都没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神不知鬼不觉。
君柔蓦然停住脚步,微微眯起眼,眸光森寒,秋蝉不敢再说下去。
是宋天佑吗?昨天闹那么一出,一晚上就想通了?!尽管来退,欢迎之至。
好动听的甜言蜜语,任谁听了都会感动,她却仍是表情淡淡,漠然的看着他,
她紧咬牙关,忽然张口在他的唇上用力一咬,耳畔听到他吃痛的闷哼声,腥咸的味道随即在口中蔓延,他却没有后退反而趁机将舌头钻入她的檀口中疯狂席卷。
“哦。”君柔洗漱完将毛巾放在架子上,不慌不忙坐在铜镜前梳头,她要去找唐铭轩问清楚,他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给她温暖的人,两人几次共同经历生死,她不相信他是虚情假意。
一向引以为傲的的身手,在这毒药满天飞,武功出神入化的地方根本一文不值,打个普通人还行,稍微会功夫的,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是白给。
“三小姐严重了,奴才只是来办事的。”
眼前的潘总管,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偏瘦,其貌不扬,只是一双三角眼,皮笑肉不笑的,怎么看着都觉得阴险。
“呵呵——”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他笑的更加张狂,“给你做个记号。这,只是开始,早晚有一天,我会在你身上烙满我的印记。”
打定主意,君柔的脚步迈的更快,眼前一晃,若不是赶忙止住身体,差点就要撞进他的怀里。愤然抬眼,正望进那双妖异黑眸。
黑衣人二话不说,单手成掌向她攻来,她不敢硬接,侧身向旁边躲闪,右脚上步,手刀刺向他的腋窝。黑衣人转身,反手抓住她的手臂,往身后一背,她忙顺势转回身,拇指和食指弯曲成钩,抓向他的咽喉。
“你刚才说那些人退婚的理由,是水性杨花?”
夜凉如水,假山石的某个角落有规律的传出不知名的小虫叫声,更衬托出寂静,薄薄的云雾遮住了清冷的月光,幽幽清辉洒下大地,寥寥几颗星星,随意的散落在夜幕上,眨着眼睛。
“你这是怎么了?”他哭笑不得,无奈的笑笑,低声问道,“不舒服?”
“回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沐聚成脸色更加阴沉,语气冰冷不容置疑。
她不置可否的笑笑,漫不经心的说:“我以前是不是很听话,所以他看到我大声说不,气坏了才打我。”
“没什么不行的。”君柔拂开他的手,清冷的眸光淡然的看着他,“如果我爱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若我不爱你,你什么都不是。”
君柔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夫人不满的声音,抗议沐聚成又护着,早晚会闯出大乱子。
先前的黑衣人快如闪电,连续几掌将二人逼退,闪身跃向门口,身形一纵,跳上厢房,几个起落,消失在夜幕中。
见他的东西还在,应该还会回来,只好等他回来再商量,相较之下,唐铭轩更为可信。
君柔见她焦急的神情,也柔声安抚道:“姐,你身子弱,不要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明知握不住的沙,还不如扬了它,她向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在任何事情上都是。
两人就这样望着,好一会儿,无形中较量。
“小柔!放肆!”沐聚成重重拍了下桌子,沉声喝道,“不知天高地厚,回房去!”
“刚醒?”
连至亲之人都无法相信,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爱情,将心丢给一个陌生男人去任意处置!
“哎呀,相爷,奴才只是按王爷的意思来传话,实在是地位卑微,人微言轻,相爷的茶叶奴才无福消受,还是请相爷尽快将礼单上的聘礼准备好,奴才也好带回去交差。”
潘总管微微低头,脸上带着轻蔑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怎么了?”他款步走至她近前,微微笑着问,“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
一手捡起扔在地上的药包,一手模模抽痛的脖子,手上并没有血迹,没有咬破,怎么还这么疼?!
“杏花?醒醒!”推了她两下,直奔床边,见沐君枫平稳到底呼吸着,才稍稍松口气。
“住口!”沐聚成呵斥着打断她的话,盯着她看了三秒,转向潘总管,“老夫教女无方,实在惭愧。潘总管,请容老夫说句话,这里面真的有误会。”
在这个明争暗斗的陌生时空里,处处隐藏着杀机,阴谋阳谋接踵而来,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美丽的骗局,一场一场残忍的利用。
此人在窗户那站了一会儿,由于房檐挡住月光,她只看到他的手抬起然后又放下,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潘总管,麻烦你回去禀告一声,即便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就算一辈子也不嫁人,也不会踏进王府一步!”
秋蝉惊愕的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姐,只有成婚的女子才能将头发挽成髻。”
“为攀上王爷不惜自降身价对一个奴才低声下气,这就叫有面子?!”原来不管前世今生,所谓的父亲都是一副嘴脸,可笑她还差点感激涕零,只不过是个无聊的玩笑!
晚饭的时候,唐铭轩没有回来,快三更天,君柔去找,他的房间里仍空空的。
君柔有些后悔将院子里护院的人都撤走了,沐修本来要安排家丁和护院,她不习惯这么多陌生人,就拒绝了,眼下想找人帮忙都来不及!
她无奈的撇撇嘴,哭笑不得,不经意间看到沐君枫的手指动了。
自作多情将人当朋友,人家竟然连解释都懒得说,足够了。
第二天秋蝉来叫门,她含糊的应声,翻身继续睡,终于睡饱醒来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阳光倾泻进屋里,她伸着懒腰出门。
“相爷的茶自然是极好的,赏奴才喝一杯,奴才三生有幸。”
“小姐,你这样出去,王府的人更有理由了!他们本来就说你行为放荡不检点,你还将头发梳成这样——”
“——”
“宋天佑!你真卑鄙!快放开我!”
他一下愣住了,痛苦在眼底闪过,涩涩苦笑,神情狼狈:“君柔,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
次奥!他竟然点指自己的穴道,任凭她如何发力,身体竟然不受控制,一动不能动!
正在她心急如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刻,又有一名黑衣人闯进屋里。
沐君枫看向两人,迷离的眸光渐渐清明,挺起身子就想动,却虚弱的使不上一丝力气。
“快走!”一黑衣人忽然大吼。zVXC。
一进后堂,就看到三四个丫鬟家丁都贴在门口偷听,见君柔阴沉着脸快步过来,纷纷变了脸色忙低下头,有两名侍卫将她拦住,躬身施礼到:“三小姐,老爷正在会客,不宜打扰。”
沐聚成冷冷的盯着君柔,脸上的肉跳了两下:“小柔,你太放肆,竟敢管我的事!”
“有又如何?不像某些人敢做不敢当!爹爹,王爷分明是耍着我,我无所谓,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这样的婚事不要也罢!”
眸光一紧,唇边笑意未退,他微微上前倾身,脸颊几乎贴上她的,轻缓的声音却又透出异常的坚定,“你会爱我的。”
“相爷宽宏大量,还请不要让奴才为难,奴才感激不尽。”
“哦。”她不咸不淡的哼了声,迈步往屋里走。
君柔点点头,见杏花欲言又止,问道:“还有事?”
“宋天佑,你别开玩笑了,童言无忌,根本算不得数!”
伸出两指,在她身上快速戳了两下,身形向上一纵,跃上高墙,回眸一笑,纵身跳下,消失无踪:“小柔,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不要太想我。”
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
似是故意逗她,他伸出舌头沿着他的耳际往下舌忝,路过脖颈,在锁骨哪里打转,轻咬,忽然加重力道,她的劲窝里轻轻咬了一口。
“不用。”将头发疏通好,高高挽起用玉簪别住,清爽利落,女王范十足。
他一定有什么隐情,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尼玛的!最恨别人打我脸!堂堂丞相,一味的奴颜卑膝,攀权富贵,怪不得连个总管奴才都不将你放在眼里!
他怒极反笑,双眸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她,针锋相对的道:“可我已经当真,认定你是我的娘子。”
“你是不是口渴,想喝水?”
见他如神情,君柔更加疑惑,想起白虎想将她碎尸万段的狠戾模样,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不像是只要她的命,更像她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没什么,睡觉的时候枕着手,压出来的。”君柔坐在床边,接过碗,“多吃一点。”
沐聚成沉下脸,垂着眼皮,低声喝道:“小柔,修的胡闹,进去!”
潘总管神色一凛,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显然已经生气但仍挂着笑看向沐聚成,没说话那表情已经表明,这样没教养的女人,王爷不要多么英明,你还是好好管教管教吧。
他勾唇浅笑,邪肆魅惑,真是百花失色,倾国倾城,可这莫名其妙的笑容,在她眼里怎么都觉得有些诡异,不想再与他纠缠,后退数步,转身便走。
“行了!”沐聚成忽然开口,瞪着君柔说,“回房去!”
沐君枫微笑着点点头,吃力的说着什么,嗓子仍发不出声音,杏花看着她的口型,解释道:“小姐问老爷有没有怪罪?”
沐君枫开口说话,嘴唇翕动,嗓子里却只发出沙哑破碎的声音。
尼玛的!宋天佑!别让我再见到你!
一阵微风吹来,忽觉身子一冷,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夏天的脚步还未走远,竟这般清凉。
“潘总管,让你见笑了。这样吧,你先回去,至于退婚一事,老夫自会找时间和王爷面谈。沐修,替我送潘总管出去。”
“惭愧,惭愧!相爷厚爱,奴才何德何能,实在是愧不敢受。”
莫名的悸动在心底如电流般闪过,血腥厮杀和赤条条的男人都面不改色的她此刻竟慌了手脚,不知昏天地暗的吻了多久,她总算是挣扎的推开他,恼羞成怒的抬起膝盖,狠狠顶向他的胯下。
君柔也看到了,沐君枫的头左右晃了下,眼睛虽然闭着,眼珠在动。
她不动声色,倨傲清冷的眼神,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低低冷斥:“让开!”
“为什么?”愠怒的眸光紧紧盯着他,“她只是奄奄一息的垂死之人,你既然救她,为什么又要伤害她?!”
“嗯。”秋蝉喏喏点头,觉得眼前的小姐,好可怕。
顾不得多想,快步跑向正房,房里的灯还点着,想不到此人如此大胆,抬脚踹开门,冲进屋里。
她也发觉先来的那名黑衣人招式明显凌厉狠辣起来,快的她都看不清,后来的黑衣人已显出劣势,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只能。
“可是——”
“君柔!”唐铭轩抓住她的手腕,她回头冷冷看他,“沉淀好了?说吧,我听听谎话编的圆不圆。”
还有气,应该只是昏了。
如果不是杏花倒在地上,她真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秋蝉大吃一惊,惊慌失措:“小姐——奴婢——”
君柔脸一歪,眼前金星乱晃,耳朵嗡嗡作响,脸上火辣辣的疼,慢慢转回头,盯着脸色铁青的沐聚成。
伤口是真的,但她的确没有做过,又不是他的对手,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杏花倒在地上,闭着眼睛不知死活,黑衣人站在床边,黑衣包裹着全身,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正冷冷的盯着门口的她。
他牵牵唇角,泛起若有似无的浅笑,微微眯起了眼,眸中微光一闪,薄唇轻启:“你伤了我的心。”
经过磨练,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她自认为已能看透人心,现在却感到无力。
“退婚!勇王府——咳咳——咳——”沐君枫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又呼吸顺畅,抓着她的手说,“你挨打了?是父亲?!”
“小姐!你真的醒了?!”
狗屁!君柔喷火的眸光,冷冷瞪着他,一字一顿的低吼道:“今日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里!”
“三小姐这话说好没道理!”打狗还得看主人,潘总管直起身子,争辩道,“身为女儿家理应谨言慎行,难道是王爷让您在大街上当众宽衣,您和男人公然在街上搂搂抱抱,难道王爷还要娶您进门?岂不成了笑话!”
“相爷,您看这是何必呢,”潘总管假惺惺的叹气。
“不想说?”她的声音飘的让人头皮发麻,胡乱的点点头,自嘲的苦笑,“随你便吧。”
“是,老爷。”
“哦,你也累,我姐也没什么事,你睡吧。”
“不是我做的,信不信随你。”
杏花低着头,像做错事被老师抓住的学生不知所措:“三小姐,奴婢知错了。”
“潘总管严重了,只是这退婚一事,还请潘总管在王爷面前多多美言,其中的误会老夫一定会亲自上门去向王爷解释清楚。”
“是——来退婚的,向小姐你退婚!”
尼玛的!诚心让她见不得人!
那人没有进门,而是快步走向正房,在窗口观察了下,在门口站了会,竟推门进去了。
“小姐,你不要动!你想要什么,奴婢去做!”
一咬牙,她挥着拳头冲了过去:“要死也得拉上他当垫背!”
“小姐!”秋蝉急匆匆跑进院里。
唐铭轩见她样子,温柔的笑渐渐隐去。
“爹爹!把东西还给他们。”君柔一掀帘子,走进前厅,对沐聚成微微屈膝,水眸看向潘总管,谦卑的说道,“既然王爷看不上我,那我也就不高攀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生活就是一杯很乏味的水,却是她前世今生一直苦苦追求的,对于她而言,生活却是漩涡中的江水,未知的力量将她抛来丢去,不能把握。
“就凭你是我的娘子。”从腰间抽出紫玉笛,清澈沉静的眸光,熠熠闪光,“十年前你向我索要它时,便承诺以身相许,厮守到老,休想抵赖!”
“小姐,你怎么了?”见她黑着脸,一直揉捏脖颈,秋蝉焦急的说,“脖子不舒服,奴婢帮你看看。”
他微微一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在邪佞的声音对着她的耳边低语:“我拭目以待,死在你的手中便是我最大的安乐。”
你妹的!这要是想摘自己脑袋,还不手到擒来吗!
不好!冲沐君枫来的!
十年前?她还是不懂事的八岁幼童,他不过也只是十几岁的少年,嬉戏之言,他竟当真?
这只妖孽太危险,是非之地,走为上策。
“真的是你!”声音低低的,却异常清晰肯定。
“她又何止今天放肆!”话音未落,夫人从内堂里走出来,撇嘴冷哼,“老爷,她仗着你宠爱,肆无忌惮,胡作非为,您可要管管才行,不然还不知会闯出多大祸,咱们相府颜面何存!”
“三小姐!”潘总管听不下去了,“奴才有句话不得不说,退亲之事王爷也是迫不得已,三小姐不思悔改,却恶语中伤实在不该如此。”
不待她说话,低头攫住她的唇,辗转流连,无论她如何奋力挣月兑,都不肯松开。
君柔牵牵唇角,勉强笑笑:“我同意解除婚约,他似乎不想,就打了我一巴掌。”
可她明明没有做过,他们为何都言之凿凿的扣到自己头上!
君柔一怔,疑惑的问道:“你说什么,来跟我退婚?!”
他微怔,有些不明白:“嫉妒什么?”
哇靠!这就是飞檐走壁的轻功!亲眼看到,比电视里还要快!眨眼之间,人就不见了!
“小姐的手动了!”杏花几步跑过来,激动的大叫,“醒了醒了!小姐,醒了!”说着眼泪涌上眼眶。
虽然没有镜子,但一定会有印记,坐进轿子,君柔的手还是不停的揉着脖子,可怜的脖子被揉搓的火辣辣疼,
“小姐!”秋蝉站在巷口惊喜的叫到,随即小跑着奔过来,“小姐,你在这啊!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你不见了呢,在这条街上找半天了!”
身子刚一能动,她就冲过去,奈何不会轻松,只能恨恨的看他大摇大摆离去,却无可奈何。
秋蝉傻眼了,心急火燎来报信,小姐怎么这样反应,难道是吓蒙了?
“听我把话说完!”她冷冷打断他的辩解,“我不管你是很傻很天真把童年戏言当真,还是有别的阴谋才对我做这些,真心情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都到此为止!”
闻言宋天佑纯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一丝浅浅的波澜,很快有湮没在无尽的幽深之中,抬手触上她的唇畔,轻轻斯磨,柔声笑道:“这怎么办呢,若干年前,你我就已经纠缠在一起,现在想撇清,怕是不行吧。”
“嫉妒你明明是男人,皮肤却比身为女人的我还要光洁女敕滑,嫉妒你貌美如花,嫉妒你医术高明,嫉妒你武功高强,嫉妒你干嘛连胡子都不长。我拜托你别这样飘逸若仙的好吗,害我以为你一眨眼就会飞走。”
见她打扮,秋蝉忙说:“小姐,你想通了,奴婢一定帮你梳个最漂亮的发髻。”
“是吗?”他的眉毛微微挑了挑,笑容缓缓绽放,莹润双唇上勾起的弧度如那倾城的祸水,丝丝邪魅萦绕笑容间,展现着极致的妖异与魅惑,声音一如浓雾中玉珠相撞的声音穿透而来,蛊惑了人心,“如此甚好,我就知道小柔不会这样对我。可即便是你做的也无妨,若是你想杀我那便动手,我就是个傻子,只想与你厮守到老,没有你的世界,生又何欢呢。”
“潘总管——”
“哎呀!我都说不出口,简直丢死人了!”夫人仿佛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要死,“难怪勇王府来退婚,谁能——”
回到自己院子,一进屋看到沐君枫正坐喝粥。了她深儿。“你受苦了。”沐君枫从杏花那听说了她失忆从街上找回来的事,握着她的手,自责的说,“都是我不好,没有解决掉他,反而连累你受伤,又害你被打。”
“无所谓。”君柔偏头看了看,觉得还不错,起身往外走。
“爹爹恕罪,我只是想有几句话想要问潘总管——”
“小柔,”沐君枫放下碗,迟疑的问,“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被打了?!”
有一个瞬间,她忽然觉得他这样望着自己已经很久很久了——
君柔一怔,脑子有点蒙,疑惑的问:“解决掉谁?你的意思宋天佑是上次的目标人物?”
“宋天佑?”沐君枫也愣住了,“睿王宋天佑?他都离开京城到中州已经八年,你见过他?他回京了?”
睿王?潘总管说的明明是勇王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