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荷渺筝跑到餐厅去见安蓝儿和安笠晟兄妹。她没见到安笠晟,蓝儿说他最近很忙。到是见到安蓝儿和洪展热火朝天的在一起聊。
见面后安蓝儿很激动,她说她和安笠晟这几天很惦记荷渺筝,就怕会有意外。尤其她哥一直担忧,怕她有事。提起安笠晟荷渺筝眼神一黯,她不希望他还抱有希望,因为她现在的处境和身份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安蓝儿并没有看出她情绪变化,依旧不停的说着。
正常的生活进入了规律,她每天去工作,然后去他的房子,有时候特意熬一些汤给他,整理一下房间。
他们的关系还是不冷不热,他只是偶尔跟她说几句话,不过语气比以前好多了。听他说迟皓廷回去了,那个女孩子没有找到。
少了迟皓廷,他们之间的气氛少了个调剂品,有时也会出现尴尬,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忍耐住。不再去激怒他,因为她知道后果。
她没想到来到这里,变成了这样的现状,虽然刚开始她抗拒着不能接受,但是慢慢的内心开始转变了,当然,这些转变不是她能够阻挡的。每天见到他,已经逐渐成为很自然的事情,就算偶尔没有见面,她也是自觉的过去一个人等到深夜。不是想等着见他,也不是在等他发话可以回去,而是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她慢慢觉得只要在这个庞大的地下基地生活,她就得待在他附近,每天让他见到自己。
想念晏玺的时刻越来越少,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是因为忙碌还是因为那个霸道的身影占据了她太多的时间。但是,她还是会经常的拿起那个绣包抚模一下,又放回去。
最近他似乎特别忙碌,白天几乎是见不到他的,他们各自都在忙。她知道他白天会去军队那边训练,或者和几个军官商讨战况,即使夜晚他也是很晚才回来,多半已是一脸倦容。
和他相处的时候,荷渺筝已经自然了很多,因为他不再那么苛刻的对她,有时他们甚至会语气平淡的聊上几句。
有一次他晚上回来,心情似乎很好。她为他熬了汤,他轻松的语气邀约她一起喝。
“坐下,一起喝。”
她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拿起勺子慢慢的喝着。忽然她看到他手腕上带着的表,那不是自己从外面给他带回来的礼物吗,他什么时候带到手上了。
荷渺筝嘴角勾起一抹甜笑,他竟然不嫌弃戴上了,也许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
她开始仔细的观察他,目光不经意的落到他暂时柔和下来的剑眉上。这双眉毛和晏玺的不同,总是彰显着一种霸气,即使现在平和的没有动静,也有一种天然的鬼神一般的气势。
而他的眼睛,不是特别大,目光却总是像凝聚了一切的力量,被它扫视的东西都会无力抵抗。这双漆黑的厉眸有股无法抗拒的魔力,一旦被它触碰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愿拔出。这和晏玺那特别有神的亮眸完全不一样。很奇怪的,上一次她竟然有种错觉,认为从他的眼眸中读到了和晏玺眼睛流露出一样的东西,甚至会觉得它们想象,怎么会呢。
荷渺筝自嘲的笑了笑,眼光继续向下走,落到他的鼻子上。
这高挺的鼻子从来不会表达,它很安静的不说话,但是它竟然和晏玺的鼻子出奇的想象。可能好看的男人都会有着差不多的鼻子吧。
鼻子下面那张薄唇,总让她感到非常的冷漠,它不开口还好,一旦出声总让人不自觉地胆颤。它很少严厉,但是它的声音就是一切严苛的标准,似乎绝对不允许有异议的存在。这和它柔和的轮廓显然背离了。当然,最近它变得亲切一些,能够平淡的和她沟通了。它吐出的轻声细语如同鬼魅一般,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这和晏玺那张总是嬉笑着桀骜不羁的唇也不一样。
看着他的唇缓缓的吞下她熬的汤,荷渺筝突然有一种满足感,仿佛这一刻是温馨的。
纬洛绅突然停下动作,抬眼看她,犀利的目光带着莫名的笑意问,
“看够了吗?”。
她赶紧收回目光,有些尴尬的端起碗小口的抿了一下汤。
“读出什么了?”他微微侧身向后靠着,闲逸的看着她问。
“嗯,其实你看起来并不凶恶,但为什么有一种令人畏惧的感觉?”
他笑了笑说,
“你怕我吗?”。
“我不知道”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又说道,
“有一次,我见到你跟几个小孩子玩,那时的你看起来很亲切…你对别人似乎都很好,为什么对我…”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对你不好么?”他眼里闪着黯魅的幽光,邪笑这问。
“…”
“这么说,一直都是我在强迫你?”
“…”这个话题是不是有些太敏感,她可不想触碰他那根敏感的神经,她无语不答。
纬洛绅倒也不为难她,他用纸巾擦了擦嘴说,
“要知道对于一个心思深沉,而且善于虚伪谎言的女人来说,我对你已经是足够的耐心和宽容了。”
荷渺筝疑惑不解的问,
“难道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犀利的目光带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巡视着她的眼睛反问,
“我应该怎么看你?”
就算他是万人崇拜的神,难道就可以这么随便的轻蔑别人和侮辱人格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荷渺筝并不畏惧他的眼神,直视着他轻声说,
“你并不了解我,我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不怒反笑道,
“我不需要了解你,只要了解你的身体就行了。”
又是嘲讽她的话语,她已经习惯了,他是不可能好好跟她说话的。她气恼的别过头去,不看他邪恶的笑容。可他的声音却继续传来,
“待在我身边,就老老实实的,你要是想靠小动作,下场会很惨!”
说完不顾荷渺筝质疑的眼光,他站起身走出去。
什么人嘛,总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前一秒钟还好好的,后一秒钟说翻脸就翻脸。每一次她想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就会生冷的破坏气氛,总是给她打击,她在他面前毫无尊严可循。荷渺筝根本就猜不透他的心思,越是琢磨他的话,就越崩溃。最后她放弃,自认自己的智商并不差,可是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只能说明他不是正常人。
她站起身来收拾碗筷,突然,她感到刚刚他用纸巾擦嘴的那个动作和晏玺真是像极了,是她的错觉么?
她摇了摇头。为什么她总是拿他跟晏玺比较,他们两个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而且在她的心里晏玺是无可取代的。可能不得不待在这里,自己需要一种力量来找到他的好,让自己有理由待在他的身边吧。
和安笠晟的见面总是难免有点别扭,但是只要把他当成哥哥看待,荷渺筝倒是也能一如往常。只是安笠晟看着她的眼神总有些哀伤和莫名的情愫,当然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就算有什么话也不可能说开。
在工作室由于齐大哥不在了,四、五个人特别忙碌。在这里荷渺筝总是能忘记一切,只是埋头伏案。和团队里的人,除了程姿琬有空就会和她聊上几句,其他的人都是工作的交流。
本来规律的日子让荷渺筝内心也稍微平静了些,但是很快就被打破了。
这天,她工作结束的早,提前来到纬洛绅的房间里。他并没在,荷渺筝开始收拾房间。
她拿抹布仔细的擦拭书架,然后是书桌,她正在聚精会神的擦着,突然桌上的电话铃声大作,把她吓了一跳,手猛的一抖。桌上放了一杯他没有喝完的水,一下子被她的手腕撞倒,水瞬间流满桌子,她手忙脚乱的赶紧拿抹布擦,也顾不上理那还在响的电话。
水顺着桌子边向外流去,结果,弄得地上都是水。她洗干净桌子上的水,蹲下擦着桌边,发现水顺着缝隙流到了抽屉里,她想也没想就拉了一下,抽屉竟然没有锁。她看到有些文件袋的边缘部分已经被水弄湿了,她又把文件拿出来。心里暗念着,真糟糕,也不知道这些文件是不是有用的东西,万一被弄坏就完了。
本来平常荷渺筝很自觉地从来不动这些,她知道这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今天不小心弄成这样,只好硬着头皮一会儿跟他认错了。
她一边想,一边轻轻的擦拭文件。忽然,她的目光停在手上的袋子上,封面的标题好熟悉。她想了一会儿,突然,她睁大了双眼,急忙放下抹布,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查看。
这些,这不是笠晟哥那次丢失的文件吗,怎么会在这里?她记得当时她就是为了偷这个东西而被纬洛绅抓住了把柄,被他强迫。
她纳闷的又看了看,不对,她记得当时偷的副本,没有这么多页,没有这个厚。她仔细的查看,难道,这个是那个丢失的正本?
可是正本怎么会在纬洛绅这里,是他帮忙找回来了么。为什么不告诉她,还给安笠晟?不!对她,他才没有那么慷慨和好心。
她又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笠晟哥莫名其妙的丢失了这份重要的文件,差点被流放出去。任笠晟哥怎么找都找不到,现在却安然的躺在这里。
难道说这份文件是纬洛绅拿走的,或者是他叫人故意拿走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安笠晟。在这个戒备森严而且处处有监视的地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丢失一份重要文件,这是唯一的最合理的解释。
她开始全身颤抖,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蓄谋安排的,是他一手设计安笠晟失职,然后引自己去偷文件,落到他手里的?
她不敢相信,气愤的浑身打颤。这是为了什么?她要他一个解释!
门缓缓打开,纬洛绅走进来,月兑下外套习惯性递给站在一旁的荷渺筝。他硕长的胳膊停在空中一会儿,意外的外套没有被接过去,他有些不解的侧头看她,却对上一双怨怒的目光。
他挑了挑眉毛,转身自己把外套挂在一边,走到书桌的椅子里坐下来。将两条修长的键腿伸长了叠在一起,然后才悠悠的开口问,
“什么意思?”
荷渺筝气愤的看着他进门,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只不过是他用卑鄙手段得来的囚奴,他怎么会在意她呢。
看着他不肖一顾的神情,她努力的控制自己,走到书桌前,指着桌上的文件,生硬的语气问道,
“这是什么?”
纬洛绅并没有看向桌上,而是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对她突然愤怒的表情有些惊奇。看到她别过头,他才瞥了一眼她指的东西。但是他并没有露出惊异的表情,而是有些悠然自得语气的说,
“哦,怎么了?”
她气的瞪着眼睛他问,
“为什么会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