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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若希等一行人辞出到镖局外面,满面笑容,又是一个长揖,道:‘薜局主,陈局主,诸位请回吧.‘

又笑道:‘今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局主千万海涵莫怪.‘

薜平远呵呵笑道:‘二先生太客气啦!‘

郑奇此时自然早被放开:只要安平镖局的人不出手,以他的武功,那是全未被唐若希等人放在眼中.

郑奇心下好生恼怒,却又有些个好笑,心道:‘我这月来所经之事,倒也算得上是经历不凡了,就不知他们想向我问些什么,难道真是要寻什么忘情诀么?‘

忽又想道:‘啊哟,我又不会说慌,若是教他们将这几天事情套问出来,不是有损苏大哥的名声么?‘

复又想道:‘女乃女乃的,老子本就没没无名,武功也差,若是再连点义气也不讲的话,将来酒桌之上,如何抬的起头来?!‘拿定主意,无论如何,绝不吐露苏元败北之事,却又觉得只怕挨不过去,忽又想道:‘女乃女乃的,怎么这么笨,我便把那天的事都反过了说,只说是苏大哥胜了,又能怎样?‘

又想道:‘但那家伙叫什么,老子倒是忘问了.‘

他本来只是寻常三流好手,那有机会识得刘补之这等江湖顶尖人物,那日苏元又无暇为他解说,是以至今胡里胡涂,浑然不知刘补之,王中行等是何许人物.

吴隆等人本都是唐家邀来,欲以相助压制安平镖局,此时眼见事情已毕,便一一辞去,唐若希也不相留,一一笑谢送了.方教郑奇上了大车,让他坐在当中,方才立他身后那人自驾了匹驽马,跟在车后,向城南去了.

马车将行未行之际,那人忽地将马勒住,偏头看向右方,扫视了一阵,也不知在找些什么,却似是全无所获,摇了摇头,面有疑色,去了.

直到马车行远,在方才他所看的方向,一条大汉慢慢自人群中踱出,负着手,也是满面疑色,喃喃道:‘怎会这样?那小子他竟然未死?‘

几乎与马车的驶离同时,在安平镖局对面,一间极是普通的酒家二楼上的一间雅座中,向东而坐的那中年男子举杯微笑道:‘先生神算,唐老二果然沉不住气,将郑奇掳走了.‘

那‘先生‘吃了口菜,浅笑道:‘这小子和苏元突然冒出来,倒真是算外的事.‘

那中年男子笑道:‘若不是先生及时定计,将他们调走,又散出什么忘情诀的消息以使唐家等与镖局彼此相疑,几乎便坏了咱们的大事.‘

又道:‘临危不乱,谈笑生计,先生果然高才,在下佩服.‘

那‘先生‘笑道:‘区区小计,何足挂齿,客气了.‘

又道:‘唐老二既已信了,便不妨给他再加一把火,今晚有劳兄台了.‘

那中年男子笑道:‘自当尽力.‘已是离座而起.

那‘先生‘抱拳笑道:‘静候兄台佳音.‘

那中年男子双拳一抱,笑道:‘必当尽力而为.‘推门去了.

那先生听他下楼去远了,方慢慢招呼小二,将帐结了,也自走了.

从始自终,他脸上始终都戴着一顶大大的斗笠,将整张脸挡去了十之七八,他又一直低着头,那小二虽是好奇,却也未能看清他相貌如何.

几乎与唐家车队的离开同时,一匹快马自镖局左近急驶而去.

马是好马,骑士身手亦佳,虽是行于街内,却仍急走若飞,又每每于一发之际险险让开,不伤行人,不触货物.

直走了近两杯茶时光,这马自临安西门出了数里之地,驰到一处小舍前面,方将马勒住,翻身一来,垂首立于门前,恭声道:‘回姑娘,唐家的人已走了.‘

一个女子声音道:‘哦?唐老二出了名的老奸巨滑,薜平远是怎生将他推过去的?‘

那骑士躬身道:‘回姑娘,安平镖局那个叫郑奇的回来了,唐家将他带走了.‘

那女子失声道:‘你说什么?他,他回来了?唐家带他走?作什么?!‘

语声中,门已被自内推开,一个年轻女子立在门中,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些.‘却不正是何月雪?

那骑士却未想到何月雪竟会这般着急郑奇,心下好奇,却不敢带出来,只道:‘这,这个,就属下所知,似是唐家人疑他得了忘情诀,以是挟去.‘

何月雪蹙眉道:‘忘情诀?胡说什么?他怎会‘忽地止住,想了一想,再不多说,只挥了挥手,道:‘速将此事查探清楚.最近明日此时,我要知道一应前因后果.‘

顿了顿,又道:‘唐家人寄住何处,有何图谋,自,自那小子口中掏出了些什么,最好也查清楚.‘

那骑士心下暗暗叫苦,想道:‘旁事倒也罢了,唐家人行事最密,要探落脚地点虽是不难,要查他们有何图谋,如何考问,这,这‘却知何月雪素来说一不二,硬着头皮答应下来,退走了.

何月雪见他远去,方回身入屋,将门掩了,向上坐中一名年老女子低声道:‘太师父,以您老之见,现下当如何处置?‘

那女子微笑道:‘我老啦,脑筋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你做主吧.‘

又道:‘这次也只是燕儿说事情有些古怪,怕是有什么万一时,你一个人莫要应付不来,才让我这把老骨头再入红尘.但最多也只是在旁看看,似这种事情,你还是自己拿主意的好.‘

门一掩上,屋中更见昏暗,这老妇佝偻椅中,整个身子似是缩成了一团,看上去极不起眼,但面对着她,何月雪却绝没有任何轻视之心.

虽是早无名于江湖,但对于这极得朱燕喜欢的玉女宫弟子来说,朱燕之师,林素音,她有着怎样的剑法,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

名为朱燕之徒,但一来朱燕诸事缠身,每每无暇他顿;二来,若不计慧剑,林素音就确实有着更胜朱燕的剑道修为,所以,何月雪入朱燕门下五年来,大半剑法,倒是学自这个慈和温蔼的‘太师父‘.而她的聪明灵慧也一向深得林素音的欢心,实是将她当作关门小弟子一般看待,也正是为此,久已不入江湖的林素音,才会答应朱燕的要求,仗剑东来,协助何月雪,一来防备那朱伯阳等人卷士重来,二来也是为着搞清楚这次镖队遇劫之事.

这件事情来的胡里胡涂,没头没脑,全然不着头绪,智如朱燕刘补之者,也未能看穿个中端倪,但以玉女宫今日的江湖地位,未雨绸缪,防微杜渐,就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再者说,安平镖局目前虽是未敢将何月雪之事说出,只坚称是寻常客商,不知来历,但若是事情闹大,纸里却终是包不住火,若到了那时再将玉女宫卷入,也不免被动.

其实,自事发之日起,何月雪早不知将这件事情反来覆去的想了多少遍,只是想不出关键所在,虽是也隐隐觉得这事只怕与自己月兑不了干息,但究竟为何如此,别人到底有何图谋,却终是想不明白.

忽又听林素音喃喃道:‘忘情诀?笑话,真是笑话.‘

‘忘情诀?这世上确是有人知道忘情诀,但那却怎会是这小子?‘

何月雪听她话中有话,奇道:‘太师父,您的意思是?‘

林素音本是沉思此事,一时间忘了何月雪在侧,有感而发,听她问起,猛的一惊,再待有引开话题时,却吃不住何月雪好奇之心大起,娇嗔痴缠,苦笑道:‘罢,罢,就说于你听吧.‘

又正色道:‘但此事非小,你听过便罢,不可再妄说于人知道.‘

何月雪见她神色转肃,也知此事非同小可,收起笑容,敛衣答应了,林素音方叹道:‘其实,若说起这忘情诀,倒真和咱们玉女宫有缘.‘

‘这件事说来话长,要从你齐师伯身上说起了‘

何月雪奇道:‘齐师伯?‘

林素音笑道:‘不错,就是她.‘

‘你这次有缘见她,也见你花伯伯出手了,觉得如何?‘

何月雪何等聪明,早已明白,心道:‘原来他那日用的竟就是忘情诀?‘

不觉好奇心起,也知林素音必有下文,只笑道:‘花伯父当真神技.‘

林素音笑道:‘左右此时无事,我便将当日事说于你听听.‘

因将花平齐飞玲当日相识结交之事慢慢说了,却将花平与玉女宫结怨缘由隐过,只说是寻常误会,至于情剑慧剑之说,乃是玉女宫武功中的顶尖境界,以何月雪此时身份修为,尚无资格与闻,她便也略过不提.

她口舌并不灵便,又有诸多顾虑,讲讲停停,足说了有个多时辰,却喜得此事甚是精彩,何月雪又极感兴趣,听得聚精会神的,并无不耐之意.

林素音将当日之事说完,方叹道:‘我虽不知此后有变化,但想来此等神技,你花伯父必不会轻易传人,更不会遗之荒野,现在江湖上纷纷扬扬,皆道他们是得了忘情诀,方有此劫,那真不知是何说起.‘说着又摇了摇头.

何月雪却是心中一动,自思忖道:‘花伯父?这倒也巧,难道郑奇他当真得了什么好处?‘

回想当日事时,却又从未见花平有指点郑奇练功,而以此功之重,他也断然不会将什么图谱书解之类的东西错遗郑奇手中,想来想去,仍是觉得全无可能,实是没什么头绪可想,不觉有些个暴躁起来,正不悦的时候,忽地听到马蹄声响,却正是午间来报唐家动向那手下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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