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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也有防备到这人会出手攻击,可是,当郑奇的喉咙被扣住的时候,他仍然未能有做出任何反应.

虽非一流好手,但也非寻常庸手,而在得到苏元这月来的耳提面命之后,郑奇更是再上重楼,可是,此刻,这看上去已在摇摇晃晃,似是随时都会倒毙的醉鬼,竟然只一伸手,便将郑奇的喉咙扣住!

似是不费什么力气的缓缓屈臂,他已将郑奇的身子提离地面,而他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可怕.

‘小子,多管闲事的人是活不久的,没人教过你吗?‘

他虽是握住了郑奇的喉咙,但出手尚不算重,郑奇虽然难受,呼吸却还顺畅,只是,当与那已似非人的眼神对上的时候,他的呼吸,却不自由主的停止了片刻.

(妈,妈的,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原本是好意,却胡里胡涂的落到了这种地步,郑奇的心里,实在是很窝囊.

(他女乃女乃的,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为何老子当了次好人,现在却弄到这种田地?)

‘住手!‘

‘叛徒,还敢多伤无辜!‘

呼喝声中,十来骑马自远方急驰而至,看看冲到跟前时,为首那人一声吆喝,众人同时反手收缰,长嘶声中,众马因是奔得太急,都是人立而起,而只此一滞之间,马前上人已纷纷滚鞍下马,围在两人身侧.

在马群的前蹄落回地上之前,那些人的长剑早已尽数抽出,指向那醉鬼了.

这群人动作利落,身法轻灵,武功都已不俗,但当他们看向那醉鬼的时候,脸上却都有着紧张的神色.

那醉鬼冷笑道:‘好快的动作啊.‘

那群人为首的一个高冠道士冷笑道:‘若是我们晚来一步,岂不又让你多伤一条人命?‘

那醉鬼大笑道:‘哦?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们来了,这小子就死不成了?‘蓦地神色一变,右手加力,郑奇一口气透不上来,顿时就被勒的脸色青紫起来.

那醉鬼斜视那道人,怪笑道:‘你们没来之前,这小子也没事,现在你们来到这里,这小子命在旦夕.‘

‘你说,这条命,该是算你头上,还是算我帐上?‘

那道人怒道:‘你,你‘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脸色也已气成铁青,倒也不比郑奇的脸色好看多少.

忽有一个极是沉稳的男声缓缓道:‘大师兄,你本就无意多伤无辜,又何苦争这一口之气?‘

此语一出,那道士的脸色忽地变得极是难看,那醉鬼的神色也是微微一颤,叹道:‘你也来啦?‘

脚步声中,三名青年男子自拐角处转出.

这三人衣着相若,俱是身着青袍,腰悬长剑,缓步走到近前,三人一起止步,当中那男子抱拳道:‘大师兄,久违了.‘

这人看模样也只二十六七岁上下,比郑奇大不了多少,但气度沉稳,老成练达,一眼看上去,正是那种令人极为放心托重的人物.

郑奇心道:‘大师兄?是什么门派的?‘

又听那醉鬼大笑道:‘大师兄?你还喊我大师兄?你不怕师父连你一起问罪吗?!‘虽笑,声音却已极是惨烈.

那男子拱手道:‘独锐初入师门时所学的第一路剑法便是大师兄代师父所传,此刻虽有误会,但一日为兄,终身相敬,独锐不敢无礼.‘

他语声谦恭,态度温和,那醉鬼似也微有所动,叹道:‘一日为兄?终身相敬?独锐,我当不起你的敬意啦!‘

忽又大笑道:‘今天算你倒霉,本能轻轻松带个大功回山,但此刻,我却忽然又不想死啦!‘

右手一扬,郑奇只觉身子一轻,已被那醉鬼摔进屋里,‘咚‘的一声,摔进了一张太师椅中,却喜那椅子倒也结实,虽是吱吱嘎嘎的响了一阵,倒是未坏.

那人动作极快,将郑奇摔出的同时,右手只一抹,已将那折剑握在手中,懒洋洋的笑道:‘你们一起上吧!‘

剑一入手,这人身上的颓废之意竟似突然散去无踪,一股锋锐无匹的迫人剑气,蓦地自他身上散放出来,与他正面相对的那几人除为首男子‘独锐‘外,都不自由主,退了半步.

那男子沉吟了一下,忽地转向那道士,抱拳一礼,道:‘请师兄成全.‘

那道士愣了一下,怒道:‘你胡说什么?他是掌门真人亲令诛杀的叛徒,谁敢放他?!‘

他虽是这般说法,却也知道这四人自幼同门,亲若兄弟,说话间已是退开半步,右手按在剑柄之上,心道:‘若他们故意纵放此人,单靠我们几个,要抓这厮便不大能够,但若能借此将他们一起重重踩上一脚,倒也不错.只要他们别先心起恶念,杀人灭口的便好.‘

他这一退一按,敌意已是昭然若揭,与那男子同来两人皆已面有忿色,那男子却恍若不觉,又是一揖到地,道:‘在下想要先行单战大师兄,请师兄成全.‘

周围众人都是一愣,他左侧男子急道:‘你‘却未等说完,已被他沉声阻断,道:‘请师兄成全.‘

那道士眼见这般模样,便要阻止,只怕他们也未见的买自己的帐,心道:‘姓杨的倒也罢了,许老四这厮却是出了名的刁钻,还是顺水推舟的为妙.‘

又想道:‘左右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能拼成了两败俱伤,本座接这掌教之位的事岂不牢靠的多?‘

想到这里,心中不觉大畅,却拉下脸来道:‘你要逞英雄,那也由得你,但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座却不管你.‘

那男子微微一笑,只道:‘独锐谢过师兄.‘

顿了顿,又道:‘华京,爱飞.‘

他两边男子同时躬身道:‘请师兄吩咐.‘

那男子道:‘我若落败,大师兄也必要带伤,那时你们便可与天羽师兄与众师弟一拥而上,将他擒回山上,交由师父处置.‘

又道:‘但只要我剑仍未落,你们便不得动手.‘

两人齐声道:‘知道了.‘便连那些周围弟子也有几人躬身答应,态度均极是恭谨.

那道士‘天羽‘看在眼中,心中好大不是滋味,却又不便开口喝斥,只是心里不住发恨道:‘最好那厮直接便将他一剑杀了.‘

那男子再不多言,转回身来,将腰间长剑缓缓抽出,横架手间,向那醉鬼又是一个大礼.

郑奇方才被那醉鬼一下摔的七昏八素,此刻方回过神来,听几人言语,心道:‘独锐?爱飞?这是那一门的啊?‘忽地想起一个名字来,不觉面色微变,心道:‘难道是他?‘

又听那男子道:‘独锐斗胆,想向大师兄请教一下太和剑法的奥妙.‘

郑奇一听得这‘太和剑法‘四字,心道:‘果然是他们!‘

又想道:‘这人既是杨独锐,那,那个醉鬼,难道竟是易离秋?‘手心不觉已沁出汗来.

原来这杨独锐正是近年来江湖上最为著名的江湖新秀之一,身为武当俗家弟子中的翘楚之材,他已展现出了远远超出他年龄的心智,武功,与理事之能.

两年前,因着一些小事,鄂南金衣门,洞庭铁剑帮,湘水排教三家联起手来,与武当派为难,当时的武当,方与玉女宫暗争未休,又与少林联手,欲要插手节制丐帮内乱,长老高手多已在外,蓦地后院起火,措手不及之下,竟是全无防御之力,只三五日间,已教人攻到了武当山下.却被几个俗家弟子临危自荐,各展奇材,渡此危厄.原本只是被指望可以将对方的攻势拖住的他们,最终却竟在武当高手回援之前,灭金衣,诛铁剑,更与排教联手,反过手来,对与排教同处湘境的玉女宫构成了钳制之势.自兹以后,‘武当四少‘之名,便在江湖上扬起.

而当时,孤身一人闯进排教总舵,将教主张天强说服,回兵掠取铁剑帮地盘的,正是这四少之二,‘青眉鹤‘杨独锐.

武当派的高手很多,但说到真正的聪明人,却没有几个,而以弱冠之龄,便能周旋于各路势力之间,折冲尊俎,谈笑止兵的,更便是放在整个武林之中,也属千中无一之材,也正是因此,很多人都认为,只要他肯束发入道,这武当一派的掌教真人之位,早晚都是他的.

但是,郑奇首先想到的,还不是他.

易离秋.

当郑奇一想到刚才那个扣住自己脖子的潦倒醉鬼竟就是武当四少之首的‘道圣邪‘易离秋时,他的手,就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郑奇并非胆小鬼,可是,现在,他却没法不怕.

在两年前的‘武当一战‘中,独身说服排教的‘青眉鹤‘杨独锐,苦守玄岳门的‘御子剑‘邵爱飞,拖住铁剑帮的‘玄留真‘许华京皆是一举成名,但在那时,最为江湖关注的,却还不是他们.

不屑采用任何计谋,在揽下了狙击金剑门的任务之后,当时还只有二十八岁的易离秋,竟就一人一剑,强行杀进了金剑门的中心!

苦斗一个时辰,身负三十七处重伤,他却仍能在金剑门主的重剑将他刺穿的同时,以‘回马剑‘之法,将金剑门主的喉咙刺断!

而在那之前,金剑门的三大长老,四象护法,都已经倒在他的剑下了.

当他走出金剑门的时候,他身上的血滴成了一条赤路,但百来名金剑门的弟子却都只敢远远的看着他,没一个敢走到他身前,更不要说是出手阻他.

‘不是人,他真的不是人.‘这是后来为他施救的湖北第一名医张老先生亲口说出的话.

‘他虽修道,却已入邪!‘这是金剑门一名曾参与对他围攻的香主在活下来之后,睁大双眼,满面惊惶的说出的话.

那时,这一战已过去一个月了,但当听到易离秋这个名字时,这名香主,却仍是无法自控的将整张桌子碰翻在了地上.

而当这句话传入他的耳中时,易离秋却只是大笑道:‘邪?很好的一个字啊!‘更以‘道圣邪‘三字自命.

自那以后,道圣邪易离秋六字,对武当的敌人而言,便成为了死亡与恐怖的同义词,不知何为‘同情‘和‘饶恕‘的他,以鲜血为武当铺出了一条前行之路.他的‘攻击‘与杨独锐的‘计算‘,便正是这些来武当可以在玉女宫的阴影下渐渐重起的最大本钱.

可是,现在,这个人,这个武当四少之首,道圣邪易离秋,却成了一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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