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在外混饭吃的不二法宝,就是脸皮要厚,在其他交际方面都不太擅长的冯岚,在这方面经过后天的不断努力终于不负众望达到了出神话境的地步。
如今为了维护自己那可怜巴巴的自尊心,更是将这一技能发挥到极致,以至于她有足够的勇气将这幅画带到了查子默的课堂上。
对着刚进门的查子默,就像展示给对方的是《清明上河图》一般,“你觉得我画的如何?”
然对方居然连看一眼都欠奉,直接无视转身坐在棋盘前,执一黑子就落在了天元,“啧啧,真有想法。距离上一堂课才不过两天的时间,怎么你的棋路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冯岚斜睨了一眼仍是无动于衷的查子默,坐其对面,接着说到,“不过你这开局还真是特别,这样学下去,说不定我也会成为一个怪才。”凤城第五怪。
查子默还是不理她。
冯岚无奈,应付着落了一子。
对方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指夹起一颗黑子跟着落了下去。冯岚顺其手臂的方向继续向上打量,瘦销的身体略显单薄,黑色的锦衣打理得一丝不苟。
再往上,没有血色的薄唇,坚挺的鼻,棱角分明的冷寒俊颜混合着几丝苍白,全无生气,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之外,根本就不像前两日那个很有火气的家伙,倒更像是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病人。
冯岚想看得更清楚,对方却头微垂,使得那双刻意掩在修长睫毛下的黑白分明的眼,若隐若现。
说实话,他的确是极美的。
纵然冯岚刻意地压制自己不去注意他的美,可当眼睛真的停在了那张脸上时,就完全变得不由自主,无法控制,那种虚弱之下的冷然淡定,那种被动之下的无谓决绝,就仿佛不会被任何情绪牵绊的最后一抹晚霞,想留留不住却又欲罢不能的心绪足以让她情感失控足以让她忘记先前的所有戏谑。
他果然是极美的。
直到查子默提醒式地用棋子轻敲了敲棋盘,冯岚才大大方方地收回自己的眼神来掩饰内心的尴尬和羞恼,在偏离天元的左上角随意落了一子,“其实我不过是有些好奇,你究竟哪里好,以至于桑代珊要不惜代价地一定要将你弄到手。”
这么多日子,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好好想想桑代珊一定要得到他的原因。桑代珊好男色,是不假。但这却的确不代表对方就会因色自误。更何况胃口好的人,通常都不太挑食。
不过查子默为何执意不愿开口说话,她却想不明白。问了最近态度明显好转的宁承豪,宁承豪不知道,冯岚相信,他很诚恳;问了据说是无所不知的秋宇,秋宇也不知道,冯岚将信将疑,更加确定了他的虚名;问了很有可能就是莫问的景阳,景阳还不知道,冯岚不相信,但终究无从追究。
也罢,太容易得到的答案,岂不无趣。
应付着下棋,冯岚还像之前一样,故意重复着将棋子放在禁着点,然今日的他果然耐心得很,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无聊的无理取闹般,你来我往,居然可以僵持一炷香的时间!
“为什么不能放在这里?”
“……”
“既然你是师傅,总要将这解释清楚吧。”
“……”
“你就是这样给我上课的?”二十一世纪后台最硬的老师都没他这么牛掰。
“……”
冯岚忍了。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病了?”伸出手就欲探向对方的额头,“让我瞧瞧。”
结果还没等触碰到,就被对方一个反手打得生疼。
扬起头对上冯岚,剑眉微挑,正视的眼越加的黑白分明。
就是这双眼,她记得,在幽园里拔剑对她的是这双眼,在鬼竹林外阻拦她的也是这双眼,这是一双无论发生什么都带不出太多感情变化的眼,深邃如潭,目凝冷光,却丝毫不妨碍他认为他应该去做的事。
所以冯岚才更加记忆深刻,这完全不同于两日前那双憎恶分明的眼,却相似于她在鬼竹林里受袭击的那双眼。
又想起了那幅画,“你说给这幅画加上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好?”
不待对方有所表示,便将毛笔硬塞到对方的手里,想拉过他的手强迫他去画上两笔,结果对方手腕只轻轻一转,就摆月兑了冯岚的生拉硬扯,然而当看到下面的诗时却顿住了。回头对上冯岚满是求知欲的俏脸。
“这首诗怎么样?”
不料查子默脸色更冷,扔下了笔,转身就走。
“郁闷,这么快就到了下课时间。”冯岚捡起了被丢下的毛笔,“哼,你不来,我来。”堂堂令人闻风色变的杀手,就此彻底毁了。
冯岚自鸣得意,把毛笔稳稳地放在了笔架上,果然,笔杆冰凉。
这里,还真是个有趣的地方。
有造反的,有治病的,有杀人的,还有个偷儿。
自从冯岚的战书散出去之后,她就开始留意游绍航的一举一动。
这个游绍航还真是沉得住气,行为举止,竟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一如过去一样,甚至冯岚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搞错了。同样秋宇那边一样没有任何动静。
好吧,比气力,冯岚不急,好戏不怕晚。
次日,还是上课。要应付的,是个长得不怎么耐看的长胡子的倔强老头——丁太傅。
而今天跟在她旁边的,不再是景阳,而是秋宇。就在五分钟前:
“公主,景阳平日打理府上大小事物,已经十分辛苦,这里不如就让秋宇来服侍吧。”在秋宇看来,只要能够尽可能地减少他们的接触,怎样都是好的。
景阳自然明白秋宇的意思,知道秋宇这些日子对他的不满,当然无法说不。
冯岚看在眼里,故作无所谓,“难道你就不用忙外面的事?就不用顾及你的赌场,不用为赌约做准备?”然心里究竟更想如何却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怎么?难道公主只喜欢景阳跟着,不喜欢秋宇跟着。”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们都忙,换其他人也无所谓。”
“能随侍公主左右,是秋宇的福气。”
“是吗?”。
结果,就这样了。
“不知道太傅要讲些什么?”修身?治国?平天下?
“关于婚姻和爱情。”
“……”
“不知公主是如何看待婚姻的,又是如何看待爱情的?”
“……”
“公主?”
冯岚抑郁了。
也罢,既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再是过去的自己,自己又何必畏畏缩缩。与其总是被动地被别人试探,犹如笼子里的白鼠被别人观察审视,何不自己主动一些,反其道而行之。看看那个女皇究竟是确认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还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做戏。又或许在这过程中,自己也可以找到那让自己不确定的真相。
于是,“关于婚姻,自然是光棍制造文明。
日本人说,已婚男人失去了刻苦工作以吸引异性的生物学动力。英国网民的评价是:婚姻使科学家停止实验,就像婚姻使罪犯停止犯罪。
西方大师不娶不婚,不仅仅为了事业,还为了爱情。歌德说:爱情是理想,婚姻是现实,混淆理想和现实,难免遭到惩罚。英国人说:单身汉比已婚男人更懂女人,否则的话,他们早就结婚了。研究莱布尼茨的欧洲学者说:‘莱布尼茨从未结过婚,五十岁时他曾考虑结婚,但他的心上人要求给她一点时间再想想,这也给了莱布尼茨一点时间再想一想。所以他从未结过婚。’
著名的单身汉作家华盛顿?欧文说过:对已婚男人来说,浪漫爱情的芬芳会在婚后消散;对单身汉来说,爱情可能沉睡,但永远不会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