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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起铺盖,私逃去

我身为主人没有起身相迎,玉美人却迳自穿过厅堂,来到我床前,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小铜镜照着自己,又递过来让我看看铜镜中的自己,低声笑道:"若美人啊,你跟阿玉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

我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长相这事,你若不太爽的话,屋外药炉子下面有几块碳火,正火红着呢,你拿着火红的碳块,往脸上抺着,咱们马上不相似了。"

她哼了一声,重重的放下小铜镜,然後伸手捋一捋鬓发,故作姿态,假装漫不经心的说:"陛下对阿玉极其宠爱,阿玉却一时糊涂干下了蠢事,害得你落水,病了一场,陛下得知阿玉心里对你有愧,却因身子不适,无法表达,陛下便不辞辛劳,亲自代替阿玉来照顾你了……,一切都是阿玉的错,是阿玉害了你,却劳累了君王。"

玉美人的神情一点歉意也没有,来到我这里,刻意显摆君王对她的宠爱倒是真的。

原来秦王是为了替他的美人儿弥补对我所造成的伤害,所以才亲自来照顾我……,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我淡然笑道:"陛下如此的在意玉美人,你却不好好待的在大郑宫保养身子,何苦来我这小小院落显摆呢?"

玉美人脸色红了一红,道:"事情皆因阿玉而起,总得来瞧瞧你吧。"

我看着她良久。最後终於幽幽的叹了口气道:"若水并不受宠,你却视我如大敌,不惜伤害了自己也要陷害於若水,你果真是愚蠢啊!"

玉美人听了我这番数落,脸色铁青道:"是啊,阿玉是不太聪明,笨得很,手段不如宣夫人,那女人可真厉害,一下子便把你逼得跳入太掖池自尽了呢。"

我怔了一下。

我是被逼自尽的?不是不小心落水?

片刻的回忆冲击着我的脑海。只记得当时我流着泪,回望抚秀宫,朝着太掖池一纵而下,冰冻的池水冻得我全身哆嗦,然後很多事情我便不记得了。

"她是如何逼迫若水的?"我抬眸问道。

玉美人笑道:"阿玉不知,听下人们嚼舌根时,不小心听见的,那时你从抚秀宫离开後,便迳自跳入太掖池了。若不是被逼,你岂会无缘无故跳池咧?"她娇笑道:"还是宣夫人厉害。杀人不见血啊。不过,你也真是命大。"

"若水累了,玉美人请便吧。"我躺在床上翻过身子,背对着她,下了逐客令。

她却不肯走,继续待在我床边迳自开口说话:"你呢,病了这一场,也别想趁机勾搭陛下,别忘了。你长得有几分像阿玉,陛下是瞧见你的长相才来怜惜你的,或许会有稍微的动情,不过是个错觉,终究你并不是我阿玉啊,陛下的心上人是我阿玉,并不是外貌相似的你,若美人你可别痴心妄想了。"

我忍不住起身。看着她冷笑道:"你也不是宣夫人啊,我倒认为她比你玉美人更得宠呢,樊宣可是位夫人哪,君王却没舍得让你也当个夫人,与她平起平坐?你冒死替君王挡了一剑,却没肯册封你为夫人?你认为,陛下当真宠爱你吗?"

我似乎真打击到她了。玉美人阴沉沉的瞪着我。

我接着说道:"玉美人若有闲情来到竹翠院显摆,何不去未央宫问问陛下。为何不肯晋升你为夫人呢?"

玉美人失了颜面,登时脸色一阵白。咬牙道:"你可是在挑拨陛下与阿玉的感情?你可别忘了,上次你害得阿玉挨了宣夫人几巴掌。你的下场是什麽,哼哼哼,你被国君实实掴了四十几下啊,脸都肿得像个猪头一样,躲在竹翠院内,好几个月见不了人呢…….哈哈哈!这便是你害得我挨打的代价,陛下打了你,来让我消气,真是大快我心啊!"

当时挨打的疼痛感似乎还在,隐隐约约的刺痛着,我出身名门,何曾这般被对待过,我不自觉的抚着脸颊,落下泪来。好似那伤痛还在。

见我落了下风,玉美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竹翠院。

我抺一抹眼泪,强打起精神来。

秦朗大概快回宫了,依他安排,应是这几日行动。我一一打开箱子,开始收拾细软,挑了几件平日喜爱的衣袍,弄成一个包袱,方便带走,好在路上换穿。

月色寂寥,深夜沉静,屋外依稀传来一阵阵虫鸣声,侍衞仍然坐在门廊上打盹儿,夜深时刻,秦朗果然从窗口利落的跃了进来。

"你可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了?"我立刻迎过去,低声问道。

他却什麽话也不说,突然冲了过来,将我紧紧的搂进怀里。

"怎麽了?事情办得不顺利?"我闷声道。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儿,我不在的这两日,你又病了?"上头传来他万分不舍的声音。

"昨晚突然受了寒,吃了药,好些了。"我不想让他担心,避重就轻的说。

"大热天的,你怎会受寒?又有人欺负你了?三番两次的,我怎能忍受?"他的声音带着心疼与愤怒。

秦朗,总是让我感到很温暖。

我阴暗生活里的一道朝阳。

我窝在他的怀里,满足的享受他带给我的温暖。

"若水,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明天一早我便销假回宫当回小侍衞。楚国已失去了半壁江山,正在顽抗,秦王绝不会给楚国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定会急促的前去亲征,他不在王宫的这段时间,是绝佳的时机,到时候,你听我的安排,会没事的,我一定要带着你逃离秦国。"

私奔,其实风险极大。

嫔妃跟一个男人私奔,若被发现,我跟秦朗都会没命。

"会顺利的,一定会没事的。"我低低的说着。

逃跑的日子愈接近,我愈是忐忑,愈是不安。

为免枝节横生,徒生风险,这几日我以养病的名义待在竹翠院内,连大门也没迈出过一次。

李太医一天来两趟,送来汤药,把把脉,然後皱着眉头,很肯定的说我风寒已癒,该出门去晒晒太阳。

王芷也来过几趟,可能是分离在即吧,有些不舍,我留她尽量在屋里坐着,跟她说了好多话。

黄昏时,我歪在软榻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书,秦王却来了。

门口传来内侍的低呼声。

我略显惊讶,随意打扮了一下,急忙前去大厅迎驾,却见他一身戎装,英姿飒飒,大步的走向寝殿。

我在外间门旁碰见了,立刻盈盈下拜。"参见陛下。"

他弯下腰,亲自将我扶起来,然後拉着我的手,步向里间。

我心里一阵恐慌。

寝殿内,一抺斜阳从绮窗透过来,映在他俊美的脸庞上。

四周一片沉寂,秦王一双利眸紧盯着我瞧,瞧得我心虚不已。

"你冒冷汗了,为何紧张?心虚?"他缓缓开口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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