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说……仅仅是假如说，”墨蓿雅认真地和银发的少年对视着：“你所忘记的事情，和你现在的生活有着巨大的冲突会怎么样呢？就像漩涡一样卷入了什么奇怪的事件——这可是很热门的剧情展开。”
曜涟疑惑地眨眨眼。
墨蓿雅继续维持着俯的姿势，左手将挡眼的碎发稍稍抿到耳后：“所以说啦~，如果说恢复记忆之后你的第一件事就是干掉小斐斐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扰的。”
曜涟眸色一黯。
“如果你不那么叫我的话曜涟会轻松一点的。”墨斐出言提醒：“除了让他想起来什么，我更希望他能先彻底地忘掉什么。”
“嘛……”墨蓿雅起身拍拍袍子上星星点点的灰尘，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嗯这样的话不如干脆让他想起以前的事情，这样就可以让他暂时放下那俩人嘛。”
“所以你现在才站在这里啊。”墨斐挑眉。
“难道不是充当助手么……”
“那件事另有他用。总而言之，你能不能让他想起什么？”墨斐追问。
墨蓿雅摇摇头：“只是请他吃了顿饭而已来着的，又没有什么触发道具，魔法蜥蜴也在睡觉……卡关了啊真是的。”
“尽量不要用和悠达拉相似的语调用词哦。”
“啊喂……我怎么知道悠达拉是怎么说话的啊orz”
墨斐沉默了一阵，决定把话题从悠达拉身上扯开：“你记得一部分事情。”
“哦哦这种毫不犹豫的肯定句！”如同穿着某学院制服就跑过来的时候一样，墨蓿雅的眼中闪烁着名为八卦的光彩。
曜涟不可置否：“些许而已。”
“是什么？——啊失礼了失礼了，但是无论如何果然还是很好奇啊，事情的真相什么的。”墨蓿雅又凑进一步，顺便用带着欣赏的眼光打量着身披狐裘的少年精致眉眼。
“你的耳尖泛红了。”
丝毫没有回应少女的期待，曜涟用近乎冷漠的态度指出。
墨蓿雅慌忙把发丝放开重新垂到耳后，然后视线飘了一圈：“嘛嘛嘛，耳朵发红什么的……其实话说回来我就是这样的属性啊，一般来说红耳朵不红脸什么的。——倒是不管这个啦，刚刚……刚刚我问的问题的答复呢？可以告诉我嘛？”
曜涟回头望向墨斐，似乎是在获取某种指示。
墨蓿雅郁闷地垂头，“明明我最先遇到你的吧？”
于是曜涟回转过头，细细打量了墨蓿雅几眼，缓缓开口：“何时何地？”
“哦。”墨蓿雅一合掌，“原来如此，属于失去记忆的范围之内啊。那么我就等你想起来之后回心转意啰。”
曜涟再次回头，不发一语。
墨斐叹气：“变成人之后反而变沉默了啊。”——当然原因他是心知肚明。然后开口：“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她吧，你也感觉到了她的力量。”
“咦咦？我的力量？”墨蓿雅无辜地伸出手试图划破空间无果，然后空破和暗系腐蚀魔法的能量波动接连传出，险些成型。
墨斐决定把墨蓿雅的身份能瞒多久瞒多久。
“我下界似乎是要寻找什么东西。”曜涟终于开口，大概是害怕墨蓿雅损坏这间某种意义上堆满了回忆的废弃了的助手房间。
“下界？”
某个关键词被敏锐地捕捉到了。
“线索呢？”墨斐问。
“一幅画。”曜涟回答。
墨蓿雅抽抽嘴角，这个展开微妙的……有点儿快吧我说……
少女的内心犹自纠结，墨斐已经淡定地展开话题：“什么画？现在在不在你的手里？”
“不在，但是可以感觉到。”
“在哪？”
“在这里的南方两千里左右。”
“现在可以去拿么？”
“可以。”
“——这个展开略v5了点儿吧！”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出发？”
“可以，但是不一定能顺利取到。”
“会遇到什么么？”
“妖魔鬼怪？还是万圣节会跑出来的那种？要去鬼屋嘛？话说离这里两千里是哪？”
“是。”
“具体的不清楚？”
“嗯。”
“喂喂说完了？”
墨斐含笑点头。
墨蓿雅含笑抢走桌上的糕点，气呼呼地开吃。
“她刚刚为什么不动？”曜涟瞥了眼墨蓿雅鼓鼓的两腮。
墨斐摊手：“说是减肥，但是她的忍耐力一向不太好。”
“喂……”
“你要去么？”曜涟定定地看着她。
于是墨蓿雅藏在厚厚的黑发内的耳朵果断地红了。
墨斐叹，其实曜涟这么问只是单纯地希望墨蓿雅能够充当压阵的角色……尽管灵力几乎尽数消散，剩下的不到千分之一，但这千分之一也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
“当然，这种事情再不凑热闹就太可惜了。”果不其然，墨蓿雅一口答应。
曜涟点点头，然后房间中再度陷入沉默。
墨斐处理着手头的技能结晶——在菲巴赫充当学费一样的存在——同时用不明液体在黄纸上涂涂画画补充者符咒；曜涟则目无焦点地望着窗外墨色的绿意，不知道在想什么。
“话说最近我们的作业很变态诶。”看气氛太过沉默，墨蓿雅忍不住开口，“墨斐你也很忙吧？处理各种事情什么的。”
“是啊，尤其是各种不得不完成的任务，的确很麻烦。”漫不经心的附和声。
“一个星期内就要上交……还是关于魔理知识的难得不得了议题，粒子流动和魔法序数怎么会和照明系统扯上关系呢？”墨蓿雅继续诉苦，“不就是让某个人当了回红色电灯泡嘛，也要理解一下警戒灯的辛苦啊。”
“红色电灯泡？”曜涟被吸引了注意。虽然说悠达拉的消逝给了他相当大的打击，但其实他原本的性格并不是这么耐得住沉默。
“明明红白闪最棒了，谁叫他的屋子就是红白的啊。”墨蓿雅兴致勃勃地接口。
曜涟歪头想了一会儿，坦言：“没听懂。”
奉行着懒惰的教条的少女纠结了一会儿，决定不去解释。
“于是……”墨斐转过头，右手搭在座椅红木制的椅背上轻轻敲击：“现在可以出发么？工作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啊咧？我还想搭把手来着的。”少女失望中。
“你只是来写作业的吧。”
“我在社团活动室也想那么干啊但是被莉莉卡揪起来了嘛。还有不要这么一针见血。”
曜涟无视墨蓿雅手忙脚乱收拾桌子的样子，抬头：“可以。”
“那么就前往两千里为半径的方圆内探测到的最大能量反应地，杭州一带，如何？”墨斐收起司南一样的物件，递给曜涟和墨蓿雅传送符。将符递到曜涟手边的时候墨斐忽然笑眯眯地晃了晃食指：“其实不能像以前一样直接让你叼着符纸还真是遗憾。”
“叼着？”墨蓿雅两眼放光，“叼着符释放什么的……果断联想到了夏目啊，萌啊萌啊~~！”
墨斐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叹：“不要再随便联想到乱七八糟的事情，会勾起人家的惨痛回忆的。”
“不……悠达拉还没死。”曜涟催发符咒，湮没在传送阵白色的光芒中，“迟早我会把她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