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之后,又以全然不同的方式消失。——不是被净化,而是被吸收了。
不管是作为虚构出的神还是幻想凝结的存在,悠妲拉——“悠妲拉”是收获女神。不只是简单地收割麦子那种程度的收获,只要是获得之物便可以得到增幅的言灵力量。
——无论是正面的力量还是负面的力量。
——可以同等视之而吸收的程度的能力。
作为刚刚成为怨灵不久的存在,做到这种程度的可能性应该相当低微——不过在连概率都可以崩坏,连未来都可以左右的地狱之中这也是很自然的事。
但小概率事件的逆转发生并不意味着历史会偏向好的走向。
悠妲拉的怨灵化本来便令人担忧。虽然已经不再召唤灵仆或者建立新的契约,但仅仅是她自身灵魂的腐蚀就已经相当严重。这样的形态显然不可能一直维持——换言之,悠妲拉的消失时间不会太过久远。
本来就飘忽不定的怨灵贸然吞噬力量绝不下于自己的同类,除了意识与魂魄消散的结果不会再有其它的可能。
原本以为在地狱甬道中还能活动自如就可以放心,但实际上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墨斐摇摇头,讽刺的是,悠妲拉状况的恶化是在从巴芬岛回来之后就存在了的,但却不知道被什么掩盖了起来。
所以到现在才会有这样一幅完全不受控制的场面——从不受控制地吸收第一个开始,便疯狂地扩大影响范围,一直到所有的怨灵都被吸收为止。
化为了拥有强大到恐怖的力量却失去了理智的怪物啊,悠妲拉。
那么之后消失于幻境的剧本之中,被他人顶替也是很自然的事。
墨斐并没有为这件事做出太大的感慨——这种事情迟早会发生的,对关闭了情感的他而言,眼前上演的这一幕如同剧本中的事实一样自然。
不过恢复无感情状态可不意味着把感官也一起封闭。所以接下来的展开还是让他感到了出乎意料的危机——
站在门口的,是不下于之前化为怪物的悠妲拉的怨灵。
而她的身份也昭然若揭——前幽灵学院中的厉鬼,将分担不幸的护身符给予悠妲拉而自食其果的新入成员。
如今的鵺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周身的能量波动磁场便可以摧毁幻境的程度。如果再进入这里之后才拥有这种力量是无济于事的,绝无法逃月兑地狱的掌控——但若是在进入之前便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幻境便无法再生效。
况且之前维持着幻境中的最大能量来源——可以以百万计数的女鬼们已经被全数吸收。
所以虽然同样失去了理智——并且连维持形态都堪忧,鵺依然轻松地破去幻境结界。
除却被拉入地狱的悠妲拉之外,所有人都回到了之前的楼梯口上。然而危机才刚刚开始。之前在幻境的剧本之中只要不丧失理智就不会出局,但现在维持平衡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墨斐所直面的是近乎于无敌的恐怖存在——鵺。
“跑。”趁鵺的力量不稳定导致离开幻境时身形模糊,墨斐简言意赅地告诉曜涟后塞给它数十张增幅速度的符咒。
虽然处于情感封闭状态不会介意它的死活——但为了避免打开情感后的后悔,墨斐仍然耽误时间为曜涟增加了生存的可能。
在通往深渊的道路之中,增幅是唯一可以勉强使用的能力,其它术法使用之后的结果是完全无法预计的。所以与对待曜涟的方法一样,墨斐飞速地激发着速度增发符咒并向上跑着。
因为是自己炼制的符咒而且使用次数也相当多,所以墨斐的符咒消耗速度远大于曜涟。而直接的结果就是昏暗的通道之中银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感知范围之内,而鵺自然也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曜涟的身份与力量没有他之前所想的那么简单——墨斐虽然不知道曜涟被魔法蜥蜴封印以及他真实身份的事,但曜涟之前在幻境中的表现也让他认识到了这一点。
所以墨斐毫无留恋地想着地狱的入口前进着。——话是这么说,其实墨斐也是不可能回头的。这个看似简单的规矩可是有着将任何事物拉下地狱的能力。
所幸之后的路程没有任何阻碍,之前交汇点的幻境果断秒杀所有过路人,于是地狱的入口很快便显现在了带着几分狼狈的少年面前。
也许会打破大部分人对入口的想象,但通往那无尽深渊的入口,其实相当朴素。
一道门。
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形态,但在这个古旧建筑物内的楼梯尽头,它只是一扇陈旧而样式土气的塑料门。
只要推开这扇门,之后就是地狱。
——墨斐并没有过多地感慨,不仅是之后还可能紧追着的鵺还是存在于这里的危险性都不允许他做如此奢侈的举动。
“封印。”
代表着封印的光芒溢满了少年眼前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