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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海底探险

菩提子和龙王一声断喝,冲上去,一人押着一个,回到了岸上。

菩提子提着悟空后颈上的毛,龙王倒提着小白龙一只小脚丫。

菩提子道:“失礼,失礼。”

龙王道:“见笑,见笑。”

悟空和小白龙还在空中兀自挣扎,互相吐舌头,乱比划,挤眉弄眼。

龙王道:“今日不打不相识,不如就请尊驾移步寒舍一叙,以尽地主之谊。”

“……好吧,请。”

龙宫果然与地府不同,豪华明亮,极为气派;也与天宫不同,装饰多为海里常见之物,非常有地方特色。

菩提子被龙王让到里面喝茶聊天,悟空和小白龙一会儿就溜了出去。

悟空忙着抓那些游来游去的彩色小鱼,很快就把刚才打架的事抛诸脑后了。小白龙则噘着嘴,坐在一颗大大的夜明珠上,对他爱理不理的,还笑话他老土,没见过世面。

悟空说:“没见过世面?兜率天你去过吗?十八层地狱你去过吗?”。

小白龙:“……”

悟空得意了:

“仙丹你吃过吗?那个好吃呀!”

小白龙扭了扭他胖胖的小,从夜明珠上滑了下来,马上跑回了正殿,爬到龙王怀里,蹭来蹭去地说,也想要个“仙丹”吃吃。

菩提子大惊,遮掩道:

“没有的事!小孩子吹牛呢,不要理他。”

转头瞪了悟空一眼。

龙王了然地笑笑,也不多问,说:“你们两个玩个游戏如何?”

悟空忙问玩什么。

“比比谁的力气大,胜利者可以随意挑选这西海里的一件东西当礼物。”

小白龙虽然年纪小,但天生勇武,双臂十分有力,单论力气方面,也算是打遍四海无敌手了,平时也给龙王挣足了面子,故此龙王又想借机显摆显摆。

菩提子一听,欣然同意。心说:

“龙王啊龙王,这下你可要亏大了!”

………………

不出菩提子所料,一班虾兵蟹将们“吭哧吭哧”抬出来的重物对悟空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小白龙一开始表现还不错,六个回合以后就败下了阵来。

龙王颇为讶异,对菩提子道:

“不意令徒竟有如此神力!不知平生所举最重之物重量几何?”

菩提子也感到有些意外:“以前见悟空力气很大,但没这么大呀,难道是……仙丹?”遂笑向龙王道:“还真没试过呢,我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有多大力气。”

龙王一听,竟对悟空的力量上限产生了浓厚的试验兴趣。

输掉的小白龙喘息未定,但显然非常不服气。他跑到悟空面前,挑衅道:

“都说你力气大,我说一样东西,你要是能扛得动,我才服你!”

众人都问是什么。

小白龙一字一顿:

“定、海、神、针!”

龙王哈哈大笑:

“开玩笑!他纵然天生神力,也绝不可能扛得动那个东西!你还是换一样吧!”

悟空听说,反而来了劲:

“我就要去扛它!偏要去扛!”

龙王道:

“那定海神针乃大禹王治水时留下的,不仅巨大无比,而且沉重异常,旁边还有阿修罗在旁守护,一般而言绝对不能靠近的。就算上得近前,也无人能撼得动它分毫!你还是别去了。”

菩提子听龙王如此说,也命令悟空打消这个念头。

悟空不再说话了,坐到较远的一根柱子下面,对着一开一合的大蚌壳发呆。众人只道他在生闷气,一时也都没再理他。谁知悟空使了个心眼,用一根毫毛变了个假身,只会简单地“嗯啊”应对而已,真身早就跑出去找那个传说中的“定海神针”去了。

悟空也不知道应该从哪儿找起,索性乱找一气,心想,只要围着西海周围打转,总会找到的。

远离龙宫以后,除了偶尔有些会发光的鱼类和水母等游过,大多数时候海底还是比较幽暗的。茂密的海草慢慢变得像森林一样幽深,大片的珊瑚礁和珊瑚树也像一座座千疮百孔的小山,组成了一个个迷宫,好像故意为难他似的,怎么也绕不出去。悟空逛了不一会儿就有些晕头转向了。

正毫无头绪地乱撞呢,忽然发现前方似乎有个什么东西放光,一大片海域被照得通明。

悟空大喜,赶紧凑上前去。果见一个巨大的圆柱体东西正在放出金光,约有圆桌那么粗,一端稳稳立在海底,另一端则一直向上延伸,一眼看不到头。

悟空正欲上前细看,忽觉头顶一暗,赶紧一个后滚翻避开了。只听海底“咚”地一声巨响,暗流四扩,吓得周围的小鱼小虾瞬间没了踪影。

悟空定睛一看,就见一个三头六臂,面目青黑,赤身,奇丑无比的怪物,一手拿一柄钢叉,向自己转身刺来。

悟空见对方十分高大勇猛,外形又极骇人,不敢硬接,忙又是一闪,陪笑问道:

“敢问您是何方神圣?我又没有惹您,为什么要打我?”

那怪物一张口就是一道火焰喷出,然后一个过度洪亮的声音如炸雷一般灌入悟空耳孔:

“吾乃看守定海神针的阿修罗是也!任何人不得近前,上前者死死死!”貌似对悟空无证乱入的行为极为气愤。

“哦,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我师父说过的非神、非鬼、非人,没事就爱生生气、打打架的阿修罗啊!你说你气性咋这么大呢,俺不就是来看看吗,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啊!”悟空知道阿修罗爱生气,越发故意刺激他。

阿修罗果然气得“哇哇”怪叫起来,从海底一跳老高,挺叉便刺。

悟空瞅准时机,一把抓住钢叉,往怀里一带。阿修罗站立不稳,直接往悟空怀里跌来。悟空一侧身,夺过钢叉,朝阿修罗三个头连接的粗大脖颈处一戳、一拧,一大股极腥的鲜血激射而出,阿修罗像一座小山一样轰然倒地。

悟空弃了钢叉,捂了捂鼻子,照旧去看他的“定海神针”。

走近了,才发现那“定海神针”中间似乎是精铁所铸,表面有一层膜,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两头金色,中间纯黑,那发出金光的,便是两头的金膜了。再仔细一看,中间往上的位置还镌刻着几个字:“如意金?棒”,悟空没认全。

“反正是个什么棒,我且试试,是不是像传说的那么沉?”悟空边想边抱住铁棒,用力抬了抬。可惜那铁棒太粗,表面又滑不溜手,使不上劲,所以只是略晃了晃。

悟空不由叹道:“要是变短变细些就好了!”没想到那铁棒竟倏然变短了一截,变细了一圈。

悟空喜道:“原来‘如意’二字不是白叫的。再短些,再细些!”

一直变到细可盈握,竖起来约与悟空等高,悟空方才满意。拿起来随便舞了一阵,真可谓称心如意。悟空高兴得哈哈大笑,却没注意到方才舞动的时候,海水忽然变了颜色,波涛涌动得厉害,仿佛煮沸了一般。

待停下来,悟空忽然发现这铁棒携带不太方便。悟空心想,它不是叫什么“定海神针”吗,就令它变成一枚极细小的针吧。可惜直到它变得小得不能再小,勉强可以拿起的时候,悟空也没想好放哪里合适。

放口袋里?恐怕当场会戳破掉出来。放嘴里?万一咽下去怎么办?放耳朵眼里?一歪头可能就甩出来了。那……

悟空忽然令它一头变得极尖,一头变得扁圆,拿尖尖的一头朝自己耳垂猛的一扎,好了,这下稳妥了。

“这就叫‘滴血认主,以血养兵’,哈哈!”悟空为自己如此有想法而感到十分得意。一转头,忽然不笑了,原来面前多了一只巨大的脚。

悟空抬头远目,却只见一条粗腿,高不可攀。前方影影绰绰,似乎还有另一条。

“这谁呀,怎么长这么大?”悟空疑惑着飞出海面几百里外,才看清了来者的全貌:原来就是刚才那个阿修罗的放大版,只不过多了很多个头,很多双眼睛和很多支手臂而已。

“喂,你也是阿修罗吧!是来报仇的吗?拜托你变小点,不然打起来多不方便啊,我那么小,你找得着我在哪儿吗。”悟空嬉皮笑脸地道。

大怪物哈哈大笑,声震寰宇:

“我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杀了我的部将呢,原来只是个小小的毛猴!我阿修罗王为了看清对手,特意把自己缩小了一万倍!你还嫌我大!哈哈,你死定了!求饶也没用!”

“原来是阿修罗王啊。失敬失敬。我也不是故意要杀你部将,是他先要杀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是谓公平。”悟空优雅地转了个身,便欲扬长而去。

那阿修罗王哪里肯放,身形略缩了缩,一只大脚便对着悟空踩了下去。眼看着悟空一动没动,却只听阿修罗王惨叫一声,抬起脚来抱着,脚面上伸出一个尖尖的金色“钉子”来。

悟空拔出“钉子”,趁机跳上阿修罗王宛如万花丛中的众头顶,朝那些没事只会乱忽闪的眼睛一顿乱戳,阿修罗王剧痛难忍,如林的手臂一齐拍向自己头顶。悟空纵身一跃,从指缝里逃了,可阿修罗王自己却拍到了自己的伤口,不由得惨叫连连。

“看你那么痛苦,我还是给你个了断吧!”悟空高高跃起,再次瞄准阿修罗王的颈部,挥棒砸下。

“住手!”菩提子和龙王都来了,连声喝止,可惜晚了一步,阿修罗王已经抽搐着倒地,海水都被他巨大的身躯推得涨潮了。

小白龙跑得慢,这才跟来,看见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得藏到龙王身后,捂上了眼睛。

菩提子脸色铁青:

“孽障啊孽障!你这祸闯得太大了!”

悟空杀心已起,犹未尽兴,红着眼指着小白龙道:

“龙王,你不是说谁赢了这游戏,西海里的东西可以随意挑吗?我就要他了!”

龙王赶紧护住小白龙:

“你要他做什么?再说,他又不是东西,乃是我心爱的三太子,岂可送与他人!”

悟空朝菩提子咧嘴一笑:

“我看别人都有拉风的坐骑,唯独你没有,就想着给你也搞一个。嗯,让你骑猴子不太像话,骑龙怎么样?”

说完身形一晃,便欲上前抓小白龙。

菩提子刚要出手,忽见悟空一个趔趄,直直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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