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古时,司马迁就曾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存一世,草木一秋,应当有所追求,但倘若仅为“利”字而生,岂不悲哉?故有“知足常乐”一说,知道么,每天里饭饱后就是心满时。
早上,营区办公室。
把一天的训练任务安排好后,林辉林大指导员就一直盯着程庆东看,直把程庆东看的发毛,“你这两天光盯着我看甚?”林大指导员一听,用手模了模早上刮干净的下巴,“没啥,这两天看你这厮笑得好不得意,研究研究。”程庆东一听,“去你的,笑还犯法了不成,外面那么多兵蛋子你不去研究研究,这两日你那眼神都能把人吃了。”林大指导员哈哈一笑,“就你那三寸厚的皮肉,我怕吃坏了我的牙。不过我还是觉得你笑得这么春风得意,定有好消息,怎么样,此时办公室人少,说来和兄弟分享一下,让我也开心开心。”程庆东想了想,“告诉你也行,不过别告诉那老家伙就行。”程庆东话里的老家伙是军区里的政委,名孙国辉,与家里的阿爸是老战友了。林辉一听,拍着胸口“我这人你还不知道么,最能保守秘密了,要不怎么会当指导员了呢。”某东看着那直拍胸口的人,“切。就你这话我要是能信了我还用出去见人?不过就算他们知道也无妨,反正你不说到时候我也要告诉他们了。”林辉听了,“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说给我听听。”别看平时对着伊一体贴得仿似无所不至,但实在是一个干脆利落之人,此时也不再多说他话,“我最近认识了个女孩挺不错的,就前两天,她答应和我交往了。”听到某东这么一说,林辉拍了一下大腿,“这是好事情啊,早点说让大家高兴高兴多好。对了,东子,那女孩长什么样,有照片么?”某东心里绯月复,就算有也不能给你看啊,只是这等心思哪瞒得过去,林辉继续说,“就看看,记得个人,下次她来找你你又不在时,我也好安排啊。”这么一句话,听着仿佛林辉把心窝子都掏出来了。某东一听,用侦查的眼神看了看林辉,见很是真诚,“你说得也不错。好吧,我就上次和她去爬山的时候偷偷拍了一张”,说着,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找到那天那张照片,“看,就是她了”。
林辉接过手机,手机里的女子一套米黄色的运动服,运动完后微微带红的脸,虽不算太漂亮,可很是端庄,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认真看了一会,把手机还给了某东,“这女孩不错,你去哪里认识这种宝?”某东听到这么一问,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那一寸平头,“家里安排相亲认识的,这次放假回家就是看她去了”。林辉拍了拍某东的肩膀,“东子,你行啊,这速度够快。终于有人摆月兑单身了。你说,我们这一批进来的混的都不错,可是怎么都还单着呢。要不改天你回去叫阿姨也帮我安排安排?都老大不小的了,放个假还没人陪着一起吃个饭,这日子,过得忒不像样了。”这话,某东那里敢应承,不过自己正春风得意的,也不继续打击,“看看什么时候放假,我叫上她,大家伙聚一聚,也正好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某东这么一说,正中那林大指导员下怀,此时林辉一拍双手,“东子,你这话说得甚合我意啊!”到此,某东才知道,自己又被那狐狸骗了,可是却也只是笑笑,没有追向那正跑着出去巡视的人。
只是这么说着,看看挂在墙上的闹钟,已经十点多了。某东晃了晃保温杯,里面空空是也,起身去加水,听着那水声,某东想起了那个午后的那杯薄荷茶,嘴角一扬,心想,今晚得空打个电话罢,也不知道她想得怎么样,会不会如自己一般。
某东喝了水,整理一下着装,也就关上办公室的门,朝着训练场走去,听着那荡在空气里的脚步声,某东不是没有感慨,却又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很快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了。部队里的生活也就是生活,并没有舒适这种字眼的出现。放假时,本地的还可以回家,可是那外地的就只能继续呆在部队里了。队里都是兄弟兄弟般喊着,其实一年到头难认识几个外面的人。那林辉,各方面都很不错,可是因为在部队里认识不了什么人,再加上家又在外地,这年纪看着也不小了,却始终没个伴。偶尔会叫上一起回自己家里吃饭,可是一年到头总是一个人,会难过吧。训练场只是训练的地方,宿舍是睡觉的地方,饭堂是吃饭的地方,除此外,在这偌大的军区里便寻不到真正像家那样,有个人等着归来的地方。
此时虽然说已经快到冬日,可是阳光却依旧很温暖,地处南国,除了下那湿冷的冬雨,真正冷的时候也不多。某东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训练场上训练的人不算少,各个班的班长带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井井有条。跑到看台上时,某东停住了,他环顾了一样训练场,那狐狸在西北角的地方,和着一个兵不知道说些什么。当班长带着人从看台底下跑过的时候,扬起了些尘,扑扑地顺着风向着某东这边吹来,某东微微侧脸,把眼睛一眯,终还是被迷住了。用手轻轻模了一下眼,闭上,再睁开已经无事。看台旁边有台阶可下,可是某东却却轻松一跳,两米的看台,稳稳落地,在一旁训练的兵看了,喊了声,“好!”某东顺着走了过去,却是自己营下二班班长杨英。“二班班长”,某东提高音量,“到!”杨英大声报到。“你们这般站着,训练的是什么!”某东指着那一班为自己喝彩的兵。杨英看了一下那笑完后就站的笔挺的兵,大声回答,“报告营长,他们刚在观看表演。”这话一说完,整个班的人都笑了,只是某东此时心情不错,“现在表演已经结束,继续训练。要是到时候巡检练得不好,有你们哭。二班班长,归队。”说完,就朝着狐狸那个方向走去。
那群兵看着营长走远了,开始了议论。
兵甲:真奇怪,营长的心情这么好,训练的时候我们这样子也不发火,要是往常被撞见,恐怕又是三千米了吧。
兵乙:对啊,我还记得上次五班被罚的情景呢。想想都觉得营长是一个心情变换不定的人。
兵丙:可不是,五班被罚的时候正下着大雨呢,愣是在雨里站了两小时,后来与我一起来的同乡还发烧了。不过班长,你今天真胆大。
班长板起脸孔,我哪是什么胆大啊,只是刚好让你们原地休息我上厕所的时候听叫林狐狸林大指导员打电话说营长谈恋爱了。只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这话可不能说。训练还得继续,“全体都有,立正,稍息。接下来”
此时虽还不到吃饭的时候,但走向那西北角的某东,却已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