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哼了一声，“既然没什么话好说，那我就走了。”
“王爷，你似乎真的很讨厌我呢？”我又凑近了他几分，“这是为什么呢？我不记得我曾经得罪过王爷啊。”
“苏绾绾，你没事问这么多干嘛？”他恼羞成怒。
在我的面前，不，或许该说面对苏绾绾他特别容易怒。
果真还是在乎着她吗？
还未等我在说什么，他就转身离开。
“王爷，你是在掩饰什么吗？”。我冲着他的背影问道。
但他却没有停留，走得比谁都快，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之中。
他和苏绾绾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但苏绾绾并没有提起过他，而且据我的调查，他们之间也并没有过任何的交集啊。
显然这件事唯有帝释云自己知道。
别人也只知道他受了刺激而已。
我不由地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去。
今日于我来说，也并不全是不愉快的一天，至少我要做的事终于是有了些进展。
***
明月入宫1
一个红衣妖娆，身姿摇曳，明媚如花。
一个一身尊贵，面带微笑，温润如水。
他们相携而来，帝王佳人，恰似天生一对。
只是唯有我知道，帝释绝那笑，那温柔，终不过是一种随意，随意地摆出，随意地施舍给任何人，自然也会随意的收回。
当初我是那戏中之人，而如今却已站在戏外看他们深情不倦。
感觉还真的很不一样。
只是明月和我不同，她是真心地开怀而笑，而我当初却只是和帝释绝一样的随意，随意的演绎，随意的敷衍，自然也随意得没有任何感觉。
是的，终究还是不同的。
他们慢慢地走近，而我却不得不随着众多宫女一起行礼。
垂首而跪，再也不能平起而视。
只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并不后悔。
不过只是跪一下而已有何不可？
“皇上，听说这宫殿当初是苏绾绾住的？”明月那柔腻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不满。
“爱妃不喜欢这里吗？”。帝释绝的声音里似是带着无限宠溺，对若他当初对我的那般。
明月是他这一次玩耍的对象吗？
“皇上觉得她用过的东西我该喜欢吗？”。明月的话语似乎真的大胆的可以。
帝释绝轻哦了一声，然后噙着笑道：“那爱妃也不喜欢朕吗？朕也是她拥有过的。”
他的声音里虽然依旧带着笑，但我总觉得这话里的威胁成分多过玩笑。
明月似乎也听懂了，娇嗔道：“我当然喜欢，刚才不过是随口说说的，只要是皇上赐的东西，明月什么都喜欢。”
“爱妃好乖。”帝释绝好不吝啬地给了她赞美。
突然之间，我突然觉得他的目光好似移向了我，心底不由地一叹，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
“爱妃，那一日在宴会之上，你的眼神可真是精彩呢。”帝释绝果真是把什么都看在眼底。
“皇上，我……”明月想要解释，却被帝释绝打断了话语，“所以为了让爱妃高兴，朕把她赐给你可好？”
即使不抬头，我也知道明月的目光也移向了我。
“皇上，她是……？”明月不确定地问道。
“苏绾绾，朕准你把头抬起来。”帝释绝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
我依言抬首，望向了他们。
明月这才开心地道：“皇上，你真的要把她赐给我？”
帝释绝拥过明月，给了她轻柔的一吻，“当然，以后就由她伺候爱妃可好？”
明月娇柔地偎进了帝释绝的怀里，“谢谢皇上。”
“只要爱妃喜欢就好。”帝释绝的动作在外人的眼底看起来果真是温柔多情。
他做着曾经对我做过的事。
他似乎从不轻易地唤我们名字，总是唤爱妃。
爱妃，爱妃，这是一个代号，至于这代号下的人，那么是谁也没关系。
这自然不是爱，而不过是一个帝王空闲之时的一个游戏罢了。
突然之间，我又想到了那座宫中之宫，想到了帝释绝和帝释玄的话，也想到了娘亲。
我曾以为帝释绝爱的是骆轻嫣，却没想到骆轻嫣神似娘亲。
那他爱的到底是谁？
真的是那个蜡像上的人吗？
这人真的会是娘亲吗？
当初他并没有承认，但显然他是在乎那个人的。
“你跟进来伺候我们。”明月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猛然间收回了思绪，垂首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一路到了殿中，帝释绝便这般坐到了窗边的软榻上，而明月就坐在他的腿上。
他们何时竟这般亲密了？
其实我不明白，明月为何就这样出现在这里了。
她的进宫似乎随便了点。
当初我可是以皇后的礼仪嫁进来的，而她呢？
突然之间就出现了，不过是帝释绝亲自携手而来的。
是否于她来说，这样的待遇比任何的仪式都来的重要？
最近的帝释绝随心所欲惯了，而那些大臣似乎也不敢多说什么。
他，已然有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气势。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是故意做给我看，两个人窃窃私语，好不亲密。
而我一直立在一边，平静至极。
只是他们似乎又看不得我平静，明月出口喊道：“苏绾绾，过来。”
我依言走了过去，立在了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娘娘有什么吩咐？”
“只不过是想好好看看你，没事了，现在你去泡壶茶来。”明月微笑着说，眼神也不似那一日的咄咄逼人。
当然我不会傻得以为她变了，她应该纯粹是在演给帝释绝看吧。
“是，娘娘。”我依言退了下去，一路来到了厨房，取了茶叶，倒了热水便端过去送给了他们。
“为我们沏上吧。”明月又开口道。
我摆好了茶杯，沏上了两杯茶。
明月凑近轻闻了下，忽而沉声道：“这算茶吗？你就让我们喝这样的茶？”
我自问不懂什么茶道，但茶叶泡出来的即便不好喝也不还是茶。
明月不过是想刁难我而已。
即便今时今日，我真的能泡出好茶，她也还是会找别的事端的。
这我从当初选她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
明月见我不语，转而偎向了帝释绝，“皇上，你看，她根本就不想伺候我。”
我依然没有说话，随便他们怎么说。
“苏绾绾，既然娘娘不满意，那还杵在这里干嘛？不知道再去泡一壶吗？”。帝释绝淡淡地睨了我一眼，漠然地道。
“是。”我转身走了出去，却没有再去厨房，只是在房间外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又端起同一壶茶再度走了进去。
依着明月的话，再度沏上了两杯。
“你是故意的吗？苏绾绾。”明月的眸光从茶杯上移到了我的脸上，里面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刚才没为难我是因为没有理由，此时此刻有了理由之后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她自然也不会就此罢了，那索性依旧沉默。
只是我的沉默似乎还是惹到了她，她衣袖一挥，就把一整壶茶朝我挥来。
我躲得过，但是我却不能躲。
苏绾绾不该有这样的身手，所以这一次也只能忍受被烫伤了。
也幸好我刚才没有换上一壶新的茶，所以应该不会太烫吧。
只是我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帝释绝他伸手接住了茶壶，在茶壶快要撞上我的身子的时候。
“皇上……”明月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
“爱妃，做事这么不小心可不好。”帝释绝把茶壶放在了桌上，转首对明月笑道。
明明是在微笑，可是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嗯，臣妾以后会小心的。”明月虽是这么说，但眼角的余光却是掠向了我，里面又燃起了那股在宴会之上所出现过的情绪。
帝释绝他又是故意的吗？
故意救我，故意刺激明月？
帝释绝不经意之间瞥了我一眼，随后却是揽上了明月的腰，暧昧地道：“爱妃，朕有事跟你说。”
明月脸上的妒嫉褪去，一抹红霞倏然之间便染红了那一张娇颜，微微颔首，“嗯。”
转变得还真是迅速。
只是她的表情未免太外露了点吧。
生于明家这种大家族的小姐真的可以单纯到不做丝毫的掩藏吗？
但如若不是单纯的话，那就是她心机深沉。
如果是后者，于我来说更加不好对付。
“你下去吧。”帝释绝淡淡地抛下了一句话之后便抱起明月朝里面走去。
他果真说到做到呢。
我不想去猜想他们会进去说些什么，只是听话地离开。
院外，几个宫女一见我出来，便大声地道：“真是今非昔比啊，也不知道有人心中是不是很不好受。”
“我看她一定是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有人附和道。
我快步走向她们，眸光微敛，直直地盯着她们，却也不说话。
她们脸上的笑容猛地收敛，开始出现了几分胆怯，有个胆子大些的宫女颤颤巍巍地开了口，“你想怎样？”
我忽而勾唇一笑，带着几分无辜地道：“我没想怎样，不过是想来听听你们讲些什么罢了。”
只是她们脸上的神情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放松，哆嗦地看了我一眼之后一下子都散了开去。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不由笑得更是灿烂。
看来帝释绝这种语气真的很好用。
怪不得他乐此不疲。
越是无害越叫人害怕，因为无法看透这笑容之下的心。
人，因为无形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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