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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心静不了

“苗姐姐!”冯昭仪吸了一下鼻子,“你真好,以后不要那么好!”

“妹妹!”

“如果我不知道这一切,我会独自伤怀,叹我皇儿的命不好,而我现在知道了,又没人相信,我生又有何意义!”冯昭仪的眼睛看向殿外,“如果我只是一只麻雀,多好啊!”

“妹妹!”苗淑仪伸手去抓她。

冯昭仪却苦笑一番,慢慢后退,慢慢:“祯哥哥,祯哥哥,我看到昉儿在和我笑,他好可爱!”

“妹妹,你胡说什么!乖,到姐姐这来。”苗淑仪把手伸得长长的,期待着。

“姐姐,我要见皇儿!你要看好康儿,平平安安!祯哥哥!”突然,冯昭仪急往后一退,直撞上颜秀握在手心的长剑,贯穿,剑口从胸口穿过,鲜血滴落。

这一幕把所有人惊呆。

倾心没料想这个孩子会这样,马上反应过来,打掉还在发愣的颜秀的手,侧抱住冯昭仪。

“啊!”苗淑仪一下子晕了过去。

被彩棠颤颤悠悠得安置在摇椅上,彩棠的脚还在哆嗦,惊恐得看着眼前的一幕。

清儿顺手搂住张婉仪,怕她害怕。张婉仪异常的乖巧,把头深深得埋入清儿的怀里。

赵祯悲愤得扑了上去,沾到鲜血的手无处安放:“怎么这样?怎么?”

冯昭仪苦笑了笑,痛苦,微弱得:“祯哥哥,我见皇儿去了!你要好好的!”

手垂下。

“不,”赵祯抱过她,摇着她,“你醒醒啊,醒醒!你在玩儿呢。”

“娘娘她殁了!”倾心感觉到她去得那么坚决。

“滚!”赵祯紧紧得抱着冯昭仪,鲜血渗透了龙袍。

一切是那么得突然。

到底是因为报不了仇,还是最亲的人不相信自己,亦或者那年她就已经心死?一个人面对死亡,要么是无惧,要么是无心。

“你爱看花,朕带你去,我们一起去等花开!”赵祯抱起冯昭仪,落寞得一步步,跨过门槛。

雪珠起身了,很慢很慢,她忘记了酸痛的双腿。

五味交杂的看着赵祯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死人还能这样让他上心?

往事莫再回头,

前景也看不见,

我忘记,

那是何时,

开始沉腻你的眼眸,

爱你,

即使你的眼里有情无爱。

我的真,你的挚,

我愿做你的红颜,愿为你的知己。

我们一起笑,一起乐,

我们纯稚如水,洁白如玉,

不关世事,

曾经幻想,

如果还有来生,

天涯海角,千迢万水,

也要随你的脚步,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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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隆重得操办了冯昭仪,不,是冯淳妃的丧礼。

-----------冯氏生时博圣喜,且曾孕过一子,故追封淳妃,以得百年后,伴天侍驾。

一切都是曹皇后处理的,井井有条。

“娘娘,她居然变成淳妃!”

“死人一个,即使是皇后,有什么用?”

“也是的!”笄子掩嘴一笑,随后一想,“好些个娘娘为她去守灵了,娘娘可要去?”

“本宫不去,”雪珠修剪着自己的指甲,“我们忘记了皇上是那么在乎她。她虽不因我们死,却有千丝万缕,保不证皇上会想法很多!”

“娘娘思絮缜密!”笄子拿出棋盘。

“我们下棋,如那日!”

倾心销假了,她暂时不走了。

益儿是那么得伤心与孤独。

她说她在,他们说她不在,这是怎么一回事?是冯昭仪真得生病了?

争宠?

暗斗?

好乱!

这些都和自己没有关系,只是何以要伤了益儿的心。

益儿本多愁,悲天怜悯。

冰冷之光从倾心眼中划过,是谁在起风掀浪?

“咳,咳!”阎文应从内堂出来,身着素衣,步履不稳。

“公公!”倾心上前扶住他。

“多谢刘侍卫!”阎文应叹了一口气,“这年岁大了,不中用了!”

“公公可是办差事累的!”倾心看看身后布置细致的灵堂。

“天家的事,应该的!”阎文应站稳了,微微哎了一声,离开了。

倾心指尖在脸颊轻弹,做思考状。

这个老太监很规矩,很规矩。

估计是“宫庭剧”看多了,这样“资深”的“老太监”应该要干点什么吧。

……………………………………………………………………………………苗淑仪因为动了胎气,连卧床好几日,听说眼泪掉了许久。倾心有点担心,她身子一向弱,有着身孕,怕是要伤了自己。

看来在她喝的东西上还得下点料。

益儿不能失去一个又一个。

“秋梅,你休息吧,我照顾娘娘就可以了!”夜深了,年纪较小的秋梅开始打盹,彩棠让她先去休息了,反正娘娘已经安静得睡下了。

只是看得出,娘娘睡得并不是很安稳,两只手紧紧握住置于胸前,彩棠试图扒开,却又下不了狠手,就由着她去了,把被子揶紧,看仔细后,觉得没什么事了,也就在娘娘床边支着手臂小憩,连着几日折腾,也是够累的。

如果说曹皇后是大气得端庄,那这个苗娘娘便是小家的秀丽,她一直平静如水,她不争不取,安安静静,赵祯在她那,往往是你小睡,我摇着蒲扇;你磨砚,我执笔。

那种感觉,有点像儿时绕膝在“杨太妃”身边。

自那年进了宫,和娘家基本是鲜少往来,那个离开时还幼年的小妹,如同冯昭仪一样天真浪漫。

所以孤寂的苗淑仪倒是和冯昭仪处得很好,感情胜似亲姐妹。

当一个人感情的寄托有一天失去了平衡,她何以能如常日般生活?

她伤了,更是明了,话越来越少,不愿意出门。

无声息走进她的房间,这样一个女子,其实也是生对地方了,她求的是安稳淡定,无惊无浪。

倒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倾心搭上苗淑仪的手腕,一切安好。倾心突然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相像着益儿会很疼爱他,如同康儿。

从古依至,也许从来没有哪个帝王会如益儿般,子嗣浅薄。对于他来说,上对不起列祖,下承袭不了皇脉,无论他做得再好,终是有缺憾。

益儿,这就是你的时代,屈服而无奈。

如果我告诉你,有一个地方,有一种年月,无需为这些事而苦恼,你会相信吗?你是如此敦厚,善良,兢业,你却又是如此契合这个年代。

你好奇,你也念旧。

你无争执,无疑惑得坚守着祖辈的信念,一步步,你的帝王路,你的一生!

我无法为你描绘百百年后的世界,那会是多少梦幻与遥远。幸与不幸,只是在人的心中。我只有在你认定的世界里,维护你,佑护你。

苗淑仪的睡眠估计很浅,缩了下手,倾心赶紧退一边阴暗处,看着她轻轻得翻身。

没动静,倾心移动桌边,轻捏住,摇摇,似乎很沉。

拔起木塞子,有一点费力,看来是没有开封的浆露。

一鼓香气扑鼻,倾心猛然不备呛了一下,胸口有丝丝郁结。片刻后,心静下来,抚平气息。

有人说过,香气的极致便是毒药。

倾心放轻自己的呼吸,慢慢得,右手轻扇过,让香气点点散发。

迷迭香?

不对,有一点点得麝香。

很淡,很浅,但还是辨别出来了了。

倾心狠狠塞上木塞子,若有所思得看看苗淑仪。

把瓶子揣入怀中,悄然离开。

一点点得疑惑逐渐浮上心头,是谁给她的?内务府分配的?皇上皇后赏赐的?别人送她的?

是谁要她肚子里孩子的命?是针对她?还是针对益儿?

倾心哭笑,总是有着牵绊,纠缠,复杂。

我本是这个历史中不存在的人,益儿他似乎也平静得走完帝王之路。如果没有我,历史也不会有变化。这样的我,是如何要存在?还是,只是不知道,自己也是历史的一部份?

从来认为保护益儿,只需要守护住他就可以了,却不期间他的“莺莺尔儿”也让自己无法释怀。

多年前,我是俯视你,多年后,你是高高在上。

但是,你从来都是益儿,没有变过。

我依旧是你的柳姐姐,如始如初!

“娘娘!”笄子满脸泪痕,直挺挺跪在院落中,任那初春还带有丝丝寒冷的风刮在脸上,眼脸垂下。

“你当我是娘娘不?”那一抹素色更显浅淡,冷淡,无沉浮。

“娘娘,你是娘娘,奴婢错了!”笄子死命得磕头,额角淡淡的血痕,一点点加深。

“你要知道,恃宠并不是什么好事!”

“娘娘,奴婢不敢了!”继续磕头,“奴婢会闭嘴的!”

“希望!”

白衣素服,轻扬纱角,回眸依旧惊艳。

笄子没有抬头,眼角的余光中看到那人的离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这样?

娘娘啊,本来就很好,为什么?

真得害怕了,笄子痛苦得握住左手小指,一丁点的力气也使不上。算是废了。

我恨!笄子托起小指,总有一天……

笄子的眼睛一点点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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