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你说墨儿是你的女儿?”宇文瑾瑜淡淡的问道,语气里听不出半分的不悦。
“回王爷,是的!”
“可据本王所知,墨儿早已无亲无故,也就是说她的父亲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你又是何人?”宇文瑾瑜突然凛冽下了语气,并不给钱安财解释的机会:“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冒充想要骗取本王的钱财?”。
“既然钱老爷是墨儿的父亲,而刚刚本王误会了你又差点铸成大错,墨儿又是一个多月未见自己的父亲,为了以示本王的歉意,今晚就由本王设宴款待钱老爷,只是本王有伤在身,不便出席饮酒,这样吧——让墨儿好好陪陪钱老爷可好?”
就算离墨现在当着王爷的面说出来,自己到时候也可以装做一脸心痛地告诉王爷是离墨勾引自己不成,被自己的夫人发现所以才没脸待在钱家,现在她这么冤枉自己是因为离墨她不想失去侧妃的身份,可是如果现在是这个小丫头说出来……
宇文瑾瑜一脸了然地笑意对地上不住求饶的钱安财道:“哦,这么说刚刚是本王误解你了,是本王犯了错本王该认——”。
怎么会这样?钱安财这才一脸惊恐不安,直到二个侍卫将他架起想往外拖拉之时,他这才恍然大悟:“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虽然不是墨儿的亲生父亲,可小人确确实实是墨儿的养父啊?墨儿在小人的钱府上待了五六年,小人又岂会认错?还枉王爷明查……”
宇文瑾瑜将看向离墨的目光微微转向了一旁一脸不满的离子欣,充满寒意的眼底顿时快速地划过一抹笑意,看来连这丫头似乎也很不满这个叫钱安财的人呢?
“既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她所说的话也未必可信,钱老爷用不着这么害怕,我们听听也无妨不是吗?”宇文瑾瑜淡淡地道,眼神示意离子欣继续说下去。
宇文瑾瑜似乎并不像离子欣一样满脸惊讶,而是早有预料一般地点了点头,仿佛知道离墨终将会开口一样,这个女人如此心软,不过既然她想报答这个钱老爷的养育之恩,自己又岂能不如她所愿?而且今日自己的目的根本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惩戒这个男人而已。
见离墨并没有打算开口帮自己,钱安财突然将脸转向了一旁的离子欣:“欣儿,你认识老爷对不对?当初小姐要救你之时,还是本老爷我出的钱……”
他原本是以为离墨身为女子,现在又贵为王爷的女人,肯定是不敢也不愿丢弃自己现在的身份,所以才打算借那晚的事来威胁她,让她在王爷面前替自己说几句好话,如果现在说出真相的是离墨,他到是不怕,因为整个钱府里的下人都知道那晚的事是离墨引诱自己不成,又转而勾引了她的大哥。
自己养了这么多年既然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就算他钱安财之前对她有过什么想法,可是毕竟自己还是她名义上的父亲,这个女人当真如此狠心?
宇文瑾瑜一脸不悦,语气里却仿佛没有半点的怒意,在离子欣看来,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当中似乎还有着某种说不出的鼓励,离子欣微微一怔暗自提了提气,不行,如果让老爷和小姐单独在一起,恐怕今晚就算没有发生什么,等有一天益州那些颠倒是非中伤小姐的谣言一传开,王爷说不定也会误会小姐。zVXC。
“因为小姐并不是离家出走,而是被他们赶出家门的!”
一旁的离子欣更是满眼鄙夷的神色,现在他倒是口口声声自称是小姐的父亲了?当初,他在强行想要留宿小姐闺房之时,当大夫人苏氏颠倒是非黑白之时,当所有人都诬陷是小姐不洁身自爱之时,他怎么不想想自己是小姐的养父?
却见离子欣满眼嫌恶地看了自己一眼,只是低垂下了头,钱安财忍不住一阵怒火,一个小小的丫头连打死她都不值得一提的贱婢,如今敢拿这种看乞丐一样的眼神看自己?钱安财顿时一肚子火气,充满阴戾的双眸狠狠地瞪向了离子欣,却无碍于宇文瑾瑜不得不隐忍了下来。
无安解也。三个同声异口,宇文瑾瑜满脸疑惑地看了看离子欣道:“钱老爷爱女心切,多日未见同意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墨儿既然是离家出走,不同意本王也可理解,可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凭什么说不行?”。
“是是是……啊……不是不是,王爷您又岂会犯错呢?只是草民刚刚一时间没有说清楚,是草民的错,是草民的不是无王爷您无关……”钱安财顿时一脸谄媚的笑意,既然已经清楚了自己是离墨养父身份的事情,这个王爷是不是……
“不害怕,一个丫鬟的话想必王爷定是不相信的,我……小人怎么会害怕呢……”
“哦?为何?”见宇文瑾瑜一脸疑惑,脸上果然没有自己预想中的怒意,离子欣这才安下了心,看来王爷并不是真的在责怪自己,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次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小姐,下定了决心,离子欣这才抬起头,看着一脸不安的钱安财满脸鄙夷:
钱安财的算计一览无遗地纳入了宇文瑾瑜的眼底,宇文瑾瑜一脸笑意地看着离墨,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了依旧一脸不满,却因为离墨开口保他而不得不隐忍着的离子欣道:
钱安财这才轻松了口气,看着离墨的眼神也不禁收敛了许多,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再出什么差错了,她刚刚开口替自己解围是不是说明她害怕自己刚才话语中的暗示了?钱安财眼底顿时溢满了欣喜。
“好好好——”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在王爷面前休得胡说!”钱安财一听离子欣似乎不顾一切地想要将那晚的事说出来,顿时脸上冒出了丝丝的细汗。
“不行——”
见离墨似乎真的无动于衷,钱安财狠了狠心,言语之中满是威胁的意味道:“墨儿,难道你忘了那晚为父可是在苏氏面前及力的维护你的?”。
离墨突然浑身一震,真是好笑,他现在算是在拿那晚的事来威胁自己吗?难怪他刚刚会如此的有恃无恐,一点都不怕来见自己了。
“怎么?被本王说中后无话可说了?既然如此,来人,将此人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不行!”
果然——
“王爷,恕奴婢无礼,您不能安排小姐和钱老爷独处!”离子欣快速地跪地,无视钱安财怒瞪着自己时仿佛要将她连皮带骨啃光的凶狠眼神。
一旁的离墨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感觉并不只是她错觉,这个男人看来真的好像知道了什么,那他现在是在帮自己吗?他不仅知道欣儿对自己刚刚替钱安财求情的话感到不满,而且还以此激欣儿,没想到这个男人的心思不仅缜密,而且甚至到了深沉得可怕的程度,他……还知道了什么?
“墨儿,你替为父说句话啊?为父都一把老骨头……”钱安财惊恐地边向宇文瑾瑜磕头边满眼恶狠狠地瞪向了离墨。
钱安财一脸惊愕,似乎没想到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宣王突然间会变得如此渗人,传闻中这张绝美的脸庞此刻挂满了冰冷的怒意,像是会随时吞噬自己一般。
原本并不打算开口的离墨暗自一叹,似乎并不想让钱安财让矛头对准欣儿,更何况这个人当初在自己走投无路之时,就因为他同意了二夫人收养自己,算起来也确是救过自己,如今宇文瑾瑜有心要打他三十大板,恐怕他更是承受不住了。
“小姐?”离子欣一脸不满地看着离墨,小姐干嘛还救这个恶人?
如果他能同意将整个宣州的绸缎生意都交给自己……嘿嘿,这宣州除了地处偏远,这三年来发展得可并不比益州城差多少,整个隆炎国如今除了皇上所在的益州繁华鼎盛之外,就数这宣州城是所有商人都窥视的地方了。
小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又可以远离钱家……自己现在就算拼了也要将那晚的事说出来,否则难保小姐以后会永远活在这些诬陷的谣言之中。“王爷,此人确是墨儿的养父!”现在救了他,也算是报答了二娘这几年对自己的恩惠了吧?
“王爷,奴婢没有胡说,小姐确实是被他们赶出钱家的,小姐自十二岁开始就被二夫人收养,可是随着小姐渐渐长大,老爷和大少爷发现小姐越来越标志动人之时就心存不良了,尤其是当二夫人意外失足溺死之后,不到一个月,钱老爷就不顾世俗的礼义廉耻,强行想将小姐占为已有,幸好当时被大夫人及时发现才没有……才没有……”
离子欣说着说着,一想起当晚的事就心有余悸地落下了眼泪,可是一旁的钱安财却听得一脸心惊,忍不住怒喊出声:
“你这个贱婢休要胡说,我既然是墨儿的养父,又岂会做出这种丧尽天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