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原黑长的眼睫微微地动了动,随后便在傲世的身上醒来,真的不是某人死皮赖脸要跟傲世睡的,要不是那个嚣张无比的狐王非要独享她一个人的小床的话,她才不愿让自己的床跟自己分享呢!虽然她真的是很喜欢抱着他柔软无比的衣服睡觉,所以傲世也间接成了她每晚必抱的枕头了,看哪天他会不会被她扔下床,看他会不会宰了她!傲世打着哈欠坐了起来,迷糊地说道:“本王饿了,找些吃的来”汐原一挥右手,放在他眼前,丢了句:“看合不合你胃口”傲世一张嘴,就想咬下,汐原缩回手鄙视地给他一个爆栗,下了床到外面的冰箱翻了几个面包,扔在卧室的桌上:“下来,不准在我床上吃东西!”傲世可怜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竟然把自己搞得这样落魄,这才跟这女人生活没几天,也随她一样能吃的东西放到嘴里就能往下咽,想他堂堂妖界的王,早上竟然要啃面包!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跟着她来凡世!“干嘛啊?不合胃口啊?”汐原走到床尾,看着他问。傲世挑起眉毛,大手揽过她的腰,一个反身将她压在下面,看着她幽黑深邃的眼睛,用低迷沙哑的声音道:“本王想吃正常的菜”汐原不屑地一翻白眼,轻声道:“吃就吃,我又不是菜”傲世鬼魅地拉开一个笑,舌尖轻舌忝上唇:“谁说你不是菜?本王可是妖,你忘了?”他呼出的热气喷在汐原的鼻尖,对雌性有最致命的诱惑力。“好啦,不就是想吃菜,我去给你做”汐原想推开他,但是重量级的身躯还是压在自己身上:“起来,不要压着我,真实叫人难为情的姿势”他乖乖地站起来,看着她走出去,心里有小小的失落。吃完饭,汐原收拾完自己的家当就准备往ml跑,听说最近他袭击的人数又明显飙了,这是赤果果的挑衅,反正在各地暴走的恶灵都有两大家族和五行家族的人和前辈们去镇压了,妖在那之后也没有出现过了,现在就只剩他了!“傲世,修慑昨晚找我了吧?说了什么?”“不知道”“哦,无所谓了,铁定又不是什么好事……”话音刚落,包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喂?”“在哪?”电话那边好听的男声冰冰凉凉的。“刚出门和傲世在一起,准备去ml勾引守映”“你没听到我昨晚说的话?现在到总部来”“为什么?你又不付我钱,我为什么一定要听——”“嘟~嘟~嘟~”对方不客气地掐掉电话线。“哼!月复黑的家伙,大男子主义!”汐原愤愤地将电话揣会兜里,顺手拦了一辆的士,到了总部:“校长大人,请你一次把话说清楚好么?!”汐原十分不满地看着他。“我昨天晚上就找过你了”眉间的隐忍和幽黑深邃的双眼微凉如水地望她一眼,目光挪开,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那ml怎麽办?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回来再去”“说回来就能回来啊?你以为那里是超级市场啊?”“银辰说了恶灵的数量没有减少,而且还在快速增加中,我怕有不好的事发生,事情都拖了那么久了,只怕,冥界的门会被打开,那时阳界势必会大乱,莫说整个修真界,整个世界的人类都会任其蹂躏,你愿意看到那个时候麽?”“你分明是在逼我……”“不逼你哪有动力?”“你真够狠的!去就去,怕你不成?”汐原拨了一下挂在身上如瀑布般的黑亮长发:“走啊,还等什么?”“急什么?”他慢悠悠地站起来,走到雪白的墙的面前停下,他将一张符纸贴在墙面上,左手掐决,然后,灵力聚集于指尖,他挥手一划,一道漂亮的金黄色弧线,雪白的墙瞬间被划出一道黑色的口子,像有引力一般,黑的叫人害怕。“你这样也行?”汐原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修慑回过头,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催促道:“快点,这入口不能出现在冥界太久,被发现就糟了!”说完,左脚一抬,没入黑色的墙体里。“也不等我”汐原无奈地摇摇头,纵身跳进黑洞。傲世一把坐在沙发上,眯着细长的眼睛,瞟了一眼正沉默着吃着蛋糕的银辰,正好,冰冷和平淡的目光相撞,傲世以王的姿态昂着头,银辰表情无所畏惧地看他一眼,移来一份点心:“蛋糕,你吃么?”傲世超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罢了,现在只能跟银辰待在一块了。全身被一阵悲凉的孤独感包裹着,显然这不是哆啦a梦的如意门,要想到达冥界,还得穿越一片虚无地带,那里吸入的空气都让人感到孤独,冰冷到连神都不敢踏及此地,可这一切,对汐原来说那么熟悉,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过。阵阵划过鼻尖的冰冷让她感到害怕,她不禁瑟瑟发抖,只靠灵觉来感应身边灵力的动向,紧紧跟上,突然,一双大手将自己揽在怀里,他触感柔软的下巴抵着她的头,没有说话,这一刻,她觉得一向冰冷少言的他是这样温柔。她紧紧环住他纤长的腰,头放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平缓而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好温暖,她有想要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的冲动。他把她抱得更紧了,像护着一个心爱的宝贝。他低声说:“把你的力量收住,尽量不要外泄”她乖乖地照做了,此后,他们便稳稳踩在了实地上。而她依旧美美地靠在他的胸口上,直到他发出一句取笑:“你怕了?”汐原立刻从他怀里弹开,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心虚:“才没有”她没有底气地吼了一句,一抬眼,目光顺着狭长的眼睫望过去,看见一艘巨大的老旧帆船,灰黑色的江水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这就是冥界啊?”汐原随意地发出一声感叹,感觉微凉,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我们要踏上那艘船,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他挑眉看她一眼:“办得到么?”“废话,我可是漫画家,难道比拟一个大男人还要粗心?走吧”汐原面带微笑地往码头走去,灰暗的暮色下,一个模糊的小黑点缓缓地向前移去,想要没入垂老的暮色中。修慑沉住起跟上去,看你想怎样?!迟暮看见迎面走来的女人,她笑靥如花地向他走来,当目光碰撞时,他不禁心跳漏了半拍,这女人,不是亡魂!迟暮抬起修长苍白的五指指向,刚想开口,来人却一把抱住他,将他涌到嘴边话一下就堵了回去,他好看的大眼一下写满疑惑。汐原笑着放开他,迟暮看见她幽黑清冷的大眼里在黑暗的环境下落满了灰。“如你所见,我不是鬼”汐原无所谓地一摆手,小声地说道:“不过,我的爷爷刚刚去世,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说,他一向很疼我的”汐原的眼角湿了一片。“你知道他在哪麽?”迟暮诚恳地问道。“知道,就在那条船上”汐原有模有样地啜泣道。“就一个啊?”“不……还有他……”汐原指了一下刚来到身边的修慑。迟暮细细地打量了修慑一番,然后露出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噢~小夫妻啊~”“夫……妻……”汐原差点没倒下,最后还是弱弱地点了点头:“是……是啊,求您了!就一下下”“这……”迟暮双峰皱在一起,显出为难的神色。“好啦,求您了!一说完我就离开,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就在汐原软磨硬泡的情况下,一把冰冷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威严:“干什么?!”“糟了!”迟暮暗暗地低喃一声,转身向那个气场极强的男人说道:“没什么,这两个家伙不肯上船,我正想教训他们,这有我,你忙你的”迟暮笑着把他打发走。“快!上船”他紧紧地催促道。他们相视一笑,脚尖一点,跃上高大的帆船,看着他们个个哀伤的表情,汐原穿过他们哭喊这找“爷爷”去了!她走进船舱里,迈着缓慢的步子,右手中指划过船体,轻喃道:“早知道灵魂出窍得了,免得这样遮遮掩掩的……那么麻烦!”到处飘荡着亡灵们的尖叫,显得无比悲惨,灰暗的长空下,弥漫这重重的雾气。休闲地将船体逛了个遍,感觉船体开始移动了她才又重新走到甲板上,狭长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液体,迟暮浅笑着问:“你找到你爷爷没有?”“呜呜……没有”汐原扶着栏杆微皱眉。修慑鄙视地斜睨了她一眼。“行啦!故事真烂!”迟暮淡淡地说。“唉”汐原淡淡地叹了口气,修长的指尖拭去眼睫上的泪:“真没劲,这样都被你拆穿了,我还以为我演得不错呢!”“嘿”迟暮无赖地笑了一声:“抱歉是我拆穿太早了!”“我叫汐原,他是修慑,刚才谢谢你”“我叫迟暮,大家都知道冥界的情况,你们又是阴阳师,目的可想而知”“是么?”汐原低垂着目光,看见地下涌动的江流,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具具在水里都挣扎的尸骨,他们似乎想破坏船体,却被船无情地辗过,没入水中:“喂,那是什么?”汐原淡淡地指着下面问。“尸海”迟暮淡淡地说:“传说很久很久以前,这本是一条普通的江流,从一次鬼船运输亡魂的时候,船体触礁,船上的亡灵全数没入江底,就像被江水吸住一样,无法挣月兑,渐渐的,第二次,第三次,沉没的船体还有亡灵都被囚禁在江底,我们的王曾亲自下过了江里……”“阎罗王麽?然后呢?”汐原问了句。“没有了……”“你……气死我了……”汐原无奈地一抹汗。“王没说过,只是他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也没人敢问”“那还真麻烦,明显有鬼”话音刚落:“轰!”地一声巨响,船体开始剧烈地摇晃,江水也开始翻江倒海地涌动起来,船体上的亡灵扶着船体脸上布满惶恐和惊慌。刹时,怪叫声连绵起伏地回荡在这片尸骨之上,再次:“轰!”地一声巨响,船体便像老旧的墙体一样剥落崩塌。修慑手快拦住汐原的腰和迟暮一起跃在半空,汐原望着江面,翻滚的水浪一口一口地将船体吞噬,亡灵处在船体的最高处,怪叫无措地看着救命的船体往下陷,眼底是铺天盖地的绝望。“我得去就他们,有机会再见”说完,迟暮毫不犹豫地踏风而去。“迟暮——”汐原喊出声,他毅然决然的往那片江流而去。“我们先走吧,她能行的”修慑抱着汐原踏尸而行,越过那片惨叫声剧烈的尸海后,他们终于上了岸,汐原惊魂未定地感叹道:“幸好踩那片尸体的不是我”修慑鄙视地抛来一个白眼:“你哪有那个本事?”他拍拍衣服,悠悠地转身走。“哼!心高气傲的家伙!”踏踏实实地抱怨一句后,便又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想办法找出冥界的出口,看看能不能封了它,听见没?”“哦~”汐原漫不经心地答道。然后,他们走进一片森林,黑色的雾气环绕着参天的古树,吸入一口空气,连心脏都凉了一半,一向灵觉灵敏的汐原皱着眉:“气氛真讨厌,月复黑男,同行麽?”修慑45°角抬头,皱着昂扬的眉:“跟着我,这是鬼雾,容易迷路,听见没有?”修慑转过身,只剩下空阔寂寞的老林,身边的人儿何时没了踪影?“糟了!”他低喃,眉间的隐忍和叹息,他模了一下,西装口袋里的符纸,看着周围一双双冒着绿光的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眼睛。空旷的殿堂下,一个少女正皱着眉伫立在大殿前:“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汐原轻叹一口气,回头看到一条长长的白汉玉石阶梯,仿佛高耸入云天地看不见尽头。汐原轻笑一声:“这种楼梯看见就怕,谁还敢上去?”然则,她还是神差鬼使般地登上这顶端烽烟缭绕却不是尽头的石梯。望着底下看不见的阶梯,汐原一咬牙,又再爬了上去。虚掩的巨大城门,汐原大方地走了进去,刺耳的怪叫,惨烈的破鸣。“呵呵呵……废物就是废物,真没劲……”一把富有磁性且好听的男生破空而来,飘渺得如同虚无。汐原黛眉一挑,慢慢地渡步向前,透过半虚掩的门,看到一名妖媚如鬼魅的男子赤脚盘腿坐在地上,他修长的五指掐住了一个恶灵的脖子。他轻蔑地笑着,用不可一世的王者姿态淡淡地说:“能死在我手里,你也觉得是万福吧?哦不……你早就死过了……呵呵呵……”他鬼魅般凄冷好听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他面前的灵体挤成一堆,脸上是哀求和惊恐不已的表情。他叉开的五指像坚固的牢笼一样慢慢收紧,被擒在手中的恶灵满脸痛苦地哀求道:“不要,求求你……不要,求求你”一滴浑浊的泪溢出眼眶。“美妙的哭声……我喜欢,哈哈……”深陷的酒窝。湛蓝色的眼底充满邪恶的情愫。“真是变态……”汐原低低地咒骂一声。“嗯?”星宿黛眉一挑,细长的眼睛斜睨了一下左边的门。“糟糕!”汐原感觉被如刀般的冰冷目光无情地扫过,正想匆匆退开,不料一阵风带过,一双苍白的大手从身后把自己环环扣住,柔软的下巴抵着汐原的肩头,他把鼻尖探进脖颈处深嗅一下,邪笑一声:“人类女人,竟然还是阴阳师”“喂!死变态!放开!”汐原气急败坏地吼道。“很好,如果你那么容易就从了,我到觉得不好玩了”星宿邪恶地笑了一下。“去死!”汐原大骂一声,一脚狠狠踩在星宿的脚盘上,待他稍微松了手,汐原挣月兑开来向前跃去,与他拉开距离,正准备和他大战三百回合,待看清楚眼前的人后,忍不住松懈下来。“你们冥界的都长得跟你一样么?”汐原远远地看着他,脸上轻蔑地写着:你小子长得真不赖!“那倒不一定,怎么能拿我跟那么低级的东西比?”他得意地说拨了一下长发。“你是这里的主人麽?”“主人是阎罗那小子,我是借住的”“借住?那你可知道鬼门开在哪?”“乖乖,在阎罗大殿的……东南方位……不过,以你们的程度,封不了它的……”星宿认真地说道。汐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说了!一声声刺而锐利的尖叫破空而来,修慑摆下的阵法中恶灵们一次次做着困兽之斗,站在阵法外的修慑因为一次性对付太多的恶灵,灵力消耗太凶,现在喘得都流汗了。“啊”汐原愣了一下,因为他的语气像在安抚自己的女儿,眼底的情愫更是让人羡慕的爱怜,这种感觉就像好久不见的爸爸见到女儿一样,疏离却亲近。“怎麽?没听清?你们要小心地还有尸海,若不小心应付,你也在劫难逃”“哦,谢谢你”汐原这才反应过来。“快走吧,这时间,摄魂那孩子可能找到那地方了”“摄魂?谁啊?”汐原歪着脑袋问了一下。“啊,我忘了,他现在叫修慑,去吧,他在找你”“哦,变……不对,你叫什么?”“白宫”“我叫汐原,谢谢你啦!拜拜”汐原笑笑地挥挥手,跑出巨大的城门。他看着她纤弱的背影站起来,晶莹湛蓝的眼底落满了无可奈何的灰,他喃喃地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如何帮你,那些错落的星象,要由你们去重新编排……”“白宫,你就这么对待我的面貌啊?我可叫星宿啊”飘渺的空气凝结成一个妖媚男子,他慢慢地走过去。白宫回过头,轻笑:“抱歉啊,忘记了”忽然间,空气漾起一层涟漪,幽黑冰冷的双眸,仿佛艺术品一样精致的鼻,薄若刀锋的唇,英挺斜飞入鬓的眉,漆黑倒挂如瀑布的长发,站在星宿面前的是一名更加挺拔桀骜不驯的漂亮男子。“什么事要你亲自出马?那么严重?”星宿问道。“她不像尚月,做事不会考虑自己,若不是从前……算了,不提也罢,我也闪了”白宫眉毛微蹙的时候和汐原身上有一模一样的慵懒气质,他叹了口气,脚尖一点,踏风而去。“啊咧?这是哪?我……迷路了?”汐原抬头不过全是一片高耸入云天的古林,萧条而凄冷。“都怨这该死的鬼林,迷路了也不能怪我——”汐原信步走向前,顶上掠过一群黑色的乌鸦,发出一系列怪异的破鸣。“这可如何是好?”修慑望着空气中涌动气流的黑洞,寸草不生的地上躺着几张撕碎的符纸。好看的眉紧皱着,幽黑深邃的眼眸落满惆怅,像一颗美到极致的精魂在清透的眼底飘荡,美到,不可名状。“白宫说的,东南方……东南方,东南方在哪啊?!”汐原迷路迷到差点崩溃,恨得她差点仰天长吼:我恨我自己是路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