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救人最怕的就是溺水者拼命挣扎,抓着施救者不放。雨夜一边伸出左胳膊夹住她的身子,一边用另一只手划着水,大声说道:“别乱动,你别拽我呀,待会我们两个都上不去。你要是想死,千万别带上我,我可不想英年早夭!”
听到是他的声音,陶欣然瞬间感觉到踏实了许多,也安分了下来。雨夜身上衣裳未退,尤其是湿了水,阻力特别大,他很吃力地划动着右手,向岸边游去。
听到这边有人喊救命,北陌和吴妈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儿,一个箭步朝中院飞奔而来。
“公子……”一看到这种场面,北陌有些慌神了,不过他努力地使自己镇定下来,到前面拿来了晾衣服的竹竿儿,便向水中伸去,叫道:“公子,快点抓住!”
雨夜扬起手,触到了竹竿子,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北陌同吴妈紧握着竹竿的另一头,往后退去。到了岸边,北陌伸出两手,把他们给拉了上来。
陶欣然因为呛了很多水,此刻已经昏迷过去,雨夜也累得筋疲力尽了,没有力气再动弹一下。他的目光看向倒在草地上的陶欣然,很是着急地说道:“你们先别管我,快点看看她怎么样了。”
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时间,北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幸好吴妈见过些世面,赶紧走上前去,将竹竿垫在欣然的背部,两手放在陶欣然的胸口,反复地有节奏地按了下去。
噗地一声,从陶欣然的嘴里吐出了一大口荷塘里的水,她总算是醒过来了,雨夜也就放心了,嘴角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不过欣然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整个人跟蔫了似的没有半点精神。
“北陌,赶紧把她抱到屋子里去躺着;吴妈,你快去请大夫来,不要耽误了时间!”雨夜吩咐道,北陌和吴妈点头答应着,照他的吩咐去做。
抱起欣然的时候,北陌回头看了看雨夜,雨夜冲他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在这儿歇息一会就好,你们先照顾欣然要紧!”
待他们走后,雨夜再也支撑不住地倒在了草地上。刚刚,他真的很迈力,以致于累得快要虚月兑了,现在浑身没一点劲,只是,好想睡觉。
把欣然放在了躺椅上,北陌心里还在担心着公子的安全,反正自己站在这儿也只能是干等,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他又折回中院,看见雨夜居然……
“公子!公子,你一定要坚持住,大夫马上就会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北陌言语甚是激动,眼睛里泪光闪烁,他还从来没有见到雨夜脸色这么难看过。
二话不说,北陌赶紧把公子抱了起来,快步向屋里走去。雨夜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知觉,很吃力地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会就会恢复了,你们还是先照顾好欣然,她的情况比我严重!”
“公子,你不要说了,你们两个都很严重,你要挺住啊,大夫马上就会来了!”北陌泪眼迷蒙地说道。这一辈子,自己从来没有为谁掉过眼泪,这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北陌真的很担心他,自己最关心的人除了公子还会有谁?
吴妈领着大夫飞快地往西院里跑,那大夫累得气喘吁吁的,好想歇一会儿,但吴妈硬是拉着他,叫他快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呢!
“来了,快点快点,他们两个都昏迷过去了,也不知在水里挣扎了多久。大夫,您医术高明,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医好他们的!”北陌也拉着他飞快地向屋中走去。
趁着大夫在帮他们两个验伤的同时,北陌和吴妈默默地在心中祈祷,希望夜公子和陶姑娘平安无事。
大夫查看了一会,忙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放在二人鼻子底下熏了熏,味道好像好辣,呛得雨夜和欣然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既而他又给两人喂了保命丸,两人气色渐渐好了许多。
“他们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休息一下应该就会复原的。”大夫向北陌说道,一听到这个消息,北陌心中悬着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这可真是谢天谢地啊,幸亏他们都没事。
“谢谢您,大夫!这里是您的酬劳,真的太谢谢您了!”北陌说道,同时结了银钱给他。
那大夫也是个实诚人,算了算,从中挑出一个一两的,塞回北陌手中,说道:“你好像多给了我一两!”
北陌笑了笑,再次递给他,说道:“没事,这是我孝敬您老人家的,算是我的一片心意,您就好生收着吧,跑这么一趟也不容易!”
大夫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毕,他转身离开了。
躺椅上,雨夜和欣然看上去好了许多,北陌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刚刚自己可着急了。
“公子……”他冲雨夜微微地一笑,令人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雨夜亦回以微笑,喃喃说道:“北陌,吴妈,多亏了有你们两个在,要不然……”
吴妈摇了摇头,止道:“公子福大命大,可千万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也只是尽了自己的本职而已!”
欣然也道:“多谢你们的关心,在下真是感激不尽!”此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总之很是感动。原来,他们都这么在乎自己,尤其是雨夜,表面上好像不管自己的死活,可是真到了危难时刻,他还是会为自己挺身而出的。
说话间,雨夜打了个呵欠,叹了一声:“好冷……”
北陌赶紧上前搀他,说道:“公子,我扶您回房间换衣服去,您看您,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再不月兑下来要染病的!”
雨夜笑道:“少胡说,哪有那么严重,我身体好着呢!”说话的时候,雨夜还带着咳嗽声。
北陌点头应道:“是是是,瞧我这乌鸦嘴,你们就当我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