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国和章国联手打败华国后,蜀国京城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同样,云裳坊的布匹生意也开始兴旺起来。
见程之信忙得分身乏术,宁樱开始频繁来往于云裳坊与相府之间,李管家和相府的几个家丁也喜欢上了在云裳坊的忙碌生活,一天下来,如果没有事情做,反倒浑身不自在。
李管家不忘关心宁樱的终身大事,时不时会在她耳边哆嗦,叫她不要将心思全放在云裳坊上,早日嫁给如意郎君。
“是了,李伯,我知道了。”知道李管家是关心自己,每次他和自己说起这个话题,宁樱便笑颜回应。
一边的程之信也不忘来凑个热闹,他向李管家点头微笑,对宁樱说:“李伯说的对!今年是双春兼闰月,正值男婚女嫁的好年份,这几天,都有人上门来订取红布作嫁衣。你也应该为自己打算一下。”
银月脚步匆匆地跑进来,目光溜溜在店内打转,寻找宁樱的身影。
瞅见在角落里整理布匹的宁樱,银月一脸欢天喜地,揪住宁樱的袖子,往店门外拉,嘴里嚷嚷着:“小姐,太子送聘礼到府上了,你快回去看看。”
“送聘礼来而已,干嘛这般大惊小怪?”宁樱停在原地,不肯跟银月走,“何况店里正忙着,我走不开。”
李管家听到小姐的婚事有着落,他兴奋不已,浑身是劲,抢过宁樱手里的布匹,继续做剩下的布匹整理工作,催促着宁樱快回府一看。
一路而行,有不少掌柜走出来和宁樱打招呼,有一个卖烙饼的摊主叫停她,用油纸包了几块热气腾腾的大饼,塞到她手里,盛情难却之下,宁樱无奈接过,趁摊主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放了碎银到他的篮子里。
“小姐,人家心甘情愿给你的,你干嘛还要给他银子?”银月接过宁樱顺手递过的烙饼,她在云裳坊忙活了一段日子,体会到赚银两的艰辛,很是心疼小姐浪费银子。
“人家只是个小摊档,挣银两也不容易。”宁樱解释道。两人边谈边走,不多时,已回到了相府。
银月拉着宁樱进入荷苑,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小径两边,摆满了一盆盆的月季、兰花、芍药,小径中间,红色的雁来红花瓣铺了一径,象一条颜色鲜艳的红地毯,直达她的闺房门口。
宁樱带点惊喜,带点诧异,欣赏着那一路的花瓣,她不忍践踏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边走回房间。
打开房间,里面的一景让她愣了。只见桌子中间,有一个大竹筒,里面插着两支怒放的荷花,大竹筒旁边围绕着十几个小竹筒,里面有一簇簇拥成团的龙船花,荷花洁白,竹筒浅绿,龙船花淡红,三种颜色拼凑在一起,给人养眼怡神的感觉。
“这些全是太子自己布置的,他说你会喜欢。”见宁樱没有露出不高兴的表情,银月放下心来,之前心里一直嘀咕,太子以花代金作聘礼一举,不知会惹小姐不悦?
宁樱低头闻着龙船花的浅香,司徒清这种鲜花求婚的方式不同现代求婚版本,尽管如此,还是看得出他花了不少心思。
一个家丁来到房门,禀知宁樱,燕妃遣宫女来请她到丽心宫一行,轿子正在相府门口等候。
前次被燕妃诬陷的情景历历在目,宁樱预感到此行不简单。望向门外那一路红色的花瓣,思索过后,宁樱毅然出门赴会。
毕竟燕妃是她未来的婆婆,日后免不了要打交道,这一次,她是不会再任由别人来安罪名给她。
轿子直接到了丽心宫,宁樱下轿在宫女的带领入内,来到玉心殿等候。
玉心殿内,四壁镶嵌金珠,地铺白玉,中间间隔几块粉红美玉,其奢侈的构造,令宁樱想起南朝齐少帝为他的宠妃打造的宫殿,与玉心殿有一比。
“这里的布置,没有吓着你吧?”燕妃不知何时来到宁樱身后,见宁樱观赏着地下的美玉,骄傲地向她说明,“这是皇上特意为我建造的,他说我就像玉一样。”
为了得到皇上的欢心,燕妃二十多年来花费了不少心思,在保养方面,也是绞尽脑汁,将近四十的她,皮肤仍是滑如凝脂,一步一动风韵犹存。
“玉,也有分真品与赝品,就象贩玉商所言,买玉石时并不知内里如何,待剖开它时,才知有的玉石看似蕴玉无数,其实内里全是黑石。”宁樱徐徐说出自己的见解,借玉暗喻燕妃的诬人心机。
燕妃是个聪明人,又岂会听不出宁樱的讥讽,她居然没有发火,姿态优雅地要椅子上坐下,挥手叫殿内的几名宫女离开。
“我知道你做了京城的总商堂主,就算这样,你也配不上我的王儿,我的王儿是太子,他的太子妃要与他门当户对。”用手轻抚着椅子旁边的白玉琼树枝,燕妃似是在自说自话,声音不冷不热,“我和皇上说了,要王儿娶孙太尉的三千金为妃。至于你,赏你黄金五千两,从此以后,不要再引诱我的王儿,离他远远的。”
宁樱冷冷一笑,有些人,总以为用钱就可以解决一切的问题,“回王妃,不如我赏你六千两黄金,你以后离他远远的?”
白玉树的几块树叶咣当落地,其中一块裂开两半,燕妃眉毛高挑,回身气势汹汹地盯着宁樱,“看来你的胆子太大了,大得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殿门的金线纱帘被人掀开一块,司徒清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刚才去相府,想问宁樱可喜欢他的鲜花求婚,得知她被母妃接入宫中,连忙赶到丽心宫。
“王儿,你来得正好,你父王说明天就下旨,要你娶孙太尉的千金为妃。”燕妃指向宁樱,“你乃是太子,断不能娶一个前丞相的女儿为妃。”
司徒清走到宁樱身边,拉过她的手,向她凝眸,清澈如水的眼神一如以往,他话音顿挫,“既是如此,我这就去向父王说清楚,我不要再当太子。”
一句话如钉子似的将燕妃钉在地上,她双目惶张,眼见司徒清拉着宁樱就要往殿外走,她失控地叫喊道:“你这个孽子,你给我站住!你以为你是天生太子命的吗?告诉你,你只是个乞丐婆娘生出来的,娉婷才是我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