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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镇阳侯府

“什么?潘乾那小子就在京城?”蒋子安惊道。

尤岛道:“千真万确,我手下有人见过他,他还去玉荣苑找过飞烟姑娘。”

蒋子安气极,道:“一定有人在背后帮他,不然,就凭他那两下子,怎么可能好好活到现在?阿岛,你给我好好查查,究竟是什么人在跟我过不去!”

尤岛连连点头道:“侯爷你放心,我已经让人跟着那姓潘的,我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蒋子安和尤岛的话被门外的晨君听见了,她又喜又气,喜的潘乾竟好好活着,气的事当初潘乾的事情果然是父亲在背后捣鬼。

“爹!”晨君走了过来。

尤岛一看到晨君,顿时眉开眼笑,道:“小姐!”

“你出去!我有话跟我爹说!”晨君不去看尤岛,似乎多看他一眼就会弄污自己的眼睛。

尤岛笑着说道:“我也真有事情跟侯爷商量!”

蒋子安皱了皱眉头,道:“你先下去吧!”

尤岛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告辞了。

晨君望着父亲,道:“爹,果然是你,起初我还不信,今天听了你们的对话,我再也不能不信了,算计潘乾的就是你!”

蒋子安转过身,不去看女儿的脸,道:“潘乾当初贩卖私盐,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晨君道:“可爹你瞒不了我,你知道飞烟姑娘钟情的人是潘乾,所以你公报私仇,想办法害他!爹,你太过分了!”

蒋子安铁青着脸,道:“哼,潘乾算什么东西,你是我的女儿,竟为了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外人顶撞自己的父亲!”

晨君道:“爹,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前几天在孟原舅母那里遇见岐国来的使者孙大人,他一再赞你是一个多么刚正高洁的人,可你现在,还是以前的你吗?刚才在这里的是个什么人?你竟然跟这种人混到一起……”

“够了!不要说了!”蒋子安喝道:“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以前那个蒋子安已经随着你母亲一起死了!”

晨君噙着泪,深深看了父亲一眼,转身跑入房内。

蒋子安瘫坐在那里,心潮起伏。是啊,十几年过了,自己都快认不得自己了。年轻的时候,自己是一个多么有志向多么耿直的人,可是,因为自己的耿直,他付出太多,他受过牢狱之灾,他失去了最爱的女人,他让女儿从小没有母亲,他受到皇上的疏远和猜忌,他受到君臣的排挤……这一切,改变了他,年轻时的豪情壮志一去不复回,他在沉沦,一直在沉沦……

“侯爷,岐王使臣孙大人拜访!”

蒋子安站起身,晨君刚才提到孙大人,孙大人就上门来了。说起来,孙大人还是蒋子安的前辈和师父。当年,年少的蒋子安是梁王的伴读,而孙大人正是梁王和岐王的老师,后来梁王在夺嫡中得胜,登上皇位,拜孙大人为太傅。可孙大人为人正直,心地宽厚,见皇上为剪除异己大开杀戒,屡屡劝诫,最终惹恼皇上,将他革职。岐王案后,孙大人自请陪岐王一起去了偏远的岐国,这么多年来,他便一直陪在岐王身边。

蒋子安匆匆迎上去,当他看到白发苍苍的孙大人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了。

孙大人微笑着,道:“子安,十六年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老师!”蒋子安只觉得万语千言无从说起。

“三儿,这是就是岐王经常提到的蒋侯爷,快过来行礼!”孙大人微笑着对三儿说道。

三儿走到蒋子安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道:“三儿久仰蒋侯爷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侯爷对我们王爷的恩情我们铭记于心!”蒋子安忙扶起三儿,只见他二十岁上下年纪,面容俊秀,风度不凡,一双眼睛无比清晰明亮,不禁有些惊异。

孙大人对蒋子安说道:“他叫三儿,是我的学生,也是岐王身连身边的人!”

蒋子安请孙大人和三儿在庭中坐下,吩咐下人递上各色精致的茶点殷勤招待。蒋子安和孙大人聊着这十几年的事情,都颇有沧桑之感,特别是谈到岐王殿下如今的境遇时,蒋子安和孙大人都感到十分沉痛,唏嘘不已。三儿默默坐在一边,并不插话。

“孙大人,您好不容易到府上来一趟,参观参观我这宅子吧!”蒋子安意识到目前的气氛太凝重了,于是换了个话题,提议带孙大人和三儿到宅子里走走。

不得不说,蒋子安的府第虽然不算特别大,但建得十分幽静美丽。

孙大人道:“子安,你这院子,真是风雅得很啊!”

蒋子安笑道:“做了十几年的富贵闲人,所有心思都用到这些小巧上了。”

孙大人叹道:“唉,这些年你一个人,也真是不容易啊!我知道你忘不了元配夫人,可你毕竟还年轻,为什么不续娶呢?”

蒋子安笑笑,道:“有缘人难遇啊!”

孙大人忽想起一事,瞟了身后的三儿一眼,确认三儿听不清自己和蒋子安的谈话后,低声对蒋子安道:“子安,我听孟原公主说,你家晨君小姐现在还未婚配,是真的吗?”。

蒋子安道:“女儿还小,还想把她留在身边两年。”

“子安,我想做个媒,替晨君小姐物色个好夫君!”孙大人笑意很浓。

蒋子安觉得有点突然:“啊?

孙大人道:“我们世子文会年已二十,德才出众,目前尚未娶亲,跟晨君小姐十分般配。那日在公主府见到晨君后,我就一直寻思着这件事,我算过两个孩子的八字,天作之合。子安,你觉得呢?”

蒋子安就晨君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舍不得让她嫁得太远,况且孙大人所说的世子文会自己并未见过,哪里放心随意将女儿许配于他?当然,蒋子安私心里还有别的原因,岐王这些年一直不受圣上待见,祸福恩宠全在圣上一念间,自己是断然不会把女儿送入这种境遇的。蒋子安笑道:“晨君若能嫁给文会世子,当然是她的福分,只不过,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舍不得嫁太远啊!还请老师见谅!”

孙大人面露失望之色,但还是点头道:“你说的也是。不过说实话,这门姻缘不成,实在是可惜!”

蒋子安笑道:“文会世子那么出色,一定能找到如意美眷的!”

孙大人摇了摇头,叹道:“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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