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中泽坐于案前,心绪不宁,儿女情长之事,竟如此剪不断理还乱。他没有忘记自己是一个军人,一个将领,他知道自己必须学会控制自己,尽量收起那些繁乱的思绪,可是,他做不到,他的心底有声音在呐喊:“我不能没有晨君!我不能没有晨君!”晨君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眼前闪现,他对她的爱炽烈地如同沸腾的水。
这时,随从报道:“将军,帐外有个叫潘乾的求见!”
中泽道:“让他进来!”
潘乾向中泽行礼,道:“参见陈将军!”
陈中道:“不必多礼!潘乾,今日叫你来,就是告诉你,官府对你的通辑已经取消了,从现在开始,你是我军教习营的教习官。”
“教习营?”潘乾在军中待了这些天,却曾未听说过教习宫。
陈中泽笑道:“上次不是跟你提过吗?左大将军要在军中进行经史兵法的教化,所以我成立了教习营,专门为选拔上来的士官讲授经史兵法。我看你是可造之才,所以让你在教习营中任教习官,你意下如何?”
潘乾道:“多谢陈将军提拔,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过,我也颇为惶恐,不知能否完成使命!”
陈中泽淡淡一笑,站起身,道:“我有一个朋友,十分的聪慧,她年纪虽小,却有一身相马识马的好本事,可称之为伯乐,她说她希望我也能成为一个伯乐,只不过,是相人识人。我很赞同她的说法,她真的很智慧,所以,我现在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把合适的人放到合适的地方。潘乾,我信得过我的眼光,你不要让我失望!”
潘乾冲陈中泽深深一拜,道:“将军如此信任潘某,我一定恪尽职守,全心全意,绝不负将军所托!”
陈中泽笑道:“具体的事情到时会有人通知你,你先准备准备!一定要相信自己!”
这时,随从通报:“将军,左大将军和孟原公主来了!”
“孟原公主也来了!”陈中泽很是高兴,对潘乾道:“潘乾,你运气好,待会儿我把你介绍给左大将军!”
潘乾不知为何陈中泽听说孟原公主来了会如此高兴,但他此时却只想躲着孟原公主,他说道:“将军,左大将军和孟原公主跟你一定有要事要谈,我无名小卒,还是不打扰你们了!”
陈中泽只道潘乾畏缩胆怯,不敢见左大将军,便道:“好,那你先下去吧!”
陈中泽走出帐外迎接孟原公主和左大将军,左伯诚大将军的脸色有些拘谨,大概,他又想到陈中泽曾鼓励自己向公主表白的话吧。
孟原公主笑望着中泽英俊朝气的脸,道:“我们的陈将军穿上戎装,越显英气逼人了!”
陈中泽笑道:“公主说笑了!”
俊轩在一旁说道:“中泽哥哥,你帮我找个人好吗?那人刚才救过我!”
孟原公主打断俊轩,道:“你别用一些小事麻烦你中泽哥哥了,他现在是大将军,不知有多少要事要做了!”
左伯诚大将军道:“中泽,你把军中治理得不错,我很满意!”
“那全靠左大将军信任我,给我机会”!陈中泽顿了一下,道:“军中的教习营我已经组建起来了,稍后挑选部分百夫长进行训练,根据成效再在军中推广!”
左伯诚点点头,道:“这事你全权负责就是,你做事,我放心!”说完,他又对孟原公主说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中泽精明能干,有他在,我轻松多了!”
傍晚时分,孟原公主结束在军营一天的行程准备回府。陈中泽却说道:“公主,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讲!”
孟原公主见中泽神色严肃,想必定有要事,她对俊轩说道:“你在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到一僻静处,陈中泽跪到孟原公主面前,道:“公主,你一定要帮我!”
孟原公主拉住中泽,道:“你这孩子,快起来,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何必如此?”
陈中泽跪地不起,道:“公主,请你帮帮我和晨君,我爱晨君,我一定能给她幸福,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孟原公主蹙眉道:“中泽,你是个聪明孩子,在这事上你可别犯糊涂,婚姻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我有意成全你们,可又能做什么呢?”
陈中泽道:“父亲希望我娶昭华公主,可是,我怎么能那么做呢?我不想辜负晨君,我也不想委屈昭华。”
孟原公主道:“其实你们三个人的事我一直看在眼里,可是,你要我如何帮你呢?昭华是我侄女,晨君是我外甥女,她们两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样疼爱,我希望她们都能过得好……当然,我很清楚你对晨君的感情,可你们能否结合,不仅取决你父亲的态度,更取决圣上的旨意!中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尽量撮合你跟晨君,不过,成效如何,恐怕你我都不敢说。”
陈中泽冲孟原公主一拜,道:“只要公主能明白我对晨君的一片真心我就感激万分了!”
孟原公主望着陈中泽年轻而略带忧愁的面孔,微微叹了口气。
晴玉宫比往常要安静,昭华公主身病心病一起来,虚弱得很,整天怏怏躺在床上,话也懒得说,淑妃怜惜女儿,恨不得想尽办法满足她。
孟原公主来到晴玉宫看望昭华,昭华正在睡觉。
“她这些天身体十分不好,刚睡下了!”淑妃说道。
孟原公主道:“那让她睡一会儿吧,等她醒了我再进去看她!淑妃,你也别太担心!”
淑妃叹道:“唉!做父母的,看着孩子不快活,自己哪能不担心?”
孟原公主点头道:“那倒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顿了一下,孟原公主说道:“听说,昭华这次生病,与跟中泽争执有关?”
淑妃有些不悦,觉得这样说有损女儿的颜面,但在孟原公主面前,她也瞒不了什么,于是愤愤说道:“中泽这孩子,我倒一直最疼他,没想他这般薄情,昭华生病几天了,也未见他进宫探望,别说昭华寒心,连我都忍不下这口气了!”
孟原公主道:“在年轻的子弟中,中泽确实很不错,但出类拔萃的又岂止是他?他若真对昭华薄情,倒也不值得昭华心心念念记挂!”
终究中泽是淑妃的亲侄子,她虽然恼他,但还是回护他,道:“中泽倒也不是个薄情人,他从小到大对昭华都很好,只是这一次,他不知是中了什么人的蛊惑,竟改了性子了!”
孟原公主听了,有些不悦,道:“淑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蛊惑?我听你的意思好像是把帐算到晨君身上了!”
淑妃道:“我知道公主向来疼晨君,其实我也一直很喜欢她,只不过在这件事上,如果不是晨君的话,中泽对昭华也不会这么冷淡。”
孟原公主道:“你是中泽的亲姑姑,应当是知道他的脾气的,如果他真的中意的人是晨君的话,那他跟昭华是没有结果的。”
淑妃显然不太喜欢听孟原公主的话,但碍于面子,也不便跟孟原公主针锋相对,于是不说话了。
孟原公主柔声道:“淑妃,你我都是做母亲的人,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当然希望样样都能满足昭华,可是,唯独在婚姻这件事上,我们都帮不上忙。昭华心地善良,金枝玉叶,什么样的如意郎君找不到,为什么要找一个对自己不上心的人呢?不错,如果中泽娶了晨君,昭华的确会伤心,可是,伤心一阵子总比伤心一辈子强。女人如果嫁给一个不疼爱自己的丈夫,那一辈子都没盼头了!”
淑妃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可是道理通常都是用在别人身上的,真正轮到自己的事情时,再好的道理都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