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年关将至,天气也越来越冷,紫琅睁开眼睛时,还有些迷糊,他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动不了,他微微偏头,竟看到一张天真如孩童般的小脸窝在自己怀里,小小的脸庞红扑扑的,娇小的唇瓣像泡过水的樱桃,娇艳欲滴,他眨了眨眼,有些不适应的回忆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晚气糊涂了,竟然抢占了这小丫头的床和被子,却没想到她竟然胆敢跟她一起睡,男女有别,大崇的女子竟然这么放荡……
刚想完,他脑子登时一嗡,对了,她如今是男扮女装,哪里有什么男女之分?这么想着,他又吐了口气,失笑着想将怀里的小人推开,可他刚一动手,怀中的人却更加紧的抱住自己,娇女敕的脸蛋半张埋进他的胸膛,贪恋的在他怀中吸了口气。
紫琅满头黑线,又伸手将她推了推,可睡着的念汝就像只顽固的小猫,死活也不肯离开这么温热的火炉。紫琅挣扎了很久,终是没有狠下心将她摇醒,只能顶着三条黑线,默默的想着,这臭丫头要是敢在他身上流口水,她就死定了。
今年过年前,二老爷和三老爷就来了信,说今年赶不回来了,于是今年也就没什么好筹备的了,大抵的就是一家人吃顿饭,可是让袁府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今年刚过了年还不到一个月,七娘竟然回来了。
府中自然又凌乱了一次,因为这次七娘回来,不仅头上梳的妇人的发髻,她还带了个男人回来。
拐带袁府小姐,这是何等的大罪,大老爷本是想好好惩治那个苏文锦一下,可七娘心疼了,急忙掏出临来时心蕊给她的信,太夫人和七姨娘看了信,也不再说什么,反而开口为苏文锦解了围,又说等到明年中旬,这个婚事该补的补了就是了,苏文锦自然满口答应,大老爷面对娇妻和亲娘的双重压力,这件事也只好因此消停。
如今袁府的小姐们全都嫁了人,念汝看着空荡荡的千叶园,有些唏嘘的拉着七娘的手,笑眯眯的道:“七表妹你走了这么久,你可知道六姨娘有多担心,还有六表妹,她没嫁之前,我也常看到她目露忧丝,指定是为你担忧着的。”
七娘脸上的笑意凝固,想到自己从小便不亲的六姨娘和双生子六娘,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她知道六娘对她不错,可是她和六娘的性子实在太南辕北撤了,时过境迁,若是现在让她再见六娘,她想,依照她的性子也对六娘说不出一个好字,或者会有一句谢谢,谢谢她为她担心过,可是要她打心眼里认同这个双胞胎姐姐,她还是做不到,五姐说她是太死心眼,小时候的事也记得太过分了,可是她却不这么觉得,六娘的性子激进野心,而她却淡薄随行,就连四娘那从小被养的跟嫡女差不多的人,都能比六娘多一份善心。小时候六娘是被压制了,上头的层层嫡女,还有后冒出来的五娘都将她风头盖过了,可是若没有这些阻力,说不定现在六娘该是何等的坐大狂妄,保不住比三娘还严重。
因此,七娘没有后悔过疏远六娘,毕竟六娘除了对她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有点良心,对别人都是黑着心肠的,她不喜欢这样的人,表里不一。
但是六姨娘,哎,她不喜欢六姨娘的理由更简单了,虽说六姨娘是她的生母,可是六姨娘心底却是鼓励着六娘作为的,她不知道六姨娘是希望六娘往后能过好些还是有别的目的,只是,她做不来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所以恕她无法给太多亲情给生母和姐姐,但是起码的感激,她还是有的。
看七娘不说话了,念汝嘟了嘟嘴,脸颊绯红,有些什么话也不好问了。
七娘回过神来,就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她低低一笑,问道:“你可是有什么想问我的?”
念汝脸颊更红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眼,又见紫儿正离自己很远的与千叶园的丫头们说话,她立刻凑到七娘耳边,怯声问:“那个……尚家的二公子,他……”
七娘嗤笑,月兑口而出:“你是要问你未来相公的事?”
念汝嗔了一声,害羞的甩开七娘的手:“七表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七娘饶有兴致的探头故意调笑她。
“我不理你了。”念汝嗔了一声,转而快步走进了雀崪庭,坐在秋千上一摇一摇的,可脸颊却红得更厉害。
七娘跟着过去,和她挤在一方秋千架上,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才说:“那尚公子我倒是听文锦提过,是太子太傅家的嫡公子,不过……我来渝州之前,月娘正好嫁给了越国公府的四少爷,然后金隽就沸沸扬扬的排揎着月娘与尚家公子有些什么剪不断的关系,虽说不知道真假,但我也不想瞒你,总不能让你嫁过去了,还一无所知吧。”
念汝眼神果然黯淡了下来,随即她又扬起一丝强笑,期翼的问:“不是听说,他为了向外祖母表示诚意,将屋里的妾侍都遣散了吗?难道……是假的?”
“那倒不是。”七娘笑了一下:“不过你也不用管他与月娘有什么关系,终归月娘已经嫁了晏四少,一个有夫之妇,也不能有什么翻腾,你静静等着嫁过去就好。”
念汝垂下脑袋,默默的嗯了一声,脸颊又红了。
与七娘聊了一会儿,小禅院就来人说六姨娘亲自下厨做了七娘最爱吃的菜,请她去吃,七娘没说什么,随着就走了。紫儿看着七娘走了,这才从远处慢慢渡过来,却看念汝坐在秋千上,整张脸都快揪成一团了,他戳了戳她的脑袋,没好气的问:“装什么深沉,走吧。”
念汝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紫儿的没大没小,也没说什么,就仰起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点漆般黑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唇瓣微嘟……
被她这撒娇的眼神楞住了,紫琅脚步往后一跄,像见鬼似的瞪着她道:“你干嘛?你发疯了?”
念汝不理他的胡言乱语,只垂下眼眸,甜糯的声音迟疑的问:“是不是男人都很喜欢娶很多很多妻妾?”
紫琅一楞,男子三妻四妾不是正常的吗?可他看到念汝那满脸失望的模样,他突然心生不忍,便强压下月兑口而出的话,只婉转的道:“要阻止男子在外莺莺燕燕,得看正妻的本事,若是妻子服侍得好,相公也就死心塌地了。”
“真的?”念汝眼眸一闪,突然恢复精神,猛跳起来抓住紫琅的手,亲热的挽上:“那我要是以后对我相公好一些,他就不会娶很多妾侍回去了吗?”。rsfz。
“你相公?”紫琅脸色黑了一下,他差点忘了这丫头不久后就要嫁人了,可看到她这活力四射的模样,他还是忍不住泼冷水道:“我刚才的说法是针对小部分人,通常就算娘子对相公多好,相公也会三妻四妾,就你这蠢样子,等着被宠妾灭妻吧。”
念汝不管他的毒舌,仍是挽着他的胳膊,一脸憧憬的自说自话:“我现在要回屋去绣衣裳,外祖母说,若是嫁妆里能带一件自己亲手绣的给未来相公是最好不过的,前些日子懒,这会儿还有点时间,走,咱们回去绣。”说着,她就拉着紫琅往百善堂走。
被她强拖着,紫琅的心情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过到小竹桥时,他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挥开她的手,哼道:“我不会绣东西,要去你自己去……”
话音刚落,却听念汝失叫一声,他转眸一看,竟见自己刚才一甩,居然险些将她直接甩出了溪里……
“啊……”念汝忍不住喊了一声。
紫琅低咒一声,迅速抓过她的腰,手臂一旋,将她搂进怀里……
突然撞击,她自然伏进了他的胸膛,感受着他厚重而温暖的怀抱,念汝脸突然唰的红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脸红什么,只是就猛的感觉到一点异样,至于什么一样,她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将怀里的小人推开,紫琅一脸青黑的瞪了她一眼,叱道:“没出息,推一推就倒了,有本事你就栽水里去,你栽啊。”
念汝扁了扁嘴,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袖,扬着小脸可怜巴巴的道:“那现在我们回去绣衣服好不好?”
紫琅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他蓦地转头,一双墨黑色眼睛差点将她盯出个窟窿,吼道:“要去你自己去。”说完,便挥开她的小手,自顾自的往百善堂走去。
念汝站在原地,小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处,当她感受到自己胸前的两处突起时,她皱巴巴的小脸突然豁然开朗,对了,刚才的异样就在这里——为什么紫儿的胸膛是平的呢?
想了一会儿,念汝突然眸光一闪,一改刚才的郁闷,欢蹦乱跳的也跑回了百善堂。
晚膳时,看着桌上的一大堆新颖菜色,紫琅挑了挑眉,随意的问:“怎么想起吃这些了?以前的菜色不好吗?”。
念汝没吭声,只笑眯眯的站起来亲自盛了汤到他碗里,讨好的道:“你喝喝看,我特地吩咐厨房做的,看你喜欢不喜欢。”
紫琅端碗的手顿了一下,看着她迟疑的眯了眯眼睛问:“你下毒了?”
念汝无辜的摇摇头,继续再接再厉的夹了不少菜进他的碗里,殷勤的催促:“你吃吃看,今天全部都是为你准备你,你要是喜欢吃,以后咱们就都吃这些。”
紫琅看她这笑得古怪的模样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可看她也照常在吃,心里的疑虑一闪而过,便不再纠结。
一席餐后,下人们收拾了东西,伺候了洗漱,临睡觉前,念汝仍是保持着一脸娇笑,冲着紫琅笑眯眯的道:“紫儿,今晚你陪我睡吧。”
紫琅没料到她有此一提,又想到一个人睡当真是冷得慌,犹豫了一下,他便走了过去,却忍不住脸色不善的强调她:“是你让我陪你睡得,不许向你外祖母告状说我欺负你,你要是敢故意使计子冤枉我,看我不打死你。”
面对他的凶言凶语,念汝仍旧很乖巧的点点头,还主动掀开被褥,恭请他:“上来吧,一块儿睡暖和。”
真的只是为了暖和?紫琅咬了咬牙,想着连拐卖这种大风大浪自己都经历过了,难不成还要为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唬住?他敛了敛神,便顺从的钻进了被窝,进了被窝,可还特地很有节操背对着她,到底是男女有别,她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
却不想这小蹄子竟然不依不饶的戳他的后背,笑呵呵的道:“你转过来,转过来嘛……”
紫琅被她烦久了,一头火气的翻了个身,脸色不善的瞪着她:“你到底想干嘛?”
他刚转过身,念汝一双小手就抚上了他的胸膛,他眼眸一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听眼前的小人儿已经洋洋自得的边隔着衣物揉搓他的胸膛,边乐呵呵的道:“我问了唐妈妈,唐妈妈说小时候没发育好的姑娘,若是过了发育的时候,就得靠后天的弥补,虽然平胸的姑娘不好嫁,但是你放心,我会给你养好的,今个儿晚上的木瓜餐你还满意吗?唐妈妈说,多吃木瓜,能胸部丰盈,再加上每天晚上我亲自给你按摩,你的胸脯一定能长好的,到时候你就能嫁人了,咦,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被子不够厚,没事没事,我给你按摩后你胸口应该会发热,心口暖了,整个人就暖了……咦,为什么你心跳得这么快?扑通扑通的好大声……”
安静的房间里,小人儿咯咯的笑着,手上也没停的继续动作,而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某男,却满头黑线,一脸潮红,心也狂跳得快奔出喉咙似的。过了不知道多久,才见他似终于回过神了,一把挥开她的手,紧握的拳头恨不得朝着傻丫头的脑袋瓜砸去,可临门一脚,他又刹住了,只愤然的咬着牙,一掀被子,跳下床,疾步回到自己的耳房,他摔帘子的声音很大,哗啦一声,帘子的响动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很突兀。
床上的念汝却还好茫然的嘟着小嘴,心里自作多情的想着,是不是她太直接了?唐妈妈常说,矮子面前不说短话,不要再人家伤口上撒盐,哎,那么下次她就婉转点好了,不过她还是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快些治疗才能快些发育啊,紫儿还是太害羞了,哎……
听着一墙之隔外的某人还有脸叹气,紫琅蹲在耳房里,磨着牙差点没把这房间给砸了,这丫头,这丫头竟然……竟然当着他的面公然调戏他,她把他当什么了?那个女人,如果不是还要利用她出府,他真想一伸手打她一顿,气死他了,气死他了……越气脸就越红,脸越红胸就越热,胸越热心就跳得更快……
于是……这个寒冷寂静的夜晚,内间的念汝就心安理得的,抱着被子安稳的大睡了一个晚上,可耳房里的某人却磨牙、煎熬、内心天人交战了足足一夜,直到到了早上,他才顶着一双巨大的熊猫眼出来,屋里的小丫头们见状,噗嗤着都笑了。
连续三天,紫琅都没给过念汝一个好脸色,有好几次念汝特地讨好的捧了木瓜茶给他,可当他看到茶杯里漂浮的黄色沉淀物后,他脸色一黑,差点没将热茶直接淋到她的头上,撞过几次钉子,念汝慢慢就学乖了,对付这种“讳疾忌医”的人,念汝最后决定用怀柔政策,慢慢用自己的爱心感化他,铁杵磨成针,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却不想,正在她踌踔满志的时候,那边的紫琅却因为自己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内心,而日日煎熬纠结着,如今只要一看到念汝那张清秀可人的小脸,他脑中就不由得浮现出她揉搓自己胸膛的画面,那些画面就像毒药一样,慢慢侵蚀他的脑海,最后无论他怎么挣扎,竟然都挥不开,打不散那些画面了,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紫儿,你看这个图样好不好看?”念汝殷勤的抱着个画册,递到正斜躺着假寐的紫琅眼前,怯生生的问。
紫琅本不想理她,可一听到她声音里的恳求,最后还是隐忍着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她递上来的图样,是简单的红藤图样,藤枝蔓延,看来却是十分清美。
他几可不闻的点点头,随口应了一声:“嗯。”
见他应了,念汝当即高兴的捧着画册跳了起来,兴奋的说:“你也说好看,那我就用这个图样添尚公子衣裳领上花纹了。”
尚公子?
紫琅想也没想,几乎下一秒便腾跳起来,他眼眸一眯,顺手捞过她怀里的画册,嚓嚓几下,当着她的面便撕个粉碎。
“你……你干什么?”念汝茫然的眨眨眼,哆哆嗦嗦的问。
紫琅撕完最后一页,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瞪着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便一头栽下,躺在斜榻上继续闭眼睡觉。
念汝嘟着小嘴,看着一地的碎纸,第一次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虽然她的声音真的很小很小,可她还是鼓足勇气说了,她说:“你肯定就是因为脾气怪,才没人要的。”
这话让正努力平复心情的紫琅瞬间勃然大怒,他霍的睁开眼睛,凶厉的眼神直接射到她身上。
后然下却。念汝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连忙拔腿就跑,可迟了,身后的衣领被人提了起来,她苦着张脸,无助的求饶:“紫儿,你别生气,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人这么好,一定很多人排队请媒婆给你说亲……”
紫琅怒哼一声,旋即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脸移到自己眼前,两张脸之间的距离变得格外近,几乎连对方的呼吸都能感受得到,盯着近在咫尺的小小脸庞,看着她目露惊恐的大眼睛和她娇艳欲滴的唇瓣,紫琅吞了口唾沫,强压下心中的异样,才凶狠的道:“看仔细了,我的模样,像是成不了亲的吗?”。
念汝愣了一下,双目睁得大大的,使劲看着眼前这张美若谪仙,标致无双的脸庞,呆呆的嗯了一声,被他捏紧的脸庞因为张嘴困难,只能诺诺的咕哝着:“你很漂亮,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等到了金隽,我一定给你找户顶好的人家,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好不好?”
看着她可怜中又带着些可爱的小脸,又听她这稚女敕含糊的夸奖,紫琅心中的怒火竟然奇迹的消了一半,他低笑一声,再看眼前的人儿竟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没最开始那么讨厌她了,好像,这丑样子也顺眼些了,是看久了,习惯了吗?还有她亮晶晶的大眼睛,让他只是看着,就觉得心都柔了,还有她微撅的唇瓣,怎么看都有种……引人遐想的感觉。
遐想?紫琅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会跃出这种念头,可看到她那任劳任怨,被自己抓着脸却半声不吭的样子,他心里的某根弦像是被触动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鬼使神差,他记得自己明明只是往前倾了那么一丁点距离,却突然感觉某个柔柔、女敕女敕、软软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唇,温热的触觉让两人都楞了,仅是蜻蜓点水,他就反应过来,立刻推开眼前的人,自己倒后一步。
模着唇上残余的温热气息,念汝抿了抿唇,还有些不能适应,紫儿亲她了?紫儿为什么要亲她?是逗她吗?可是也不能用亲的啊,女子和女子之间,为什么会亲亲?可当她抬眸看到紫儿那同样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她又愣住了,为什么紫儿的表情比自己还要惊讶?
“我……”紫儿后退两步,忍不住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疯了,对,就是疯了,如果没疯,自己怎么会对这颗小青豆有任何遐想呢?
念汝看他慌乱紧张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她堆上笑意,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竟然也倏地亲了一下,亲完趁紫琅还没回过身来,她就得意洋洋的说:“这样我们就打和了,走,替我再选个花样子。”
听着她活泼开朗话,紫琅咀嚼了很久,确定自己真的没听错,他才蓦地蹲子,抱住自己的头,捶胸顿足的闷吼:“我果然是疯了,我真的疯了,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留了,我要离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