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
阵阵铁链摩擦着地面的声响，在空间不绝于耳。浪客中文网而花天宇似乎因为一时触及往事，此次疯癫竟然整整持续了十余分钟。不过，方寒和蓝小蝶两人并没有趁机离开，反而无奈的站在高处，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说吧，想要什么武学功法，只要老子有的，我一定亲口相传，但是你们必须让我离开这鬼地方。”花无宇朝着两人方向又扑腾而来，再次被铁链拉了回去。
蓝小蝶说道：“前辈，你误会了，我们来到此处，也不过只是巧合，自然也不曾有过如此念头。纵然你的故事，着时令人同情，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救你离开此地，还望见谅。”
“同情！”花天宇自嘲一笑，说道：“我告诉你们这个故事，难道只是让你们同情于我？难道你们不认为天剑门上上下下，都是一些披着羊皮的豺狼？”
方寒摇了摇头，说道：“孰事孰非，与我们两人毫无半点关系。既然天剑门至今都不曾放你离开，却是有他必然的道理。”
“屁话，全都是屁话。”花天宇大怒，道：“老子曾经亲口答应过浩天一，甚至就连我父亲业已放弃了报仇的念头。但是，浩天一这个伪君子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复，仍然将我们二人囚禁在了天剑门，就连我父亲临终一面，我都不曾见到。难道你还认为，这天剑门果真如表面那般正大光明，那般正道君子！”
蓝小蝶眉头微皱，轻笑一声。说道：“我和我朋友的确并非天剑门人，所以也并非是想帮天剑门说什么话。为了顾全大局，我倒是认为浩天一此举做得的确有些过分，可是站在天剑门以及整个修炼界角度，他似乎并没有错，错就错在你们不该当初挑衅天剑门！”
怒目相视，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恐怕此刻蓝小蝶业已血溅当场。但是，愤怒的花天宇，被囚禁在这里数十年，早已看破了这一层，若非利益私心，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又怎么会将整个百花谷由巅峰跌至低谷。数百年，数代人建造起的宗派势力，就彻底的毁在了他和他父亲的手上。“挑衅天剑门，哈哈。要怪只能怪我们实力不济，怪我太过相信这些所谓的正道君子。哈哈……可笑……可笑之极！”
“我百花谷，数百年的基业，就如此毁在了我们的手上……”喃喃自语，猛然花天宇双臂一振，那紧束于他双手上的铁链击在监牢四避，不禁出现一片火花。
“前辈，倒不是我们见死不救，实则是百花谷多年积下的仇怨，让你们已经沦为了邪魔歪道行列，而且作恶多端，遗祸苍生。即便我们二人有能力，将你带离此地，恐怕也不得不顾及到时候，以你之力又将掀起修炼界的风浪。”至到如今，方寒仍是对百花谷知之甚少，但是，百花谷的名声，自他得知以来，便一直以臭恶昭著横行，单单一枚阴阳淬乳珠便已经在方寒心中将百花谷完全定了性。所以，提及百花谷，他并没有半点好感，不过，在他心里的确十分同情花天宇的处境遭遇。
“小人，小人，都是一群小人。难道所有的正与邪真的是所选择的修炼功法不同，就一切取代了，就一切注定了命运。我们虽称魔宗，但却是以正统阴修功法修炼，又如何恶名昭著，无非是想正我阴修之名，让那些自诩正道中的小人，承认我阴修之士绝非为魔，绝非为害……”花天宇身体内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了一般，无力的瘫座在地，而他的一双目光变得有些浑浊，痴痴地看向方寒和蓝小蝶。
方寒听得一愣，说道：“虽然我对百花谷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据我所知百花谷一向以恶做恶，杀人如麻，祸乱频出，即便是按照阴修功法修炼，却是魔由心生，让你们不是魔已然变成了魔，无恶不作的魔，其手段令人发指。”
花天宇双目充血，锁定方寒，道：“你小子胡说八道。我百花谷虽是一群阴修之士，但一向安分守己，又岂会对那些无辜之人下如此手段。这些全都是你这小子道听途说，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蒙骗了。”
闻言，方寒忽地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难道你还想说你们百花谷与天剑门这般，除强扶弱，匡扶正义不成？”
“百花谷不需要做这些冠冕堂皇表面功夫，但至少不会对无辜之人出手。”花天宇辨别说道。
“你当真以为我们好糊弄不成？”方寒见花天宇如此硬撑百花谷脸面，不惜说道：“据我得知，百花谷为了炼制一枚阴阳淬乳珠，不惜残杀百名童男童女，以他们的精血为引，炼制出这种丧尽天良邪恶之物。而这些童男童女，全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全都是无辜之人，如此手段，惊鬼泣神，令人发指。”
“阴阳淬乳珠？”花天宇怔了怔，说道：“我们百花谷何时炼制了如此邪恶之物？”
“你还不承认？”方寒决定撕下花天宇这场伪面具，说道：“这件事便发生在近两年时间之内，如何，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
花天宇闻言，顿时像个播浪鼓一般头晃动个不停。“不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阴阳淬乳珠炼制之法，早已失传，而且，百花谷更有祖训，绝对不会沾惹如此邪恶之物，再则，百花谷早已在当初那一场与天剑门大战之时，已经彻底消失在了修炼界，何曾还会有百花谷……一定是一些小人，伪君子所为，将所有一切恶名扣在了百花谷的头上，以此蒙蔽世人，蒙蔽你们这些无知之人。”
蓝小蝶见花天宇如此，心中的同情顿时消失无踪。“你认为我们欺骗你不成？实话告诉你，明日以百花谷为首，集结魔宗各大门派，大举踏足天剑门地界。如今，整个天剑门都已经陷入了随时应战的准备，以保全天剑门的存亡！”
“什么，当真有此事？”花天宇仍是有些不信，看向了方寒。
方寒点头道：“我们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来到天剑门，果真不假！”
花天宇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仿佛终于明白了一点，说道：“难道百花谷并没有灭亡？不，这绝对不可能……当初，百花谷已经名存实亡……而且，我和父亲都被囚禁在天剑门……”
“难道是他！”
花天宇喃喃自语，忽地一惊一乍，不由让方寒和蓝小蝶吃了一惊。“老前辈，你所指的他，是何人？”
“是了，是了，一定是他，错不了，错不了！”花天宇忽地满面容光，似乎心情大好，极为高兴。“原本我还以为百花谷已经在修炼界彻底灭亡，但不曾想千岁竟然能够从振旗鼓……”
“千岁……千岁是谁……”
“花千岁？！”
方寒和蓝小蝶两人对视一眼，猛然间不由猜测到了什么。转过头去，只见花天宇在监牢之中，来回踱走，嘴里喃喃自语，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却能够听到一个大概。
“我记得，当初，他不过才两岁……想不到……百花谷竟然死而复生……一定是千岁，一定是……狗日的浩天一、左千秋，你们到底关了我多少年……”说到最后，花天宇的声音越来越大，在一股雄浑真力之下，声音如洪，在空间回响不绝，但是，其中似乎夹杂着几分不甘和无尽的愤怒！
“老前辈，你指的千岁，到底是指什么？”方寒仍有些疑惑，忙问道。
过了半晌，花天宇神智再次恢复到正常，他显得有些激动地看向方寒和蓝小蝶，说道：“你们刚才所说，百花谷明日将会有人来到天剑门？”
方寒愕然点了点头，道：“没错。而且，据我们所知，如今的百花谷其势力与天剑门相当，并且集结了其余各宗邪派参与其中。若是天剑门一方，恐怕想要化解这些劫难有些不易，但好在其余三大宗派业已派出精锐高手，援助天剑门。所以，我敢肯定这一次百花谷仍然无法达到愿意，其结果恐怕业已与上次一般无二！”
“屁话，全都是屁话，老子要听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花天宇怒吼而出，道：“老子想要知道，如今百花谷谷主到底是谁，是不是我的千岁，到底是不是！”
“没错，据我所知，百花谷如今谷主正是花千岁！”回应花天宇的正是蓝小蝶，说完看向方寒道：“我也是曾经偶然听我师父提及。”
“哈哈，果然是他，果然是他！”花天宇高兴得在监牢中跳了起来，铁链摩擦的响声再次响彻而起。
这时，方寒和蓝小蝶都确认了一点。如今百花谷的谷主，花千岁无疑便是花无宇的儿子。只是让他们两人有些吃惊，听花天宇的口气，当初百花谷经历一战，已是名存实亡，却没有想到，短短数十年时间，花千岁竟然能够将百花谷再次发扬光大，其势力已然不逊色于天剑门。由此，不难看出花千岁的能力，已然达到了何种地步。
第二百六十九章这是禁地
时光如梭，浮华似水。
回想一切，似乎发生在眨眼之前。但这眨眼须臾，却又如此漫长难熬。
花天宇清楚的记得，记得当初百花谷与天剑门那次战斗。自古历来，阴阳立世，但是为什么，但凡阴修之人都会被贯以魔的称号，以无恶不作笼统加之，让人看不起，瞧不起。正是因为如此原因，阴阳正世，正邪即分。当初，花无缺和花天宇率领百花谷众，决定打破这个定律，以正魔名。
即便运筹帷幄计划多年，但是事实却是功亏一篑，由此将整个百花谷命运彻底的扼杀在了天剑门地界之内。无数血淋淋的事实，就好像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只要花天宇闭上眼，就能够立刻在眼前极为清楚的浮现而出。
无法想到，最终的结局代价，竟然是如此的昂贵。数百年百花谷基业完全的毁在了他和父亲两人手中。为此，他恨，他不甘。然而，在被天剑门囚禁多年，完全的与外面的世界失去了所有联系，此时的他，因为时间的禁锢，只能够坦然接受自己如今的一切，准备经历人生该有的结局，却不曾想到方寒和蓝小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们的出现，原本只是一个偶然，一个意外，又或者只是好奇。不过，打破了花天宇沉静多年的心。从他们的口中，他得知了在自己被囚禁这些年中大致发生的一切。当初误以为百花谷与天剑门一战彻底灭亡，却不曾想到，剩下的血脉，竟然令残破不堪的百花谷重生，并且已经远远超过以前。
正以魔名有望，击败天剑门有望。
花天宇倍感吃惊的同时，却极为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如今他身在囹圄，无法能够与花千岁同肩而战，无法发泄自己多年被囚禁于天剑门的这口恶气，以及为当初百花谷所有人报仇，所以他不甘。
“老前辈，你这是怎么了？”方寒看向花天宇，只见他突然怔怔发呆，双眼之中有一抹痴光。
花天宇抬眼看了看方寒和蓝小蝶，缓缓说道：“刚才听你们的口气，并非天剑门人，既然如此，若是你们二人想办法将我救出这里，他日此恩必然相报。”
两人对视一眼，蓝小蝶说道：“我们的确不是天剑门人，但也非百花谷。刚才我们也说得很清楚，虽然极是同情你的遭遇，不过天剑门如今正值紧张时刻，百花谷率魔宗门人即将抵达天剑门，到时候，又将是一场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别说我们有无能力救你出去，在大义之前，我们绝对不会做助恶为恶之事。”
“好一个助恶为恶！”花天宇惨笑说道：“当真在你的眼里，我魔宗之人，便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之人，天剑门这些自诩正道之人，便全是正人君子！”
蓝小蝶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目光落在花天宇的身上，其实方寒心中颇为难受。如果刚才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数百年来与正道交恶，无非是以正魔名，让阴修之士能够光明正大，不受他人排挤，如此出发点却是好的。归根结底，方寒也是率先由魔入道，以风绝辰无上魔力重塑真身，再以大道魔经，月兑胎换骨。即便在这之后，又习练了潮汐诀，将两种功法融合，可是，他仍然也逃避不了一个事实。阴修者便是魔，他亦是魔，而在他身体之内，更有一个强大无比的无上之魔。
魔皆是坏人，皆是丧尽天良，无恶不作。那么，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被正道之人所知，岂不是也会被排挤到这一列么？更何况，自始以来，风绝辰一直暗中相助，虽是一个强大的魔头，可是，却并没有做出任何伤天害理之事。
略微回想，方寒还能够十分清楚的记得。在风绝辰将大道魔经传承给自己的时候，曾告诫自己，若非没有自保能力，切记不能暴以阴修身份，无论善恶对错，在正道人士眼中，阴修之人尽皆是魔，必须斩草除根，除之而后快。这也是为什么直到如今，方寒身边的人也极少有人知道他是阴修的真实身份。
不过，当目光对视花天宇之时，方寒仍有些怀疑，因为单从片面之词，让他不确定眼前的花天宇到底是位怎么样的人，即便如今他遭遇的确让人同情。“刚才听你所说，你们百花谷所做的一切，只是以正魔名，却没有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
花天宇回道：“在你们的眼里，阴修尽皆是魔，已然根深蒂固，我说再多亦是废话。不过，我却要提醒你，抛开天剑门如何对我以外，不要以为所谓的正道之人披着这一层迷惑的外表，在这背后却做不出那些卑鄙发指的勾当。”
花天宇说得没错，人有两种，一种是好人，另一种则是坏人。而在好人和坏人之间，想要去分清到底谁是善谁是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花霓裳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阴修之人，但是，自方寒和她相识以来，却并没发现花霓裳做了任何一件伤天害理之事，反倒拥有一股除强扶弱，善良心肠。李傲表面正人君子，但是，却因为自己丧子之痛，不顾事情来由，却是无论如何要将方寒除之而后快，纵然他并非阴修之人，在方寒看来，他亦是魔。是由心魔控制，失去了善意本源，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理智。
可是，在方寒踏入修炼以来，所听到和知道关于百花谷，都是那丧尽天良之恶事。虽然自己亦月兑不了魔这层身份，不过，却与这般无恶不作的魔不甘为伍。“老前辈，如果一切真的如你所述，待到他日，若有机会我必然会向左门主等人求情，希望能够为你解开枷锁。至于现在，纵然有心，却是无力，还望你见谅。”
其实，花天宇也是极为明白。想要由此地逃出生天，惟一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寻找到机关的源头，一步一步解开，方能安然无恙离开此地。不过，整个监牢的机关设置异常精密，而且，机关控制的方法，在天剑门少有人知。至于另一个，则是强行以绝对的实力修为，劈开监牢和铁链。
这一个方法，却是十分冒险。若是强行劈开这两层束缚，纵然有绝对的实力修为，也定会被因为强大的真气破坏，而导致整个洞穴的坍塌，到那时，人还没有救出来，整个山峰便毁掉了。
所以，花天宇也明白，眼前这两人至少还达不到这层条件。他不止一次的央求两人，希望能够带他离开此地，无非是因为自己被困在此地太久，加之在这期间，除了那名无名无姓又聋又哑之人外，再也没有见过他人，所以才会这般激动，不想其他。
“哈哈，我可是货真价实的魔门之人，不过，没想到此刻你竟然有这份心，纵然只是空口糊弄于我，不过听上去仍是十分舒坦。”花天宇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向方寒，随后摇头缓缓说道：“罢了，罢了。我亦不知道还有多少天日，只是不想死在此处而已。你们离去吧！”说完，花天宇仿佛视方寒和蓝小蝶两人于透明，再也不发多言，自己躺在监牢之中，闭目养神，又似真的睡过去了一般。
方寒和蓝小蝶互视一眼，却也知道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否则，到时候被天剑门人发现他俩在没有被允许的情况下，贸然闯到此处，定然是说不清的，更加上在如今天剑门情况特殊之时。
“老前辈，你放心，虽然我无力救你，不过，如若真的有机会，如果你们百花谷真的如你所说，就算冒死，我也会将你生还的信息传达给他人，不日之后，必然会有人会救你离开此处。”
声音回荡在空间，而花天宇也只是睁开了双眼，静静的听着空间余音回荡，那污浊不堪的面庞，泛出了淡淡的笑容。
方寒和蓝小蝶，出于在大战之前的紧张，出于对天剑门的陌生，一时有些无聊，四下走动，臆想打发这无尽的时间。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原本极为普通的一夜，竟然因为他们一时猎奇心理而变得极为不普通，更加得知了数十年前，天剑门力战百花谷大概内容和结局。
两人此时，各揣心事，沿着原途离开了洞穴，返回雾虚峰主峰上，当他们经过那铁索桥的时候，无意之下，借着高天冷月余辉，这时才发现在一面石壁之上，绘着两个红色的龙凤大字，禁地。在没有得到天剑门门主等人的允许情况之下，擅闯禁地，必然会受到天剑门严厉宗规惩治，纵然方寒和蓝小蝶并非天剑门人，就算是平时无知闯入其中，也定然月兑不了干系，更何况如今紧张时刻。
方寒和蓝小蝶惶恐，生怕被他人发觉，连忙渡过铁索桥，准备返回到天剑门安排的小院。然而，就在他们横渡铁索桥之后，却正好被巡逻的弟子抓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