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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重拾故旧见君心

四皇子一把拢住她:“这般可心的人儿,本殿下如何舍得?”

“既舍不得,殿下打算如何处置奴家?”

看怀里闪闪亮亮一双秋水瞳眸,四皇子只觉又是发紧,“三媒六聘,本皇子不会食言,不若这时候就去同太后祖宗说去?”

谢琳瑶一把拉住他:“好哥哥,知道你有心的人,只这样子去,你让奴家如何做人?让谢大人的脸面摆着何处?”

四皇子一挑眉:“唔,那你要如何?”

“有道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殿下日后前程可长着呢,奴家想同殿下长长久久,殿下可愿意?”

瞧那张笑意盎然的脸,嫣然娇俏,狡猾若狐,便让人如何自制,一翻身压在身下,伏过去声音嘶哑:“全听妹妹的,只不过现下有个更要紧的来呢!”

…………

滴翠堂旁的宣水阁里,此刻却正是灯火通明,只三皇子侧室尹秭归指挥着众人将屋子里布置起来,虾须帘幕,鲛绡帐幔,茉莉花吊着香球,云母床上铺着水纹凉簟,翡翠珊枕,点了鳄梨沉香檀,熏笼罩着,谢琳琅被安置在里头,御医瞧过说是落了水受惊,身上却无大碍,只开了一味安神定心的汤药便下去了,众人这才放了心。【文字首发】

尹秭归又让人赶紧去和太后报信,并遣了太监去和外头谢家的人一并送了口信,只捡好话递出去,也省得谢大人家眷不快。

一应事情妥帖,才又回转,正瞧见谢琳琅幽幽醒转。

正由一应宫女伺候着喝着汤药,颦着眉,咽了一口,便摇头不愿意再进,宫女哄了老半天,委实着急,尹秭归瞧在眼中轻笑道:“妹妹落了水,平日根基就不好,这碗药好歹喝了它,可是御医临走开的方子,若是在这里头留了根去,恐怕谢大人和夫人该心疼了。”

一边又招呼着让身后带进来的人过去,正是谢琳琅带进宫来俩个丫头鹩瑶和喜鹊,太后下了懿旨说是尽欢,只给来宫里头的几个贵女的贴身伺候都赐了一盏酒一碟子点心,引了去后殿歇息半会,谢琳琅更衣时两个丫头便不在跟前伺候,只另外指派了宫里的人侍候着,这会子人家主人出了这等事,自然该把自家的丫头招进来伺候。

见着姑娘喜鹊就扑过来眼眶发红,道:“我的好姑娘,怎么奴婢不在一会子,出了这档子事?奴婢不该离了您的。”

谢琳琅搭着她手腕拍了拍,只又瞪眼道:“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我不小心,哪有那么要紧的,你哭什么!”

一旁的鹩瑶扯了扯喜鹊的袖口,瞥了眼一旁的尹秭归,后者见状又是一笑:“你们主仆说会子话罢,好好儿哄哄你们家主子,她受了惊,合当多说说话宽慰宽慰的,我就不打搅了,有什么事,尽管让外头宫人们来寻我便是。”

谢琳琅客气的朝她一点头,欲起身送行,被尹秭归劝回了床,才杳杳而去。

等人走出去,喜鹊才道:“鹩瑶你扯我作甚,还不许我说一句牢骚不行?”

鹩瑶一伸手指头戳她脑门:“平日由着你胡闹也就罢了,这什么地方?不为你自个小命想,也该为咱们主子想想,你这指桑骂槐的,可是对着天家,你胆肥了不成!”

喜鹊由着她戳得脑门子只晃悠,碎碎念道:“好端端姑娘进来第一日就落水,还不许人说不成!”

“你作死可别拉着旁人,还嘴犟呢!”鹩瑶还待骂,谢琳琅捂着头道:“行了你俩个,休要闹腾了,把这药给我倒了去,吵吵嚷嚷的有个完没!”

鹩瑶忙道:“我的好姑娘好主子,这可是宫里头的药,金贵着呢,您可不能糟蹋了。”

谢琳琅皱眉:“家里头缺这金贵不成?便是喝家里的,我也不敢喝这,倒了吧。”

鹩瑶和喜鹊看了看彼此,面露狐疑:“主子您这话,可是怕这药里头有什么不妥帖的不成?不会吧……好歹是多少人看着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么多人看着,你家主子还不是落水去了!”谢琳琅气鼓鼓道,鹩瑶瞧出来主子有几分不知名的气性,也不敢再多问,只得端起碧玉药碗来准备端出去倒了。

却只听噗噗两声轻响,面前黑影一闪,还不待明白如何,便一阵头晕目眩噗通往旁栽去,鹩瑶手中那药碗眼看着就要倾倒了出去,却在紧要关头被人一捞操在了手中稳稳当当托住。

等那俊挺修长的身形站定在面前,谢琳琅捧着脑袋才看清楚竟是醒来时已经不知所踪的卫霜,落水前她终忍不住骂出声,只为了赌最后一把,可落了水咽了几口后满鼻子满嘴酸涩,徒生出几分悔意,这池水凉倒是凉,可她委实不会水,扑腾之余觉着好生儿委屈,何苦这般折腾自己。

他不认得便不认得,本就打定主意重生了一回后再与他没有瓜葛,如今人家视自己如陌路,可不就是遂了愿了?缘何又因为他那一眼里的厌弃陌生,疏离冷漠就按捺不住,缘何就为了一回两回瞧见谢琳瑶上杆子和卫霜若即若离便一肚子邪火?

他与她,早成了陌路,何必再做纠缠,那一肚子骄纵委实不像自己,倒真让人厌弃。

悔意,在挣扎未果沉水后,越加深沉,只最后一瞬间腰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圈住托出来,昏昏沉沉的委实不记得了,这会子又见着这张脸,平白生出几分虚气来。

眼瞧着两个丫头相继倒地,不由惊道:“你把她们如何了?”

“休要担心,只不过点了昏睡穴,睡个把时辰罢了。”卫霜道,只托着手里的药碗纹丝不动的盯着她瞧。

谢琳琅只觉着头顶那眼光如同火炼的钉子,烧灼着竟要将自己脑袋瓜子烧出俩洞来,低头又开始装孙子,只当没瞧见,面上端出几分从容来:“哦,那就好,男女授受不亲,少郎君缘何这会子在此中?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于理不合。”

她倒是犹没忘了卫霜头前说的话,原封不动回了去。

卫霜沉默不语,谢琳琅犹不敢抬头,自打知道有五年光阴,便再见着卫霜,真觉时光荏苒,屁大一孩子今日长得益发高大,明明实际上比自己这副身躯小了三岁,可偏偏便是自己瞧着,都绝对瞧不出是他小来。

这也太会长了些,凭什么她就没再长些个头呢?

正觉不忿,头顶道:“我若不在,就任凭你把这好药洒了去,这一剂药,足有千金,你倒是好意思哄骗你家丫头倒了去。”

谢琳琅不敢看他不代表耳朵没用心思,听出话里的揶揄,不由更加不忿:“这宫里什么不是千金,便是害人的,也是极品,我可当不起。”

但听头顶嗤一声笑:“你这命,还真值不得用万两黄金的鸩酒。”

谢琳琅听的刺耳,抬头又要发作,便见面前一张笑脸顿时愣住了。

如春风消融了坚冰,坚毅的棱角磨出几分圆润,琥珀般的眼,在鎏金覆瓣莲花荷叶灯下熠熠星辉,便使得那张本就俊美无俦的脸,多了难得的华彩,他瞧着谢琳琅,目不转睛:“只这药里有我亲自盯着下了无市价的首乌丸,养生益气,可是绝无仅有的,倒了真正可惜。”

被那笑容一震,谢琳琅眼皮一跳,忙敛了眉目道:“这药,我当不起。”

卫霜端着药碗走近,干脆蹲,伏在她床榻前瞧她,一字一顿道:“旁人自然当不起,只若是姐姐,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玩意,也抵不上她万分。”

谢琳琅心中一滞,悄悄在薄被下握了手,渗出些许汗来,也不知是喜欢还是忐忑,胸中打鼓,一阵盖过一阵心悸:“什么姐姐?少郎君不要姐姐妹妹乱叫,我可不是你们卫府的姐妹。”

卫霜满眼皆是希冀,只小心翼翼看着她:“卫霜是没有姐妹,也无须姐妹,只玉成,谢玉成有一个姊姊,上天入地只她一人对他好,不论是贫穷困苦,不论是饥寒落魄,更无论是众叛亲离,恶语中伤,即便生死攸关,她也只眼里,心里,但只有一个玉成,她不盼他功成名就,也不求他加官进爵,只求他一生安泰,便是剐了血肉舍了性命,也要换他平安,这世上,再没有这么一个对他好的人了,她只对一个人好,不求回报的好,玉成往日不知她,不懂她,直到失去了她,才知道曾经拥有过的,是多么重要多么深重的一份情谊,如果老天爷能把姐姐还给玉成,玉成愿意断了十年寿数去换这份情谊,去换姐姐回来。”

一滴滚烫的泪,滴在绣茵上,晕染开淡淡一圈,只拼命摇头哽咽道:“不,不要……”她不要他的寿数,她已经害了他过一回,这一回,便是该她还他的。

卫霜放开药碗,从领口掏出来一块平安符,合手放置在她被褥上,仰头静静瞧着她滴泪的眼眸:“皇极观里姐姐减了寿数担了劫难救了玉成,我便是不信,老天爷真这般狠,玉成等了五年,这一回,姐姐是回来了?”

泪,夺眶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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