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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算人无果终算己

众人随着那只雪白纤长的手指看去,正瞧见花氏缩头缩脑的爬起来。【文字首发】

关夫人凤眉一挑,冷笑了一声道:“姨娘此刻还有什么话要说?还要不要再嚎上两声听听?”

花氏面色一白,抿唇将一缕发丝往耳后平整了下:“太太这话什么意思,我只当是我们家太太这些日子不对劲,故而才会怀疑是大姑娘的干系,又怎么知道这中间会有这等曲折?”

“你还要狡辩,你们家太太这些年都是你替她捉药看病,谢家府上你一手遮天,若不是你,还有谁能这么大胆谋害当家主母!”

花氏扑倒在地一阵嚎:“天么么,可冤死贱妾了,贱妾不过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这什么药是什么的,全都是药行大夫给开的方子,从来一些些都没有改动过,贱妾请的都是郓州府地道的名医,惜宝斋的药远近闻名,哪里知道会有这些问题的?”

关夫人只冷冷道:“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日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几时!”她风风火火走过来,一拍自己椅子边的案几,瞧着黑宝道:“你叫黑宝?作死的东西,胆敢拿东西栽赃陷害你家主子,借你十个胆敢如此,给我好生交代,究竟哪个指派你做的这等事情,若是乖乖招来,我家老爷在堂上,族老们也在,留你个全尸,不然拆了你的骨头扒了你皮!”

黑宝早已经是浑身战栗抖得跟筛糠似的,眼泪鼻涕流了一地,只把眼睛一个劲往门外头瞟,关夫人瞧在眼里柳眉一竖,喝道:“呔你个混账东西,东张西望什么,还不如实说来!”

黑宝手一抖,扑倒在地,冷汗夹着背脊直淌,可是他依旧闭着嘴不说话,只一个劲发抖。

关夫人皱眉:“瞧着也是个忠心的,可此等丧尽天良的事,让你做的也不是干净东西,你只老实交待,我看你从犯份上,给你个将功折罪机会,你说是不说!”

黑宝只一个劲摇头,哭得是稀里哗啦的,那张嘴闭得却依旧死死,连哭声都不吭出来。

关夫人没了耐心,看了眼谢庸等人:“族老,我只当我家姐姐不方便,侄女儿这会子也不好说话,僭越了,只是瞧这怕是制服不了,还是交给你们自己处置吧。”

谢庸摇摇头:“这等没廉耻的,太太肯处置就处置了,休要让他再在这里肮脏了地。”

关夫人倒也干脆,得了这话,一挥手:“把这东西给我拖出去用板子打死,都好生看着,但凡敢再做出这等背主叛逆的事,便是这等下场!”

关家衙差应声上来,死鱼一样拖着那黑宝往外走:“等等!”关夫人又道,见黑宝被转回来,道:“最后给你个机会,说不说?”

黑宝的黑脸早变成了白脸,却还是只哭不说。

“拖下去把这个狗奴才打死!”

众人眼见着黑宝从里头被拖出来扔在了庭院里,雪白的甬道上,一点点小小的黑影无比醒目的趴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刑者手持大棒狠狠砸下,就像砸在一只蝼蚁上一样。

只几下,终究忍不住的惨叫凄厉划过院子的上空,与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了庭院中。

堂内堂外的人都听得分明,尤其那外头站立着的婆子仆从,看着鲜红的血,从瘦瘦小小的身体里涌出来,染红了洁白的石板,刺得人胆战心惊。

却只是惨叫,听不到一声的求饶。

黑宝只觉得所有的感官都被无尽的疼痛所覆盖,他想要挣扎,可是不等一口气提上来,又一阵疼便波涛汹涌的覆盖上来,到最后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看一看,在那花团锦簇般的人群里寻找着,一遍遍的找,很快他找着了,那张脸,艳丽的,漂亮的,在他心里,比所有的人都要好看比所有的花都要美丽的那个人。

她就在人群里,只是比往日要苍白,一双细细的笑起来格外风情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惶急和不安,直愣愣盯着自己。

他笑了下,疼痛变得麻木,他看到自己的手,向着那个方向伸过去,鲜红的血,流淌在手掌上,可是他看不见这些,只想着去抓住那只细腻的小手。

意识模糊了,他没有看到那张脸骤然变得紧张慌乱,然后悄无声息的缩了下去,消失在了人群中。

黑宝的世界变得安静了,眼前只有那片秋雨的午后,雨打的枯叶和萎落的花瓣在旁人眼里是那样的失落,那天雨下的很大很大,就像女人面上蜿蜒的小河,但是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天,对于他来说,却是生命里最灿烂,最美好的一天。

瓢泼冰冷的雨水浇不灭少年心里头的那团火,被灼热的紧致的甬道绞缠得烫的发热,生铁一般的硬,在柔软的不可思议里头,那么的美妙,那么的令人回味。

他把元精洒出来,浇灌在那个他一个人独有的花径里头,便是把自己的魂魄都交代在里头了。

这是一桩隐秘的事,可是又令每夜每夜的想的兴奋,他长大了,看看身边那些个一样大的,个头也许比自己大很多,可是,他才是得意的,他恨不得告诉全天下去。

她冷冷的笑,笑得又像一条蛇:“你要对奴家好,那帮帮奴家吧?”

“好,好的,姐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谁也不许告诉哦。”

“嗯……”他谁也没告诉,看到了没?他真的谁也没说哦。

“好人儿,我,我娶你吧,我把你当菩萨一样供着,你就是我的菩萨,我的好心肝。”

……她说什么了?没听到,听不到了……

少年纤弱的身躯无声无息的躺在血泊里,只有一片片枯叶,飘落,遮住了他的眼。

院子外一声声的惨叫,只让厅堂里的许多人听得心惊肉跳,奈何关老爷夫人发话,何况这等欺主的恶奴,打死乃是惯例。

好半晌外头没了声息,大家伙才松了口气,这时候有个人外头扯着个胖子跌跌撞撞押进来:“回大人,回夫人,惜宝斋的掌柜带来了,请您发落。”

关同尔背着手,睨着下头跪着发抖的掌柜:“掌柜,谢都督府上太太吃的药,是不是从你这配的?是什么药,你可都知道?”

掌柜可没黑宝硬气,直接竹筒倒豆子:“是,是的,这药,是我们东家从京城特意带来,只配给谢府一家,每一回都是谢家姨娘凭着咱们店的方子来取,药和方子并不是一份,方子就是做个样子。”

关同尔没再问,只看着花氏道:“花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花氏抖了抖,面色青灰破败,应该说,今天她的孤注一掷,终成败局。

她到此刻终于明白,今天谢琳琅早就是有备而来,而关家夫妻过来掺和了此事,纵然谢家族老为了面子想要在族内将此事压下私了,也是不可能的了。

便是她想破头,也不明白,方大户信誓旦旦所言这药,如今除了京城皇宫里仅有几位看得出来外,断乎不会有人察觉,可是偏偏一个小姑娘早已经看破,可笑她还当稳操胜券,却不过成了他人笑柄。

她一败涂地,如今这命,怕也难保,可恨方大户说的好听,莫不是他本就是戏弄于她的?

可这时候她也根本就没时间去考虑这些,浑身软的跟无骨柳一般,全凭着谢琳瑶一旁扶持才能勉强站住了,谢琳瑶这时候也明白这一回她们又没算计成功,只不甘心得咬牙切齿,为何偏偏老天爷就站在那谢琳琅一边,明明算计好好的,可这盘局,翻得太快。

“姨娘,这药,真是你下的?”这件事,她确然是不知道,心下不由也埋怨,花氏做的太不干净,既然做了,今日就不该被人发现出来,好端端的就被人拿捏了去,心中未免怨愤:“姨娘你,你……”

花氏抬头看了看女儿,目光中满是悔恨歉疚,这时候她可是说什么也晚了,却想到自己这下,不仅彻底没了机会翻身,怕是连累了女儿也要受累了。

一想到此,不由更是懊恼,只可惜今日之事,便是她自己选的,后悔与否,终究于事无补。

却不想面前的谢琳瑶突然猛推了她一把,她不及防趔趄了下一坐在地上,惊愕间抬头,却看到谢琳瑶目光中闪过一抹慌乱和不安,却很快被一脸哀戚覆盖,指着她道:“姨娘,你,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事来,枉我还只当你是冤枉的,费心力和大姐姐争持,却是冤枉了大姐姐,害了太太,你却让我日后如何自处。”

说罢掩着帕子便呜咽起来。

花氏愕然了好久,方才反应过来,目光中闪过犹豫,却最终咬了咬牙,噗通一下翻身跪倒一个劲磕头:“二姑娘你休要伤心,全是贱妾的错,是贱妾一时糊涂猪油蒙心,只想着争个家业让你越过你家大姐姐去,全都是贱妾一个人的错,你,你恨我也罢,只求你莫要轻贱了自己。”

谢琳瑶只呜呜哭泣不做声,花氏磕头磕得山响,关夫人厌弃的看了半天,回头看了眼自己夫君。

关同尔会意,扭头对谢庸道:“老族长,此事已经明了,你当如何处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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