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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挑刺找茬争锋对

谢玉成一出现,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但听他低头叩首朗声吐话,不卑不亢间还真有股子谢刿威武张狂的劲头,谢庸顿时觉得心中波涛汹涌,一股子气涨了开来,月兑口道:“好,好好好,不愧是我们谢家儿郎,快起来快起来。【文字首发】”

谢玉成应声便起,挺直着消瘦的肩膀,抬眼直视前方众人。

谢庸暗惊,这鹰狼之目出自一个孩童之眼,委实令人心惊,小小年岁便有这么一股子倔性,也不知是福是祸。

又想到谢琳琅之前的话,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流落在外,往日在家中锦衣玉食,骤然变故,定然吃了不少苦头,心中又起了几分怜悯,温言道:“玉成在外受苦,好在如今你们姐弟一家团圆,总算是天不绝你们大房一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这话,无疑于承认了,谢玉成的身份和地位,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今日这大房换家主的事,算是一出闹剧。

且不说被拖出去的王氏,谢涛踌躇半晌,再三想说什么,都被关同尔那双直愣愣盯过来的眼吓得不敢动弹,旁人对大房的事,原本就是隔了一层,看热闹的有,可是也都是人精,巡按都御使大人一家过来明显袒护着谢琳琅一家,要是没男丁也就罢了,如今人家亲儿子回来了,谁也不敢说个不字。

然则这世上,却到底还是有不甘心的人,关同尔眼见没人吭气哈哈一笑,正要开口:“如此看来,那就……”

“且慢!”出声打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花氏。

她眼盯着谢玉成,满脸质疑,目中不甘,只不去看关同尔的眼神,却过来朝谢庸一礼道:“贱妾虽然觉得鲁莽,然这关系到我们老爷家香火承嗣的大事,不得不僭越多说一句,哥儿回来是好事,可是如今,谁又能证明,哥儿便是我们老爷的喜哥儿?空口白牙的事,口说无凭,委实不能令人信服,还请各位长老明鉴。”

“哼,”关同尔哼了一声,道:“无知鄙妇,莫不成是不希望你们家嫡子回来继承家业?”

花氏此刻已经镇定下来,今日无论如何是她生死一搏,也容不得她惧怕,只道:“贱妾别无它意,老天爷和谢家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明鉴,此血统大事,容不得马虎,家中但凡有能信服的证明,贱妾便无话可说,只单凭一句话说此小儿就是我们老爷之子,便是青天大老爷您在,也不能就这么一意孤行强迫咱们承认吧。”

花氏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关同尔只哼了哼,却是不能再发火。

谢庸等几个老人听着也是有理,不由得互相看了看,犹豫道:“这,这倒也是,大姑娘,你可有什么证明,能确定此儿,便是你们家失踪了的喜哥儿?”

谢琳琅轻轻摇了摇头:“我与他一母同胞,断然不会认错。”

谢庸不由的为难,一旁花氏冷笑了声道:“大姑娘,贱妾虽然说人微言轻,可也好歹是家中长辈,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咱们谢家可不是普通门庭,血统大事混淆不得,只你一句不会认错,可委实太无法令人信服了。”

谢琳琅对她的冷嘲热讽不以为然,只淡然道:“那么姨娘的意思,要如何才能服众呢?”

花氏道:“此子这三年来去向何方?何处生活?有谁人陪伴?姑娘何处寻得此子,当年和哥儿一同的还有一位乳娘,便是她又在何方?”

谢琳琅朝角落里立着的孙婆子招了招手,示意她上前来:“我碰着弟弟时,便是这位婆婆照顾着,若是有什么问的,问她便是。”

孙婆子上来不卑不亢行了个蹲礼给众人,才又低着头道:“老婆子三年前从京城过来投奔我本家侄儿,在城郊十里坡外撞见一个婆子,穿着打扮不俗,手里抱着哥儿栽倒在那,那婆子已经没了气,哥儿还有一口气,老婆子不忍心一条性命,就把他抱走,只是我家侄儿寻不着,只能与公子哥儿一路风餐露宿的在街头乞讨过日子,前些日子老婆子身子有恙,求诊无果,却遇上些街头地痞,亏得谢家大姑娘出面才保住了性命,大姑娘心善收留我俩,却不想在哥儿身上发现当日一直挂着的本城法莲寺寄名符儿,方认得是她家公子,老婆子只觉此乃天意,姑娘仁心积善,才有今日福报。”

此话早早练过,半真半假,说得旁人不由不信。

只是花氏犹自挣扎,道:“此话只嬷嬷一人之言,便是这寄名符儿谁家都有,你若从旁拾得,也未知不可。”

谢琳琅道:“姨娘究竟要怎么样意思,才觉得过的了数呢?”

花氏道:“哥儿是太太生的,太太说句话认了,贱妾便是无话可说了。”

众人一听这话,便知道这分明就是为难,卢氏从出来就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这些日子大家伙也都瞧出来,这当家的太太分明是有些个偏傻的了,便是刚才那么热闹,她一不曾有什么表现,如今要她来认什么儿子,她会认得么?

谢琳琅听了却只是笑了下,伸手过去拉着谢玉成的手,径直走到卢氏面前,先噗通一声跪下来,又扯了扯谢玉成,玉成抿了抿唇,也跪了下来。

谢琳琅这才倾身过去搭着卢氏的大腿,温言道:“太太,太太。”

卢氏眼神有些呆滞的坐着,关夫人在一旁和她说话,也不见她多少搭理,这时候听女儿唤,只是下意识嗯了一声,谢琳琅忙将谢玉成拉过来,把他手往卢氏手心里一放,道:“太太,您瞧瞧这是谁?”

卢氏半晌才道:“啊,琳哥儿噢,天亮了?”

谢琳琅笑了下,又道:“太太,还认得喜哥儿不?这是喜哥儿啊,您认出来了没?”

谢玉成在她将自己的手,放入卢氏手心之时不由颤了颤,一缩手欲抽出来,被谢琳琅一把摁住,只将目光在他面前一掠,谢玉成便瞧着那张容颜端庄的脸上,鼻腻鹅脂,一双秋水瞳眸里,涟漪荡漾,颇有几分哀戚。

手心里有些热度,不由得心中一动,垂下眼眸没再动弹。

卢氏身后伺候着的蒋嬷嬷也上来哄道:“太太您不是成日念叨着喜哥儿,怎么人来了,这会子却不认得了?”

三番四次的喜哥儿三个字,令卢氏萎靡着的精神头突然一震,猛然抬起头,目光却凄迷惶然:“喜哥儿?喜哥儿在哪?我的喜哥儿呢?你们把他抱哪里去了?我要我的喜哥儿!”

她猛然间挣开面前二人,霍的站起来,力气奇大无比,把来不及反应的二人推得一个趔趄,谢琳琅下意识护住谢玉成,身子往后头坐了坐,膝盖头传来一阵生疼,却是把后仰之势给缓冲了下来,忙不迭拢住男孩的手上下模索着问:“弟弟可有伤着?”

谢玉成有些别扭的挣月兑开谢琳琅的怀抱,面上涨红了几分,拿眼瞪了下对方,却是不言语。

卢氏却站起身来,也不顾蒋嬷嬷阻拦,激动万分的在堂中左右踱步,一边口中叫唤:“喜哥儿,我的儿,把他抱过来,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抱过来,我要我的喜哥儿!”

卢氏这么一闹腾,分明就是一张混沌不清的脸,众人互相瞧了眼,心说这大房到底不济事,一个太太成这副模样,就俩个还没长大了的哥儿姑娘,便是有喜哥儿在,又能如何?

谢庸见此情形,也是皱了皱眉头:“还不快把你们太太哄住了,这像什么话?”

唬得蒋嬷嬷赶紧上来死活拽住,一个劲哄,关夫人这时候也起身走过来,面上露出几分哀戚:“这好端端妹子,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可怜见底的苦命妹子,花氏,本夫人听说你们老爷不在这些年,都是你当着这个家的,我倒要问问你,你们太太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病成这副模样?你可有好生让大夫看过?”

卢氏还在闹腾,只是力气到底不济,没一会便被二人拉扯回座位上,谢琳琅姐弟俩也从地上站起来,一众人倒是把从对卢氏表现的好奇,转向了关夫人对花氏质问上。

花氏这时候却在嘴角弯了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一闪即逝后立马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关太太这话令贱妾惶恐呢,贱妾可是一直尽心尽力为姐姐延医求药的,便是那药方子,一直都让人按着医嘱定时给姐姐奉上,太太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府上,但凡有点良心的都可以作证,贱妾当家那会子,我们太太虽然说还起不了身,精神头却一直尚可,只是大夫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病根难除,只能静养。”

“不过,”她话锋一转,又道:“各位也都知道,贱妾如今已近有小半年不管府上事宜,全都是我们大姑娘管着的,姐姐原本还好好儿的,如今却这副模样,贱妾也很是意外呢,只是不当家,太太要是想问究竟怎么回事,合该问我们姑娘才是。”

花氏不仅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顺带也把矛头直指谢琳琅。

说罢,花氏敛袖一番拭泪,又对一旁女儿谢琳瑶道:“二姑娘可比妾自在,妾也早就想问问,不知道我们太太这些日子可曾有按时服药,按时请医,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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