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馨越来越发觉不喜欢这个城市,不喜欢这份工作,虽然工作还是很顺利,虽然生活还是很平静。但她从心里不喜欢,从心里排斥,从心里厌倦。
可想想自己的辛勤劳作,她又不舍得丢下两月的工资马上离开。虽然她特别特别地希望离开这个城市。
她更不爱出门了,最多也是去菜市场买点青菜。她更不爱做饭了,每天不是煮面就是煮粉。她更不爱下班了,每天都跑着去加班。她花最多的时间就是陪着她的长命草,只有这株植物,只有这株不起眼的小草,才是她全部精神的寄托。只有守着它,才会让她心平气和地面对现在的残缺的自己。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十天,还有五天就发工资了,子馨翻着日历,认真地算着发工资的日子。突然,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傻愣着。
她想起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这个发现,让她的心再一次悬在高空中,再一次死命地纠痛着。
事情发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可是本该这几天要来的“好朋友”却没有来。子馨的心一下心吊到噪门来上了。她不停地在宿舍里踱着步,双手相互拍打着,以减轻紧张的心情。
“不会这么邪门吧。”子馨自言自语道,就算她再单纯,就算她再无知,就算她刚来月经时连护垫都不会用,就算她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但是对这个状况,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但愿不可能。”子馨安慰着自己,或者像书上写的,只是精神紧张推迟了。
子馨拿了钥匙,飞地出了门,她必须找个地方确认下,要不然她的心,会慌死掉的。
在附近找了一遍又一遍,子馨很是失望,连小诊所都关门了。子馨不停地走,不停地流泪。她甚至在想:“是不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惩罚她。”
走得累了,哭得也累了,还是一无所获,子馨失望地看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很是难过。“要是有一天能化成一颗星星就好了,可以在天的这一边望着天的那一边。就能看宇是否快乐,是否健康,是否想念。”子馨苦涩地想着。
思念像一条小河,一直在心间流淌,一直在心灵驻扎,一直在心底起伏,挥之不去。
子馨一夜未睡,就站在长命草旁边站了一整夜,一整夜。她不敢合上双眼,她害怕合上眼之后就会丢了宇,脑海里再也不会出现宇,心底里也不会想起宇。那样得多可怕。她,宁愿呆立着,静静地想念,思念。
望着天际一点点发白,夜空,从黑暗到淡明,到完全明亮,子馨没有多大的感觉。她一次次地看自己的手机,一次次数着时间快点一分一秒过去。她不由地翻看着通话记录,她知道几天前宇有打过她的电话,只是她忍着没接,也没打回去。她害怕自己会哭,她不知道要怎么说过发生的这一切,而她,也不可能说出口。她,不敢再坦然面对自己最爱的人。再也无法安然面对了。她,已然不完整了。
天,才微微有点发白,她给主管打去了请假的电话。
主管都还在睡梦中,没有多问一句就答应了,或许是搅了好梦了吧,只是子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没到七点,子馨就到了医院的门口。不是她不知道医院的医生九点才上班,而是她在家里实在等不下去了。她要快一点知道答案。她要医生亲口告诉她,事情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一直在门口转着圈圈,子馨不觉得累,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她集中着所有的力气在等待。等待医生来宣判。但愿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
时间还是不知不觉来到了九点,医院变得热闹起来,来来往往的人群,显得让人急促不安。子馨不停地在外头踱着步子,却不敢走进去。潜意识里已经下了定论,只是差一步证实而已。
太阳愈加地烈了,照得子馨有脸发疼发疼的,眼睛有些许睁不开了,最近哭得太多了,眼睛总是涩涩的非常难受。
下了n大n大的决心,子馨才硬着头皮走进医院,挂了号,选了科。在排队的时候,子馨更是坐立不安。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她,似乎所有人都能看到她心底去,似乎所有人都是在嘲笑她。
其实也就是她自己的心理暗示而已。
终于排到子馨里,接下来的时间她倒没有更多的精力去想七想八的,一系列的检查让她跑都不跑不赢。
在等化验结果的时候,子馨撑不住地坐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脸色惨白地一直念叨着,紧张地头上,脸上,身上全是汗珠。
护士突然在叫子馨的名字,子馨并没有听见,护士只好过来拍了下她的肩膀。却听到子馨一直在嘴里念叨着什么。当护士的手拍下去时,子馨猛地站起来,像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眼睛直直地瞪着护士。护士反倒给子馨吓了一大跳,眼睛迷茫地盯着子馨看,似乎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那里做错了。
子馨靠着椅子的支撑才慢慢地站起来,子馨一个颠簸,差点摔下去。幸好眼疾手快的护士扶住了她。子馨一手扶着护士,一手护着墙壁,艰辛地走到医生的诊室。
子馨正襟危坐着等医生的结果。医生先看了下子馨的苍白的脸问:“你没事吧,怎么会一个人来的。”
“我没事,你就告诉我得了。”子馨苦笑着回答。
“虽然你看起来还小,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怀上了小宝宝。”医生很严肃地告诉子馨。
这就像是一场无声的判决,无论子馨给了自己多少心理暗示,无论子馨做了多少心理准备,无论子馨多么不情愿听到这个消息,无论子馨能不能承受这个消息。反正无论如何,命运的宣判,总是这么无情,无情地催毁着子馨好不容易建立的想活下去的希望。
“怎么会这样”,子馨不相信地问自己。
“结果你不用怀疑,你还是找个家里人来接你吧,你脸色不好。”医生好心地提醒着子馨,他不是很明白,这小女孩为什么会如此恐惧,如此绝望,如此淡漠,这么热的天,竟然从她身上可以感觉到寒意,冷彻心底的寒冷。
子馨没有再说什么,站起来,想要离开。可一阵天翻地覆,大脑一片空白。子馨感觉到什么似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没能找到。没有刚才的好彩,因为医生又在接待下一个病人,无暇顾及到另一个神态悲伤的小女孩。直到巨大的响声响起,大家才惊觉起来。诊室里一阵慌乱。
子馨倒在地上,很显然她又支撑不住自己,又晕了过去。
又是一阵慌乱。
欣姨第一个赶到医院的,当医生打电话给她时,她着实吓了一大跳,她以为子馨又做出什么想不开的事情来。听到医生的解释才定下心来。然后她就急着赶去医院。路上给秦凯枫打了电话,因为上次的事故,欣姨特地把秦凯枫的电话存了下来,没想到今天倒还是派上了用场。
秦凯枫稍晚一点到达医院,跟欣姨打过招呼后。查看了子馨的状况,子馨还没有醒。
他们两人走出病房,站在过道上。
欣姨把医生说的情况大概说了一下。秦凯枫当时就呆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当初只是闹着玩一玩的心态,没想到时隔不久,竟然会发生这种事。
当欣姨问他怎么办时,他并没有表态。他无法去接受这样一个现实。就像子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样。
秦凯枫抱着头蹲坐在地上,他的大脑无法思考,他不知道他犯下的错,竟然错到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步。可如今,现实这么现实地摆在他的面前。他,无法处理。虽然他处理过许多的类似的事件,但对眼前这个近似古代保守的小女孩,他没有一点点的办法。
他不敢对对待平常女孩子的方法对待子馨,他内心深深地感触到她的坚定与固执。以及那不同于寻常女孩的思维。
他更深刻的认识到,以前无论是那个女孩,都可以用钱来解决一切,但钱,对子馨,没有用,一丁点用都没有。他也曾坚信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对子馨来说,钱,并不是一切。他迷惑着,不知所措。
作者的话:许多时候,我们都在回忆过去,无论是美好的还是不美好的,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无论是伤痛的还是不伤痛的,无论是过去了的还是过不去了的,我们都无时无刻地在回忆着。我们就算会忘记呼吸,都无法忘记伤害,更无法忘记回忆。我们总是在回忆当中一步步地走着我们的人生路,并会让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成为一种回忆,我们能做到的,就是让我们在人生中少一点伤痛,多一点快乐,这样我们在下一秒的回忆里才会开心快乐,才能更完美地走好我们自己的人生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