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求你才对,是你让我可以重获新生,你放心,我会将你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对待,我会让她开开心心的,我会让她过的很好。”伍月笃定道。
没有宗教的繁琐祭祀过程,灵魂的交换似乎简单直接的多……
晴朗的日子,美神村刮起了风,一片树叶落在了那个名叫云纱的女孩的胸口;这片树叶太普通了,以至于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但女孩身上的伤口却开始渐渐的愈合。
周围的人很快便发现了这一奇怪现象,很多人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妖人!妖人的伤口竟然自动愈合了,怪事!快!快叫村长过来……”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后,围观的人便立马如潮水般退去。
云栾看着怀里的女儿,虽然脸色苍白,却呼吸平稳,她紧紧地搂住云纱,眼里满是期盼的泪水。
“伍月,我不阻拦你,是因为人的一生几十年,长一点也就百年而已,我们可以等你。”艾尔齐站在不远处对云纱道,她之所以会同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也同情那位母亲。
“月月啊,看看这周围人的眼神啊,你的日子恐怕会不好过啊,不过,不久之后,我就会挥着天使的翅膀来解救你的。”苏末,眼睛往地上瞟了瞟眉头紧皱。
此时躺在母亲怀抱的伍月却多了一份不该有的平静,她抬头看着两位挚友,眼里闪着异样的神采,“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件放不下的事,这件事情一直让我痛苦压抑,就算我们已经在宇宙漂泊了数十年,我却始终耿耿于怀,生前我一直希望自己做个好女儿,也相信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女儿:让父母享受快乐,用我所能做的一切回报父母无私的爱,可是,我却让他们承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虽然,这并不是我愿意的,但我想,如果那天我小心点,结局或许就不是这样……像我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去做那纯洁的天使?我想要帮助这个女孩,不仅仅是觉得她可怜,更多的是想为这位可怜的母亲做点事,想要完成没有完成的事,或许这样,心里会有点安慰。”
“月月啊,老末我……实在是舍不得你啊,你快快上来啊,我们可都等着你啊。”苏末嘴巴一撇凄凄然道。
说到底,是自己选择离开两位朋友的,她想道歉,可话一到嘴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的朋友即使不说也明白彼此的想法,一旁的艾尔齐笑道:“老末啊,我说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你这不是咒月月嘛。”
“艾尔,你硬要和我做对是不是?”
……
重新拥有,令伍月产生一种久违的踏实感觉。
伍月想尝试着动一动却根本动不起来,“看来是自己有些心急了,灵魂与身体完全契合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缓缓睁开双眼,透过遮在眼前的头发,伍月看到了一张苍白的脸,岁月藏不住她曾经的风华绝代,泪已干,声已断,紧紧抱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是云纱的母亲,而现在,却是自己的母亲;而她,已经不是伍月,她是云纱。
“母……母亲……”不知道是身体弱还是不习惯,伍月颤颤地叫了一声,可这一声却让这位可怜的母亲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这一刻似乎也有了血色,“纱儿……我的纱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说罢,更是把伍月,不,现在应该说是云纱,搂的更紧,那模样像是生怕云纱被什么人夺走似的。
“母亲就知道,知道我的纱儿不会丢下母亲一个人的。”云栾嘤嘤啜泣着。
忍住那呼吸不畅的不适感,感受着母亲怀里的温暖,云纱发现这不是正是她怀念已久的阳光地带吗?自己已然重生,一种新的生活也即将开始。
尽管按目前形势看来不乐观,但既然选择了,她就不会后悔,她要使她的母亲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她要活出一个精彩的自己,抛掉以往的懦弱,抛掉陈旧腐朽的观念。
云栾看着自己的女儿,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前一秒钟差点失去,让她更加珍惜后一秒钟的获得,当她感受着怀里的生命时,脸上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云纱朝天空中望去,她看到了一个小女孩正对她露出感激和放心的微笑,只是她的身体还没有凝聚成形,便化为了虚无。她看到了苏末和艾尔齐,感受到了她们的离别伤感和真心祝福。
“伍月,既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就要过的幸福,努力让自己幸福,我们不希望到时候再见到你,听到的是你说后悔,叶子残留的能量已经不多了,我们不能再继续呆在这个星球了,你自己,保重!……最后,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这是艾尔齐最后的话。
苏末没有讲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伍月一眼,伍月了解,苏末是在说:“别忘了我们等着你。”
“我不会忘的!”
……
“母亲,我们回家吧。”
“恩……”
云栾抱起虚弱的云纱正要离开时,一位老者突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们身后。
“村长?”
“怎么回事?”不怒而威的声音令云纱心神一震,脑海里涌现出了这位村长的相关信息,云青峰,美神村村长,年纪一大把,面貌和蔼,为人却很严厉,修木系魔法,实力未知。
“魔法?”云纱为这个在脑海里出现词语而狂热,这么说,她来到的是一个魔法世界?当她想要深入研究一番的时候,脑袋里却没有了其他信息。
“这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啊,看来有空的时候有必要了解了解这个世界。”正当云纱这样想着的时候,云青峰板着脸开口了。
“到底所为何事!云栾,对你,我已经是最后底线了,当初你另美神村颜面尽失,闹得神村鸡犬不宁,今天,你女儿又想再闹一闹吗?”。
云栾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急道:“村长大人,今天这事不能怪纱儿,纱儿是被乌鹰袭击了,还差点……”
乌鹰是一种飞兽,速度极快,攻击性极强,是蛇类的天敌。
今天云纱不过像往常一样在林子外围找吃的,不想遇到了一只乌鹰,那愚蠢的畜生看到了云纱的蛇尾,便不分青红皂白冲下来,对着她的蛇尾攻击,弱小的云纱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击能力,直到疼痛蔓延,逐渐麻木。
没有人发现她,就算有人发现,也不会帮她,因为她只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村里人讨厌她,叫她妖怪,野种。
她的母亲未婚就生了她,而且还是和蛇类结合生了她,这让村里人大感受辱;在村里人眼中,她就像一颗毒瘤,长在他们心里,时时刻刻都想着如何拔除。
只要云纱出现,就会成为小孩子攻击的对象。要不是他们信仰神明,自视纯善之人,不能乱杀生,只怕云纱早已活不到现在,更遑谈救她了。
云纱拼着最后一口气爬到村里,竟没有一个人过来帮忙,甚至是通知她母亲,最后是一个以为她活不成了的人过去通知了云栾,叫她去收尸。
“原来是这样啊……”回想了一下事情经过后,云纱的眼神变得冰冷,心中自嘲,“亏我之前还觉得这里的人都长得挺美,瞎了我的眼那!”
眼皮有点沉,恐怕是刚才魂力消耗太大了,明明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睡,可眼皮却似有千斤重,终于还是昏睡了过去。
“乌鹰?哼!云栾,你以为我是眼瞎了还是傻了!!她身上连伤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被乌鹰袭击过!!”
“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不知名物体掉落在美神村不远处的林子里,压倒了一大片树林,惊起了一大群飞鸟走兽。
“罢了……罢了,你的事我不想管,只不过你们俩今后要想在这美神村里继续呆下去,就安分点,下次,就没那么简单了,知道吗?”。云青峰一拂袖,转身匆忙离开。
一大群村民跟着云青峰离开了,而那些还没离开的村民则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脸上尽是不屑与嫌弃的表情,一些人甚至还朝她们吐吐沫。
夏日里的清晨,高耸入云的青衫,悦耳的虫鸣,清爽的山风,静谧的美神村。谁也不会想起,谁也不会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
一觉醒来,云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尝试着动了动身体,竟也能够活动自如了。昨天她太累了,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灵魂也控制不住睡着了,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阳光透过稀疏的茅草照在云纱身上,觉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