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蜂城的三年来,全因乔木深的海洋之心,唐若痕已完全恢复了,道行还在中级九层,一至未能突破,这三毛她也炼化了,原先只是一只瘦小丑陋的小青毛虫,如今在大量黑蚁和黑杨叶的喂养下已吃得胖胖敦敦的了,比乔木深家二毛还肥些。
想到乔木深,唐若痕又不禁一阵惆怅,已是三年光晕,没个厉害人物钳制他,他又不知该有多无聊了。
那苏默本,这三年来可曾拼命救回了灵儿?唐若痕知灵儿活下来了,幽冥界一直没什么动静,也不见举黑旗大肆捕获鬼魁,可见幽冥界并没有什么大人物逝去,只是她不知苏默本过的怎样,他修的是正道道法,若长期在那种阴气太重的地方生活,她怕他会得病根。
“小姐,白武来了,”晓晓进里屋叫她,唐若痕回过神来,苦笑一声,让晓晓将白武叫进屋来。
白武进屋,冲唐若痕灿灿一笑:“姐姐,我来了。”
见他神色欣喜,唐若痕冲晓晓使了个眼神,让她在屋外设个结界,这是她的长项,她设的结界就在唐文修和月狐仙子都不易察觉出来,让她设结界也不怕别的来买药的小道发觉出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唐若痕问。
白武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调皮的很,凑过身反问:“你猜?”
唐若痕白了他一眼:“爱说不说,马上还钱!我的百八十两银子呢?”
白武一听这话,立马焉儿了,苦哈哈道:“总抓着我的小辫子说事,真不贤淑,本来还兴冲冲地想告诉你赵家从黑市购进了一大批货,都是有助于提升”道行突破瓶颈的丹药,那数量,好大毛笔,足足有两大木箱!”
“你说什么?”唐若痕兴奋地拽住白武胳膊,“却有此事?”
白武被唐若痕的反应吓住,一时没反应过来,唐若痕也发觉自己失态,干咳两声,严复了下自己的心情问:“都请购买了些什么丹药?”
白武板着指头点起来:“有蛮多种类,宁神丹,凝气丹,聚神丹甚至还有两小瓶形化丹!”
唐若痕喃喃着:“凝气丹,凝气丹,凝气丹……”
眼下她要突破中级九层急需外物帮助,而这凝气丹是最好不过的丹药了,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他一两瓶,那她达到中级十层就又多了三成把握。可这赵家阵法实在了得,我也曾研究过他阵法的玄秘,只有几个中层次的阵法琢磨透了,若他对这批丹药设了个稍高一层次的阵法,那我就无计可施了。
“姐姐,姐姐?”白武在我眼前晃晃手掌,“你没事吧?”
看向白武,我撤了晓晓的结界,将晓晓唤进屋道:“晓晓,给白武调几味养生药,你们先出去吧!”
白武又要说什么,见我已扭过头看向窗外,便也没说出口,咽了口唾沫起身随晓晓出去了,我听到晓晓在屋外对白武说:“小姐这几日烦心的很,你呀就不要再添乱了。”
白武委屈道:“我也没添什么乱呀,姐姐她到底在烦什么,我或许可以帮得上忙呢。”
之后便没再听到什么了,估计白武是被晓晓撵走了吧,也或许晓晓悄悄告诉了他我正烦着如何突破瓶颈。
晚上打了样,我们照例回了小屋设下结界开始总结这几天修仙者发生的大事小事。
我说了白武今天带来的消息,苦恼道:“你们说,要如何安全盗取这些丹药才好?”
晓晓一听“盗取”两字,十分反对:“长老经常教导做人要正直诚恳,这事若被长老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狠狠责备我们的。”
我当然也知道这事被我那老爹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我压根儿就没想让他知道这事,我吐了口气幽幽道:“为什么要让我爹知道这事?我自己去偷就好了呗!”
钟恒也破天荒地没提出异议,还十分赞许:“我觉得小姐说得很在理。”
我一喜:“你想出什么好法子了没?”
钟恒托着下巴:“白武”
“白武?”看向钟恒成竹在胸的模样,想必他早已有了计谋。
果然,钟恒又道:“白武本就是赵家自己考核录取的下人,且白武职位低,没人会想到这样一个资质平庸没有后台的小人物敢偷这等贵重丹药,我们只需……”
“不行,我不同意”我打断了钟恒没说出口的计划,冷着脸道:“我答应过他不会让他受到危险,我们只需他提供消息即可,怎能让他冒这种险?”
“可是……”钟恒又欲劝说。
我拍桌怒喝:“够了,我要的不是无谓的牺牲!”
钟恒见状,只好作罢,闪闪地不再作声了。
“糟了,小姐,白武他……”晓晓忽得面色苍白,看向我时更是又白了一分。
想起今天白武来找我,问晓晓我到底在烦什么,要带我解决问题,我心凉了半截:“白武他……他”该不会……”
晓晓面色惨白地点了点头,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问我小姐在烦什么”说想帮忙,我……我想告诉他也无妨,便都说了。他……他当时只说会想办法拿到丹药,我想……他……他应该不会那么不自量力真的去盗取丹药吧?
“你们俩个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去看看情况,很快回来”我皱着眉就欲解了结界去赵家探探虚实。
“小姐!钟恒叫住我,犹豫三秒,还是决定告诉我,”下月月初冥界将会派人来蜂城拜见楚王,期中有一个来使好像叫苏默本,听说曾是赤龙真人的关门弟子,现如今被阿幽冥王收作了女婿,小姐见过他的。
我怔住。
“小姐若是要见他,我也从买药的那几个道童那里打听到了苏默本等人的住处,就在赵家附近的一处小客栈里。”钟恒忧虑道,“不过,听说此次来蜂城,阿幽冥王派遣的都是修为不凡的心月复,总共六个人,期中一个是啊幽冥王的左膀右臂名叫鬼才,据说阿幽冥王对此人比对自己的家人还信任,小姐若是要见苏默本怕是要先和这个鬼才打照面了。”
我挥臂撤了结界道:“我先去看看白武,”说罢,兀自朝赵家奔去,蜂城的修仙若实在太多,我也不敢随便使飞行之术。
有白武在赵家当眼睛,我对赵家地形早已了如指掌,径自去了存放丹药的炼丹室。
炼丹室外有四个中阶层道人守着,作为最高的也不过中阶四层,要对付这四个道人倒也不难,我最忌惮的还是这四个摆下的阵法。
“四位师叔辛苦了,晚辈沏了几壶新茶特来让师叔们品尝。”
只见一灰衫小童拎着两壶茶笑嘻嘻地走进那四个道人,将茶壶放在石桌上,又从背上的小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四个擦得澄亮的瓷杯,笑容谄媚,不是白武是谁?
我心下好气,这个小不点,资质差修为低是谁给了他这种盗取珍贵的丹药的勇气?当初认识他,被工家的毒伤得手指溃烂怕死成那个样,而如今他倒大无畏起来了,他是太过年幼真心不知被人发现的恶果?
那四个道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皆不应声。
白武倒也沉得住气,给四个茶杯都注满了茶水,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退下了。
我随即跟着白武走到无人处时才现身拍了拍他肩膀,白武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见是我,又惊地张大了嘴:“姐……姐姐,你……你怎么进来的?”
我没好气道:“翻墙进来的呗!来看看你这小子是怎么死的。”
白武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狡黠地笑了两声:“姐姐放心,我刚给摆阵的四个道人沏了两壶绿茶,茶里面放了些许和豆粉,只要他们抿那么一小口准保睡到明儿个天大亮!
我大感头疼,小孩子终归还是小孩子,无奈:“和豆粉,你还真敢下药,若今儿个丹药真被偷了去,你以为那四个道人不会怀疑你?还睡到明儿个天大亮呢,单是他们感到有一丝不适便怀疑你送的茶水有问题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被赵家人虐打残害致死!。
白武也被吓到,打了一个冷颤,可怜兮兮地看向我:”不……不会吧?那……那怎么办?
我耸耸肩:“等死吹!。”
白武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嘴唇颤抖了许久,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信誓旦旦:“姐姐放心,我绝不会供出姐姐的!”
我一时对不上话来,这孩子……
“姐姐你快走吧,不然等下被巡逻的道人看到就不好了,”白武说道推了我两下。
我心中一暖,笑了笑:“你快些再去沏两壶新茶”,那四个道人,姐姐一个人就应付得了,等姐姐那把那四个人打昏过去了,你再把那两壶放了和豆粉的茶给换回来,听到没?
白武诺诺地应了声是,却呆在原处不动弹。
我推了推他,催促道:“别杵着,快去沏茶啊!”
白武这才回过神来忙跑去沏茶了。
遮了面容,我贴着墙根一步一步靠近那四个道人,在尽可能近的地方观察起他们的阵法来。
一般来说,四人阵法应是呈方形或矩形,这样与敌人应战时才易困住敌方,而这四人摆的阵法却颇为奇特,三人呈等边三角形之势,另一个人正好站立在这三人之中。
爹曾对我讲过这种阵法——诛心阵。
这阵法的厉害之处便在于三人中心的那个位置,若阵法启动,三人中心那位道人便处于完全无防御状态,其部杀伤力都供给周身三人,使外围三人修为短时间内倍增的一个术。
换句话说,只要在阵法启动之前灭了那个阵法中心的道人,这阵便也与平常阵法无二区别。
从腰间取出一粒铁珠,瞄准阵法中心的道人,猛地发力掷出,只见那道人闪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其余三人见此大惊,忙去扶他,“余师兄,余师兄,”喊成一片,趁此混乱,我忙现身撕了阵法的道符,完全破了这阵法。
那三个道人显然都是新人,完全没有作战经验,一下都慌了神儿,甚至连法器都忘了祭出。
我冷笑一声,召唤出三毛,毁其双目,凌空劈了三人一拳,统统打昏。
白武拎着两壶绿茶来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的四具皮套,大失所惊:“姐……姐姐……你……你……”
“换了茶快走!只死了一个人而已。”我沉声说道,快步进了炼丹室在一个雕刻颇为精致的木盒中取了一瓶凝气丹又快步出了屋,见白武仍立在原处,面色苍白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四个道人,完全呆傻的模样。
我走近他,他虽未躲闪,但眼里却满是惧意。
我哀叹一声,从他手中接过茶壶,放在石桌上上,将石桌上的另两壶上了和豆粉的绿茶拿走,倒掉了茶杯中的茶,又注满了新沏的茶,一切处理妥当,走到白武身边,我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去找人求救吧,赵家人问起,你只管说是来给四个道人换茶水的,没曾想看到道人们都昏倒在了院中。”
说罢,又深深望了白武一眼,长叹一声,快步离开了赵家。
回到医馆,钟恒和晓晓正在门口等着,见我回来都松了一口气。继而,钟恒严肃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跟老爷和大夫人禀报了!”
我笑:“你小时候打的小报告还少么?”
“小报告?”钟恒和晓晓皆处于迷茫状态,“那是什么?”
我心想,有机会一定要带这两人到现世玩一番,不然都通都有障碍了。从怀中取出凝气丹,我得意地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样?我拿到凝气丹了!”
晓晓在一旁扭捏半晌,弱弱道:“小姐,说‘拿到’不太好吧?”
我脸一红,装作没听到,这丫头,被老爹教育得就是太耿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