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深回来的时候心情甚好,见双橙在逗含羞,便站在一旁笑着调侃:“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弱智,也就你和那无花老儿还喜欢这低俗游戏。”
深知这小子脾气古怪,道行高深,双橙也不敢还嘴。正在郁闷时,乔木深突然“咦”了一声,蹲在了双橙身侧看着她右手上的银针,有些吃惊:“你这手里的银针…”
双橙以为自己又犯了什么大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这…这是在找含羞玩儿的时候找到的……”
双橙一个人无聊久了四处晃荡,在小溪边玩水逗含羞,阳光下前方石块中有一物闪闪发光,双橙好奇心大盛。走过去一看发现竟是一根根针,在手中把玩几下,觉得逗起含羞甚是顺手,便收了起来。
“找到的?”乔木深目光灼灼。
双橙吓了一跳:“真的…真的是找到的,在前面的小溪边找到的。”
“小溪?永乐溪?永乐溪到炼虫室有一段距离呢,你这路痴居然走得回来。”乔木深又是一抹坏笑。
双橙估计自己应该是没犯什么大错,神经放松了许多,又解释道:“这没什么,我也知道自己不太会认路,所以拿了个装着白色粉末的灰色瓷罐边走边洒,回来的时候沿着白色粉末走就是了。”
乔木深一怔,一声大叫,蹦了老高,走到屋前一看,那些白色粉末痕迹未去,乔木深一步步走进,蹲下,指月复沾了些白色粉末,缓缓放至鼻下一闻,顿时泪流满面,捶足顿胸:“我的特创药啊!我的特创药!我十年的青春啊!我已逝的十年青春!”
双橙心里“咯噔”一声,凉了半截,真的又闯祸了……
果真,乔木深一个鲤鱼打挺,横在了双橙面前,指着双橙的鼻梁狠狠训斥道:“唐若痕!你知道我这特创药耗费了我多少年的光阴才研制出来的么?知道吗?”。
双橙打了一哆嗦:“十…十年”
乔木深怔了一下,继而咆哮:“你知道?知道你还这么糟蹋我的特创药?你故意的是吧?”
双橙一阵郁闷,刚刚哭天抢地鬼哭狼嚎“我的十年青春云云”的,难不成不是他乔木深?
双橙满脑门子黑线:“乔…乔师叔,你…你刚刚不是说了十年青春了吗…”
乔木深作冥思苦想状:“我有说过吗?”。
乌鸦,好多乌鸦……
想了数十秒,乔木深猛一甩头,竟耍起了无赖:“我不管,我不管!你赔我特创药!你赔我十年光阴!”
双橙:“……”
乔木深见双橙一脸无措(实际上是无语),狡黠一笑:“你现在赔不了也不打紧,过几日我要出去玩一趟,顺便采些东西,你得在我身边打下手,算是补偿,如何?”
双橙愤懑:我有的选吗?
无奈点头。
乔木深一甩长袖,逮了便宜还卖乖:“哼!这次就轻饶了你,算我宅心仁厚,若换了无花老儿,你定是要顶三炷香的古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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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无花道人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搓搓鼻子,端起杯子喝了口浓茶,右手拿着黑色铁棒指着堂下:“蹲扎实点,敢毁了我这古瓷我就让你们四个兔崽子饿个十天半个月!”
堂下四子个个面露苦色,大汗淋漓,扎着马步,头顶是个模样奇怪的方形古瓷,古瓷的一个尖儿立在四子头顶,是个烧的正旺的火盆。
无花道人恶狠狠道:“兔崽子,敢跟你们娘揭我老底就该想到这种后果!哎呦喂!”无花道人一声惨叫,揉着额头上被苏箐打出来的大包,龇牙咧嘴。
四子见此都努力憋笑,个个脸憋得通红。
无花道人大觉颜面无光,怒喝:“蹲三炷香!”
四子齐呼:“娘亲救我!”
“五柱香!扎不够时辰不给饭吃!”
四子闭嘴,哭丧起了脸。苏箐都去娘家了,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哪还能赶得上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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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深进炼虫室简单收拾了些行李,打点好了之后坐在木桩上,招招手:“过来,若痕。”
双橙唯命是从。
乔木深很满意地笑了:“虽说这次出行是为了玩,但必要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一下的。刚刚你手里拿着玩的银针收起来吧。在别人面前不要随便把玩那银针。还有,这个。”
乔木深说着取出一颗金灿灿的药丸:“吃下去。”
双橙不敢不从,拿了药丸,当场吞了下去。
乔木深有片刻的走神,这等对他坚信不移,这份绝决果真是他的痕儿。回过神来后,又笑了两声,却不似平日里的疯癫,七分凄苦三分自嘲:“我们只取一样东西,别的,不贪了。”
尔后,又似有些许怀念,看着门外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我,又要回去了么?”
虽不知其中内情,但看乔木深这般模样,双橙也跟着忧伤了起来。
这几日,乔木深勤奋的很,一直在木屋后的古井边看古书,炼化二毛。这也正合双橙的意,炼虫室只有一张竹床,他不勤奋她就没法睡床。
时间匆匆而过。
这日,两道青光飞来,竟是高晓诚和高晓晓,只不过面前的兄弟俩装束变化很大,一身青装,身背大刀,绾着青丝,目光刚毅。
见双橙和乔木深出来,高晓诚脸上闪过一丝恼火,很快又归于平静,行了个礼道:“乔师叔,可以启程了吗?”。
乔木深回过头看双橙:“痕儿,准备好了没?”
看到高晓诚皱着眉头愠怒的脸,当下双橙十分尴尬。毕竟在现世,她还是他女朋友。此情此景颇有红杏出墙捉奸在场之意,双橙垂头低低地应了声:“好…好了,乔…乔师叔…”
乔木深大笑:“既然痕儿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出发呗!”
高晓诚余光瞥了双橙一下,化作青光在前带路。双橙一惊,忽想自己还不会飞行之术,当下没了主意。
乔木深偏过头,咂了咂嘴:“我迁就一下,你挽着我胳膊吧!”
双橙犹豫着,天空中那两道青光已愈行愈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了,双橙暗叹一声,上前挽住了乔木深,遂与乔深化作白光向前追去。
这么飞了半日,眼看日落西山,夜幕将至,高晓诚兄弟寻了间客栈进去。客栈老板见了一群人入店,忙笑着见牙不见眼地跑过来:“各位客官是要住店?”
乔木深白了客栈老板一眼,一点大家风范都没有:“废话,这眼瞅着就日落西山了,我们来你这小店不住店还找你闲嗑?”
客栈老板被噎到,但做生意自然都是八面玲珑之人,反应甚快,干笑两声:“客官真风趣,那要七间房?”
乔木深惊道:“七间?你看我们四男三女就要七间?那你这每年都要迫害多少年轻夫妇?”
客栈老板一时呆愣,没了言语,怔在原地。
碧狒仙子与白雨汐皆双面绯红,眼神看向别处,高晓诚兄弟也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之中,无花道人狠啐一口:“下作!”
客栈老板这才反映过来,一脸难色:“这…客官,不知您是要几间客房?”
“我要一间甲等房。”乔木深说着,转头又对大家说,“你们随意啊。”
众人一阵无语。
“小二带路,房钱找这莫公子要。”乔木深指指高晓晓,大摇大摆地就要往楼上走,头也不回道,“痕儿,跟上我。”
双橙一惊,盯着乔木深的背影,乔木深全然不知双橙在受众人怎样的注目礼。高晓诚脸色铁青,白雨汐怨毒地瞪着双橙,而无花道人则是满脸失望痛惜之色,摇头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就连唐家小姐也…也…唉!”
双橙羞得恨不得立马撞墙失忆。
“乔…乔公子,还是让若痕同白姑娘一起吧。”高晓晓叫道。
乔木深置若罔闻:“痕儿,跟上来。”
深知乔木深这人发起脾气的厉害,双橙不敢再发呆,跟了上去。
看到高晓诚痛心难过的表情,双橙心里愧疚难当,垂头快速走过。
屋内,乔木深坐在桌旁,双橙立在一旁,乔木深“嘿嘿”笑着:“真乖。离开永乐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记在心里了没?”
双橙垂首:“记着。”
乔木深道:“那去睡吧,我在这边候着。”
越过屏风,双橙躺在床上,想着出行之前乔木深对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同行几人的性格特点。讲到白雨汐时,乔木深只冷哼一声:“你不用太在意这人,只要呆在我身边就好。”
想到白雨汐对乔木深那又惊又怕的表情,双橙不禁又往深里想了一些。这乔木深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白雨汐咧?虽然双橙对白雨汐也没啥好感,但她姿色上等是事实,男人没理由不喜欢漂亮姑娘啊,难不成这乔木深还是修仙者中的奇葩,有别的嗜好?而白雨汐也古怪的很,明知道乔木深不喜欢她,她还总喜欢往枪口上撞。
转念一想,还有个高晓诚和高晓晓那兄弟俩要同行,双橙的头又大了三分。
“那高晓诚…”双橙低声问道。
乔木深抬眸,眼神戏谑:“多大点人就开始思春了?”
双橙急忙辩解:“不…不是…没…没有…”
乔木深哈哈大笑:“什么高晓诚,他在那个空间的化名还真是滑稽,以后见着面叫莫师兄,莫逸寒。他弟弟,就那长不大的小不点儿叫莫逸清。”
双橙点头记下,莫逸寒,莫逸清。
“对了,你和莫逸寒还有婚约在身呐!都近百年年了,你是不打算嫁给他了吧!”乔木深笑得十分奸诈。
双橙完全不在状态。
再要问下去,乔木深却又开始装疯卖傻不入主题。
这客栈的床铺很舒服,没想多久双橙便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乔木深还在椅子上坐着,见双橙从屏风后出来,扔给她一个檀香木盒,笑嘻嘻地:“打开看看,送你了。”
双橙好奇,打开盒盖,吓得大叫一声,扔了出去:“你…你…”
乔木深身影一闪抓到木盒,怪叫道:“你这是干嘛,又想谋杀我家三毛?”
双橙余惊未了:“三…三毛?”
乔木深阴阳怪气道:“看你可怜,我顺便给你买的。现在还不能炼化,过些日子你进入你真身之后再炼化。”
双橙头皮发麻,实在是不喜欢这盲娥幼虫。
接受了这个恐怖的礼物,在客栈吃了饭便又启程赶路了,一路无言。
“师父,那…那是什么?”
随着白雨汐的目光,众人望去,只见天空中一条火龙朝这边气势汹汹地冲来。
“赤龙真人。这等老怪来这边做甚!”乔木深冷哼一声。
火龙渐渐显出原形,四周的温度骤急上升,七人上空是须眉皆白的老人,威坐于一把朱红椅之上,仔细一看,老人双腿萎缩竟是废了。
“赤龙真人,不知真人来此,日幽谷弟子拜见了。”碧狒仙子上前行了个礼。众人在其身后皆是行礼。当然双橙是滥竽充数,而乔木深则完全是敷衍了事。
老者哈哈大笑,周身温度又热了三分:“原是碧狒仙子!哦,木深也在。”
乔木深冷哼:“老不死的,你来这里做甚!”
老者慈眉善目,并不怪罪,声如洪钟:“没个百八十年,还死不了。木深你过来,我有事要与你谈,我知道此次玄山派也有不少人…”
乔木深皱着眉,虽极不情愿,但还是上前与老者谈话了。众人静静候在原地,看着空中两人,各怀心思,场面肃静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