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自由市场,大豪还在耿耿于怀说:“我就知道这是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没有你高贵。”
“这不是我高贵,也不是那些西服真有什么梅毒病菌,我要的是中国人的志气!”娅娅说得振振有词。
瞧她高昂着一颗美丽的头颅,大豪说:“美国人在造一颗月亮。”
娅娅说:“美国百分之八十五的科学家是中国人。”
他能说她错了吗?“我买不起《美尔邪》,”他说,酸溜溜的。“还美尔雅呢。”
“你可以为我买一条纱巾或者短裤子什么的,”娅娅说。
“你不会要我买乳罩吧?”
“为什么不可以呢。”
已是华灯初上,喧闹的白天并没有给晚上的街道留下宁静。洒水车喷射着水柱叫人们往人行道上跳跃,汽车的喇叭尖叫越过湿漉漉的路面呼啸而去;人行道上的人们摩肩接踵并不时被桔黄色的路灯光扭曲重叠拉长。夜色扑朔迷离,人影明了又暗,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似乎人类孕育的故事多是从夜晚开始的。七点半,人如潮,剧院门前,人头窜动,密匝匝一大海片。
大豪杞人忧天说:“这还不把剧院给挤破了?”
娅娅说:“我们江南人都是非名人不慕,譬如刘晓庆,李谷一,郑绪岚……”
娅娅的话没说完,大豪立即掐断,说:“知道,人们宁愿追求糟老头子也不愿关心原子弹,人造月亮或者宇宙飞船。”
“大豪,别这么刻薄,更别显得……况且生活中并不是飞船不飞船的事情。”
“是,那糟老头子怎么也不止值10元钱吧?”
“你无知你……”
“我宁愿花50元欣赏你那红红的舌台,那才叫风采。”
“你滚!”娅娅气冲冲扭身就走。她断定大豪会追上来拉她。大豪追了,刚起步,身后一只手拉住他,他扭头一愣,说:“秋风。”
秋风,一个美貌的少妇。她看着他,眼神凄凄艾艾,他俩相对视而沉默。她那性感的唇儿噘着,分明是一只熟透了的桃,黑葡萄似的大眼一闪闪的,那是一束束勾人心魂的光泽。
“她生你气走了?”秋风问。
“你还好吧?”大豪问。前不久他听人说她结婚了,男人叫李想水,三十六七岁,是一个什么公司的经理。
“这要看哪方面,”秋风说。她想,没打结婚证,爱好,说是结了婚,实质上也只是个同居。
大豪说:“便宜那个老色鬼了。”
秋风笑了,说:“你还不是一个风流蛋!”
“风流风流,不等花儿谢,叶儿到深秋;青春总有限,风流不等人白头。”身后有人拿腔捏调儿在唱。秋风一惊,大豪扭头看,他就知道是云雾庵。
雾庵固然还牵着拉弟的手。大豪说:“你们别误会。”
拉弟说:“我俩什么也没看见。”
雾庵笑了。
“你笑,看谁来了?”大豪说。
云雾庵一瞧,来人是韦莲娜。他放开拉弟的手。妈的,一个糟老头子把什么冤家都招来了。莲娜向大豪秋风点点头。她人都要哭了,这才多久,云雾庵却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
大豪秋风走了,拉弟又挽着云雾庵。韦莲娜强压住怒火,问雾庵:“她是谁?”她没见过拉弟,但她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就是小鄂打电话说过的“女贼头”。
云雾庵窘极了。
拉弟说:“我姓艾叫拉弟。”
韦莲娜怒视云雾庵说:“你没对她说,你有女朋友那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