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净月禅师端坐在蒲团上,一副宝相庄严的模样,可是那干干瘪瘪的模样,却怎么也不能与得道高僧联系起来。
“大师。”大太太极为恭敬的开口:“此次想请大师替我府上早逝的大姑娘做场法事,为其消弭罪孽,早登极乐。”
净月禅师没有回答,只是扭头看了一眼华清容,这才朝着大太太微微一笑:“女檀越,贫僧早已经不做法事。”
“还望禅师慈悲。”
“女檀越可找我座下大弟子。”净月禅师依旧笑着,可是落在华清容的眼中,却怎么看,怎么狡猾,“府上最近即将有喜事临门,门第越发的贵重,真是可喜可贺。”
大太太顿时大喜过望:“还请禅师指点,喜从何来?”
净月禅师闭上了眼睛,微微摇头:“佛曰:不可说。女檀越只管静候就是。还请女檀越暂离,能否让贫僧跟这位小施主单独谈两句?”
“大师请。”大太太有些微的失望,不过还是站起来,退了出去。
“不知大师留小女子下来,不知有何指教?”华清容站起来,端端正正的朝着净月禅师行了一个礼。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恨故,无忧亦无怖。若菩萨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苦月大师说着,突然脸色一肃,对着华清容说了几句禅语。
当脸色变得正经严肃起来时,净月大师那瘦小干瘪的身体突然间仿佛膨胀起来,给人一种从高空俯视的压迫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华清容仿佛真的看到了一圈圈的佛光自净月大师的身上散发出来,慈悲,怜悯,并且洞悉世间一切。
真正的宝相庄严,直指人心。
华清容的心,猛地一颤。仿佛所有的心思都被洞彻,看向净月禅师的眼中,便带上了戒备。
“大师所言差矣,小女子本是华府庶女,刚才的事,大师也看在眼中,小女子无欲无求,只愿活下去而,但是却依旧不能得,大师让小女子如何放下?”
净月禅师轻轻的念了一声佛号:“女施主可是七月十五子时生辰?”
华清容猛地退了一步:“大师如何得知?”
“阿弥陀佛。”净月禅师又宣了一次佛号:“小施主再世为人,自当惜福。”
华清容看向净月禅师的眼中,已经带上了恐惧:“大师何出此言?小女子不懂。”
“懂即不懂,不懂即懂。以后,你若是有什么为难之事,尽管来找贫僧,若是能帮,贫僧自当尽力。”净月禅师说着,突然向着华清容挤了挤眼睛,再看时,哪里还有什么宝相庄严,就如邻里的小老头一般。
华清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净月禅师的深意,恭恭敬敬的站了,深深的行了一个礼:“大师请放心,小女子无论做什么,一定,问心无愧。”
净月禅师深深的看了华清容一眼,抬手送客。
华清容刚出禅房,就看见华清兮满脸怒气的等在前面,脚步一顿,正要避开,却发现华清兮冲过来,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襟:“华清容,你这个下贱女人生的下作种子,我今日一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嫡庶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