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说话。”
杜宇突然的大叫,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没有控制住,将头狠狠的撞在了玻璃上,刚刚还很文艺的眺望着远方的我,瞬间淑女气质、形象荡然无存,一阵剧烈的疼痛,杜宇就是上天派来整治我的,最是看不惯我有一丝的得意。
后视镜里的杜宇,终于有了些温度,只是他鄙视的目光,有些讨厌。
“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他的情绪有很大的起伏,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年龄,都不适合这样浮躁的状态,可是我不会傻傻的去触他的逆鳞。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当初我勇敢,结局是不是不一样。如果当时你坚持,回忆会不会不这样。我年少的爱人啊,你在我身上刻下伤痕、刻下时光。在那些泪眼相望的夜,我依然记得,你便是爱情本身……年少时,以为爱能超越一切,那时不明白,世上另有一种力量,叫做命运…】,这是我最近看过的一段文字,现在想想,用在我们之间,再确切不过了。如果可以,我并不想与他,或者任何人,谈论近几年发生的事,或者追溯多年前的往事,我只想好好的活在今天,没有干扰的带大儿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他问我。
我想怎么样呢,我想他从我的生活滚蛋,我想没有爱上他,我想从没认识他。
只是我想又能怎样,我的生活我不能自主,杜宇的问题,在我听来无疑是一种讽刺。
“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吗?”
我抬起头,盯着后视镜,墨镜后的眼睛,是不是有那么一刻,出现过怜惜呢,猛的收回目光,告诉自己不要做梦了。
“你赖不得别人,是你自己,搞砸了所有的事。”
是吗,又是我的错吗,是的,一开始就是我错了,我爱了不该爱的人,走了一条没有退路的绝境。
“那你就当我们不存在,不就好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如果你想,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又交集的。”
我有些颓废,说话也有气无力。
“齐烟,你混蛋,那是我的儿子。”
杜宇猛的转过身,死死的瞪着我,恶狠的语气,不知道事实的,还以为是我要弄死他儿子似的。
我没有搭理他,转过头,继续看着大海。
浩瀚无边的海平面,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天际线越来越近了,我知道开始涨潮了,我的心情还真是应景。
“那又怎么样,你可以问问你自己,在你得知自己有孩子的时候,在你第一次确定自己是个父亲的时候,你的喜悦大于郁闷吗,你有真心的感谢上苍赐予你孩子,有感动于他的存在吗?没有对吗?那又何苦,折磨自己,非得抓住我们不放呢?”
我不自觉的开始反问他,我不明白如今的他江山美人应有尽有,何愁没有孩子,为什么非要和我争夺,我不相信是为了他那那浅薄的亲情。
“我当然不自在,那是你强加给我的,我根本没有准备当个父亲,是你自私的非要用孩子困住我们的过去。”
他一句话激起了我沉寂了许久的怨气和委屈,我想大概我还是怨恨他的,无关其他,就为了那一件事。
他分明也想到了什么,有些不自然的退缩了目光,不知道是我的目光过于犀利,还是他也在追悔,这一刻我很想大笑,原来追根究底,错的那个人是他,是伤我至深的他。
“是,是我自私的生下儿子,是我害怕极了孤单寂寞的日子,想找个人做伴,可是,是谁给了我这个机会,是你,如果当年你不是要那样对我,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如今你把所有的过错,都推月兑在我身上,岂不是更混蛋。”
曾经的那场风波,打散了我对于那个少爷全心全意的爱,我本以下定决心,忘掉那天所有的事情,如果那是一场伤害,可是我当他给了补偿,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忘了他的错,他的残忍。
“你哪里只是自私,明明是居心不良,你设下了这么大个圈套,就为了让孩子成为婚生子,接下来你求的是什么,是不是我一直不发现,你就会和阮青一样,二十几年以后再来分家产,你怎么会那么恶毒。”
难道他就是这么定义齐锐的存在么,阮青,这个名字越来越陌生了,那是他曾经最为愤恨的女人,如今我也跨入与之同列了吗?
是啊,他的言语中,哪里还有当初的温情,男人的爱,是可以收放自如的,一担丢弃就如敝屣一样丑陋不能容忍。
“我恶毒,如今的你,居然要用这么残忍的字眼来形容我,你这样想,是不是心安很多。”
我不想博取他的同情,不想勾起他遗忘的一切,可是听到他的评价,还是不能控制的颤抖着下颚,艰难的蹦出几个字。
我几乎忘记了,那一夜,他也是这么说的,“你是个恶毒的女人”,他镶在我身上的只有“恶毒”,我是如何恶毒了呢,我做了什么,让他那么疯狂的伤害我,那一夜,他就是个恶魔,是附着在我最心爱的人身上的恶魔,他禁锢了我们之间所有的爱。
“好,就算一开始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可是发现怀孕,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终于摘下墨镜,打量我,他的眼睛里复杂,沉默了许久,说了这样的话。
我情绪的变化,让他有些慌张,我知道他亦然想到了那一夜,虽然他喝了酒,却没有喝醉,他是清醒的,他放纵那个邪恶的他来伤害我,而且,没有原因,没有道歉,好像我本来就该承受一样。
“你以为我不想和你分享一个小生命的到来,那个时候是谁整日躲着我,是谁不回家,不接电话,我满心欢喜的等在你杜家的大门外,可是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我,你可还记得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想到死我都会记得那天的一幕又一幕,那是我有生以来,最为耻辱的一天,我所重视如生命的自尊,被揉碎了踩在地上,就好像是我那颗鲜红的,不停调动的心脏被生生摘除了心窝一样。
当时的他目光依然深邃,专注,似乎还有些绝望,周身都凝结着寒冷的气流,他一字一句说出的话,像子弹一样,射进我的身体里,疼,很疼,一直让我疼到麻木。
他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忘记,他说:“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爱过,离婚吧。”
这才是我此生听到的最为恶毒的,我用了这么些年依然摆月兑不了它的诅咒,终于我觉得有希望可以解月兑了,可我一次又一次的询问老天,为什么他还要出现。
“没有父亲认同的孩子,就更不应该生下,你想开始新的生活,当初就该打掉他。”
陡然的听到他说,打掉孩子,我的思维好像短路了一样,不知打哪里来的勇气,倾身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衬衫的领子,狠命的向自己拽过来,杜宇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有胆子攻击他,失去平衡的身体,没有抵抗,任由我摆布。
他惊讶的目光,让我有一瞬的报复的快感,他何必奇怪我的过于激动,他根本不明白一个母亲的心理,对我来说孩子是唯一不容亵渎的存在。
“杜宇,你才是混蛋,没有一个父亲可以如此诅咒自己的孩子,你完全体会不到身体里有一颗小心脏同时在跳动是怎样的心情,你不会知道有一个血脉相融的亲人是多么喜悦。”
杜宇回过神,反过来抓住我揪住他衣领的双手,试图挣月兑开我的钳制,而我突如而来的力量,并没有给他机会,反而揪的更紧了,我就是要让他听得清楚些,我要近距离的看着他那双鹰眼认真的说,让他记住,刻在骨子里,那是一个母亲的愤怒。
“所以你以为含糊的哄骗我答应的离婚条件,你就能独霸儿子,还说什么永不收回所给予你的一切,你怎么会那么幼稚,孩子能是你我随意赠与的东西的吗?”
他抓得我手腕很疼,我们互不相让,就维持着这样的姿态说话,他终于问到了当初的离婚协议,现在想来,那时的我,其实很傻。
对身价斐然的前夫,既不死缠烂打,也不漫天要价,傻傻的提出那样的两个条件,与其说,我想给孩子一个合法的身份,给自己一个独有孩子抚养权的准备,不如说当年的那个即将被丈夫抛弃的女子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个时候,忐忑的提出条件的我,矛盾极了,既希望他能够轻易的答应,放我自由,更希望他能察觉出其中的蹊跷,只要稍微的调查,他立刻就会知道真相的,那么我们是不是还有继续的可能。
任谁都会疑惑,作为前妻提出的荒谬的条件,那么他,对曾经相守的另一半,怎么会如此的漠视,如果他有一丝的留恋,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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