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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不宁没追了两天,就有京中传出信儿来,叫他即刻回京,不得耽误。

信儿传得又急又短,虽没明说发生了什么事,但语气急迫,显见得是京里出了大事。肖不宁不敢延搁,即刻率人飞马赶往京城。

路上却被人截了。

带兵的不是别人,乃是前太子,现为潜王李扬的岳父楚鸿程。他是认得肖不宁的,二话不说,直接命人将肖不宁等人团团围住。

肖不宁在安王身边还不曾吃过这么大的亏,眼见的寡不敌众,但对楚鸿程道:“属下是奉了安王之命,有要事在身,不知候爷为了什么事,又遵了谁的吩咐,要拦截在下?”

楚鸿程无意和肖不宁结怨,拱了拱手,道:“本候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肖侍卫多体谅。”

体谅个屁。他体谅楚鸿程,谁体谅他?肖不宁道:“既然候爷说不出个丁卯来,恕在下得罪了。”

楚鸿程笑道:“肖侍卫,何必呢?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你还看不清现下形势吗?”。

说的肖不宁就是一怔。很显然,京城里风云变幻,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肖不宁回过神来道:“候爷何苦跟在下为难?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微不足道是真,小卒子过了河不能回头也是真,他这辈子既然跟定了安王,就算死,他也不会再投别的什么明主。

楚鸿程压根就没想过真的能劝得动他,见他不听,也不废话,只说了一声“得罪了”,命人围攻。

肖不宁再迟钝,也知道楚鸿程如今所要侍奉的“明主”不会是安王,他率的人虽然武功不如他们几个,但架不住人多,且招招都是下的死手,这是已经表明了要和安王撕破了脸的态度。

肖不宁自忖凶多吉少,当下几个人团团背靠背围在一起,他低声吩咐道:“我们四个人只怕是难逃此劫,一会我们兵分四路,谁若侥幸能逃回去,即刻向王爷禀报……”

众人也知此次难存生理,当下应诺,各个抽刀拔剑,与冲上来的士兵们战成一团。肖不宁一边打,一边四下观望,见东边之处略为薄弱,他便猛的朝着东边的侍卫喝了一声:“走。”

那侍卫飞快的望过来一眼,眼睛就红了。肖不宁明明自己可以逃出去,却把这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他是众人眼中的老大,平素最有威望,说话虽是刻薄了些,平时却对他们很是照顾有加。

大敌当前,说声“谢”太过凉薄,也太过矫情了。当下他只是抿紧了唇,什么话都不说,狠力杀退几个士兵,并不恋战,寻了个破绽,飞身冲杀出去。

见有人要逃,楚鸿程便指挥人再度围攻,喝道:“若不能抓活的,就抓死的,重重有赏。”

眼见得那人要被拖住了,肖不宁自是不愿放过丁点机会,他大喝一声,冲上去和那一群人杀在一起。

剩下的两人也死命替那侍卫杀出一条血路。

到底敌不过人多,肖不宁多处挂彩,右臂中刀,鲜血淋漓,伤处深可见骨,只不过勉力支撑而已。其他二人也落了下乘,眼见得三人要成了楚鸿程的阶下囚。

肖不宁不堪受辱,长叹一声,大喊道:“王爷,属于有辱使命,只怕无颜再得见王爷,属下先行一步——”剑光闪过,鲜血四溢,肖不宁的身子屹立片刻,终如倾倒的大山,重重的跌落到地上。

楚亦可一身艳装,正听着楚鸿程说起刚才的事。厌恶嫌憎的一撇嘴,道:“死就死了,只可惜竟让他们逃了一个,爹你也真是的,嫌人少再多调些人啊……”

楚鸿程不由的眼睛一沉。他是一家之长,何曾被人这么挑衅过威严?可眼前的毕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女儿,而是王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娘娘,他也只得忍气道:“是老臣办事不力……”

楚亦可一挥手,道:“算了算了,我也是一时心急,口不择言,爹你别往心里去。安王派他们几个出京是做什么的?莫不是来寻援兵?”

楚鸿程见楚亦可放软了声调,心里这才好受了些,点头道:“想来如此。如今大军进攻京城,京中所有御林军加起来也不到两万……”安王不急才怪。

楚亦可便低低的哼了一声,心道:就是要他着急。

她一时出神,楚鸿程也不好打扰,父女相对,俱自无言。

半晌,楚鸿程才咳嗽一声道:“最近王爷身体如何了?”

楚亦可哦了一声,坐直了身子道:“不妨,就是受了点寒,有点发热。”她正色道:“爹,不能再耽搁了,我们得即刻回京。”

楚鸿程叹了口气,道:“回京可以,可现下名不正言不顺……”

楚亦可微微一笑,道:“爹你不必着急,先皇的遗旨很快就到。”

听到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楚鸿程并没丝毫诧异,只是冷静的确认道:“当真?”

楚亦可点点头:“如今宫中已经由皇后娘娘把持住了,朝中正在为立谁为帝吵的不可开交,只等先皇遗旨一到,王爷登基,便是名正言顺之事……”

楚鸿程微微颔首,抬眼看向楚亦可,道:“此事非同小可,爹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辞,还是等王爷身体好些,我们仔细商议过再定。”

楚亦可急的脸色都变了,道:“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信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我们再无限制的耗下去,到时安王寻到救兵,就算我们手里有先皇遗旨,也没什么用处了。要知道安王可占着地利呢。”

楚鸿程瞥了一眼楚亦可,道:“爹手里虽有些兵士,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如此兴师动众,不经调遣便大举进京,这是谋逆的大罪……爹不能只听你三言两语,便做出这样悖逆的决定来。”

楚亦可扬高声调道:“那你说,你到底还想知道些什么?你要见王爷,我可以领你去见,可他现下没法和你商议什么对策……”

楚鸿程再度认真的打量着楚亦可,声音沉下去,道:“可儿,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楚亦可道:“不是我怎么打算的,而是王爷早就做好了布置安排,如今不过是想寻求爹的帮助。等到王爷登基,爹便是功不可没的名臣,什么谋逆大罪,还不都是王爷一句话的事。”

楚鸿程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可儿,这先皇遗旨,可做的准么?”

楚亦可柳眉往上一挑,似讥似嘲的笑道:“爹,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胜王败寇,难不成现下您还有退路不成?”

楚鸿程自是知道没有退路。从他擅自离开京城,调谴军队,又拥立潜王之时,就已经没有了后路。

到如今,他也不过是想寻个心理安慰罢了。被楚亦可这么一质问,他脸上老大的挂不住,猛的站起身来道:“为父心中自有分寸。”

说罢便拂袖而去。

楚亦可勿自冷笑,道:“爹,你若骑虎难下,不如现在就把你的女儿、女婿五花大绑,连夜送到京城,献给安王,只把一切都推到你的女儿女婿身上,我敢保证,安王定会待你如上宾,他日安王登基做了皇帝,你便是不折不扣的岳丈老泰山。横竖没了我这个女儿,你还有另外一个名正言顺的好女儿楚亦凡,谁不知道安王可是为了她,连人伦常理都不顾了……”

楚鸿程猛的顿住脚步,并不回头,却是面色难看的说了一句:“胡说——”

楚亦可追上几步,站到楚鸿程对面,逼问着道:“我是不是胡说,爹心里很清楚,从你答应来帮女儿那天起,我们便是绑在一起的。你到底是愿意相信我,还是愿意相信那个吃里爬外,从来没把你当爹把我当姐姐把楚家当家的楚亦凡?”

楚鸿程面上肌肉跳了一跳,咬牙道:“自然是信你——”

楚亦可轻吁了口气,换了一副诚恳的神色,道:“爹,没时间了,再不回京城,我们可就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楚鸿程点点头,又问:“那,王爷的身体可吃得消么?”

楚亦可面上一喜,点头道:“这个爹只管放心,只要马车上布置的舒服些,他不会有意见的。”

楚鸿程叹口气,道:“好吧,都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走,咱们就什么时候走。”

楚亦可笑着道:“还是爹最好,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楚鸿程犹豫了一瞬,还是很坚决很响亮的应道:“是,微臣谨遵娘娘吩咐。”

楚亦可直到楚鸿程不见了人影,这才慢慢退回内室。床帐垂着,影影绰绰可见里面躺着一个人。楚亦可只掠了一眼,便不无嫌恶的挪了眼。

新荷低眉垂眼的奉上茶,道:“娘娘喝茶。”

楚亦可嗯了一声,接过茶碗,道:“收拾东西,过了午时便要起程拔营了。”

新荷应一声,转身退下。楚亦可抿了口茶,又放下,几步走到床榻边上,一掀床帐,就露出沉睡着的李扬来。他紧闭着眼,面色雪白,只除了细弱的呼吸,竟不见一点生气。

楚亦可瞧了他半晌,突的笑道:“瞧,现下你我各得其所,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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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最近挺倒霉的,从四月份一直延续到现在。网络断了,现在才好,真是让人头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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