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沙发上来了一格阳光,大腿间的温暖犹如新婚的家。寝室里虽然没有布沙发,也不是真正的家,但是金色明媚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在软软香香的被子上,照在我红红慵懒的脸上,那感觉也是幸福极了。今天外面的阳光格外的好,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这样的天气不论是晒被子、晾衣服、还是刷鞋子都是不错的选择。
突然,我想起了一只白鞋子,一只被遗忘的白鞋子。
我静静地下了床,蹲子从床底下模出了那一只早已蒙上了厚厚灰尘的白色布鞋子。那一晚舞会上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双好鞋,因为这双好鞋,会带你到最美好的地方去。我感谢它,让我遇到了刘恋冰。虽然,这如今只剩下一只的水晶鞋子,却不知道还会不会把我重新带回到王子的身边去
美国今天的天气却不太好,从一大早开始天空就一片阴霾,不见一点光亮。潮湿的空气黏在人的脸上,让人很不舒服。这样的天气是绝对不适合晒被子、洗衣服、刷鞋子的。可是偏偏那另外的一只白鞋子就悠闲地躺在阁楼上一扇敞开的窗子前。它仿佛刚刚洗过澡一样,从里到外都透着泡沫的芳香,干净洁白的鞋帮鞋面怎么看都像是从商场的柜台中刚刚新买下来的。鞋子上的金属扣圈也被他擦得光亮无尘,一根白色的鞋带在窗前随风飘摆,像极了他眼中爱人的头发,却不知道他心中的这个爱人,会不会是我?
这里是刘恋冰在美国郊外的家,这间小小的阁楼是刘恋冰平日里最爱呆的地方。阁楼的里面堆满了成山的画,和到处涂抹的五颜六色的油彩。阁楼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架老旧的钢琴,那是刘恋冰的母亲年轻时弹过的。其实早在刘恋冰很小的时候他就自己在国内开始一个人生活了。他的父母长期在美国打拼,一家三口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照理说,他的父母完全可以把刘恋冰带在身边,可说穿了,刘恋冰却不愿意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父母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可以用冷漠来形容,自打刘恋冰记事起,就常常在深夜中听见父母的争吵和各自摔东西的声音。
刘恋冰的母亲名叫王琳佳,聪明能干。年轻时也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钢琴家和女高音歌唱家,按理说,他的母亲和他那位收藏家、古董商、画家兼书法家的父亲刘文轩应该是十分相配的一对,但事实上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然而更少有人知道的是,刘恋冰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刘恋冰现在所就读的这所艺术学院当年十分优秀的高材生,而刘恋冰的父亲年轻时几乎是一无所有的,如果不是因为和他的母亲王琳佳谈了恋爱,结了婚,接手了他外公手中的产业,他的父亲刘文轩——如今艺术学院的副院长、美国东方华人艺术协会的名誉主席,他是根本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业和成就,也更加谈不上受人尊敬,在国内外享誉盛名了。
好在随着父母的年龄一天天的增大,生意场上的烦恼越来越多,能够信赖和依靠的人似乎也只有对方了。正好他的父亲刘文轩有意衣锦还乡荣归故里,恰逢之前艺术学院的大院长也曾给他打去电话,希望他能够早点回国,帮忙跟自己一起分担打理艺术学院的事务,刘文轩便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刘文轩这次叫刘恋冰来美国,也是希望刘恋冰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地锻炼一下,以便学习国外优秀的经营管理模式,对今后在国内的市场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启发。对于刘恋冰天生的对艺术品收藏的鉴赏能力,身为父亲的刘文轩是非常的自信。仅仅几天的时间,刘恋冰所推荐看好的两位艺术家的画作就以超过一般市场估价的一倍被一位收藏家高价买走了。但在今天这样一个雨天,刘文轩却执意让儿子留在了郊外的房子里。毕竟钱这种东西,是此时家产富可敌国的刘文轩丝毫不放在眼里的。白手起家的刘文轩可以辛苦地工作不让自己停下来,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件事、一个人可以取代刘恋冰在他心里的位置。
刘文轩的东方画廊位于美国纽约最繁华的商业中心,地点一流,是绝佳的黄金地段。附近有不少大型的国家级博物馆如“大都会博物馆”、“WhitneymusenmofAmericanArt”和“Frickcollection”。所以此区的画廊,多是展出世界级各家的作品为主,不少欧洲名家的作品随处可见。如毕加索,莫内、马内、勃纳尔、夏加尔等等。当然,价格是天文数字,但是只有真正的行家,才可以在众多名家的作品中找到一些少数的精品。刘文轩的画廊能够跻身如此贵族豪门的区域,并且经营出如此一番成绩,足可见其财力雄厚和个人实力。刘文轩的东方画廊,设计古色古香,灯光、墙壁的设计都独具匠心,很有专业水准。而刘文轩本身的画家身份又成为了东方画廊中的一块活招牌,他的画作深受一大批收藏家的青睐。来到东方画廊里的客人和买主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冲着刘文轩的画来的,而他自己在纽约也已开办了不下十次的个人画展。更有人曾经这样高度评价赞美刘文轩的画作:
“他以写实的手法表达了当今都市人怪异的精神面貌,富裕的物质生活,难掩这些美女俊男的“貌离神不和”的精神世界。都市人的失落和内心空虚通过画家理性的组合和高超的技艺表现的十分逼真。在纽约能看到如此高水准的画作,当真是不枉此行了!”
如此一来,即便是在这样的一个阴雨天,美国纽约东方画廊里面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在这座充满了自由气息的艺术都市里,在这间中西合璧的高档画廊中,刘文轩和他的黑人女助手苏珊每天都会遇到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客人。这其中自然免不了有一些穿着古怪的人,但在发达的西方社会来讲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所以,这位刚刚进来的穿着白裙白鞋,头戴宽大白帽,脸上卡着一副黑黑墨镜,手中举着一把红伞的女士并没有引起他们二人的注意。
刘文轩还在用他流利纯正的外语跟客人们亲切地交谈,一边将其中的一位向二楼的回廊上引去。而那位刚刚进到画廊里面的白衣红伞的古怪女人自从进到门口的第一刻起,眼睛就直直地注视在其中一面墙壁上的一幅画作上。此时,这个古怪女人已朝着她所中意的这副画作走去,而手中的那把红伞却始终地被她撑开着低低地举在头顶上。涟涟的雨水滴答滴答地流淌了一地,将洁白光亮的地面上都踩上了一排排难看的泥泞脚印。越来越多有身份的客人开始切切私语起来,指责这位古怪女士的行为,忙着在一旁招待收藏家的黑人助手苏珊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她。苏珊有些不高兴,板着一张脸朝着这位穿着行为都十分古怪的女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