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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的黄昏,余烟袅袅,站于窗边,可看到客栈后房厨房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了。
曾今期待这样的日子,黄昏的时候看邻人下厨做饭,一家其乐融融!眼下的情形,其实和想要的生活很像,这会子,欣赏的人却无心去看!纵然窗外幽静宜人,尽管窗外一切静好,这一切,于她而言,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个人呆呆的站了许久,终是觉得了无生趣。
回眸,见房中放着一把古琴,洛倾晨却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雅兴,端望了好一会,她竟是不自觉的坐到了古琴跟前!其实她的琴技一点都不差,却从来没有在旁人面前谈过,世人都知道洛倾晨有绝世的舞姿,却不知道,其实她的琴技更胜一筹。
挽起衣袖,轻轻撩拨这琴弦,琴弦生涩,弹出的曲调三调子去了两调子半。
心里明明是想要弹琴的,坐子,却没有一点心思!
望着琴弦,她一门心思都在琢磨一件事情,到底墨兰溪有多少个红颜知己:一个赠送定情的白萍洲,一个是曾今爱过的女子!到底,他的心中藏了多少人。
墨兰溪的年龄不算小,从未想过他没有恋人,可一切真的发生自眼前的时候,原来也会刺痛人心!原来,自以为的世界,只能存货于心中,只是内心的理想状态,原来,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心还是会痛,还是会难受。
理想很丰满,现实总是太过于骨干?
其实却也不是,理想的状态是心中所想,却忽略了存在于脑海中的情字,故而以为不去在乎,不去理睬!可是,当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心和头脑都在运转,心会感觉到疼。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轻轻挑拨琴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弹奏这首曲子,一颗心像是被掉着,很是难受!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墨兰溪房中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竟然让她出去,为了燕池笑让她出去!按说她应该转身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出现在墨兰溪的面前!可一颗心到底是不安心,鬼使神差的前来找清离,只说自己很累,便进了屋子,将自己关在房中!
她为什么不离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不舍得吧!
没有忘记和诸渊之间的交易,只要她回去,就必须待在诸渊的身边,三年,待在诸渊身边三年!所以她不着急急着回去,回去做什么?难道就这样和他分开不成?
可是,留下来做什么,难道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她面前羞辱自己么?
曲子零落的弹着,一颗心七七八八,也不知的,一颗心就是感觉莫名的委屈难过,眼泪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滑落下来,她竟是狠心不去拭擦。
从小到大没有哭过,突然间就是很想哭。
罢了!索性畅快淋漓的哭上一丝,哭出来会好受一些,反正,所有的委屈都只能强忍到肚子里,何苦那样为难自己,带着面具生活其实很难。
“王妃就在里头,呆了一下午了,没有出来过!”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两个人看见坐在古琴面前的洛倾晨,先是愣了一下,见她快速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流离耸了耸肩,冲着一边的人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流泪,这是她第一次流泪。”
“哦?为什么?”身边的墨兰溪很没心没肺的抬眸,似有些吃惊。
洛倾晨快速擦去眼角的泪水,不去看向来人,只轻声道,“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小姐,你怎么了?”流离有些不清楚状况,这当下,也有些六神无主,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的人。
洛倾晨静静的端坐着,并没有吭声,她扭过头去,不再看向两人,只一人在发呆!她喜欢沉溺在一个人的世界,被人打搅,她很是不舒服。
流离知道她的个性,却带着墨兰溪进来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倒戈了。
墨兰溪一向有这样的本事,若是如此,洛倾晨也不愿多言。
“你先下去吧!“墨兰溪的声音依旧温和,见流离出去关了门,这才款款走了过去,并不是朝着洛倾晨走去,而是走去一旁的小点旁边,独自一个人就餐!
他的一举一动很是自然,像是待在自己的房中,完全不将自己当做是外人。
两个人这样子静默了很久,小点吃的差不多了,墨兰溪顾自一人去了旁边的书架上,拿起文房四宝竟然悠哉悠哉的练起了字,独自一个好不自在。
洛倾晨抬起头来看向墨兰溪,对方似也有感觉,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很自然的扭过头去继续写着手里的字,好似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洛倾晨皱了皱眉,狠狠的白了对方一眼,起身,头也不回的进了里面的房中,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外间的大厅里,墨兰溪好似并不觉得异常,写了一会子,又抬起头来,端详了窗边的古琴,放下手中的笔墨,挑了挑琴弦,顾自开始弹琴。
世人都传兰溪王的丰功伟绩,不曾传言他的其他,其实,但凡跟着墨兰溪的将领都知道,兰溪王的琴弹得是极好的!戎马八载,每次出阵,兰溪王都会屹立面前,弹奏一曲《破阵子》,每一次,在琴音的助阵下,这才有了战争的成功。
有人说兰溪王之所以能够战无不胜主要取决其高超的军事指挥,也有人说兰溪王能够胜利是因其声势恢宏的琴技!当然,一场战争的胜利与否,有许多的原因,前人的总结的两点却不容忽视,由此可见,兰溪王墨兰溪的琴技可见一般。
今日,他没有弹奏最擅长的《破阵子》,而是弹奏了一曲温婉的《绿衣》: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一曲接着一曲,曲调却并不改变,墨兰溪就这样弹着一首曲子,重复往复,直到里面的人猛然间打开了门,瞪着他,他也只是嘴角划过一丝微笑,并不理睬。
洛倾晨独自一人出来,在一边的茶壶里倒了水出来,似有些渴,一连喝了好几杯!
继而,她这才抬头,望着若无其事的墨兰溪,“很晚了,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明日!”墨兰溪悠然开了口。
“墨兰溪,你到底想怎么样?”洛倾晨狠狠放下杯子,怒了,指着弹琴的人道,“这是流离的房间,莫非兰溪王果真桀骜不驯要在一个奴婢的房中过夜?怎么,你是打算将流离收了当第几房王妃!别人我管不着,流离是我的丫头,我劝你最好少打她的主意!”
“爱妃在说什么呢?别误了流离的清白,这几日流离和兰溪律打的火热,本王正有意撮合他们。”墨兰溪并未理睬洛倾晨,说了这句之后,猛然间换了曲子,一首《凤求凰》赫然由手下弹奏而起,悠扬的曲调与房中的其实及其不搭调。
弹奏了有些时辰,墨兰溪忽而又开了口,淡淡道,“更何况,这里是本王的卧室!”
“什么?”洛倾晨复而端起茶杯的手滞了一下,似听错了,猛然抬头,却见墨兰溪脸上挂着笑容!她有些不信,抬头,朝着房中去看,墨黑色的床铺,墨黑色的帘子,石阶的桌椅,这样的摆设俨然和墨兰溪在兰溪王妃的摆设一模一样
心里确定墨兰溪没有说谎,她兀自却是急了,怎的就进了墨兰溪的房间,流离那死丫头也不告诉她一声,害的她还理所当然。
“爱妃是否想问何以本王会在天地第一号房?”墨兰溪似看透了洛倾晨的心思,不等她回答,便顾自回答,“南怀瑾将天字第一号间搁置了一个病房,白日里本王便在哪里用药水泡身子,晚上还是回来这里休息,客栈这地方,虽不方便,却也无可奈何”
洛倾晨素来知道他不太讲究,可毕竟是锦绣的兰溪王,关乎身子的事情还是半点不能马虎!
想到她的身子,洛倾晨忽而忘却了所有,张口便问,“你身子怎么样了?”
“嗯?爱妃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我是你的丈夫了?”耳边传来墨兰溪讽刺的语调,半点没有忍让合作的意思。
碍于墨兰溪的伤,洛倾晨便也不予计较,忽而软了语调,“你到底是因为我受了伤,怎么样,天香回蔻可曾吃了?”
“爱妃便是这样关怀人的?”墨兰溪似有不满,皱了皱眉。
洛倾晨不解,软声问,“那你要我怎样?”
“我是病人,你问我要怎样?”墨兰溪摆明了不给她好受,干坐着,就等着她行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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