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元,白城,红尘客栈地字一号间。
“唔!”阴沉的房中传入一个男子的低呼,不及惊叫出声,已然咽了气。
门,咯吱一声响,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朝着房中望去,却见夜浪瞪大了一双眼,嘴角有血,已然咽气。
“杀人偿命,侮辱遗孀更是该千刀万剐。”黑衣男子手臂一挥,快速拔出了手里的长剑,指向早已咽气的夜浪,“这样杀了你,实是便宜了你。”说着,似乎还不能解气,挥起长剑就要朝夜浪的遗体刺去,与此同时,一柄短刀飞速而今,打飞了男子手中的长剑。
“谁?·····师兄!”黑衣男子吃惊的抬头,却见门口端坐着一身白衣的南宫雪。
“孟胜,他已经死了!难不成你想要将他碎尸万段不成?”南宫雪微微抬首,盯着黑衣的孟胜道,“他纵是罪孽深重,而今,他已经死了。”
“死了?师父教导我们说,杀死一人,叫做不义,必有一条死罪;杀死十人,那必是十倍的不义,该是死上十次才好!这个人,他杀人无数,
妇女成千上百,就算是死了十次都难消身上的罪孽,而今,我是在替他赎罪!”孟胜脸色煞白,眸间满是冷光。
“他纵是作恶无数,可他好歹也是归元踏破无数铁骑的将军,曾今是个英雄。”南宫雪缓缓道。
“师兄你讲师父所教的都忘了么?师父说杀一人者为犯罪,这人自是罪恶深重。你说他是英雄,那我问你,他征战沙场,发动一场又一场战役,当中是不是死伤无数!杀一人者为犯罪,发动战争杀人无数的人反倒被奉为英雄,师兄,你告诉我,这是什么理?”孟胜瞪大了双眼,慷慨讥讽的道出自个的疑问。
“孟胜,你说的有理,你已杀了他,这人便交由你处置吧!”南宫雪神情黯淡,手轻轻滑动着轮椅的车轮,忽而似是想到什么,又转了轮椅对着孟胜道,“夜浪的事情自是由你处置,此次救援大月氏你太过妇人之仁了。”
当今,天下一分为八,所分两个阵营。
然,因随着时局的变迁,国与国利益的趋势,各个阵营之间亦有内战!当今归元大月氏开展,已然闹的是天下皆知。
然,西朝阵营,以锦绣为最大,四十城池,占地约2000公里。
其次为朱紫、归元,各自拥有二十城池,占地1000公里。
最弱最小的当属靠近东朝紧挨朱紫、归元的大月氏,城池五座,占地不足两百公里。
此次归元、大月氏开战,归元强大,大月氏弱小,加之归元本是军事要国,两国开战,比分胜负,此次战争开战已有时日,已分胜负,当前大月氏面临亡国之险。
无奈之际,大月氏国君向墨门把关人矩子求助,以求收住大月氏。
矩子派遣孟胜出师帮助大月氏,然,比孟胜更加强大的,当属同出一门的南宫雪!此人不论是武艺,心智,谋略,均是得到子墨子的真传,可南宫雪归属锦绣兰溪王,若无这两人出手,拯救大月氏实是以卵击石。
此次听闻墨兰溪一行经由归元,前往朱紫国参加朱紫国世子的大婚,孟胜特地赶来,说服兰溪王前往大月氏。
许是其心感动天地,竟让兰溪王得知墨夷令落于大月氏,这才同意前往大月氏。
然,作为兰溪王军师的南宫雪,却一直极力阻止墨兰溪出手相助大月氏,只道是,天下的繁荣兴衰均是自然规律,不可阻挡。
“我不过是遵循矩子的教诲罢了!我们墨门子弟,都应该秉持着墨家‘兼爱、非攻”的原则,我们不支持战争,我们必须帮助弱者。”孟胜忽而抬头,眼眸中尽是不甘之色,对南宫雪,孟胜亦是满是愤怒,痛斥此人离门叛道。
墨门,乃当今天下拥有纪律严密的学术团体,延续了古书上所言墨家的观点,主张“休战,兼爱,非攻”。
墨门是一个有领袖、有学说、有组织的学派,他们有强烈的社会实践精神。
墨者们吃苦耐劳、严于律己,慈悲心肠,把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墨门几乎保罗各国军事奇才,按墨门的规定﹐被派往各国做官的墨者,必须推行墨家的政治主张;行不通时宁可辞职。另外﹐做官的墨者要向团体捐献俸禄﹐做到“有财相分”。
墨门不仅拥有严密的学术观点,在军事器械和技术方面更是专家。墨门的矩子和他的弟子均拥有绝世的军事才能,他们独自设计了许多兵器,延续三百年,他们的弟子更是在战争中不断改良兵器,是以,墨门弟子几乎是囊括了这个时期的所有兵器,拥有着天下最最先进的军事武器。
虽是如此,墨门主张的却给战争,而是绝不侵略。
他们拥有最先进的武器,最上乘的军事才能,所为的,只有一个目的防守,拯救弱国。
是以,墨门矩子和他的弟子们所设计的战术,基本上全部是用于防守,而且,也仅仅是以防守为目的。
然,当今天下局势已变,墨门的学说亦是慢慢有了改变,分为了两种学派,一种便是维持旧的墨门学说,主张“明鬼”,扬善惩恶,反对一切战争,代表着便是孟胜。另外一个门派,主张“天志”,求的成王败寇,物竞天择,代表者南宫雪。
“有一种坚持,是愚蠢的!”南宫雪俊逸如玉的容颜忽而一动,似有些怒了,缓缓道,“孟胜,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也是墨门主张,兴天下的利益,除天下的祸害,并没有错。”
“师兄,你的口才一向了得,你我争辩,我从来没有赢过,可是,我有自己的主张。”孟胜淡淡一笑,拔出刺于夜浪胸口的长剑,狠狠道,“此次我既然结了师父的命令,就算死,也要守住大月氏!否则,孟胜绝不苟活。”
南宫雪眸间隐隐一震,悲悯的望向孟胜,终是一语未言,启动轮椅,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