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昕连忙走到门边轻轻打开房门穿着黑色银边宫廷军服的朱利叶斯正负手而立小麦色的面色带点焦黄双眉轻锁脸上的那道伤痕有些扭曲。
邹有些惊讶也有些高兴她本不是小气之人朱利叶斯与她同经患难情份自然不同更何况此时她一心想弃海松而去礼天朱利叶期来此正可让她如愿。
“大人。”辛昕深深施礼他一向佩服朱利叶斯的忠勇、能干。
看着辛昕朱利叶期点了点头“你很好下去吧。”
辛昕和依伦应声而退默默走出中舱辛昕突然说道:“夫人对女王陛下可谓一片忠心啊。”
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依伦笑道:“那是自然女王陛下对夫人何等恩宠?”
无意识地点点头突听到王船左侧传来一阵喧哗辛昕放目看去船上的水手、侍从、宫女正拥在一处七嘴八舌对紧邻的另一艘船评头论足辛昕大惊“这是车轮船!”
大海之上比弗蕾德丽卡号小了大约三倍的海船正随波轻摇这便是朱利叶斯的座船了。两船颇为相似主舱顶遍插塞班王旗迎风招展向附近来去的海船宣示塞班王使的存在不少塞班商船远远便用旗语行礼以表敬意。
“大人车轮船是什么?此船与一般海舟相较桨少船沉且今日无风它竟然飞驰如故!是何原因?”听到辛昕的叫声众人围将上来打听。
暗地笑话这些王族侍从的自负明明只需稍向车轮船上之人打听便可知究竟为保面子却问到自己头上。
“我们的船大桨当然多。”依伦笑了出来却引得众人大笑“依伦小姐朱利叶斯大人座船的桨少得不成比例呀。”
辛昕看了看红透脸的依伦忙说道:“这种车轮船还是高仓王在位时下令制造的本用于船舸内河航行当时因海舟太巨而无法用船底车轮推动没想到现在居然做到了你看此船桅高帆巨其上二层桨然底部至少设五架车轮无风时用人力踩轮较之划桨快上许多。”
众人听后议论纷纷颇为自豪依伦悄声道:“海松国没有这种船吧?”
“绝对没有!”辛昕大声说道更引得一片喝彩辛昕听到他们的欢呼声脸色反而暗了下来海松国对塞班人来说始终是一个梦魇如何才能跨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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舱外人声隐隐舱内邹笑着给朱利叶斯倒水“你好快我刚刚一停船你就赶上来了。”
朱利叶斯皱皱眉不满地看着邹的头:“这算什么?男不男女不女根本不像个宫廷贵妇。你就打算这样去见卷风王?”
朱利叶斯未上船前还有一丝担心见邹不以为意心里便也放开顺手拖了张椅子坐下。
把手中的杯子对朱利叶斯一递暗暗咬牙邹不在意地说:“你来了我正好不用和他见面。”
毫不客气接过水杯一仰头大大地喝了一口“我刚上船就听到你们说的话了”砰地一声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去礼天?想都别想。”
两人对视箭拨弩张“嘿嘿”冷笑几声邹走到地图前:“高仓信都管不着我你以为我会听你的?”
“高仓王管得到我所以我也不用听你的。”朱利叶斯争锋相对“这是塞班王的船!”
“你也知道这是塞班王的船我可是塞班郡主!”邹的眼光在平流国搜寻着想找到辛昕所说的弱点“我们谁大?”
“你这郡主是假的。再说了你如果知道自己是郡主就更应该老实为女王完成任务!”
“喂!朱利叶斯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上回你说什么来着?不想再见我了?”邹忍无可忍论吵架她还从没输给朱利叶斯过“一转头就忘了?我不和你计较你倒欺到我头上来了!”顺手拿起一枝笔在地图上涂抹。
朱利叶斯毫不示弱一边自己倒水一边道:“你以为我想见你呀?美女不算美女性格恶劣行为粗鲁言谈举止没有一点贵族风范我怕你丢了塞班国的脸!”
“那好我现在已经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了丢脸也是丢定了您老善心让我去礼天吧?”邹硬的不成来软的丢下手中的笔靠过去为朱利叶斯倒水“上回的事我就当没生如何?”
“你就这么怕见卷风王?”眼睛都不瞄她朱利叶斯慢悠悠地说着“不会是刚刚现暗恋他吧?”
抓水壶的手越来越紧邹努力压制想把水壶砸到朱利叶斯头上的冲动再一次努力:“你想怎么样?我头都剪了去见卷风王不合适吧?”
“不很好你不是怕卷风王认出来么?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个样子绝不可能”朱利叶斯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注意这里是海上和6地上不一样好好呆着。我累了休息去了。”
走到门边拉开门回身说道:“你自己想想去礼天到底是为了塞班或是为了卷风王还是别的原因?”很不耐烦邹的隐晦朱利叶斯一针见血!
“用不着你教训我!”邹几步冲到门边扯住朱利叶斯:“六条城情况不好你说要怎么办?”
“你明知还有一条路”朱利叶斯挣月兑邹的手“若海松塞班有如一家纵无六条北源国也难下手!天狼国是个烂摊子平流国也不是好吃的北源经想腾出手来早得很!”
“有如一家有如一家!弗蕾德丽卡不会愿意的!”邹大叫“刚刚辛昕早就说过了但是——”
朱利叶斯一把将她拖至房内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你叫什么?这是女王陛下自己决定的。”
“啊!”邹呆住了
“现在情势危急谁人不知?如海松塞语不能紧密合作六条一但失守满盘皆输强攻礼天是下下之策你难道不知?”
“女王难道不想救援六条?”
“救当然要救但后方不稳如何能救援六条?先联姻结盟才有可能集结力量共图北源!”朱利叶斯苦笑道:“你这阵子怎么变蠢了?这也想不到?”
邹甩月兑朱利叶斯的手冲到床上以被蒙头闷声说道:“她这女王当得有什么意思!”自己折腾了半天头也剪了为的是什么?
“你不过私心作祟一心为她打算难道反不知她一心为别人打算?”朱利叶斯叹道:“那个藏印王是什么人我虽不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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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实的红虽然不能再随风起舞但也在海风吹拂下丝丝飘动内穿素白银纹的二品夫人礼服对称式的白色长襟罩于其上红宝石琏轻轻馆住经过梳理的红苍白的脸上淡施脂粉将高仓沐秀丽的轮廓称得分明。邹来到这个世界是第一回如此认真装扮她的目的无非一个:好好看清楚我是塞班郡主绝不是其他人!
船上水手各就各位宫女侍从也静静侍立朱利叶斯看着邹满意地点点头伸出手来将邹牵至船头指着远方的帆影那黑底的王旗是卷风王的标志。
桅顶旗语翻飞两国水手正在互致问候明蓝色的天空下海松船与塞班船越来越近。
一眼看到海松船头的男子邹低声向朱利叶斯说道“是肯内利卷风的书记官克伦商人出生精明干练亚得利亚很欣赏他。”
点点头朱利叶斯暗暗笑道:“看来那个冷血宰相没把你放在眼里没有亲自来接。”
“亚得利亚就是这臭脾气塞班国被他一进一出如入无人之境他还看得上谁?这世上除了北源高仓他眼里就只有卷风!当别人都是死人!”邹一想到亚得利亚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好像很不喜欢他吧。”朱利叶斯的口气无比肯定。
“我以前曾想过如果卷风一路踢开亚得利亚我说不定就和他结婚了。”邹一本正经地说着。
“你和卷风王说过?”朱利叶斯怀疑地看着邹这女人果然心肠歹毒。
“没有”邹无比愤恨地说道:“到时候被踢开的肯定是我。”
“知道了我会帮你私下劝劝卷风王做人还是重色轻友一点比较好”朱利叶斯慎重承诺“当然我个人持保留意见价值不同啊!”声音颇为感慨。
“对!就像你我两人价值就完全不同!”
邹说完抽身便走朱利叶斯一愣不好当着侍从之面拉拉扯扯急急跟上走入中舱才问:“你又怎么了?”
“亚得利亚既然小看于我我也不用客气塞班被海松所败气势原已不足此时若再示弱这盟不结也罢!”
想了想朱利叶斯点头而笑“结盟是两国之事诚心不足只是多余就给他个下马威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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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小箱孤零零地摆在卷风王的书房内红色雕漆上纹百合花图案正是塞班王室的标志
卷风、亚得利亚、肯内利都在暗暗琢磨这份送给亚得利亚的礼物是什么。
终于卷风开口道:“宰相你就亲自打开吧。”语音中透着笑意亚得利亚这回找到对手了。
洒然一笑亚得利亚慢慢蹲下正欲打开小箱突然一顿说道:“臣猜送的是王室重宝。”
卷风笑得伏在桌上“我猜送的是算盘。”
在宰相眼光的逼迫下肯内利斯斯艾艾道:“属下猜送的是——送的是——”
“到底是什么?”亚得利亚的脸色不好看了没想到那塞班郡主还有些门道对接引使者闭门不纳反而送上一份礼物还指名道姓给自己。
“属下胡猜——怕是一柄小锄头。”肯内利小心地说着肚内却狂笑宰相大人也有吃亏的时候。
“为什么是锄头?”亚得利亚的反应已经开始迟钝
“是骂你在塞班刮了一层地皮呀!”卷风王忍笑解释:“如是送算盘就是骂你为奸商!不过我肯定绝不会送宝物!”
轻轻启开小箱三人全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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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海上
“兵书云知已知彼百战不贻这句话我终于用上了。”邹得意狂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