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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幕 般若的建言

金刚听得一愣,再打量四周的情况,立刻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先前只觉街上妖来怪往甚是热闹,现在仔细端详,就见大多数妖怪神色迷茫中夹杂着不安,都是小心的贴着街道两边走路,敢在街心横着走的妖怪,那都是手执兵器的兽首甲士。而助那些甲士,打蟒郡守身边经过时连正眼都不给一个,鼻孔朝天的就过去了。

虽然金刚不知道蟒郡守的官职高低,但能感觉出来他的修为不差。照理说,兽首甲士们不敬他的身份,也该敬他的本事。眼下的态度,果然很不正常。

这时,赤豹珺也挤到了金刚脚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腿毛,低声道:“大人,我觉得城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头。尤其是刚才过去的那些巡街甲士,全都是生面孔不说,身上的甲制式也和朝廷的标准不一样,甚至感觉不出来半点妖气。”

金刚还未答话,蟒郡守先把脑袋垂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赤豹珺,发出了又是惊讶,又是喜悦的声音:“赤豹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赤豹珺这才注意到被金刚挡住的东海郡守,连忙施礼道:“郡守大人,原来你也在这儿。城里这是……”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蟒郡守晃晃脑袋打断了她的问题,直起上身往四周扫了一圈后,领着金刚三人来到了军营。

一进军营,金刚等人感觉就更奇怪了。大半营房空荡荡的不说,偶尔有些士兵进出,也是布衣麻衫,手无寸铁,全然没有半点军人的模样。

进大帐分主宾坐下后,蟒郡守把东海郡沦陷的情况一说,金刚第一个跳了起来。

“什么?那头色牛居然敢打俺师姐的主意,俺非拔了他那条是非根不可!”

蟒郡守见他激愤,本来还有些欢喜,待听到他的发言,顿时哭笑不得。怒发冲冠的金刚正要往外冲,般若冷冷的开口问道:“那大力王的是非根,你说拔就能拔得了么?别以为你上次打赢了,这次就还能赢。”

金刚猛地煞住身形,回头怒视般若,但是却找不出话来反驳,胸中一口恶气憋得难受。

蟒郡守却一下站了起来,颤声问道:“你、你打赢过那牛头怪?”眼睛却望着赤豹珺,显然是向她求证。

赤豹珺见气氛有些僵,赶紧开口讲起了剡山那一战的经过,着意渲染了金刚神勇的表现与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蟒郡守屏息凝神听完了赤豹珺的战报,最后抹了一把燥汗,连道三声“好险!”不得不承认般若说的有理,那场胜利确实是不可复制的奇迹。

金刚方才压下去的恶气,一下又翻涌上来,咬牙道:“同样的招数,俺当然不会直接用到相同的对手身上。但是,俺可以先死一次,再去斗他!”

赤豹珺和蟒郡守还没反应过来,般若已经砰的一声拍案而起:“你把自己的生命当成什么了?你以为先把自己打个半死,我再把你治好,你就有能力去斗那大力王了么?我呸,你也不想想人家是什么道行,你又才到什么境界?以初窥门径的第六识,就算给你可抗天劫的力量,你觉得自己就一定能渡劫了?”

金刚哑口无言。一个小孩想要挥舞千斤大锤,根本不可能成功,结果只会伤到自己。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但一想到落入大力王魔爪的美人师姐,他就淡定不能。

他关心则乱,赤豹珺却从般若反常的态度中,品出一点不同的味道。她试探着问道:“般若大师,你这次很镇定啊!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她这么一说,金刚也反应过来,渴望地看着般若。没想到,这位素来很好说话的大师兄忽然拿起乔来,只见他一撩僧袍坐回原位,豆子眼乜视着自家小师弟:“佛曰,法不可轻传,经不可以空取。你这样干望着我,算是怎么回事?”

金刚一愣,大师兄这是在问我索要报酬么?没搞错吧!

赤豹珺听了也是不平:“般若大师,那也是你的师妹啊!”

般若嘴角一撇,并不理会。

看到他这个不以为然的表情,金刚恍然。看来平素自己和菩提子对这位大师兄不够尊重埋下的怨因,今个儿是结出恶果了。要想问出对策,得先设法让般若消了胸中恶气才行。

金刚把后槽牙一咬,二话不说,推金山、倒玉柱,梆梆梆的叩了三响头:“大师兄,俺知道你有怨气,怪俺平常不守尊卑上下。俺在这里给你认错了,日后一定改正。今个儿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出来吧!不然俺一想到师姐,这心就跟在油锅里煎滚一样!”

般若被金刚这串动作惊呆了,等到他想要侧身避让时,金刚头已经叩完,挺起上身直勾勾的看着他,就是不起身。

“小师弟你这又何必……”般若满面苦笑,伸出爪子挠着光头,显出尴尬的神情。他原本只是怨金刚平时不分尊卑,身为大师兄,想给金刚点教训,却没想到金刚竟然来此大礼,倒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般若回想起这小师兄平日虽放浪不羁,但关键时刻却每每不曾让人失望。对菩提子的深情勿庸置疑,对自己这大师兄也未必没放在心里尊敬,不然也不会陡然行此大礼。如此想来,倒是自己显得气量狭小了。

侍立一旁的赤豹珺,见到金刚突然跪地同样惊愕万分。然而回过神来后,却显出莫名感动的神情。无论在妖怪还是人类的社会,肯为美色一掷千金或者冲冠一怒的男性很多,但想要他们为了女人下跪,那是天方夜谈!因此她从来没有想到,金刚竟然肯为自家师姐当着外人的面做到这种地步,可见他是个真正的重情之人,更坚定了要留在金刚身边的想法。与此同时,般若在她心中被打上了小气无情的标签,投向那颗光头的视线已经颇为不善。

感受到巨大压力的般若在脑中把自己的想法理了理,才慢慢道出:“小师弟,你现在的力量,已经超出了一般掌握六识的佛家弟子水准,继续提升,无益有害。因为以你的精神修为既控制不了过于巨大的力量,更发挥不出真正的威力。现在距离正式的婚礼还有三天,精神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便是顿悟,也讲究积累和机缘。所以,要想短时间提高你的战斗力,惟一可以依赖的就是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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