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是浅蓝色的,太阳当头照着。\.\都已经下午一点了太阳依旧火辣辣的,道两边的灌木都长到了一人来高,没有风的时候显得特别的闷气。
专案组从交运局出来,汽车就向立交桥驶去。刘明山坐在桑塔纳的前排副座,迎着西斜的夕阳,他微眯着双眼仿佛在沉思。
“韩科长,私自放无效的营运证件、证部门的主要领导在半年多的时间里不知道、竟在两小时的时间里神奇般地破案,并交出了责任人。责任人不但交待的井井有条,还主动向执法者提供给自己定性的证据承包了全部责任。这是我们在交运局七个小时的调查实录,不、准确的说是五个小时,有两个小时月兑离了我们的视线。”刘明山有些感慨。
“是啊,公职人员利用职务上的便利擅自审批经营权,不属于经济案件。而属于行政机关处理的范畴。即使涉嫌背后有交易,也应移交有管辖权的检察机关。现在,笔录搞完了、事实清楚了、性质定论了、人也找到了,只剩下结案了。再追查就出了公安的职权范围。”韩松补充着。
刘明山的手机响了:“是我,……停职检查,责令收回已出的营运证件?你们的工作效率挺高啊!”
刘明山关上手机:“黄明潭来电话,通报交通运输管理局党组对李宇的处理决定,内容是停职检查,责令收回已出的营运证件。
韩松想了一下:“他们轻轻地处理了李宇,目的在于结案。刘队,案情更加复杂了。看来对方组织地相当严密,分工、进攻、退守、做的井井有条。现在应牢牢控制住浮出水面的林翔。”
刘明山点点头:“是到了该采取措施的时候了,要从林翔身上打开经济案件的突破口,防止生线索中断的意外。决不能再出现纰漏,李治,我们现在去顺集团公司。
李治点点头,急忙降转弯。桑塔纳向母亲河方向疾驶而去。半个小时以后,停在了顺集团公司办公楼的小院里。
然而他们来晚了,顺集团公司已人去楼空。办公室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满地纸张,文件柜大开里面空空如也,好像经过了一场浩劫。
一个清洁工模样的女人在清扫办公室,一看就是个农民工。她上身穿一件白底红花的短袖衬衫,是一条黄色的长裙。一双黑色布鞋蹬在脚上,脚脖子上套着一双白色的袜子。见有人进门她抬起头来,似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一种腼腆。
刘明山走到她的面前:“我们是公安局的,这个公司的负责人呢?”
女人拿出一张纸恐慌的说:“你们是警察?我是这儿的清洁工。林总出门了,临走时他让我把这张纸交给来找他的警察。”
韩松接过那张纸急忙打开,上面写道:因工作需要,本人不辞而别去省城了,请见谅!此次去省城主要完成以下任务:一是专心学习党的十五大精神,提高政治业务水平。二是为准备本公司客运这辆的有关材料,静观市政府有关决定是否尊重了客观事实,是否维护了合法经营,是否主持了正义,以便将实际情况上报省各领导部门,并安排在全省新闻媒体披露市客管局歪曲事实,乱扣帽子,煽动司机的种种丑行,为坚持真理,维护企业和司机的合法权益而斗争到底。三是医治疾病,以更好地为人民群众服务。林翔即日韩松看完把这张纸交给了刘明山。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韩松用怀疑的口吻说道:“你真是这个公司的清洁工?”
女人笑了笑肯定地说:“是啊,像我们这些乡下女人进城打工只能干杂活,干别的也不会。如果大哥知道哪有好工作帮我引见一下,我会感谢你的。”
她回答的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的破绽。韩松仍不死心,他还在苦苦地思索。他突然想起前两天几十名购车司机到专案组反映情况时的情景,似乎在购车司机的人群中见过这个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里面就有问题了。既然前几天还是购车司机,为什么今天就到了林翔的公司?林翔在离开天海时有意把他的动向告诉给我们,肯定有他的用意。但他把这件事交给一个清洁工,似乎有悖常理。
女人似乎看出了韩松的疑虑,主动上前搭讪:“这位大哥,我看你跟面熟,准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我想起来了。我们公司在海缘区卖汽车时我在售车大厅里做清洁,我见过你,你还给我们的汽车照相呢。后来你就跟着那个挺漂亮的女记者进了办公室,我以为你也是记者,是和那个挺漂亮的女记者一起来的呢。原来你不是记者是个警察,怪不得总板着个脸问这问那的,好像我是个小偷。”
大家都笑了,韩松自己也笑了,一脸无奈的表情。对方说的都是事实,加上他实在想不起来了,只得明金收兵。
韩松似乎是随便问问:“林翔是什么时候走的?”
女人顺口答道:“今天上午,大概是九点左右。”
韩松又紧逼一句:“他去哪了?”
女人一脸无奈的样子:“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临走时说是去飞机场,究竟去哪我可说不清楚。”
刘明山挥了挥手,四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他们的背影,那个清洁工模样的女人笑了。她走进卫生间月兑掉那身农民装,然后站在花洒下冲洗着身上的泥土。阳光从窗口探进头来,照亮了她洁白的身躯,漂亮的脸庞。一个熟悉的女人映照在水银镜里,原来是周菲。
回来的路上人们心中很沉重,专案组最担心的事生了。林翔携款潜逃,使他们感到了的案件的复杂性。从林翔留言的内容上看他已去了省城,但他似乎不只是为了逃生,这个留言可能个烟雾弹。这是专案组成员法人一致意见。
闫娟忽然想起了什么:“韩科长,听说你们的副局长、副书记都被撤职了?你也挨处分了?”
韩松点点头:“是的。”
刘明山一惊:“为什么?”
韩松解释着:“三天前,客管局向顺集团公司下达了处理决定书,林翔置之不理,继续卖车。转天我们公开查扣了二十二部车,才遏制止住老百姓的买车浪潮。可市政为了稳定,要求我们无条件放车,我没执行。”
闫娟很是不解:“为什么?扣车的目的是让老百姓知道真相,控制受骗范围。刚扣就放,不但达不到预期效果,反而给人以扣错了的印象,这批车就合法化了。”
刘明山手机的短信呼叫响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看,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拍了拍韩松的肩膀:“韩松,形势很严峻,你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刚接到通知,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个人要撤出这个案子。”
韩松一愣,他的脸苍白起来:“为什么?现在案情越来越复杂,许多工作还没有作,你们为什么撤出这个案子?”
刘明山继续拍着韩松的肩膀,沉默着……
李治的脸憋得通红,他抬起头来赌气地说:“韩科长,我看你也撤离算了。当官的都不重视这个案子,我们这些当兵的何必跟他们呕这个气。我早就感觉到了,这个案子背景太复杂,我们查下去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韩松摇摇头:“越是这样,越说明这个案子的重要,我就也不能撤。李治,你想想看,要掩盖这个案子的人希望看到我么都撤了。而这个时候我们真的都撤了,只能成全劝了他。”
李治如梦方醒:“韩科长,你说得对。现在案情越来越复杂,许多工作还没有做,在这种时候将专案组解散意味着什么?”
闫娟气愤地说:“这不明摆着,意味着案件能带来巨额利益,意味着这巨额利益的分配,意味着这只幕后黑手掌握着很大的权利,能控制公安局,客管局。”
刘明山的脸上很凝重:“是啊,从客管局的两位局长同时被撤职,到韩松挨处分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积极查办这个案件,这很不正常。而公安局在案件最关键的时候鸣锣收兵,这难道是孤立的吗,不!闫娟说得对,这个案件的背景太复杂了,我们的对手太强大了。”
韩松坚定地说:“刘队,你说得太对了。从我挨处分那天起我就感到了这点,只是没想到对手这么强大。但我不怕,越是千方百计的阻挠,越说明他们拍我们。不管有多大困难,我一定要把这个案件查个水落石出。不就是处分,撤职,坐牢,甚至杀头吗。”
李治向韩松投去敬佩的目光:“韩松,我佩服你。我们撤出案件后,就不能公开的支持你了,需要我们秘密配合的你就说一声。你面前的敌人是三教九流,除了来自官场上的残酷斗争,还要当心来自社会上的攻击。”
闫娟却忧心忡忡:“韩松,我真为你担心。”
韩松笑了笑:“没关系,我不会有事的。”
刘明山鼓励着韩松:“我们撤出案件只是形式上的,李治说得对,在案件没有有结果之前,专案组永远不解散。我们不会让你孤军奋战,需要我们的时候通个电话,我们全力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