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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取凤印【3】
我沉默不语，看着她，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柳烟抽了抽鼻子，眼睛通红，又说：“玉怜姑娘是因为奴婢才死的，可奴婢真的不是故意不救她的，奴婢是真的不会水……”
即使你会，你也不会救她的。
我心里明白，若柳烟当真想救人，一开始就不会选择袖手旁观。
我可以不怪她袖手旁观，却开始痛恨她今日的一言一语。
“玉怜姑娘当初愿意为奴婢挺身而出，奴婢真的很感动。可是，可是北院的姐妹们是奴婢的朋友，奴婢也不想伤了她们的心，奴婢真的没有想到，她们一时的玩笑，竟然让玉怜姑娘枉死。”
“继续说。”说完，我放下茶杯，慢慢的起身，却是往那盆花去了。
柳烟看着我，有些语塞。
她沉寂稍许，说：“那时，玉怜姑娘落水时，奴婢真的是想要阻止姐妹们的……”
“然后呢？柳烟才人，最后，你阻止了么？”我的用指尖点了点花苞，余光瞟向柳烟，“你以为，本宫真的对你一无所知么？”
“……”
“你怕得罪北院的姐妹，怕太过美丽的自己遭人排斥便会遭遇不测，你想要做娘娘，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甚至，如今还想要拿皇上来压本宫。”我轻轻的笑，柳烟面色惨白，连一旁满月的脸色都变了变，“人要自保，那是无可厚非的事。当时本宫能原谅你，今日也不会计较你为了自保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知道，在柳烟的记忆中，对于我的印象实在是很少。
在她的记忆里，也不过只是依稀记得在安亭湖畔，那个对她身边的侍女浅浅的笑，像是对姐姐般依赖，又好似对妹妹的包容，单纯而可爱的笑脸。
如今那个笑脸，已经成了纯然的空，空空的笑容，空空的笑声。
我回过脸来对她说：“柳烟才人，你实在是即狡猾又可怜。拿自己的柔弱作为武器，那么你所作的任何一件事都是无可奈何，你只需不断强调自己的无奈便获得旁人的原谅，你只需可怜的落泪便让人同情，你只需悲切的说都是我的错便令人无法责怪。任何想要怪罪你的人都是恶人，因为你是如此可怜、生活得如此无奈，连你这般都忍心怪罪，那必定是个冷血残酷的人，你说，是不是？”
柳烟怔怔的看着我，又默默的落下了成串的眼泪。
我却笑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柳烟才人即使是落泪，也美得令人叹息。”
“皇后娘娘，奴婢真的对不起您，真的……真的对不起……”她哽咽着说：“奴婢真的没有用皇上威胁娘娘的意思，真的，娘娘你一定要相信奴婢。”
我念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柳烟才人，你也是读书识字的人，这几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
柳烟瞪大了眼，像是不解，又好像是无法接受。
“没关系，无论你懂不懂，都无所谓。”我余光又瞟向外头，“皇上明白这个道理，太后明白这个道理，本宫明白这个道理，就够了。”
满月张望着门外的动静，得到我得点头默许，便快步往外去，没多久便回来了，对我道：“娘娘，有位公公求见。”
看见柳烟闻言徒然发亮的眼，我心知她怕是白白空欢喜一场。
“让他进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