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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妖师本家时间:下午一点三分

我再度回到这里了。

「我一直以为舅舅是上吊自杀的……」在我的记忆当中我只记得有一棵老树、秋千以及半空中的脚。

「嗯或许是那时候你太小了只让你对某些印象暂时遗忘没有抹灭掉。」依旧笑得平和的然这样告诉我:「之后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并没有找到将尸体焚化之后我便继承了他的位置。为了避免对方找上你跟冥玥我才抹去了你母亲所有对于妖师的记忆而冥玥则是没引起别人注意的维持着一般生活。」

说到这边我几乎明白了。

所以那时候冥玥才会替我争取那所正常的学院。或许她是想让我有另外一个机会过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正常人生活。不过我还是误打误撞进来了。

我现在连她那时会说小心时钟的事情都觉得有问题了。

虽然之前很倒霉的时候不是没有差点被打到过啦……

「对了另外一样物品应该还给我吧。」然向我伸出了手微笑着:「谢谢你从安地尔那边带回来原本我打算如果他再不交过来的话我会当面逼他交出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立即就知道然是在说什么了。

翻了翻口袋我拿出了那个从鬼王冢带出来的记忆球。安地尔说过我不是继承者所以这东西无法被我吸收。

轻轻的将装着部分妖师记忆的球放在然的手上我看着他摊开着手那个小球无声的、像是沉下水一样就这样直接沉入他的掌心当中一点滞留感觉都没有。

「所以你是凡斯的转世?」看着眼前的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无法将这两个人给搭在一起。

「不是的其实我只是那位先祖的保管者。」顿了顿然稍做了解释:「这记忆并不属于我的只是放在我这边我并非那一位。他的灵魂早就消失在时间的潮流之中分裂的力量与记忆被保管着直到有一天逐渐地消失。」

那不是差不多意思吗?

我疑惑的看着然:「可是你出生开始就有这个记忆吧?」

「嗯其实这是不同的。现在在这边的白陵然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这个记忆而活即使这个记忆悲愤、快乐或者哀伤对我来说都只是别人的东西并不让其所干扰。」

他解释得有点奇怪我无法理解他真的可以分得那么清楚吗?

转头看着伊多我看见他点了头我想他应该在我来之前也把一切都搞清楚了吧。

「不要因为过去而哀伤即使花之雪会凋谢但是泥土下仍然会再生一切。」做了一个祷告般的手势伊多微微撑着身体靠在一边的垫子上:「我曾经告诉过你一个关于你们的预言。」

「我记得。」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些有的没有的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因为他的预言真的成真了。

「未来时时刻刻都在改变当初我所看见的是黑色般的绝望但是事情并未往最糟糕的方向走去。」叹了口气伊多看着我:「我只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你知道吗……那时候在湖之镇当中我看见最后的未来……是你亲手杀了冰炎的殿下。」

「我?」那一瞬间我整个脑袋是空白的完完全全的空白。

我完全无法想象伊多所说的那个原本未来。

别说我杀不掉学长了就算能杀掉我也没有那种胆子去把他杀掉。

「被**的阴谋迟早有一天会爆出来我在水镜当中看见的景象是鬼王贵族将事实改变将朋友变成了敌对你在离开黑馆之后使用了妖师的力量前来将你带回的人们离不开鬼王冢血色沉淀在冰川……」闭了闭眼睛伊多似乎不想再多加描述他看见的东西:「那个未来使人绝望。」

「不过现在已经改变了。」然接了他的话这样说着:「未来一直有变化预知的不会永远都准确鬼王冢当中牺牲了亚那的后人但是同时免去了其他人的死亡。」

「可是我并不想牺牲学长!」如果可以我并不想要看见任何人死掉。

「但是他的未来无法改变。」伊多悲伤的看着我:「水镜上面显现了精灵所承受的诅咒唯有他的未来会按照妖师的诅咒而行只是形式不同诅咒却不可能被改变。」

「可是那个是误会……」

如果不是安地尔的话那些什么该死的诅咒都不可能会出现的。

那只是一个误会……

其实他们都并不想要这样。

「憎恨大过一切即使我有着记忆但是我却不是过往的那个人。」无奈的语气然偏开了头:「我不是过去的人那时候的憎恨、那时候他们的友谊我无法完全感受我没有办法用相等的立场、用凡斯的感觉来驱动那时大过于憎恨的后悔来帮他们解开诅咒。」

$憎恨……

我明白然的意思但是还是无法接受。

四周立即陷入沉默。

伊多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或许他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也努力想要改变这些。

可是我认为很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

「除去那些事情不说在安地尔手上这份记忆回来之后我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终于也补足了。」似乎不太想探讨分不分清楚的话题然眯起了眼睛即使他还是对着我们在微笑但是已经给人一种冰冷危险的气息:「看来妖师一族参战的时间将再度来临。」

他站起身我也马上跟着跳起来:「咦你不是说妖师一族不可以干预……」

「当然不行但是安地尔他先动了我们这一族公会方面也没有理由禁止我们向鬼族讨回代价。」然拍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到旁边的窗户:「漾你在鬼王冢时候被放过血忘记了吗?」

「诶?有什么关系?」回来之后我完全忘记有这回事。

「冥玥传回来的公会消息说安地尔动了凡斯将他的身体重塑。」看了我一眼然似乎在斟酌要怎样说:「妖师跟一般种族不一样所以他需要妖师血缘者的血来唤醒重塑的身体……同时会吸收原本应该有的力量……」

「你意思是说我身上本来那个什么先天力量现在跟着血被吸回去了?」我愣了一下一下子就知道然想讲什么了。其实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力量本来就是那个身体的被吸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跟现在的你所拥有的力量差很多我想至少有一半现在已经在那个重塑的身体身上。」然拍了一下窗格一旁树上立即有很多鸟降下来停在四周:「光是这件事情妖师一族就有充足的理由开战。他利用我们祖先现在还要污秽遗体就算我们是黑暗种族也不能让这种事情生而置之不理。」

那些鸟鸣叫了起来一下子变成了很多有着翅膀的小孩。

「你要对谁开战?」我看着然然后看了一下旁边的辛西亚。

「千年前妖师一族对所有的种族宣战是为了仇恨。而千年后我以妖师一族领身分再次宣战是为了捍卫妖师一族的尊严。」眯起眼睛然看着那些小孩:「将有能力的血缘关系者召集起来失落的一族即将全面支持学院以及公会让那些鬼族知道妖师一族不是可以这样简单被耍着玩的!」

小孩出了叫声很快的全部都消失在天空的另外一端。

然转回过身靠在窗边笑容不减的看着我:「我同时带来七陵学院的讯息我们将无条件全力支持只要鬼族开战学院将能得到七陵学院最多的后援。」

看着他我点了点头。

是了比申鬼王曾经有说过只要鬼族再起第一个攻击的对象就会是我们学院。隐隐约约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黑馆的黑袍会6续回馆的理由了。

「萤之森的武士也即将宣誓我们与冰牙三王子的结盟和誓约不会终结即使先人已去荣耀仍然会降临在这片大地。」辛西亚微微欠了身如此的说着。

带着笑意然握着辛西亚的手掌轻轻的一会儿才放开。

在将决定告诉我之后然走了过来站在我的面前:「既然你的能力被带走了大半我想为你进行第二次的开眼虽然相当匆促但是我想你只要经过之后很快就能挥更多力量弥补那些被取走的。」

闭上眼睛。

我想起最后在鬼王冢看见的那一幕。

然后我睁开眼睛:「麻烦你了。」

转过头然注视着站在一旁的尼罗:「我想你也一起吧。狼人并非无法调高力量只是欠缺了些许东西而已。」

尼罗看着他思考了片刻之后于是点头。

「嗯那就开始吧。」

就如同先前一样开眼的过程在感觉上并不长。

之后然吩咐我们回去一定得立即休息因为每开一次眼就会更加耗费体力。于是我和尼罗与伊多道别之后就直接离开了那幢古老的房子也没有多加停留的回到黑馆的房中。

依旧停留在房间里面的大气精灵换了位置这次不是在柜子上了而是端坐在我的矮桌前面正在跟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宝石兔子打扑克牌。

其实我很怀疑他们真的会打吗不过在听到兔子喊心脏病的时候我就直接走进房间了。

「需要帮您准备一点饮料吗?」看见我疲惫的倒在床上尼罗细心的帮我整理好床被然后询问着。

「不用了谢谢……」我看了看眼前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狼人开始觉得二次开眼应该很伤身因为我全身几乎都没力气了和第一次不太一样。

有种跑完马拉松的疲倦感。

可是尼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把脸埋入枕头里面昏沉沉的脑袋中全部塞满了今天听见的事情我的记忆、那样子的来历我想或许以后会改变是正常的。

毕竟喵喵他们似乎也没有喜欢过。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就这样睡着了。

清醒与昏睡当中梦里不断交杂着一个接着一个的场景。

有过去的那时候的妖师与王子他们从来不干涉任何事情只在洞穴碰见之后看过一个一个美丽的风景。

时间在流逝所有的事物都在改变。

学长的脸不知道跟谁重叠了也或许那个不是他因为学长很少会笑得很灿烂;和以往的人完全不同白白浪费了那张好看的脸。

梦几乎要醒的时候我看见一大片的草原。

就像一开始他来找我一样他就在深绿色草原里面四周的其他风景也同时开始崩裂。

『我们听见风之精灵的消息。』

在草原上的羽里站在原地没有走近只是看着我:『瑜缡托我带话给你时间会流逝不当的历史在不当的操作下会一再重演你要仔细思考然后选择就如同那时候你在船上选择你的方向一样。』

我跑了两步靠近他:「可是我现在……」止住话我不知道应该跟羽里说什么。

『别撒娇了没有人在你前面就自己走你应该早就过了可以自己判断的年纪了吧!』羽里槌了一下我的肩膀脸色依旧不太好:『我的力量在梦里待不了多久我自己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不要管别人做你自己的决定。』

说完的那瞬间我还来不及回话整个深绿色的草原就破碎了。

同时我也从梦中惊醒。

那一瞬间我看见的房间里面全部都是浸染红色好像是谁在整个房间里面泼上血水一样十分惊人眨眼过后房间又整个恢复成正常好像刚刚看见的那个颜色是假的一样。

被吓了一大跳我马上从床上跳起来立即也现床边还站了另外一个人。

「伯、伯爵?」我看见兰德尔不晓得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房间里面整个人往后退开一大段距离;要知道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一个吸血鬼是蛮可怕的事情。

兰德尔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门还是半开的隐约的可以从这边看见外面的小厅尼罗趴在外面的桌子感觉上好像是在打盹另一边趴着宝石兔子大气精灵从这角度看不太清楚不过从四周空气还是冰冷的来看他应该是又坐回去窗边的柜子上了。

走过去无声的把门给关上兰德尔才开了口:「我刚刚才把他赶出去休息一下。」似乎没打算让我出去他就拉了张椅子舒适的坐在旁边「公会连续两天开紧急会议我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点了点头坐回床铺不过是离伯爵最远的距离。

「即将开战了。」看着我兰德尔说出了好像只是要去喝杯茶一样轻松的话语:「我们收到比申鬼王将狱界的鬼族引出不过因为之前鬼王冢的伏兵被消灭了九成所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可以做准备。」

消灭九成……

我突然想起百句歌原来那个全部都唱完威力那么大。

「一般学生会从今天晚上开始送回原本居住地这所学校位居于守世界最重要的出入口跟6地时间的交会点所以鬼族攻击我们不是只有私心而已公会已经下达命令在将鬼族击退之前你必须跟一般学生一样离开学校我们会有专人去保护你直到事情解决。」直接了当的把来意说完兰德尔眯起眼睛看我的反应。

「专人?」完全清醒之后我看着眼前应该是被公会派来当说客的伯爵。

「因为你是妖师的血缘关系者虽然没有正式力量不过按照之前鬼族曾袭击你的方式来看应该也会有某程度危险我们会有一名紫袍前往原世界在附近保护你们一家。」

紫袍?

我突然有点想笑了原来妖师血缘者真的那么重要啊?

「我可以自己做决定吗?」

兰德尔站起身看了我一眼:「说真的公会方面态度蛮强硬的应该是不会让你自己做决定。」他压低的声音露出了某种冷笑:「不过呢我个人认为小学弟啊……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管他们去死反正你又不是公会的人。」

看着眼前的黑袍我露出笑容。

送走伯爵跟清醒的尼罗之后我同时也收到一张学院寄来的紧急休假函。

上面很清楚的写明了鬼族的事情完全不隐瞒学生因为估计近几日会遭到攻击所以让所有的学生在今日晚上开始撤回家中学院方面会开始调度人手协助。

而因为是大规模袭击所以大学以下未有袍级的学生一律不准参战除非有特殊资格者向上申请否则以安全为主禁止大学部以下的学生自行加入。

「玩真的咧。」接过那张纸楔嚼着自己从房间里面翻出来的洋芋片顺便把学校寄来的纸函也一起嚼下去:「按照本人的估计鬼族最慢四天之内就会到了。」

「你跟鬼族很熟吗?」看了兔子一眼我把其他人给我的东西都放进去另外的小背包。

「不熟按照往常推算都会这样。」兔子把空包装袋踢掉:「你准备好了没?」

拍了拍旁边的背包我点点头。

就在我将东西都打包好等着晚上集合撤离时房间门给人敲了两下。

快步的打开门之后我看见门外站着我意料之外的人。

「夏碎学长?」没想到会来找我的紫袍是有几天没见的夏碎学长说真的我有惊讶到。

「褚。」勾了勾笑容夏碎学长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提早来带你回原世界。」他的声音感觉好像有点疲累的样子不过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情。

「……是夏碎学长跟我回去?你不是对鬼族要开战得留在这边警戒吗?」我以为夏碎学长会是很大的战力。

微微一笑夏碎学长看了旁边的楔一眼然后打了招呼:「我无法确认我不会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其他事宜而且目前我还是高中部的学生所以公会派遣我跟你一起回原世界。」

看着夏碎学长我很能明白他所谓的私人情绪是怎样。

说真的如果再让我看见一次鬼族我也不能确定我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夏碎学长我……」我其实并不想就这样回去就在我看过凡斯记忆之后然也替我开了第二次的眼我想我其实能帮上忙。

现在我已经知道妖师真正能力是什么。

那是一种永远不可能被别人接受的力量。

|止住了原本想说的话我突然不敢直接告诉夏碎学长或许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我却不敢亲口告诉他。

那种力量……就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害怕。

侧听人心然后化为实。

我从凡斯那边继承的妖师先天力量即是用心所想就可以化成真实的力量。

世界上不应该有这种东西不然很容易就会天下大乱了。

或许我多少可以理解为什么全部种族都会因为害怕妖师而下达了全面追杀的命令了。

换个方向想想如果我每天想着去抢银行能够抢成功而且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是我干的那多抢几次一个国家应该就倒了吧?

这样想着我突然觉得然跟其他当代妖师没有变成世界上最大的抢劫盗匪集团真是太好了。

「药师寺家的小子你现在也有想说的话吧。」爬到我肩膀上挂着其实还有点沉重的楔用着昂贵的红色眼睛瞅着夏碎学长看。

「我?并没有……」微微一笑夏碎学长瞄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我总感觉夏碎学长今天真的怪怪的怪到一种让人无法解释的地步虽然他跟之前看起来还是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就不同了。

「你应该自己知道妖师的力量仅限于改变未来已经『生』过的事情没有办法改变。」直接就点破对方想的事情楔完全不客气的说着:「要改变『生』的事情除非你自己去当妖魔鬼怪了不过本大人还没听过最近有哪个妖魔鬼怪可以把时间倒流。」

愣了一下夏碎学长偏开脸:「我并没有这样想如果可能的话……不其实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

依旧挂着微笑不过现在我终于知道夏碎学长给我的那个怪异感觉是怎样来的了。

我想他在来的路上应该想过非常多次如果可以想要借用妖师力量让学长回到这边吧……不只是他我自己也想过很多、很多次。

但是在学长活着之前不管我怎样想过他会跟我们一起回来他终究是没有。

透过那些记忆我隐约知道一点怎样使用那种奇怪的力量。其实说穿了就跟学长以前一直告诉我的一样要很用心的去使用才会实现。

然后我惊觉原来从头到尾学长在教我的一直都是怎样可以独自操纵这些力量包括不可以乱想。

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到最后才知道。

「褚。」站在前面的夏碎学长毫不避讳的看着我:「请放心我誓绝对不会向你要求妖师的力量已经『生』的事情不可能改变所以为了不辱没曾经有过的搭档之名我能够走回我的道路继续接受一切。」

看着夏碎学长我知道他已经没事了。

「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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