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2012年3月24日,算一算杨紫雨住院已经二十天有余了,这些日子以来,独白一直活在矛盾、挣扎、犹豫徘徊,责难、埋怨之中。风云小说网生活与他而言好累,婚姻与他而言简直成了一个可怕的魔鬼,他很想挣月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过几天安静的日子。
傍晚,独白从医院回到家,打开电脑,准备查询一些和杨紫雨病情有关的资料,最近他每次回家都要查询,甚至大言不惭地说,他对肝炎这块的了解,已经相当丰富了。
“嘀嘀……”qq号在闪动,杨紫雨发来了信息。
“你现在怎么想得呢?”从上次吵架之后,杨紫雨对独白的称呼从“老公”换成了“你”,而独白也不再老婆长老婆短地称呼她了,似乎他们的感情瞬间淡化了。
独白淡淡地回道:“希望你有个好心情,可以快点好起来。”
杨紫雨:“我会好起来的,等我好了,你怎么想得呢?”
独白:“我就是想等你病好了,我可以在家过一段没有争吵、没有牵挂、没有负担的清净日子,这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好累。”
雨:“你只想你自己,也许我那些日子经常和你生气,有可能都是这个病的原因,你以为我心里好过吗?躺在这里比死都难受,说实话刚住院的前几天我真的想过死。”
白:“是啊!我们都很累了,也许暂时分开都会好过一些。”
雨:“你根本不知道我躺在这里,天天和你躺一个床上,我怕你妈嫌弃我,怕我传染给你,我不敢抱你,不敢亲你,我心里多难受,而你只是想着暂时分开吗?”
白:“别想这么多,不是说了吗,以后等我有能力给你幸福的时候,我会再追你的,我觉得现在我不能给你幸福,就连给你看病都需要借钱,我现在真的负担不了你的幸福。”
雨:“你的意思是永远分开吧!”
白:“与其耽误你,不如放开你。”
雨:“不是,我的幸福有你就够了,借来的钱,等有钱可以还的。”
白:“你没有发现我们的相处方式已经变成束缚了吗?我不喜欢被束缚,别说太多了影响你心情,暂时分开是一定的,你如果想永远分开,那我只能祝你幸福。”
独白担心说多了,会影响杨紫雨的情绪,何况她现在是生病之身,不能动气,所谓怒气伤肝,悲伤心,他只希望杨紫雨尽快好起来,这样,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分开了。
雨:“你根本不想我,你只想你自己,我出院就直接回家,我娘家人会怎么说我,你们这里的人又怎么说,而且我爸那么忙,怎么照顾我。”
独白有些不耐烦了:“你如果出院来我家的话,我没有办法给家里交代,而且你想不想我们以后还能在一起,你这次回来的话,我们以后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紫雨生气地回道:“可是我们结婚了,我不去你家,你反而让我回娘家,你说你没有办法给家里交代,那你妈到底什么意思?”
独白果断地说道:“我妈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分开,一是她知道我们常常吵架,二是因为借钱给你看病的事情,她不希望我以后过得太累。”
杨紫雨伤心极了,整个世界在她眼里即将倒塌,她也失望极了,原本那么爱她的老公,现在口口声声都是说要分开的话,男人的誓言只是虚有其表的点缀而已。
“我难受,先下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最后,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我出院回家的最后一天,让我抱你睡最后一个晚上,可以吗?”杨紫雨抽泣着回道。
独白的心在纠结,杨紫雨的口气是那么的委婉,那么的卑微和请求被施舍,久久地……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心里好矛盾,被人爱明明是一件幸福,为何杨紫雨对他的爱,让他觉得透不过气呢?这是为什么?
雨幽幽地继续说道:“你希望我是快乐的,你是希望你妈快乐吧!如果你是真的爱我,你就不会听你妈的话,刚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说你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怎么办呢?你当时的态度可不是现在这样的,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呢?”
独白叹道:“很多爱在无数次的争吵中已经阵亡了,我以前是爱过你,一直到现在还是爱,但是现在我很怕爱,怕爱的后果还是无尽地争吵和约束。”
雨:“我说过了,我出院后就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吵架的我了,可能之前都是这个病在作怪,以前我们吵架的时候,很快就会和好,可是现在我们结婚了,你比我大,从来不让着我,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白:“别说了,总之有些事情很无奈,不分开是看不到错误的。”
雨:“我是人,不是一件玩具,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现在我生病了你们就可以摆月兑了,你让我看清楚了你的为人,我怎么那么贱。”
白:“我不想和你吵,也不想让你心情不好,你只要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好。”
雨:“不说了,记得回来的时候帮我买盒烟,谢谢。”
独白在去医院的路上,就隐隐有些担心,刚才在qq上和杨紫雨说了这么多,她一定是生气了吧!不知道会不会爆发,按照杨紫雨的性格脾气,她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吧!
到了医院,杨紫雨看上去还很镇定,独白忐忑着,先是用电饭煲烧了粥,然后给杨紫雨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她没有接,而是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我让你帮我买盒烟,你买了没有?”
“没有,你现在这个情况是不能吸烟的。”独白小心地回道。
“你管我呢?我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打算和我分开了吗?”杨紫雨赌气道。
“等你出院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至少现在不可以。”
“行,你不给我买,我自己买去。”杨紫雨说完就起身下了床。
独白吼道:“你能不能别闹了。”一抬手顺势把刚刚站起来的杨紫雨,推倒在了床上:“你老实呆着吧!哪儿也甭想去。”
杨紫雨爬起来,穿上棉拖鞋,丝毫不把独白的话放在心上,这挑衅的举动,让独白忍无可忍地爆发了,他生气地一脚踢飞了电饭煲,煲里还没有烧熟的粥洒了一地,一片狼藉。
“你是不是想逼死我,明明你身体不好,外面风又大,你却非要出去,就算我混蛋,不是人,也请你照顾好自己好吗?”独白声嘶力竭,像个被激怒的狮子,声音都嘶哑了。
“我干嘛照顾好自己,身体是我的,我爱怎样就怎样。”杨紫雨自顾自地迈开了脚步,已经走到了门口。
独白一把把她拽了回来,扔到了床上,双手按着她的后背,叫嚷道:“你哪儿都去不了,我还治不了你了是吧!”
被按住的杨紫雨反抗着,挣扎着,叫嚣着,试图摆月兑独白的束缚。
躺在37床的b大姨,不停地喊着:“你们别吵了好吗?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
b大姨的声音,没人可以听到,她的劝慰被吵闹声完全淹没了,杨紫雨反抗了半天,毫无作用,气血上涌,整个脸憋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身体微微地颤抖着,有气无力地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整个身子在打晃。
独白赶紧松下了手,只听杨紫雨伴着沉重的呼吸一叠声喊道:“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医生!快来看看!我不行了!我要死了!”
“医生都死哪里去了!”
她鼓足了劲,大声地喊着,独白感觉整个房间都在颤抖,杨紫雨近乎“泼妇骂街”的行为,更加让他手足无措,甚至厌恶起来。
闹不过,总躲得过吧!独白冲出了房间,杨紫雨看到他跑开了,也跟着紧追而去,只是她身体相当虚弱,别说跑了,连最起码的走路,也只能小心翼翼地,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成了一个圣斗士,紧追不舍,也不知道从哪里来得这么多的力气。
独白在奔跑中感觉到杨紫雨在后面追了出来,他心想,只要跑远了,杨紫雨追不上了,自然就会回去,可是他错了,杨紫雨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独白跑到一面墙的后面,藏了起来,然后探出头,看看杨紫雨有没有继续跟着,那熟悉的此时又可怕的身影还是出现了,他心神俱乱,杨紫雨的不管不顾,自暴自弃,让独白觉得可恨,可气,却又可怜。
爱为何会成这样?到底是谁犯了错,要这么惩罚他,杨紫雨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可是独白不能不顾及她的身体,这是他的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