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杨紫雨收拾好东西,也没有心情吃饭,就提着行李箱准备离开了,就在她刚要迈步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行李箱,独白目光很冷峻地看着她,半响才缓缓地说道:“你能别闹小孩子脾气吗?”
杨紫雨表情坚定地漠然道:“我不是小孩子,也不会发小孩子脾气,这不是你昨天晚上说过的吗?我们各人赚钱各人花,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在一起了。”
“你要是真想走,等你小月子做完了,你再离开吧!现在还不到一个月,你能去哪里啊!去朋友那里,人家会不高兴的,去你家里的话,你父亲知道后,我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更僵了,也许以后想在一起,都没可能了。”
在独白的家乡一直有这么一个风俗,坐月子的女人是不能去别人家里串门的,更别说是住宿了,这是犯忌讳的,不吉利的。如果不小心去的话,人家知道后会非常生气,甚至按照规矩,这坐月子的女人要给人家买一盘炮,放炮之后就代表会驱散这种不吉利。
杨紫雨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天大地大,竟然没有她现在能去的地方,她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来反抗对独白的不满。
两个人吵架的时候,什么难听就会说什么,什么无情就会说什么,甚至对方越想阻止的事情就越会去做,目的就是让对方心里更难受,杨紫雨此刻就是这种心态。
杨紫雨冷冷地道:“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正好也遂了你的心愿。”
“你非要这么做吗?行,我不留你了,你想走就走吧!”独白撒开手,终于放弃。
杨紫雨拉着行李箱,走到院子里,又被另一个人给拦了下来,这人正是小盈,昨天晚上唱过歌之后,她和帅子开了宾馆,今早赶过来,是准备找杨紫雨一起去逛街的,看到杨紫雨拉着行李箱,就知道情况不妙,所以赶紧拦了下来。
“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又闹别扭了?”小盈关心地问道。
“你别管了,你让我走就行了。”杨紫雨推开了小盈,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小盈看看站在一旁的独白,独白冲她无奈地摇摇头,接着两个人相继追了出去,小盈追上了杨紫雨,和她并排走着,一路之上都在劝说,独白跟在她们两三米之后,也不好意思追上去,因为此时路人来来往往,独白怕被别人知道后,看笑话。
村口的大路,杨紫雨停了下来,掏出手机,喊了出租车。小盈也尽力阻止,可是杨紫雨的脾气她是知道的,但不管怎么样,杨紫雨毕竟是她的好姐妹,又是从小长大的玩伴,所以她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也不知道劝说的时候说错了什么话,被杨紫雨痛骂了一顿,独白看到小盈的眼角隐隐有泪水。
帅子也被小盈打电话喊了过来做杨紫雨的工作,可是都无济于事,帅子冲独白挤了一下眼,独白却摇摇头,帅子走到他身旁,悄声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你不出马的话,这事是没法解决的。”
独白故意大声说道:“不用,她想走就让她走好了,一个人落得清静。”
虽然独白的话说得倒是无所谓,可是他只坚持了几分钟之后,也终于忍不住迈步到杨紫雨的身边,低声劝慰道:“回家吧!别闹了,让别人看到多不好。”
“我就是要让别人看到,要让别人听到,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对我的。”杨紫雨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仿佛压抑了太久的沉闷,都在这一瞬间爆发了。
看着像泼妇骂街一样的杨紫雨,独白一咬牙气愤地走到了一边,不再理会。这时候独白的父亲也闻讯过来了,他缓步走到杨紫雨的身边,伛偻的身影一抹落寞的沧桑,他低声下气地安慰着这个过门不久的儿媳妇,很显然,杨紫雨也没有给这个公公面子。
最后老人家嘟囔着摇头离开了,表情失望之极,独白看到父亲苍老的背影,鼻子一酸,更加坚定了不会再挽留杨紫雨了,他回家把杨紫雨的身份证,还有她家的户口本都带了过来,交给杨紫雨,冷血无情且气愤难平地说道:“你要走得话,就走吧!我不会再留你了。”
此时的杨紫雨已经哭红了眼睛,声音也因为刚才的吼叫而变得有些嘶哑,她看了一眼素白,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头埋怨道:“这该死的出租车,怎么还没有过来呢?”
独白的母亲听闻此事,也赶了过来,她正准备劝杨紫雨,独白却冲母亲吼道:“你们谁都不要劝她,她想走就走。”
独白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回去了,在场的帅子和小盈也不知道安慰什么了,都木立在一边,不知所措的样子。
独白垂头丧气地回到家,看到父亲正蹲在门旁满脸心事地吸着烟,他走到父亲旁边,停了下来,过了一会,父亲失望地说道:“如果紫雨走了,你又成了光棍了,好不容易给你成了家,现在却是这么一个情况。”然后是父亲长长的一声叹息。
独白假装无所谓地说道:“爸,你不用担心,如果我和她在一起过得不开心,早晚还是要分开的,这事你就别放心上了。”
就在独白和父亲说话之间,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独白看过去,正是杨紫雨,两个人左右拉着她,一边安慰着,朝这边走来,独白没有迎过去,只是原本蹲的姿势换成了站立。
拉杨紫雨的两个人一个是小盈,一个是邻居四婶子,帅子跟在后面提着杨紫雨的行李箱,只听四婶子说道:“两口子闹点别扭很正常,也不能因为这点小别扭说走就走啊!日子还是要过得。”
“他说赚钱不给你花,他也只是说得气话,两口子能分得这么清楚吗?”
听了别人的劝慰,杨紫雨已经好了很多,要不然她是不会回来的,但还是低低地抽泣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杨紫雨回到房间里,径直走到床边,默默地上了床,躺下了。自从结婚之后,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床上过来的,吃喝的问题,都是独白端到她面前,独白以及独白的母亲曾多次劝说她,一天到晚躺着也不好,适当地也该下床运动一下。
可是有谁知道杨紫雨的痛楚,别人都以为她是坐吃等喝,懒惰成性,以至于整天地黏在床上,过着饭来张口的生活,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如果只是流产做月子,当然躺个两三天就可以下床了,可她还有瘙痒的病症,一穿上裤子,就痒得难受,没办法才只能躺在床上。
这段日子,她没少吃关于治疗瘙痒的药物,可就是治不了根,也不知道原因到底出在哪里,是谁恶作剧地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让她承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无数次地恨过,埋怨过,可是谁又了解她,连她心爱的老公都不了解,又能期望谁了解呢?
中午独白炒了一桌菜,把帅子和小盈都请来了,他喊杨紫雨吃饭的时候,却遭到了杨紫雨的断然拒绝。
最后独白说道:“你就起来吃饭吧!总不能让小盈,帅子都等着你吧,你如果不吃的话,大家都不会吃了,听话,起来吃饭吧!今天特意做了你爱吃的几道菜,尝尝味道怎么样?”
独白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台阶给得已经很大了,杨紫雨下了床,瞥了独白一眼说道:“我是看在小盈还有帅子的面子,才吃饭的,可不是给你面子。”
两个人这场风雨总算结束了,可这只是这一场结束了而已,未来或许很多,很多……是否每次的风雨,最后都可以和好如初呢?
婚姻好比刚买回来的新车,需要磨合,磨合的期间,车的速度不能开多快,欲速则不达,而婚姻也需要慢慢地磨合,磨合的好,两个人白头到老没问题,如果磨合的不好,一旦留下了某种隐患,两个人早晚要分道扬镳。
经营婚姻是一门艺术,若要让婚姻的圣火永不熄灭的话,两个人都要往里面加油,而不是浇醋。
正因为杨紫雨太爱独白了,太依赖他了,所以她常常会醋劲大发,而忘了掌握分寸。所以独白老想着逃避,男人骨子里都是向往自由的,何况他自由了二十多年了,突然让他过这种约束的生活,他当然是不甘心的,至少这个年纪不会甘心。
再加上最近生活中的不顺,独白不自然地就把所有的不顺都怪在这场婚姻上面了,他认为罪魁祸首就是婚姻,婚姻让杨紫雨养成了惰性和依赖性,婚姻把自己晒成了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