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夏悦在门外守了一夜,也医生直到次日早晨才匆匆赶过来。
少女清楚地看到了医生眼中的焦虑与紧张,就像要见证什么,又担心一切都前功尽弃的表情。
这个表情不由地感染了姬夏悦,让她的心情也有点紧张起来。
5点……6点……8点……8点46分,木屋的大门终于开启,祀玡思索般地模了模自己的下巴,挡在门前,盯着两人半晌。
这一盯,让姬夏悦与医生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也不由地屏住了。
祀玡半眯着眼睛,沉默了许久才不解地挠挠脸颊:“你们干嘛盯着我的脸看?呆矗在这傻眼什么劲……就不打算进去看看啊?手术可是很成功的。”
祀玡让出一条道,医生便如旋风般冲入了房间,随后进来的姬夏悦也不由地长吁出声,对祀玡笑道:“刚刚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把对方给治死了。”
“开什么玩笑?”
祀玡斜眼看了看木屋,心里的大石头也悄然地落下,如果自己曾经没有制作那么些稀奇古怪的玄术道具的话,如果没有碰巧看到了另一段梦境,自己今天就救不了这人了。
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患者的呼吸差不多已经停止,祀玡险些便要放弃了,可在那之后……
如果方才的那一刻自己没有那么做的话,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多大的后果?祀玡不知道,因为那件事已经不会发生了,少年目光瞥向病床上的人,*去大拇指上溢出的血……
紧随着两人进入木屋,下一秒,医生猛地转过身跪在了祀玡面前,不顾少年吓一跳的向后退去,他用力地磕着头:“恩人大恩大德,卡德这辈子无以为报!即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哎?别跪了,让一位长辈下跪,我会折寿的。”祀玡扶起这个自称为卡德的人,看向床上的人:“歌苍已经这样半年了吧?要恢复意识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在他醒来前的这段时间中,一定不能胡乱移动他,不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可不负责。”
卡德只顾着点头应是,这让祀玡怀疑这个人会不会因为过于开心而没哟听进去自己的话。
可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么多的时候了,姬夏悦的问题还没解决——“卡德前辈,你们焰阳国半年前有没有一群年纪与我们差不多的孩子在这座城市滞留?”
“有,我记得半年前来的孩子时圣贤柩皇族的孩子,本来是想找焰阳国的皇族谈判的,结果被左丞相大人软禁起来了。”
卡德对于那段记忆印象是十分深刻的,他还记得当时为首的是一名金发的少年,不管是与丞相的理论还是对事态的分析,都面面俱到到令人叹服。
有此等少年存在,左丞相昂奚·水·霍尔又如何愿意放虎归山?
设下了一个局,将这群少年软禁在了焰阳宫殿之中。
“果然是这样。”祀玡摇了摇头,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这倒是姬夏悦微微感到有一丝意外。
“书卓,你已经料到焰阳国会如何对待圣贤柩了?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祀玡耸耸肩,望向歌苍,似笑非笑地轻声道:“本来,如果歌苍不出现,我倒是有个坏主意,不过,能遇到这小子,我突然有了不错的点子呢……”
“不错的点子?”
卡德与姬夏悦都好奇地看向了祀玡。
一周后,蓝焰学院外,三名少年正打量着这所高等贵族学府,一名个子较矮的黑发少年看向他身边的红发的少年:“这里就是所有贵族子弟就读的学院?”
后者点了一下头,可黑发少年又问了一句:“就算是皇室或者他国的皇室,也会到这所学院就读。”
“……没错,这所学院,是唯一一所由皇室设立的贵族学院,除了贵族,富豪与皇族,普通子弟是无法来这里读书的。”
被黑发少年问了第二遍,红发少年的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无奈地开口解释。
“很好!”黑发少年只回答了一句,便带着玩世不恭地笑容走向了门卫报名处。
他的身后,有着一头与他相同黑色长发的俊秀少年正以手扶额,头痛地摇着脑袋。
少年的声音清澈地在门卫处响起:“我们是从圣贤柩来的留学生,看好,这是我们的身份证明。”
手中三个证件在门卫面前一晃,少年得意地笑笑,用着一口十分不流利的焰阳语说道:“告诉你,在圣贤柩,我可是富可敌国的存在,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气。不然我让你连死字都不会写。”
十足的纨绔子弟!
他的身后,另一名黑发少年已经满脸无奈:“书卓那笨蛋,出的什么馊主意啊……”
不用猜,面前的这三个少年,正是祀玡、姬夏悦与歌苍三人。
就在两天前,歌苍醒来之时,口干舌燥的他迷糊地看到了三个人:“水……”
“哈,这小子醒来了。”
听到一道爽朗的声音后,甘甜的液体灌入了他的喉间,随后,他又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直到半夜二更天,歌苍才清醒过来,四周昏暗的环境让他看不清自己身处的环境,他的大脑依然没有转过弯来:“爸?妈?”
“真抱歉,这种时候,陪在你身边的不是你的父母呢!”
揶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在歌苍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之后,他看清了那道黑影。
一个陌生的黑发少年正靠在门口,一脸慵懒地看着他,带着那没睡醒的迷糊笑意:“怎样?”
“什么……怎样……?”
歌苍口齿不利落地问道,过了半晌,才有点自觉了:“不对……你是谁?我应该……在祭坛才对……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最接近地面的一件木屋,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小子,你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吗?”
祀玡拍了拍衣服,站直身子走向歌苍。歌苍警惕地想要退后,可这是发现,自己现在根本连动动手指都有问题:“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由开始惊慌起来,可是祀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上前调节着一旁的仪器,确定了数值才重新靠在了门边,半眯着眼睛假寐。
“喂?回答我的问题啊?到底……”
“叫我焱书卓,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祀玡轻笑地说了一句,便任由歌苍怎么叫闹也不再理会了。
其中调整了几次仪器,两人就一直这样到了天亮。等到姬夏悦与卡德的到来,才停止。
“歌苍殿下醒来了!”卡德听到熟悉的声音,顾不得其他的就冲进了木屋,老泪纵横地跪倒了歌苍面前:“殿下……您终于醒了!”
“卡德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会……”
歌苍看到卡德吃惊地瞪着眼睛,正想询问卡德,最却被祀玡塞入了一个细长的仪器,本想将其吐出,祀玡则带着狡黠的表情提醒道:“我建议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一不小心死了我可不管。”
“你……”
“哎——?你不怕死吗?”
一句话将少年哽的不敢说一句话,知道数分钟后,祀玡将细长仪器从歌苍的口中取出。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这又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歌苍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祀玡听得直扬眉头:“我是圣贤柩来的焱书卓,我不这么对你你就必死无疑,你现在在一个隐蔽的树屋中,你在这里是因为有人在你的祭坛仪式上做了手脚,试图致你于死地,好借此想圣贤柩发动战争。
可你福大命大,非但没死,还被那位大伯救了下来藏在此处,但是你的伤过重而一直僵持着没有动手术,就此昏迷了半年。”
歌苍闻言沉默下来,脑子已经一片浆糊:“有人要杀我?我已经昏迷半年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事情经过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无法理解我也没办法,你就慢慢接受吧。”
对于这个与自己有着类似经历的人,祀玡可没有半点同情他的打算,至少现在的歌苍,在自己与姬夏悦等人的帮助下,还是可以找回自己的身份的。
可是自己呢?七年来的身份一夕尽逝,现在的他只剩下名字与这个还相信自己的女孩。
卡德默默地站在歌苍身边没有开口,但是心中对于祀玡的话已经肯定了下来,那个黑发的少年身上发散着奇特的气息,让人情不自禁地回去认可他说的话。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卡德心中没有把握,有声音告诉他,祀玡的作法是正确的。
用了一天工夫,歌苍才渐渐接受了事实,在祀玡稀奇古怪的捣鼓下,歌苍也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了,虽然还有点摇摇晃晃,大致上则已经没有大碍了。
见此祀玡也开始了他的计划,他开启了尘封一年的随身电脑的网路,以让姬夏悦三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快速地攻克了焰阳的主导网络。
随后才转头看向歌苍问道:“你知道焰阳国皇族与贵族们才会去的是什么学院吗?”
……